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淡,火紅的晚霞浸染層雲,一陣陣微涼的晚風拂過。

平康坊東接東市,北為崇仁坊,西北就是皇城一角,南則是宣陽坊,也就是永壽縣的縣衙所在。

這地方之所以能成為京城中聲色場所的聚集地,就是因為地緣優勢,它處於最富貴的地方,也是最有需求的地方。

平康坊南坊門口,李乾還在和兩個舉子搭話:“黃巢?”

他神色一怔,隨即問道:“你們說的這個黃巢,莫非是黃色的黃、築巢的巢?”

一個左臉上青了一塊,左眼圈有些發紫的舉子垂頭喪氣地道:“非也,非也,乃‘黃雲慘無顏’的黃,‘卻入空巢裡’的巢。”

呂布臉色一黑,挨了揍還拽起文來了,什麼玩意兒?

即便是李乾也是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人家念的分別是李白和白居易的兩句詩。

“這黃巢在平康坊裡做了什麼?”李乾好奇地問道:“又如何與兩位兄臺起了衝突?”

“你自己不會去看啊!”

他旁邊那個腿一瘸一拐的舉子瞪著李乾,沒好氣地道:“人還在裡邊呢,老逮著我們問作甚?”

呂布頂著一張大黑臉,把拳頭捏著嘎嘣作響,迎上前去:“說話客氣點,是不是還沒被揍夠……”

“你……”

那舉子嚇了一跳,神色驚恐,被人高馬大的呂布嚇的連連後退。

“奉先。”李乾無奈地出聲提醒道:“不用著急。”

呂布又瞪了那人一眼,圓睜的虎目差點把那舉子嚇了一個趔趄。

李乾笑著對那舉人道:“實在抱歉,我這朋友的脾氣有點暴躁。”

“沒……沒事……”一開始回話的臉上青腫的舉子乾笑了一聲,急忙站出來打圓場:“我朋友也有不對的地方……”

“這位兄臺,要是沒事兒,我們就先走了。”他一拱手,扶著那瘸腿的舉子就要告辭。

李乾無奈搖搖頭,也只得跟這兩個人告辭:“反正都到地方了,咱們自己進去看看吧。”

見那兩個人走遠了,他才轉頭對呂布和老太監笑著道:“這不,舉人裡面不是也有明白事理的嗎?人家根本就不如你說的那麼囂張。”

呂布無奈地道:“老爺,你這是見識的人太少了,一個兩個自然看不出什麼來。”

老太監也深有同感地點點頭:“老爺,不只是我們,全天下哪裡的人不知道,舉人才是最招人嫌的,考上進士的都比他們強很多。”

李乾輕輕點點頭,但不管別人怎麼說,還是得去自己看一看。

幾人緩緩步入坊門,平康坊中的光景又同外面不一樣了。

華燈初上,光彩繽紛,綾羅飄蕩,絲竹悠揚,沒有李乾想象中的,年輕漂亮的小姐姐在門口花枝招展的情景……她們只會在門內招展。

而守在門口的,大多都是大茶壺、老鴇子之類的角色。

想想也是,還不知道有沒有錢呢,怎麼可能就讓你接觸到裡面的姑娘呢?被佔了便宜找誰說理去?

沒有錢,自然見識不到小姐姐們甜。

大街上人來人往,李乾在人群中穿行,邊走邊打量,好奇地打量著各處樓閣的情形。

他之前一直以為這裡是場所,在更多人看來,這些地方自然是高雅之地,士人雅會,騷客風流。

“老爺,那些舉人們只是剛剛中舉,但兜裡一時還沒什麼錢財,往年最常去的地方除了紅煙樓,還有遊在渠河上的畫秋舫……”呂布如數門清地給李乾介紹著這平康坊中的情形。

“好,那就去看看。”李乾微微點頭。

不過還沒等呂布把他引到地頭兒,遠遠地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喧鬧聲。

李乾遠遠望去,原來是兩波身著圓領黑綢的舉子們在對峙,甚至已經有了動手的跡象,周圍還有許多人在看熱鬧。

紅煙樓門口的老鴇子領著四個龜公擋在門口,雖然抹的白慘慘的臉上帶著賠笑,但瞅著這群撒潑的舉人,眼底卻隱有幾分不屑。

“你們這些人真是有病!人家老媽媽都說了現在客滿,你們還非要死乞白賴、胡攪蠻纏?當真是好厚的臉皮,還出手打了人,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左邊為首的舉子人高馬大,操著京城這邊的渾厚口音,怒斥對面那群舉人。

但李乾仔細觀察了片刻,方才發現他和他身後的那群舉人都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

右邊那群舉子人數稍多一些,氣勢也更盛。

這邊領頭的身材同樣高大,一張臉上面圓、下面尖,眼睛細小狹長,眉毛只是淡淡的兩撇,牙齒也稍稍有幾分外齙,這幅尊榮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此刻他也喝得醉醺醺的,開口就是一連串溫柔的問候:“踏馬的,關你們屁事!都給老子滾!要不然連你一塊打!”

“真是狗拿耗子!老子逛個青樓還能碰見這麼多狗!”

“死撲街,呀屎了你……”

他後面跟著的一眾喝的臉龐紅彤彤的舉子也嗷嗷地怒罵起來,什麼樣的方言都有,各地都彰顯出了自己的特色,有江南的吳儂軟語、塞北的豪邁風光、巴蜀的重巒疊嶂,還有被罵了的人聽不懂的閩越海波……

周圍的聽眾都鼓著掌,齊齊叫好。

但另一邊的舉子們也不是吃素的,也紛紛回罵了過去,但左邊的舉子說的都是京城官話,基本上沒有一個會飆外地方言的,是以在京城的老少爺們看來,這欣賞性就小了很多。

一時間老子娘齊飛、屎尿屁橫流,連祖宗八代也看不過去,紛紛上了場,這些優美的語言頓時將原本的風雅之地渲染成了一個惡臭場所。

李乾聽著輕輕搖了搖頭,他算是有了幾分明悟,為何老太監和呂布都對這些人感官不好,並且還說全天下人都見不上他們。

任誰見了這幅場面,都不會對這些舉人有好感的。

李乾能理解但不會理解這些人。

之所以這麼張狂,大概是因為多年的寒窗努力終於一朝功成,在千萬人的京城中成功廝殺出來,實現了階級躍遷,從此再也沒有苦日子了。

如此情況下,失態在所難免,有張狂的心態更是家常便飯。

但這也不是他們鬧事兒的理由。

站在這裡這麼一會兒下來,李乾也看出了些門道。

這大概就是一場本地舉子和外地舉子之間的爭風吃醋。

老太監在一旁替他解釋道:“老爺,人家別的地方考出來的舉子還多少有點同年之情,可咱們京城秋闈考出來的舉人,卻是勢同水火,跟仇人沒什麼兩樣兒。”

“司隸州本地的舉人瞧不上外地人,而外地人就抱起團來和他們作對。”

李乾輕笑著搖搖頭:“難道你覺得他們抱團好?念及著同年之情,在官場中你幫我、我幫你……”

“自然不是如此。”

老太監嚇了一跳,說話都不利索了:“奴婢……真沒有這種心思。”

“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李乾笑著搖搖頭,指著那些撒潑罵娘的舉人:“你看他們現在就不會抱團嗎?只是分了兩撥抱團而已,但卻定然比外地的那些人抱的更結實……”

“老爺英明,老爺英明!”

老太監急忙笑著道:“老奴只看到了表面,但老爺卻透過面子,直接看到了裡子啊!老奴萬萬不能及……”

不過他的話只是說到一半,一旁的呂布就突然驚呼道:“打起來了!”

他給李乾指著前方的亂象:“老爺,那個站在外地人之首的就是黃巢!剛才也是他最先動的手!”

李乾也看到了,方才黃巢最先忍不住,帶著醉醺醺的勁兒頭甩了對面那個舉人一個大逼鬥,司隸州的舉人自然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在自己的地盤上挨了大耳瓜子,這如何能受得了。

雙方都一擁而上,說不清楚是醉拳還是真功夫,場面一時間亂成一團,連樓上的俏姐兒都顧不得再做生意了,而是和恩客一起探出頭來觀望。

呂布一邊看著嘆氣,一邊搖頭:“花拳繡腿,都是花拳繡腿,這和那些唱大戲的有什麼區別?”

老太監無語:“呂奉先,你還在這說風涼話?”

“這麼一群舉人當著老爺的面兒廝混毆打,有辱斯文,有失國體!百姓們會怎麼看朝廷?你還不上去攔下來?”

“不用。”

李乾看的正起勁兒,聞言擺了擺手:“攔什麼攔?今天咱們要是不出來呢?誰來攔著他們?攔住今天看到的一樁,那你看不到的呢?京城之外的呢??”

“奴婢受教了。”老太監急忙低頭應是,其實他看的也挺起勁兒的。

“這個黃巢,有兩把刷子嘛!”

李乾邊看邊嘖嘖稱奇,雖然喝的酩酊大醉,但黃巢的戰鬥力依舊明顯比其他舉人高出一截,一人對三人都不落下風。

他主動走向前方人群,呂布和老太監急忙跟上。

圍觀的人群一邊欣賞這場舉人老爺們的拳腳混戰,一邊討論,說的正是這事兒的緣由。

李乾凝神聽了一會兒,也算是聽明白了。

事情的起因便是黃巢帶著一種醉醺醺的舉人過來請客瀟灑,還點名要紅煙樓最出名的花魁林小鳳出來作陪。

但或許是黃巢的這幅尊榮不太合適,又或許是老鴇子擔心他們這群人喝醉了鬧事,當然也有可能是紅煙樓中正有什麼大人物,讓這些人進去吵吵嚷嚷的有失體統,所以他們就被攔在了外面。

黃巢的面子被掃了,自然不願意,在門口就鬧將起來了。

正巧另外兩個本地的舉子,勾肩搭背地路過。

見這些外地人在本地青樓門前耍橫,自然就忍不了了,當場就要上去執行正義,結果沒說幾句就被黃巢等人一頓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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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方才李乾在坊門外遇到的那兩個仁兄。

正巧此時,又有一群同樣喝的醉醺醺的本地舉人在這裡經過,撞見了這件事兒,當即不願意了,雙方就此對峙起來,發展到如今這個局面。

“老爺,這黃巢家裡是私鹽販子,有錢著呢,這陣子考上舉人之後,經常在京城裡吆五喝六的,不是請這個,就是請那個……”

呂布小聲地對李乾道,自從上次李乾讓他留意著這個黃巢,呂布就經常關注他的訊息。

李乾輕輕點點頭,繼續關注著場中的局勢。

這群舉人已經糾纏的難捨難分了,打著打著也醒了酒,紛紛紅著眼嗷嗷地就要收拾對方。

但就在這個、混亂的時刻,紅煙樓中突然出來數名人高馬大的壯漢,面上帶著不豫之色,望著眼前吵鬧的人群。

“都踏馬吵吵什麼?還讓不讓人吃飯喝酒了?”

為首那名壯漢有些衣衫不整,望著這些舉人不耐煩地道:“能不能別在這丟人現眼,你們都礙著人家做生意了!”

呂布打量著這人,突然一怔,隨後便對李乾小聲道:“老爺,這是東城兵馬司的人,今天應該是陪著人出來的。”

李乾一怔:“陪著什麼人?”

“應該是個叫宇文承趾的。”

呂布小聲地道:“那人是宇文化及的二兒子,以前被我揍過。”

“被你揍過?”李乾訝異地望著他。

“是不是以前在青樓爭風吃醋的時候打架了?”老太監在一旁默默補充道。

呂布瞪了他一眼:“關你屁事!”

隨即急忙轉過頭笑著對李乾道:“老爺,反正那小子不是什麼什麼好東西。”

李乾輕輕點點頭,繼續望著場中的情形。

“關你屁事!”黃巢卻不知道是越打越清醒了,還是越打越糊塗了,直接懟著那壯漢就是一頓臭罵,什麼難聽的話都飈出來了。

外地舉子們人數多,佔優勢,方才幾乎是逮著那些本地的舉子打。

此刻他們也紛紛停下手來,一股腦兒地圍了過去,也跟著罵了起來。

什麼我們打架,你們這些泥腿子跟上來瞎摻和,什麼本地人偏幫,甚至還有人說這些壯漢都是青樓的龜公,生孩子沒屁眼……一時間什麼難聽的話都飆了出來。

李乾輕輕點頭,再次領會到了舉人們不受歡迎的原因。

為首的那兵馬司的壯漢氣的臉色發紫,連同他身後的幾人都緊捏著拳頭。

但似乎是顧忌到了這些人身上的圓領黑綢,所以他沒有馬上有動作,而是抬起頭望向了樓上。

李乾也順勢望過去,發現一個錦衣公子正趴在紅煙樓三樓窗前,衣衫半解,坦露著半邊胸膛,臂膀中還攔著一名神色嬌羞的美豔女子。

這時呂布補充道,這個就是宇文承趾,他懷裡摟著的就是花魁林小鳳。

宇文承趾冷笑一聲,趾高氣昂地道:“週五!舉人老爺們都喝醉了,幫他們清醒清醒!”

“好嘞!二公子!”

有了宇文承趾的撐腰,為首壯漢臉上便綻出獰笑,走向黃巢已經一幹外地舉人。

他們也很聰明,根本沒對本地的舉人們動手,而是專門收拾起這些外地的舉人來。

以後即便事情鬧大了,那些被他們幫助的本地舉人也得出來給他們幫腔。

只不過黃巢還沒挨上揍,樓上眼尖的宇文承趾就發現了樓下的呂布。

當然,呂布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在人群中簡直就如鶴立雞群,想不注意到他也很難。

宇文承趾先是下意識一縮脖子,隨後感受到了懷中美人訝異的目光,這才臉色漲紅,意識到自己太窩囊了,當即便對著下方嚷嚷道:“姓呂的?怎麼哪都有你啊?”

呂布往上翻了個白眼,根本沒搭理他。

周圍人群快速散開,以異樣的眼光望著李乾三人,生怕被波及到,遭了無妄之災。

宇文承趾本來也就是想說句話找回面子,可呂布的不回應狀態卻意外激起了他的興趣,還以為是呂布慫了。

“哈哈,姓呂的,今天怎麼啞巴了?”

他樂的不行,又瞟到了呂布身邊的李乾和老太監:“喲!你旁邊這是誰啊?怎麼還弄了兩個跟班?”

“不過你這跟班不太行啊,一個老棺材瓤子,一個嫩的跟小雞崽子一樣,看起來一點也不能打啊!”

李乾倒是沒什麼反應,但老太監卻是眼前一黑,呂布更是急了眼:“你踏馬放什麼狗屁呢?是不是皮癢了?”

“信不信老子上去再揍你一頓?”

宇文承趾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往窗戶後面退了退,隨後又意識到了丟人,但仍然不敢和呂布別苗頭:“你……”

“我爹和我弟都在吳國,今天先放你一馬!”

說著急忙關上了窗戶,怎麼也不再開窗了。

下來的那幾名壯漢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成這樣,為首那人先是詫異地看了一眼呂布,隨即一驚,急忙帶著人像受驚的老兔子一般跑了回去。

圍觀的百姓富商、打架的舉人們都驚詫地望著呂布,沒想到這位看似平平無奇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威風,一句話就把那個惡少連同那些壯漢嚇走了。

“這什麼人吶?”

“不知道,好像樓上那個是宇文大將軍家的二公子。”

“他竟然被嚇成這樣?這個人又是誰……”

吃瓜群眾們的好奇心瘋長。

而兩撥舉人經此一事,也打不下去了。

“老爺,要不我上去好好修理修理這小子?”

呂布仍小心翼翼地問著李乾,方才宇文承趾那貨竟然把李乾認成了他的跟班,雖然李乾可能不會說什麼,但他心裡卻是十分不自在的。

“不用。”

李乾擺擺手,今天本來就是出來閒逛的,不能吸引太多人注意:“咱們回去吧。”

被這麼多人關注著,不是他的本意。

“是,老爺。”呂布悄悄松了口氣。

李乾正要領著兩人離開,方才那個京城本地的舉人之首立刻走了上來,此刻他臉上還有好幾處青紫,一看就是被打得不輕。

他似乎也看出了李乾才是做決定的人,上來便拱手道:“多謝這位兄臺替我們解圍,在下隴西吳玠,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李乾輕聲笑了笑:“並非主動為諸位解圍,只是不經意而為之,我還有事,今天先告辭了。”

說完領著呂布和老太監就直接離開了。

“唉?你這人怎麼這麼狂?連個名字都不說?”

後面有舉人皺著眉頭大叫,但卻被吳玠攔住了……

月牙彎彎,星光垂下。

宵禁的時間臨近,百姓們戀戀不捨地回到家中,但走在漆黑的街道上,仍可聽到兩旁院落中不斷傳來的歡聲笑語。

“唉~”

走在回宮的路上,呂布不斷搖頭,唉聲嘆氣:“今天可惜了,被宇文承趾那小王八蛋攪和了好事兒。”

“要不然咱們去紅煙樓裡坐一坐也行啊!”

李乾也嘆了口氣,只不過還沒等他多說,老太監就忍不住道:“呂奉先,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老爺能跟著你去眠花宿柳嗎?那裡邊都是些個什麼人?”

“你若是染上花柳病自然沒什麼,可要是老爺出了差錯,到時候有你受的!”

“什麼染病不染病的!”

呂布嫌棄地瞅了一眼老太監:“你知不知道人家也有清倌人!”

老太監冷笑一聲:“清不清的,反正你知道。”

呂布卻不再理他,而是湊到李乾跟前:“老爺,等下次出宮,布帶您去個有意思的地方!”

“你不要領著老爺進入歧途!”老太監怒目圓睜。

李乾輕咳了兩聲:“細說。”

“怎麼個有意思法?”

呂布嘿嘿一笑:“老爺,今兒個容我賣個關子,那地方絕對絕對有意思的很,沒有有門路的人領著,那普通人定然是一輩子也想不到的!”

“而且那地方也和朝中的一個老壁燈有關,今天要不是您用那千里眼看京城,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望遠鏡已經被呂布和老太監命名為了千里眼,李乾也沒糾正他倆的說法。

“和朝中的老壁燈有關……”

李乾強忍住吐槽的衝動,轉頭望著呂布:“和哪個……不是,和誰有關?”

呂布嘿嘿地笑著:“和蔡京蔡大人!”

“義父,過陣子您再出來的時候,我就帶您去見識見識!”

“蔡京?”

李乾一下子來了興趣,沒想到居然牽扯到了這麼大的人物:“好,過幾天就去看看!”

“是,義父!”

呂布臉色一正,一張方臉上也帶著犧牲的偉大光芒:“這幾天布就先去為您探探路,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得給您探明白嘍!”

“龍潭虎穴……”經他這麼一說,李乾發現自己已經沒法正視這個成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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