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廣透過很簡單的記憶修改,以及直接在程式內部生成自己檔案的方式,讓自己無中生有的變成了和nerv同級的‘世界熔爐’組織司令員。

只要那些管理文件的人,不會相互之間口頭問詢,只看電腦資料的話,每個人都會以為這是自己剛剛才聽說的聯合國下轄神秘機構。

而幾個在EVA原著中沒什麼存在感的關鍵高層,陳廣懶得和他們扯皮,直接修改認知讓他們無視自己的行為,以及在下屬請示時表達沒有問題就行了。

不過像是碇源堂這樣的人,陳廣沒有動他的記憶,畢竟如果他想,可以隨時將碇源堂的人格塑造成天差地別的聖母好父親。可如果那樣,哪有現在看著碇源堂一臉不爽的樣子有意思?

碇源堂確實非常不爽,作為eva全劇當中,掌握資訊僅次於自己老婆碇唯的謎語人,頭一次發現自己對某個龐大的隱蔽組織架構竟然一無所知,這樣的感覺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資訊的缺失讓他極為不滿,可他又不能做什麼。

陳廣將這所謂的‘世界熔爐’組織建立在了夏威夷,級別又和nerv相當,無論是轄區還是職位,都讓碇源堂沒有任何權力直接讓對方交代資訊。

再加上……

碇源堂看著腳下巨大空間中,被無數機器手臂一點點編織向上的雙腿,眉頭再次深深的皺起。

對方這建造的……到底是什麼?

不可能是eva,eva本質上其實是活物,只不過是給亞當又或者亞當的克隆體按上了可控的外接裝甲。

可這玩意,雙腿都快建好了,卻肉眼可見的完全由機械構成。

碇源堂想不明白,這有什麼意義?沒有亞當的肉身,就算強行起名叫eva,也不會有AT力場,沒有AT力場,在使徒和eva面前也不過是個活靶子而已。

況且,一般而言,一個巨大的機械設備,通常是分部件建造最後組裝而成的,一體成型的類3D列印技術,甚至連許多小型裝置都不會採用,效率並不比生產元件拼裝要高。

可若是真的採用這樣的技術並且大規模投入生產,至少說明被建造的事物所有技術細節都已經被吃透了,將近成熟到了極限。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這個叫‘世界熔爐’的組織,暗地裡一定已經生產了大量沒有亞當肉身的巨大機甲。

縱使沒有AT力場,戰鬥力可能還比不上十幾輛坦克,但數量一多起來,在非使徒的戰場上也算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暗搓搓的掌握到了這種級數的力量,其所圖一定甚大。

那他們為什麼又在這時候暴露到陽光底下?甚至還打著交流學習的名義,邀請自己來參觀他們的基地和工廠?

這時候,碇源堂腦海中靈光一閃。

難道說……他們手中其實完全沒有亞當的情報和技術細節,就好像聯合國對自己隱瞞了‘世界熔爐’的存在一樣,這個‘世界熔爐’也同樣被遮蔽了有關eva真面目的情報?

而現在,時隔十五年之後,第三使徒的到來,輕而易舉的殲滅了聯合國的常備武裝力量,甚至就連N2炸彈也毫無用處。

最終,聯合國將戰鬥的指揮權完全交給了nerv,他們也依靠同樣擁有AT力場的初號機順利解決了戰鬥。

看到了這樣場面,終於知曉了AT力場的意義,明白知道自己在生產的不過是大型垃圾,於是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有關AT力場的情報?

想到這裡,碇源堂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無論這樣的猜測是否正確,也無論‘世界熔爐’原本有多隱蔽,既然來到了陽光下,又沒有亞當的克隆體來生產真正的eva,那完全不足為慮。

“聯合國終於見識到了AT力場的力量,明白你們這些年的發展完全是無用功,打算取締你們麼,所以最後打算做些垂死掙扎麼?可惜你們的技術從開頭就走在了錯誤的方向,這不是一點小聰明就可以解決的煩惱。”

碇源堂僅僅依靠自己所觀察到的情報,大致推測出了世界熔爐的來歷和目的,明確了對方的需求和弱點,內心感覺自己重新掌握了主動權。

他一向都是這樣和人相處的,除了唯以外。

說著,碇源堂沒有看向陳廣,只是平靜的目視著腳下逐漸生長的巨大機甲,隨後轉身向著觀察室的出口走去。

“很抱歉,nerv幫不上你們的忙。”

至於X金屬什麼的……無所謂,就算他們擁有遠超目前國際材料的優質金屬,對eva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幫助,所以碇源堂毫無興趣。

只可惜,碇源堂畢竟是按照正常的人類社會,甚至是物理法則來對陳廣進行猜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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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凡人的智慧並非蔑視和貶低,而是凡人的眼界與經驗,在面對陳廣這樣的存在時,完全失去了意義。

陳廣看著碇源堂的背影,搖頭失笑,也沒有阻攔。

他這次邀請碇源堂來,只是給對方鋪墊一下即將出場的神秘機甲而已……

不過陳廣看向腳下的機器人,思索片刻,自語道:“雖然用純粹的金屬構造,我同樣能設計出效能類似的機甲……但是在eva世界,還開全金屬機甲,是不是浪費了這裡的氛圍啊?”

嗯,還是改進一下吧。

說著,他一揮手,腳下原本即將生產到胯部的機甲,瞬息間化作看不見的原子級塵埃。

緊接著,那些原本在編織巨大機甲雙腳的機械手臂,重新從最底部編織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它們是先從潔白的生物骨骼開始黏合。

————

真嗣的到來,在班級上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雖然再一次的使徒來襲,以及超大機器人戰勝了使徒的事情鬧得很大,但eva中的地球,是經歷過極大磨難和摧殘的世界。

受第二次衝擊的影響,自然環境也急劇惡化。如果說這只是一次性的災難,人類還可以勉強在十幾年的時間中撫平傷痛,重新恢復和適應過來。

但考慮到接下來的使徒襲擊,以及有可能的第三次衝擊爆發,社會秩序一直處於高壓高強度的效率……或者說剝削狀態。

猝死完全是不值得上社會新聞的小事,個體的一切喜怒哀樂都不被在乎,一切資源向著‘建設、防護、躲避、戰爭’中匯聚。

這裡的人類不需要英雄,他們也不在乎英雄,任何敢自稱英雄的人,都會受到整個社會在無盡的壓抑中發酵出來的惡意——既然你是英雄,你為什麼沒有解決一切問題?如果你沒有解決一切問題,我們的生活還是如此的難熬,你為什麼還有臉自稱英雄?

整個世界的氛圍都被壓抑和第三次衝擊的陰雲所籠罩,也就只有好家庭的學生才能享受短暫的無憂無慮生活。

可即便如此,受到上次使徒入侵的影響,絕大多數學生家長還是請了假,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在如此危險的時候還往外跑。

班級裡的座位空空蕩蕩的,只有寥寥幾個學生相隔極遠的分開坐著而已。

卡爾和布魯斯,在這樣的環境中,心情也難免有些沉重。

“對比起來……環太平洋的世界,竟然還更加充滿希望一些。至少獵人機甲的駕駛員,在民眾中的待遇遠超普通的明星和政客。”

卡爾拿著手機,看著網上鋪天蓋地對於使徒、軍人、以及巨大機器人的辱罵,其中的戾氣簡直要突破螢幕溢位來了。

可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幾個月的卡爾,也明白這個星球無論任何論壇,任何事情,任何觀點,也全都是這個氛圍,所以也只能無奈嘆息一聲。

布魯斯安靜的看著書,聞言呵呵一笑:“怎麼,想念天天上節目被哭暈的粉絲送上鮮花和尖叫聲的日子了?”

卡爾想起環太平洋世界中那些狂熱的粉絲,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果然,什麼事情都過猶不及。太狂熱和太抵制看起來全都好有病啊,人就不能中庸一點,理智一點麼?”

布魯斯澹定的翻書道:“不是理智的人少,而是極端的人嗓門大,覺得自己發出的聲音有意義而已——畢竟只要真的理智,就明白面對極端分子,最好的回答是根本不開口說話,就彷彿見到一坨狗屎不是把它踩扁,而是繞道走一樣。”

這時候,教室的門被推開了。

碇真嗣就彷彿一團空氣一樣走了進來,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過程中,他抬眼,看到窗邊一身紗布的凌波麗,才算是和教師中的人有過‘接觸’。

隨後,他便戴上了耳機,重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卡爾和布魯斯這兩個看過原著的有心人,當然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相互對視一眼。

布魯斯挑眉問道:“你想做什麼?先說好,我不太喜歡他。當然也說不上討厭,他只是個沒什麼能力的小孩子,卻被大人硬推上不屬於自己的戰場而已。”

卡爾點點頭表示明白布魯斯的意思,少見的露出認真的表情:“我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只是有些可憐他,被巨大的壓力和抉擇給壓垮了而已……我不能因為自己擁有的資源、天賦和家庭,就嘲諷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不努力。”

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到了碇真嗣的身邊,坐到了他旁邊的空位上。

以日本人的秩序習性來說,就算教室裡人很少,他們也會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所以忽然發現自己身邊坐了個人,碇真嗣和只膽小的兔子一樣,有些慌張和被嚇到。

卡爾友好的衝他微笑了一下,伸出手來:“你好,我叫卡爾。”

碇真嗣看著對方迥異於東亞人的長相,猶豫了一下,有些畏縮的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

“你好……我叫碇真嗣。”

他的聲音極小,小到卡爾甚至需要超級聽力才能聽到。

而當碇真嗣和卡爾的手握在一起後,只感覺到什麼叫做厚重、溫暖、有力。

和對方的手相比,碇真嗣低頭看了看兩隻手的交匯處,只覺得對方的大手無比具有存在感,而自己的手幾乎被對方完全蓋住消失不見。僅剩的小臂,纖細的宛如一根快子,彷彿對方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的胳膊折斷一樣。

但卡爾非常的小心,畢竟他無論和誰握手,都是不小心便會將對方折斷。

這樣的習慣,給卡爾一種面對他人時近乎於本能的包容和小心。

這是碇真嗣在別人身上從未見到過的,一時間,不知為何,心中對陌生人的畏懼也少了三分,頭也抬高了些許,眼神中透露出些許好奇的看著卡爾的相貌。

然後就被卡爾接下來的話,直接給幹應激了。

“你就是那臺巨大機器人的駕駛員吧?”

碇真嗣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抽回了手,語氣有些顫顫巍巍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完全不會撒謊,也沒有失口否認的底氣,只能這樣近乎不打自招的無力反問。

卡爾無所謂道:“這種事情無所謂吧?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

“這樣麼?……”真嗣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由自主的又習慣性的低下頭,側過頭看向書桌,彷彿上面的課本十分吸引人一樣。

卡爾卻認真的對真嗣道:“駕駛那樣的機甲……很辛苦吧?尤其是對你這樣瘦弱的孩子來說。”

真嗣一愣,他也是會上網的。雖然eva世界因為2000年時的衝擊,導致資訊通訊技術遠遠沒有同時代的其他地球發達,可簡單的論壇和網路雛形還是有的,並且因為缺乏監管而野蠻生長。

網路上,鋪天蓋地的罵聲,讓他甚至直接戒掉了手機。出門都不帶,生怕點開看一眼就在無窮的辱罵中心臟停跳。現如今忽然有個陌生人,對自己不僅沒有惡意,反而表達了關切,讓真嗣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啊……就……還好吧?我只是坐上去了而已,然後打著打著就失去了意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很害怕麼?”卡爾打斷道。

真嗣身體一僵,隨後緩緩點頭,聲音細弱蚊蠅道:“嗯……很害怕。”

說著,他抬頭,又看了眼坐在窗邊,一身紗布的凌波麗。

可是害怕也不行……如果自己不去的話,那個一身傷痛的女孩子就要上了。

卡爾感受到了真嗣的無奈和對eva的抗拒,點頭嘆息道:“這個世界的大人們……可真是無能啊,如此重要的任務,竟然要讓孩子們來扛。”

真嗣有些無語,心說你不也是個孩子?

雖然卡爾長得十分高大,但也是青少年級別的高大和強壯,看起來並不老氣,反而因為歐美人年幼時的五官加成,真要猜測年齡的話,外人可能還會覺得卡爾是班級裡最小的。

相較而言,布魯斯因為神態沉穩,一身黑色的制服,倒是給人一種不符合他這個年齡段的嚴肅和威嚴。

就在這時,門又被推開了,一個身穿運動服的學生滿臉輕鬆的走了進來。

他坐在班級中心位置,拿著錄像機不停擺弄的朋友,連忙招呼道:“喲!早上好啊,冬二,我還以為你也請假了呢。”

“早啊,劍介。”

冬二將書包放在了座位上,笑著坐在了劍介的桌子上,一臉慶幸道:“啊,真是好險啊。之前市區不是有使徒和巨大機器人作戰麼?剛好波及到了我家,當時我妹妹可在家呢,我差點被嚇死。”

劍介聞言,放下錄像機關切道:“那你妹妹怎麼樣了?有沒有事啊?上次波及的範圍那麼大,官方通報卻是沒有人員傷亡,但看現場的情況,少說也有二十戶家庭受損……”

冬二卻笑著搖搖頭道:“不,這次官方還真的沒有忽悠人。真的沒有一個人員傷亡哦!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總之我妹妹在隔壁街穿著睡衣被發現了。問她,她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總之好像隱約間看到一個人影,然後被完全驚醒的時候就站在街上了,醫生說可能是夢遊。”

說著,他張開雙臂歡呼道:“夢遊萬歲!”

劍介聽到朋友的妹妹沒事,也松了口氣,跟著附和了兩聲。不過還是皺眉思索,總不可能真的是夢遊吧?哪有這麼巧的?

而聽到他們的交談,真嗣原本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原來真的沒有人員傷亡啊……太好了。

“真嗣,下次如果你不想上戰場,就好好的拒絕吧。”

真嗣聞言,有些迷茫的抬起頭,就看到卡爾認真的表情。

碇真嗣無奈的搖搖頭道:“可是……”

這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事情啊。

父親的樣子和他不含任何情緒的話語,都彷彿一座柔軟的大山,沉重而窒息的壓在真嗣的全身。

卡爾笑道:“沒關係,不需要和我解釋,我能理解……”

真嗣松了口氣,畢竟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對方能不追問自然最好。

這時,他卻又聽到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囑咐:“總之,下次如果再遇到害怕的情況,不要再逼迫自己了,那不是你應該承受的。”

卡爾站起身來,對他說了最後一句意義不明的話:“等你下次感到恐懼的時候,只要大喊救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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