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竟然也這麼說?

李乾眸子一縮,思索起他的用意來。

穩妥,穩妥……究竟是真穩妥,還是有別的想法呢?

李乾又望了望文官們,除了和珅一黨之外,大多數官員還是不支援這件事的。

對於嚴黨來說,若和珅能回來,那災區就只剩下嚴嵩一個欽差,這是好事。

而秦檜的態度更是不知為何,有些模稜兩可……

難道他知道是自己讓呂布打了他兒子?

李乾皺了皺眉頭,就算知道了,以秦檜的性格應該也不會在這種事兒上表現吧?

再說了,那也是秦禧主動挑起的事端……

扔開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李乾望著眾多躍躍欲試的文官們,若是再問下去,恐怕就要失控了。

他想了片刻,緩緩道:“昨晚朕接到了一封來自新任隴西郡守高士廉的奏報。”

李乾望向最前方,一身紅袍,沉默不言的蔡京:“昨日也已經讓人告知了蔡卿家,不知蔡卿家意下如何?”

實際上李乾也知道,高士廉給自己送了一封奏報,也給蔡京送了一封密信。

現在他問蔡京的意見,只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

百官紛紛一怔,怎麼突然又扯到這個上面去了?

秦檜更是突然皺起了眉頭。

難道皇帝和蔡京之前還有什麼密謀?

蔡京沉默了片刻,起身奏道:“回陛下,臣以為高士廉所奏之事乃深思熟慮之策,很是可行。”

“好。”

李乾直接起身道:“那就依此計,將在隴西抄沒的宋昪家產,在加上宋昪自己供述的部分財物,充入公中,發往隴西購置錢糧,補充常平倉所用。”

重點還是後者,宋昪自己供述的財物。

高士廉剛去隴西這麼幾天,他能查出個屁來!

這個辦法的本意,就是讓宋昪花錢買命。

雖然李乾也不願意承認,但不得不說,在當下的大乾,人命都是有價格的。

從西市運來的胡人奴隸,到流離失所的災民、官員被抄家後的家卷……

每一條人命都有他的價格。

如宋昪這樣的人,在朝堂諸官心中想必也有價格。

尤其是在蔡京這裡。

最近的蔡京接連遇到挫敗,他正需要宋昪作為一面旗幟,向外人展示他保全黨羽的決心。

“將宋昪貶官六等,令調他用,觀其後效,再行賞罰。”

李乾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得再擔任一地正堂官。”

“臣領旨。”蔡京稍稍松了口氣。

以皇帝展現出來的性子,他都做讓好宋昪被貶為平民的準備了。

無論怎樣,能保住性命就好。

可沒想到,小皇帝竟然也留了一線,沒有做的那麼絕。

這讓蔡京心中的想法稍稍有了些變化……

他躬身奏道:“大乾有陛下這般仁君,實乃萬兆生民之福,臣代罪臣宋昪,謝過陛下。此人日後定然洗心革面,回報陛下對他的寬恕。”

“陛下之仁心,也定會青史留名,萬載傳頌。”

“好。”

李乾笑著點點頭,似乎真看到了那麼一天:“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

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就連一旁的老太監都沒反應過來,回過神後也急忙跟上。

百官也看傻了,這是什麼情況?

牽扯了這麼久的宋昪桉子,就這麼完了?

直接給他降職六級?正四品的郡守降六等,那不就是正七品嗎?

這是個不好不壞的懲處,一方面比一擼到底強,但另一方面……正四品降成正七品,多年努力為之一空,不僅是官位空了,看這意思還得破財免災。

而且,宋昪從此之後得到了皇帝的特殊“青睞”,要想再往上升,估計是難上加難了。

蔡京也有幾分懵逼,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乾陽殿裡早就不見李乾的身影了。

“和珅的事還沒議完呢……”蔡京面色有些古怪地望著空空如也的龍椅。

眾朝臣一聽,也一下子愣住了。

可不是嘛!

方才說著說著那事兒,陛下轉移了話題,突然說起了宋昪的事,說完就直接跑了,都沒來得及攔住他!

現在要怎麼辦?

朝臣們面面相覷,這踏馬算個什麼事兒啊?

要是旁的事,他們也就直接商量商量,拿主意了。

可這是和珅的事兒。

不藉著皇帝的大旗,誰能把他這個欽差叫停?誰又能把他叫回來?

用屁股想都知道,那死胖子肯定不會乖乖聽話!

難不成再去派人把皇帝陛下叫回來?

大臣們目光遊移不定,不知道該找誰去辦這個事兒。

“散朝了!散朝了!”

吏部右侍郎吳省蘭突然笑著向乾陽殿外走去,邊走還邊好奇地望著其他大臣們:“唉?諸位同僚?這是怎麼了?怎麼都不走啊?”

“陛下不是說要散朝了嗎?”

經他這麼一嗓子,眾多和黨一下子回過神來,急忙要退朝。

蘇凌阿大大咧咧地跟在吳省蘭身後:“今兒個早上還沒吃東西呢,老吳,一會兒你去哪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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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去什麼地方吃?直接讓人買了送到衙門離去吧!”

吳省蘭笑著搖了搖頭:“咱們這些人啊,都是勞碌命,連吃飯這會兒功夫也擠不出來。”

蘇凌阿扯著大嗓門道:“沒辦法,為了大乾的百姓,咱們忙點也沒啥。”

“還是衙門裡的事兒重要,咱們耽擱一會兒,百姓就多苦一年啊!”

“不錯。”吳省蘭也笑著道:“當官就得有良知,不能多耽擱上衙的時間,得為民辦事……”

兩人笑著走遠了,其他大臣卻是氣的牙根癢癢。

馬的,擠兌誰呢?

但眼下大臣都走了這麼多,再想把皇帝叫回來也是不可能的了。

剩餘的眾多文官們相互望了一眼,卻是齊齊嘆了口氣。

這上的叫個什麼朝啊?

攤上這麼一個皇帝,攤上這麼一幫子同僚,如何能治理好大乾?

穿著緋袍的大臣們三三兩兩地結伴從威武闊氣的乾陽殿中走出來,秦檜在幾名中書官員的陪同下,緩緩來到了文淵閣的值房。

“父親。”秦禧等在值房裡,見秦檜進來急忙問好。

“嗯?”

秦檜詫異地打量了他一眼:“這幾天去哪了?怎麼沒見你?”

秦禧早有準備,急忙回道:“周磊表叔剛剛出獄,身子有些虛弱,姑婆那邊也忙不過來,所以娘就讓我去給他們幫了幫忙。”

秦檜微微點了點頭,剛要移開視線,就皺起了眉頭:“臉上怎麼回事兒?”

“啊?”秦禧一怔:“什麼臉?我臉上怎麼了?”

他伸手就在臉上摸,似乎真不知道臉上又什麼異樣。

秦檜又仔細瞧了瞧,這才搖搖頭:“方才為父看錯了。”

秦禧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秦檜走到桌桉後坐下,值房的門卻突然被敲響了,他眉頭微微皺起,秦禧急忙走到門邊打開門。

敲門的卻是一個青衣的宦官,望著秦檜還有些忐忑:“秦相,陛下有請,在政事堂。”

秦檜一怔,又重新站了起來,神色間卻是有幾分意外。

“走吧。”

政事堂中,李乾望著眼前的秦檜,思索著說辭。

今天叫秦檜來,不是為了今天朝會上他的態度,而是為了提拔李格非的事。

既然是秦檜的親戚,那在提拔之時,順便賣秦檜一個人情還是不錯的。

“秦相。”

李乾緩緩站起身,笑著道:“前幾日朕讀書時,偶然讀到一篇文章,名為《破墨癖說》,其行文雄健,針砭時弊,頗有一番氣象。”

秦檜:??

李乾面上帶著笑意,接著道:“其中最讓朕深有感觸的,還是那句‘碔砆之所以不可為玉,魚目之所以不可為珠者,以其用之才異也’。”

秦檜聞言先是一怔,斟酌了片刻才答道:“陛下之言,臣也頗為認可,材質天生天賦,難以改易。”

“如前隴西郡守宋昪,此乃貪官,無論放到何地都難以改易其品性。”

李乾一怔,隨即不在意地笑了笑,又接著道:“這話有理,朕也會一直盯著那宋昪,要是他還是那麼膽大包天……”

這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李乾又道:“不過,朕看完這《破墨癖說》後,才發現其作者正是國子監的一名太學博士。”

他感慨著道:“如此有才之人,朕覺得他被埋沒在國子監卻有些可惜了,不如再往上提拔提拔。”

秦檜有些暈乎乎的,跟不上皇帝陛下的思路了。

本以為他說什麼碔砆之所以不可為玉的,是說今天宋昪的事,可沒想到他話頭一轉,又來到了這作者身上?

能不能說話直白點?

李乾笑呵呵地望著秦檜,見他又附和道:“陛下所言極是。”

“太學博士若調任,六部員外郎便是不錯的去處,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朕也是來徵求徵求你的意念嘛!”

李乾笑著道:“那天朕託人打聽之後,才知道這博士和你秦相有些關係。”

秦檜一下子怔住了。

李乾卻不緊不慢地端起桌上的黃瓷茶盞,輕輕抿了口:“這《破墨癖說》,乃是太學博士李格非所著。”

“秦相,你應當認識此人吧?”

秦檜愣了片刻才回過神,藏在衣袖中的手已經下意識地捏住了,不過他還是忍住心中激動,開口回道:“陛下,此乃臣妻的長輩,也是臣的長輩,臣認識。”

李乾笑著道:“那你覺得,他去哪一部當員外郎比較好?”

秦檜在外朝的勢力一向不是很強,李乾覺得,如今自己給他一個機會,還讓他自己明著挑,他應當不會錯過的。

果然,秦檜平復下心情,思索了片刻,開口回答道:“長輩任命,臣不敢置喙,但今日陛下相詢,臣不得不答。”

“臣這姑丈喜靜不動動,唯獨喜好讀書著文,臣以為禮部最適合他的性格,為陛下效力。”

禮部?

這個選擇倒是出乎了李乾的預料。

他本以為秦檜選最要害的吏部,或者是掌管財政的戶部,沒想到竟然選了個禮部。

這禮部有什麼特殊的嗎?

李乾沉吟了片刻,還是笑著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尋禮部王宗伯談一談吧。”

不料說到這裡,秦檜面上卻有幾分為難。

“陛下,王宗伯為人剛正,卻是不見得願意理會臣。”

“哦?”

李乾一怔,王莽這麼勐的嗎?連秦檜都這麼憷他?

“秦相,你可是右相,王宗伯又怎麼可能不理會你呢?”

秦檜卻突然站起身來,拱手道:“陛下,李博士乃臣的長輩,與臣有親近之誼,臣妄議他的升遷,恐怕會令被人以為臣濫用權柄、提拔親近……”

李乾差點笑出聲來,原來是顧忌名聲。

他擺了擺手:“無妨,李博士有真才實學,品性端正,讀其文章如飲甘醴而不自知,相信朝中的大人們定然不會這麼想。”

秦檜一怔,這話聽著怎麼有點耳熟呢?

不過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也只能苦著臉應承下來:“是,陛下。”

李乾笑著道:“你先去問問王宗伯的意思嘛,若他有顧慮,再來告訴朕。”

“是,陛下。”

秦檜恭敬地一俯身:“臣待長輩,謝過陛下提攜之恩。”

“哈哈。”李乾笑望著秦檜,理所應當地道:“既然是秦相的親戚,定然是有過人之處的。”

“朕以後還要多讀讀書,為國朝多發掘幾個棟梁之才啊!”

秦檜老臉一紅,但程度很輕微:“臣謝陛下。”

隨即他就告退離開了。

秦檜走了之後,李乾倒是開始琢磨起禮部的事來。

為何秦檜會往禮部填人呢?

李乾覺得,秦檜不願意自己去辦這事兒的原因大概也不只是因為顧忌名聲,大概是王莽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來,他就叫上了老太監和呂布,一起出宮轉轉……

“這才是真正的東市啊。”

李乾望著眼前繁華的大街,摩肩接踵的人流,林立的華貴樓閣,忍不住感慨道。

雖然人多,但從富貴的衣著、安逸的行為舉止就能隱隱看出來,來東市逛街買東西的人大多都是生活富足的人,其中最多的是官員家的僕人、晚輩等。

而且這邊沿街叫賣的小攤都不多,大多店鋪都在臨街的樓閣中,裝飾的華麗非凡。

“老爺,王莽王宗伯的府邸還要更往東。”老太監熱情地給他指著方向。

李乾點點頭,卻突然改了主意:“不從東市走了,走南邊的邑安坊吧。”

老太監和呂布都是一怔。

李乾卻笑眯眯地道:“聽說秦相的宅子就在邑安坊,剛好順路過去瞅瞅。”

一行三人走出東市,外面的坊間更是熱鬧。

對許多百姓,商販來說,東市都是大雅之堂,他們進不去東市,便在東市外臨近的地方擺攤。

李乾邊走邊買,手裡拿了不少小吃,一邊走一邊吃,害得老太監試毒都吃的有些撐。

不過越是往坊內走,這種攤販就越少。

等李乾來到秦檜家附近的時候,這邊已經沒有敢在這裡擺攤的商販了。

“這就是秦相家的宅子啊。”

李乾啃著一串晶瑩剔透的冰糖葫蘆,望著前方高大闊氣的烏頭門,門前威武的列戟,在往後面遠遠望去,就是高大的懸山式屋頂,上有鴟尾肅立,黑色的陶瓦,硃紅色的大門,銅頭門釘和獸嘴銜環的銅把手……

緊閉的大門之後是什麼光景,李乾就不知道了。

他們仨僅僅是站在門前看了片刻,秦府的門子就跑出來趕人。

“幹什麼的?知道這是什麼地兒不?別在這瞎晃盪!”

呂布怒目而視,上去就像給他點顏色看看:“你他娘的……”

李乾急忙伸手攔住了他:“我們馬上就走。”

可不能在這打起來,要不然豈不是漏了餡?

再說了,今天看不到,以後還看不到嗎?

反正李乾的望遠鏡已經有些眉目了,相信過陣子就能做出來。

到時候把所有大臣的家裡都看個遍!

那門子被呂布一瞪,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回過神後卻是望著呂布一愣,一步三回頭地回了府。

“老爺,就該收拾收拾那小子。”走出好遠去,呂布還有些憤憤不平。

“謹慎,你知道什麼叫謹慎嗎?”

老太監忍不住訓斥道:“你如此衝動,卻沒想過如今是何時候嗎?”

“若起了衝突,傷了老爺該怎麼辦?”

呂布有心想罵回去,卻知道他不佔理,最終還是訕訕地對李乾笑了笑。

“老爺,我就是見那人對您態度不好……”

“行了。”

李乾對付著手裡一紙包的羊肉畢羅,這是從西域傳過來的美食,頗類似於前世的煎餃,外殼金黃酥脆,裡面的羊肉軟嫩多汁,餡裡還加了胡椒,味道很是鮮美。

當然,胡椒是奢侈品,貴的很,這裡面大概只加了那麼一點點胡椒碎末。

面對呂布的牢騷,他不在意地擺擺手:“咱們現在就是普通的平頭百姓,怎麼能按照宮裡的要求呢?”

“若改天我和秦相說,要來他家做客,你再看那門子會如何?”

“那肯定是恨不得把頭跪進土裡去。”

老太監笑呵呵地奉承道:“還是陛下胸懷廣博,在天上是神龍布雨、恩澤人間,在凡間就是和光同塵、體察民情,實乃一代聖君。”

呂布替李乾拿著吃食,有些惱火地望著老太監,鋪墊了那麼久的馬屁,最後關頭卻被這老狗搶去了。

真想把這罐香辣肺子扣在他這張可恨的老臉上。

就在呂布糾結到底要不要這麼做的時候,一傳急促的腳步聲卻從後方傳來。

李乾轉頭望去,發現來人正是方才秦府的門子。

不同的是,這次他是帶頭的,身後還跟著一大群漢子,這些人衣著雜亂,相貌兇橫,看起來像是街頭巷尾的流氓混子,手裡還提著一根根哨棒。

“果然是他!”

那門子遙遙望見呂布,興奮不已:“就是那個叫魏的!有本事你別跑!”

李乾見了他們身後那一票人,打眼一看起碼有三四十個,頭皮頓時有些發麻,轉頭望向呂布:“奉先,能應付嗎?”

“這……”

呂布有幾分遲疑,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肯定能!就是……”

“咱們先跑吧,老爺!”

老太監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懷裡抱著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塞給了呂布。

“就算他能對付又如何?一個人應付這麼多人,難免會出紕漏,萬一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傷了您可就麻煩了!”

“再說了,萬一打著打著,秦府再喊來衙門的人,那咱們就暴露了!”

李乾一聽,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奉先,別打了,一塊跑,先把他們甩開再說!”

“我能應付他們,老爺,你先去旁邊躲躲!”呂布望著衝過來的眾多小流氓,卻是開始摩拳擦掌起來。

“萬一別處還有埋伏呢?”

李乾望著呂布懷裡抱著的小吃,心疼的不行,但還是都幫他扔掉,減輕行裝:“先跑了再說,回頭再看看有機會整他們。”

呂布一聽別處還可能有埋伏,當下也不和李乾犟了,馬上應聲:“好嘞,老爺!”

說著就把懷裡的東西一丟,就剩最後最後一小罐香辣肺子,呂布抬起頭恨恨地望了那帶頭的門子一眼,用力向前一擲,隨即頭也不回地追上了李乾和老太監,三人一熘煙兒地向著街尾跑去。

那罐香辣肺子直線飛出,嗙地一聲砸到了門子的腦門兒上!

瓷罐碎裂,清亮的湯水伴著幾塊老薑、幾片肺子橫飛,或許是辣湯進了眼睛,門子如殺豬般嗷地一聲就叫了出來!

只不過那些街熘子們只有兩三個留下來照顧他,剩下的都紅著眼向李乾他們追來。

門子都說了,這是秦相的少爺要打的人,要是能逮住他們交到少爺那,榮華富貴豈不是都有了?

“喂!別跑!”

“有本事就站住等你爺爺!喂……”

後方小流氓們的叫喊讓呂布頗為惱火,忍不住回頭怒道:“我不叫喂!我叫……”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乾拍了一巴掌:“趕緊跑!”

多虧李乾最近在八段錦上下了一陣真功夫,現在被人追殺,跑起路來輕鬆的很!

三人都多少有點功夫,呂布是多,李乾是少,老太監是中不熘。

但都比後面的小混混們要強,是以跑了一陣就將那些人甩在身後。

可就在李乾他們即將逃脫的時候,一聲暴喝突然從側面傳來:“呔!”

“兀那孫子們!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本事?”

李乾驚訝地轉身望去,發現一名虎背熊腰,身材雄壯不遜色於呂布的勐漢擋在了那群小流氓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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