太監……

厲長生眼下想做一個不甚雅觀的動作,證實一番自己是否真的變成了……

厲長生一米九二的身量,平日裡走到哪裡,那都是鶴立雞群優越感十足。雖然工作繁忙,但自我約束力好,作息相對規律,身材管理也是極為不錯,可謂是高挑俊美。

穿越之後,厲長生的模樣沒變,身材沒變,聲音也未有改變,這怎麼看怎麼打量,也不像是個太監該有的模樣。

那邊貂蟬女官采蘩性子彷彿烈火霹靂一般,站在厲長生面前呵斥怒罵著,什麼“瘋狗”、“a兒”、“窩囊廢”等等,但凡難聽的幾乎罵了個遍。直罵的她一張略顯蠟黃的面頰都漲紅了起來。

反觀被罵的厲長生,神態表情卻鎮定的多,不怒不喜不驚不懼,竟是半絲漣漪也未有,淡定的過了頭。

其實但凡熟悉厲長生的人都知道,厲長生就是這樣的秉性,他越是淡定越是面無表情,說明他心底裡想的事情越多越複雜。厲長生只是慣常疏離,不喜把心事分享給他人罷了。

就像此時,厲長生內心複雜的很,以至於他臉上淡然的很。

采蘩謾罵了半晌,有些個口乾舌燥,她肚子裡墨水少,也已罵不出太多花樣兒來。

采蘩身後那幾個侍立的宮女有些心虛,忍不住悄悄拽了拽採蘩的衣袖,\\然咬起了耳朵來。

“采蘩,小心些,這厲長生可不是好惹的……”

“是啊,聽說這厲長生是戎狄人!”

“戎狄人?聽說他們茹毛飲血,不吃糧食,只吃人肉的?兇殘的緊!”

采蘩嚇了一跳,一時間兩隻眼珠彷彿兩條小魚兒,驚慌失措的游來游去。她雖驚慌,卻不想失了氣勢。

“怕他作甚?這可是大荊的皇宮,還怕他一個小小的附屬國戎狄人?!”

采蘩底氣十足,微微抬著下巴,說話聲音也不小,顯然就是說給厲長生聽的,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厲長生還未完全接受自己是個太監的“刺激”設定,突然又來了另外一個“驚喜”,果然是禍不單行。

按照歷史來說,采蘩口中的戎狄人這種稱謂,最初起於周朝,將華夏西面的部落稱之為西戎人,北面的部落稱之為北狄人。隨後到了春秋時代,戎人和狄人分辨的也便不那麼清晰明了。

眼下這厲長生所處的朝代是大荊,同樣也有戎狄人,其實多半與歷史上差不多,戎狄也是炎黃血脈,但因著不服管教,所以被視為外族。

不同的是,如今大荊已經收服了戎狄部落,大部分戎狄已經變成了附屬之國。

不過因著車馬不便利,中原與邊陲通訊很少,所以宮中之人都以為戎狄國度,乃是茹毛飲血的野人。

采蘩不怕,旁的宮女可是怕的緊,幾個人又小聲議論起來。

“聽說厲長生是戎狄人的巫者,是會妖術的!”

“竟是個巫者?”

“他若嫉恨上我們,恐怕我們不日就要凶多吉少啊。”

厲長生是大荊皇宮之中一個普普通通,身份卑賤的侍人,但說他普通又不盡然,厲長生還是有些個過往的侍人,時不常的就變成了宮人們無聊之時茶餘飯後的談資。

傳說厲長生是個戎狄人,也傳厲長生是中原人,後來流落到了戎狄,但具體情況誰也不知。

大家都說厲長生從小被巫者帶大,習得一些個巫術,若不是巫術障眼法,一個男子怎麼會如此高大俊美,俊逸得彷彿謫仙下凡,那面容更是令人挑不出一丁點兒的刺兒來,望而神魂顛倒。

後來厲長生離開北方南下,成了戎狄人的探子奸細,偷偷混入中原來,打探內部軍機要務。

不過這做探子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多半被發現了便沒有好下場。

厲長生便是那個被發現的探子,被人抓起來,按照規定是要立時處死。不過當時的厲長生為了苟活,主動提出自行閹割代替死刑,隨後進入宮內,做了個日日打掃的……

低賤太監。

采蘩聽著那些竊竊私語,聽得著實氣惱,厲聲說道:“休得吵鬧。今日不管厲長生你是個什麼,都要將那飛鳥銜白珠的簪子交出來不可,否則休怪我拉了你往太后面前去評理!到時候難堪的可就不是你一個人了,與你平日裡走動過,來往過,說過話的人,都逃不得干係!定讓太后治你們一個包庇之罪!”

“姊姊饒命啊!”

“求女官饒命,我們什麼也不知啊!”

“全都是厲長生做的手腳,我們真的不知!”

采蘩一句話,呼啦啦的跪下了一大片,全都驚慌失措叩首求饒。

這微妙之時,也就厲長生站的筆直,淡定如常。

厲長生不卑不亢,語氣淡然道:“女官,髮簪的事情的確與旁人無關,請女官大人大量,勿要牽連無辜。這髮簪……我定然想辦法賠給你。”

雖然厲長生的確沒拿什麼髮簪,不過據說,又的確是“自己”偷走的,這麼說來想辦法還給采蘩,倒成了厲長生分內之事。

“賠?”采蘩聽著厲長生態度頗好的言語,驕橫的道:“賠有什麼用?你可知就因為突然少了這支髮簪,我錯失了天大的幸事!你如何賠償的起!”

厲長生這一聽,原來如此,他本以為采蘩是來討要髮簪的,倒是他想的過於輕巧。這採蘩哪裡是來要髮簪的,分明就是故意來與厲長生不痛快的。

采蘩先說要髮簪,厲長生答應賠她,她又反齒說賠了也沒用,這意圖再明顯不過,稍有心思城府之人,恐怕都頓悟期間道理。

厲長生還是頗為好脾性的模樣,平平靜靜溫溫柔柔:“小人愚鈍,不知妨礙了女官大人何事。若是女官大人肯指點一二,說不定小人還可補救些許,或許有用。”

“補救?”采蘩甚是不屑,瞥斜了他兩眼,一臉看他不起的模樣。

只是不知為何,就是厲長生溫溫吞吞的那副模樣,竟看起來也沒平日裡那麼不順眼了,采蘩聽他好聲好氣的說著,肚子裡那團火那團氣,慢慢也就疏散了開來。

厲長生的淡然和平靜,彷彿有一種莫名的感染力,叫人見之忘俗,見之安心。

再加他本就面貌不俗,言辭溫和,舉止落落大方,更襯出一股挺拔瀟灑之氣,俊美不凡。

采蘩心思搖動,忍不住暗自忖度著,這厲長生雖身份卑賤,卻不是普通人,聽說還是個戎狄巫者,那可是邪門的很,說不定他當真能找到什麼補救的法子?

采蘩輕嗽一聲嗓子,道:“好啊,聽你這大話說的,也不怕閃了舌頭。我若是不給你一次機會,你怕是還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那好,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免得太后面前,你還覺得委屈了去。”

厲長生微微一笑,聽她口氣雖還蠻橫驕縱,但知她到底緩和了一些,便更是好言好語的道:“多謝女官,不如請移步入內說話。”

采蘩沒有著急抬步,又道:“這狠話說在前面,若是你想不到補救的法子。太后面前,是一定要去的,你厲長生的一雙手,我也是一定要砍下來洩憤的!你可知了?”

大家夥都聽說了,長巷那邊的厲長生著實鬼迷心竅,竟偷了女官採蘩的一支髮簪。

那髮簪大有來頭,是太后賞賜,聽說是邊陲小國的貢品,不是一般的物件,乃是神仙留下來的寶貝。

太后寵愛采蘩女官,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平日裡說話解悶兒,可比什麼兒媳妃子要貼心的多,再加上采蘩女官在太后面前,乖得跟只貓似的,太后自然更是愛惜采蘩女官,不說當親生女兒那個虛的,平日裡賞賜一些總是有的。

這髮簪乃是邊陲小國的珍寶,據說佩戴過這髮簪的女子都是絕世美女,美若西施,傾國傾城,顛倒眾生,因此上貢的時候,小國使者便把髮簪說得神乎其神,甚至能一夜回春。

太后是不信的,什麼珍寶沒見過,便隨手將小國進貢的簪子,賞賜給了采蘩女官。

簪子被傳的如此神奇,采蘩自然是寶貝的厲害,從未捨得拿出來戴過,只是如今這髮簪就要派上用場,哪想到卻不翼而飛!

太后一共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早已登基為帝,小兒子年輕的多,封了一方為王,是為陵川王。太后年紀大了,自然是更疼小的。只是這小兒子平日裡紈絝花心慣了,總是做些個不著邊際的事情,叫太后是又氣又惱卻又捨不得責罵。

也不知是誰想出的注意,太后決定將身邊最得力最稱心的女官,許給小兒子陵川王做個小的。如此小兒子身邊有了太后的人,也好時時提點一二,叫他不要過於出格。

貂蟬女官采蘩,向來是太后眼前的大紅人,當年因著給太后覓得了中意的髮飾,討好了太后,一直備受寵信。太后第一時間,便決定將採蘩指給陵川王做小。

采蘩聽說了這個事情,自然欣喜非常,在宮裡做個伺候人的丫鬟,哪裡比得上去封地享福?雖說她身份不足,去了陵川王身邊也沒辦法當什麼夫人,但好歹是太后指來的,再怎麼說也是半個女主子。

采蘩大喜過望,卻在此時,有人背地裡嘀咕一些難聽話,傳到了太后耳裡。

有人說採蘩面黃肌瘦,面相便不富態,恐怕短命剋夫。她自稱二八年華,但觀那模樣,倒像是二十四五,早已出嫁被休棄過的模樣,誰知不是謊報了年歲的?或許早年連兒子都生過了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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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本來並無多想,但這謠諑多了,久而久之難免不被影響。太后心裡有了成見,再仔細那麼一瞧采蘩,越瞧她越覺得不似是二八年紀,越瞧她越覺得配不上陵川王。

采蘩前些個還歡歡喜喜,如今卻從雲端跌下,那心情著實是天淵之別。

采蘩哪肯便如此作罷,稍一忖度,決定將珍藏已久的飛鳥銜白珠髮簪拿出來佩戴上,佩上這髮簪,絕對年輕貌美明麗照人,叫太后和陵川王非她不選。

可誰料到就在這緊要關頭,飛鳥銜白珠髮簪不翼而飛,竟叫人給偷了去,這個大膽偷竊之人,聽說便是厲長生。

“聽說是我?”厲長生瞬息之間便抓住了采蘩口中的重點。

本來,厲長生以為真的是“自己”偷了東西,而且證據確鑿,那著實不好狡辯了去。而如今呢?原這一切都只是聽說罷了。

不過這聽說,也要看聽誰說,采蘩是太后跟前的紅人,女官和宮女可不是一個等級,厲長生眼下不過一個打掃的太監,還是因罪自宮的罪者,但凡有些能耐的人,還不是直接碾死他?這宮中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簪子的事情自然是采蘩說了算數,厲長生也明白,這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也容不得自己“狡辯”。

厲長生不見委屈,倒是坦然自若,口氣隨和:“之後如何?”

還能如何,采蘩未找到髮簪,就聽說太后已經許諾了,要將另外一個新來的女官指給陵川王,已經沒采蘩什麼事兒。

采蘩惱怒非常,一肚子怨氣,卻也不敢跟太后面前滋事生亂執拗一句。這般便好,采蘩一股腦的氣勁兒,全都撒在了厲長生身上,拿厲長生做了個出氣筒子。

厲長生總算是捋順了前因後果,稍微上下打量了一番采蘩的身段容貌,嘴角略略引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似喜非喜,瞧著也不似嘲弄,一時間琢磨不透他是個什麼意思。

原是采蘩面黃肌瘦、容貌不佳,被人暗中使了絆子,被太后嫌棄了去。

這點子小事兒,若是放在原來,厲長生全然不會覺得是什麼麻煩。他是一個專業化妝師,那可是行家裡手,技藝精湛無人能比,化妝的技術甚至比電腦修圖還要管用。不論是什麼人,在他手下經他化妝,就出不來個“醜”字。

只可惜,這裡是古代。就算厲長生技術再精湛,沒有必要的工具也是白搭……

【系統提示:“道具箱”已啟用,點選可展開。】

厲長生嘆息聲還未落,系統瞬間而出,虛擬螢幕便展現在了厲長生的面前。

“道具箱”自動展開,他眼前多了一道透明牆,牆面上大大小小遍佈格子,好像是一面碼放整齊的展示臺。

厲長生稍一抬手,眼前一長條形格子立時開啟,有東西自動落在了他修長寬大的掌心裡。

【1支植村秀砍刀眉筆05色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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