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兩年前？”季喬一愣, “高中嗎？”
賀時禮點點頭：“高二的時候，省物理競賽在你們高中辦的。”
季喬眨了眨眼，隱約想起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她再次仔細打量了一番賀時禮, 眉頭皺了起來。
自己完全對他沒有印象了。
可是他這麼帥，自己怎麼會不記得呢？
也許她的眼神過於直白，賀時禮輕笑了聲。
“嗯，你沒注意我，是我在注意你。”
季喬的耳根微熱，有一點好奇：“怎麼會啊？我在做什麼？”
“哭”這個字已經到了嘴邊，硬生生被賀時禮咽了回去。
他頓了頓，彎唇：“你是你們班的領操對不對？”
見季喬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繼續道：“就在你們學校超市門口的那片空地。”
“對！你真的來過我們學校啊！”季喬欣喜不已。
她快被這突如其來的緣分砸暈了。怎麼也沒想到兩個不同地方的人還會有這種奇遇。
回到宿舍以後，季喬坐在桌前，目光落在那個跳舞的女孩身上。
得知這個訊息後，她很難不去胡思亂想。
賀時禮告訴她這個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表示, 他那個時候就有一點點喜歡自己呢？
啊啊啊！
猜一個人的心思好難哦。
季喬單手託著腮，另一只手無聊地摸上擺件女孩的頭髮。
殊不知，她一會兒發呆一會兒望天一會兒託腮的行為全被身後床上的舍友們看在了眼裡。
韓珍妮和錢靜靜交換著眼神，同時笑出聲來。
季喬一驚，迅速回頭。
只見兩人坐在床上, 正靜靜看著自己。
季喬一時大囧。
“你們幹嘛呀？”
錢靜靜噗嗤一聲：“我們還想問你幹嘛呢？想什麼心事呢？”
韓珍妮補刀：“少女懷春。”
錢靜靜“嘿嘿嘿”笑起來。
季喬輕哼一聲，起身去洗漱。
她才不要告訴她們。
一週後，運動會正式開始。
開幕式當天的天氣不冷不熱, 微風和煦，陽光正好。
跑道操場早早佈置好, 巨大的橫幅四處可見。
除了運動員, 還有很多慕名來觀看的學生。
現場人聲鼎沸, 熱鬧非凡。
開幕式的一個重頭戲就是各方陣的入場儀式。而這其中，又數每個學院的舉牌女生最受關注。每一年幾乎都是學校各宣傳媒體重點拍照的物件。
季喬穿著無袖的白色連衣裙，拿著計算機學院的牌子站在方陣的最前方。
她按照流程，跟在通訊學院的方陣後面入場。
不急不緩地走過主席臺，季喬和整個佇列在彩排了無數次的地方站定。
等所有方陣都入場後，還有冗長的官方發言時間。
伴隨著高亢的音樂聲，主席臺上傳來振奮人心的宣講詞。
季喬彷彿回到了軍訓時期，雙手扶著牌子站得筆直。
在她對面的跑道，不時有拿著相機的學生經過。
季喬忍不住向更遠的地方張望，並沒有看到自己舍友的影子。
她們之前在宿舍裡說要來看開幕式，給自己和賀時禮合影的。
季喬咬了咬唇，心裡有點惋惜。
“季喬。”身後突然傳來賀時禮的聲音。
季喬一怔，微微側身。
“怎麼了？”她用口型問。
賀時禮笑了笑，抬起手向季喬的方向靠過來。
季喬盯著他越來越近的手指，一時呆住。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賀時禮的手已經碰到她的頭髮，將被風吹亂的一縷順好在後腦勺。
季喬一慌，賀時禮的手指便碰到了她的耳朵尖。
酥麻的感覺瞬間從耳朵向頭皮蔓延，像過了股電似的。
“剛剛翹起來了，現在好了。”賀時禮收起手，低聲解釋。
季喬哦了聲道謝，轉回頭去。
耳朵上似乎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又酥又麻。
想到那人就在後面，連帶著脊背都有些僵硬。
賀時禮站在季喬身後，盯著她泛紅的耳根，默默彎唇。
應該……差不多到時間了吧？
今天過後，自己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競爭對手。
還是早點把人拴在自己身邊才好。
賀時禮想得沒錯。
開幕式當天晚上，匯同大學的論壇上出現了一個各方陣舉牌女生比美的帖子。
《各學院舉牌美女，你pick哪一位？》
帖子將今天開幕式上的各個方陣舉牌女生的照片全部發上了論壇，還辦了一個投票。
這個帖子一經發出，當即成為了最熱門的帖子，底下回覆非常熱情。
【好多美女[色][色]】
【！！！計算機學院！！清純plmm我愛了】
【我喜歡藝術學院的長腿妹子】
【幾個文科學院都還不錯，理工科學院計算機美女吊打了】
【計算機學院這顏值是真實的嗎？舉牌女生和後面的舉旗男生也太配了吧！！！】
【男生真的很帥了，身材還好555】
…………
“喬啊，你現在投票排名第二，藝術的第一。”錢靜靜在床上實時播報，表情興奮，“不過票數很接近！應該很快就能超過了！”
“那肯定的！我們學校本來就男生多，他們最喜歡季喬這種長相了。”韓珍妮邊玩手機邊說，“季喬不得第一簡直天理不容。”
一直沒注意帖子的當事人好奇發言：“得第一有什麼獎勵嗎？”
韓珍妮愣了愣，如實說道：“……會得到知名度吧。”
“還有很多追求者！”錢靜靜補充。
季喬：“……那還是算了吧。”
她不缺追求者啊，甚至想要少一點。
半晌，季喬不甘心地弱弱發問：“我可以申請退出競選嗎？”
“——不行。”
“——不行。”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季喬：“……”
那算了，隨他們去吧。
等到快熄燈的時候，帖子已經快上千回覆了。
季喬不僅名字也被扒了出來，她在新生晚會跳舞的照片也被人發了出來。
【嗚嗚嗚，太美了吧】
【好棒啊，長得好看還會跳舞】
……
除了這些，樓主還將賀時禮幫她整理頭髮的一幕發上了論壇。
“聽說大家都想看計算機學院的神仙顏值搭檔，滿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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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上去的幾張照片裡，有賀時禮幫她弄頭髮的，有兩人對視的，有季喬轉回去賀時禮盯著她後腦勺看的……
一個小小的互動，愣是被抓拍了好幾張照片。
這套照片發出來，大家的關注立刻從各學院美女變成了嗑cp。
【啊啊啊啊！好甜怎麼回事？】
【美女害羞了，好可愛】
【溫柔學長x清純學妹，我已經腦補一部校園小言了555】
【身高長相都好搭啊！我單方面宣佈你們在一起了！】
【他們對視的那張可以當小說封面了】
【盯著後腦勺笑真的太蘇了！】
【男生看女生的眼神一看就是喜歡她啊啊啊啊】
…………
季喬本來沒關注這個帖子的，最終在錢靜靜的瘋狂尖叫下，趕在斷網前開啟了帖子。
直接拉到最後那段，自己和賀時禮的合影頓時映入眼簾。
看著看著，季喬的臉頰漸漸發熱。
她覺得，大家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如果賀時禮和自己告白，自己一定無法拒絕。
什麼是曖昧期呢？
大概就是你知道他會表白，但卻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哪一個時刻。
對季喬來說，這種認知讓她在和賀時禮相處的每一天都充滿了期待和忐忑。
當然了，也很開心。
就這樣，時間慢慢來到了季喬的生日。
當賀時禮邀請季喬出去玩的時候，季喬的心裡咯噔一下。
心裡彷彿有個聲音在說：就是現在了。
生日那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和賀時禮一起出去了。
兩人先是在電影院看了一場喜劇電影。
一直到電影結束，季喬也不知道電影到底搞不搞笑。
她如同一個僵硬的木偶坐在位置，隨著電影院的觀眾乾笑幾聲。實際心裡卻並沒有注意電影到底演了什麼。
偶爾幾次，季喬趁著拿飲料的機會偷看賀時禮。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五官輪廓深邃立體。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賀時禮微微側頭，衝她笑了笑。
季喬的心臟一跳，像上課走神被老師抓住似的，慌忙轉過頭去。
看完電影後，兩人順便在商場吃了頓飯。
回到學校，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
週末的晚上，校園裡的人來來往往。
兩人反常得在路上都沒有怎麼說話，略顯沉默地走到季喬宿舍樓下。
季喬心裡的鼓聲漸漸變小，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下來。
可能自己想錯了，賀時禮並不打算今天和自己表白。
她露出一個笑，和旁邊的人告別：“那我上去啦。”
“等一下。”賀時禮忽然出聲。
季喬的腳步一頓，心跳再次加快，目光定定地看向他。
“生日快樂，季喬。”賀時禮看著她的眼睛說。
季喬點點頭，聲音輕快：“謝謝。今天玩得很開心。”
“那你——”賀時禮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緊張，“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季喬的呼吸頓時一窒。
賀時禮頓了頓，繼續開口：“本來沒打算這麼快說。但是我怕自己再不說，會有更多的男生來找你……其實報道那天我就認出你了，可當時你和你媽媽在一起，我也不方便多說……”
他的聲音清潤低磁，神色沉靜中帶著絲緊繃。
季喬默默聽著他的話，胸口好似有一頭小鹿在瘋狂亂撞。
一段很長的話之後，賀時禮吸了口氣，炙熱堅定的目光看向季喬。
“我喜歡你，也很想做你的男朋友。不過你有拒絕的權利，不用有什麼負擔。”
他抿唇笑了下：“如果沒考慮好，可以不用那麼快回覆——”
賀時禮的話倏地被季喬打斷。
“——好啊。”
他愣了愣，表情有一瞬間的僵住。
風將季喬的頭髮吹得飄揚，白淨的臉頰在燈光下透著一抹紅色。
夜色中，她笑得很好看，一雙眼睛又大又亮。
“我說好。”季喬點點頭，再次重複。
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賀時禮的心臟好像驟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