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拉笑著伸出手,戈爾薩沒有接過她的手,而是俯身直接將人抱了出來。

優拉似乎很滿意,呵呵笑著說:“你是不是嚇了一跳?放心吧,我準備了很多,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放心開始實驗了。”

優拉看著戈爾薩的目光,滿是喜悅。

不過下一秒她就迫不及待地從戈爾薩臂彎中跳下來,走到其中一個實驗長桌前。

“當然,在開始實驗前,我們還要準備很多伴生花。我從妹妹那裡借了一些種子,不過大量的進貨還是需要你去聯絡陸地行舟。”

優拉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以索爾目前的視角,看不見上面的文字。

但他能看清優拉的表情。

如果說剛剛優拉夫人和塔主對視時,目光裡都是跳動的喜悅,那麼現在,在她看著手中的白紙時,眼中卻燃燒起灼灼的烈火。

透過優拉戰慄的雙手,索爾能直觀地看出她此時的狂熱和激動。

“我們馬上就可以開始——”

然而,優拉的話剛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為在她身後的男人,突然以手作刀,切掉了優拉的半個腦袋。

當鮮血灑滿整個實驗桌,優拉的身體抽搐著倒地。

同樣被濺了一臉血的戈爾薩輕輕地拖著優拉的上半個頭顱。

沉默半晌,他突然一聲嘆息。

“實驗失敗了。”

索爾瞬間感到渾身冰涼,無法呼吸。

下一秒,他眼前再次被黑霧籠罩。

然而當黑霧散去,索爾發現自己還處於小藻的歷史中。

這是另一段歷史。

依舊是那個四周遍佈著黑色泥土的奇怪實驗室。

這一次,索爾一眼就看見了變得更加清瘦的戈爾薩。他的頭髮更長也更加凌亂,似乎距離上一段歷史已經過了較長的一段時間。

他走到高臺中間,俯身從中間那個長方形的凹槽中抱出了一個女人。

是優拉缺了半個頭顱的屍體。

她已經不再流血,但頭顱截面的肌肉組織看起來依舊新鮮。

戈爾薩將人輕輕放到已經空無一物的實驗長桌上。

他先是溫柔地褪去女屍身上的衣服,露出屍體白皙又曼妙的身軀。

隨後戈爾薩抬起手,拇指和食指之間,悄然多出了一個三釐米長的小刀片。

這枚刀片非常鋒利也非常薄,隨著戈爾薩手部肌肉的顫動也在微微顫抖。

突然,抖動停止。

戈爾薩再次俯下身去,手和刀片一同按在優拉頭顱的缺口處,非常細緻,非常溫柔地……開始剝皮。

黑霧再度籠罩四野,索爾重新睜開眼睛,便見到了像小狗一樣吐著舌頭的小藻,以及對面對天搖曳的巨大黑色觸手,還有被幾十條觸手圍繞的、似乎有些委屈的魔鬼藤。

他從歷史回來了。

也許是小藻的層級遠低於日記,索爾僅剩的這點觀測歷史的能力,卻在小藻的歷史中看到了更多的畫面。

拍拍小藻的腦袋,讓其自由行動。索爾展臂,活動著有些僵硬的四肢。

他的視線在虛空中遊弋,心裡想的全都是剛剛看見的歷史。

“塔主殺了優拉夫人,並且剝去了她的皮膚。這兩個場景和優拉所說全都對上了。”

如果這樣來看,那麼優拉沒有說謊。

只是索爾還有一些疑慮。

在第一段歷史中,優拉的陳述明明是才要開始進行某個實驗,可是戈爾薩卻切下了優拉的頭顱,並且說“實驗失敗了。”

他們口中的實驗到底指的是什麼?

他們所說的實驗又是同一個實驗嗎?

但無論兩個人的立場到底是什麼,有一點索爾是可以確定的。

現在的優拉,真的是恨著戈爾薩的。

只不過由於戈爾薩的強大,她的恨意只能演變成口頭的抱怨和喜怒無常的脾氣。

但兩個人之間真正的糾葛是什麼,這段歷史並不能完全顯現出來。

可能是戈爾薩殺了優拉,但根據優拉和戈爾薩話語內容的前後衝突,也有可能是——優拉已經出了問題。

索爾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樑,他突然覺得有些頭疼,不是病理性的,是生理性的。

眼前的世界總是一團迷霧裹著另一團迷霧。每次想要探究真相,卻會發現真相又被隱藏在另一個謊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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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事實到底是什麼?

索爾其實並不是很關心“是誰殺了誰”這個問題,但顯然他已經身處漩渦,而且已經三級,即將正式參與戈爾薩的研究課題中。

他總要清楚自己需要研究什麼,會不會將自己送上斷頭臺?

雖然日記帶來的風險提示,已經從幾分鐘變成了幾小時甚至幾天,但他也不能永遠依靠日記來辨別前進的方向。

尤其是在基斯梅特出現後,更給了索爾一種危機感。

所以他在努力地加強自己和日記的聯絡,挖掘日記的能力,並將日記和自己的巫體改造與主修巫術聯絡起來。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日記……”索爾想到這裡,突然灑然一笑,“那個就不用想了。以我現在和日記的關聯,失去日記,我必死無疑。所以不需要考慮日記被人搶走的後果。”

用完了最後的“觀測歷史”能力,索爾將所有疑問記在心底,重新投入知識的學習中。

半個月的時間,就在這種緊張又無聊的氣氛下度過。

這段時間,布里巫師似乎是想繼續證明自己的清白,又來找過索爾一次。

索爾依舊隔著魔鬼藤織造的圍牆,和他說了幾句話,但什麼承諾也沒給。

問,就是臨時主人,說了不算。

然後,他這個臨時主人,就回去和小藻一起欺壓本土居民“魔鬼藤”去了。

後續布里就再沒有來過,終於給了索爾一點兒清靜空間。

所以當時隔半個月,黑堡的大門再次被人敲響時,索爾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可能是巫師塔的接替人過來了。

他手頭剛好有個公式,算到一半,不想就此擱下。

於是讓魔鬼藤去探看一下是什麼人過來了。如果還是布里,索爾打算就裝作沒聽見。

但是魔鬼藤給他的反饋卻是巫師塔來人了。

馬車上下來了一男一女。

索爾將筆一扔,“終於來人了。”

T扭頭對著在地上歡快搖擺的黑色觸手們說:“小藻,把它們都收起來吧。”

小藻也知道兩人即將迴歸巫師塔,二話沒說將地上的觸手全都收回主體。

一時間原本擠擠攘攘的地下空間變大了許多。

魔鬼藤小心地伸展著它的氣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終於奪回了領地。

【很高興能陪您度過這段時光,索爾閣下。】

“我也是。”索爾忍著笑說。

他快步走出地下空間,來到黑堡大門前。

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他沒有開門,甚至也沒有撤掉房間裡面的魔鬼藤圍牆。

“請問,來人是誰?”索爾故意壓低嗓音,讓自己聽起來有些緊張和陰沉。

“……”

“你老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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