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餘盡的理由很充分,但克來恩對此表示懷疑,畢竟他不覺得餘盡像是在乎這些小事的人。

跳個舞能改變什麼?

難道是因為跳個舞就能迅速拉近你們的關係,讓海柔爾對你愛的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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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顯不可能,畢竟餘盡又不是魅魔。

他這麼做,肯定有其他原因。

唯一的問題在於,原因在哪兒?

克來恩端著香檳環顧四周,目光不時從賓客身上掃過,始終沒有找到他以為的關鍵線索。

當然,也可能本來就沒什麼原因,餘盡真的就只是單純不想邀請海柔爾跳舞。

但克來恩不是餘盡,他需要維持‘道恩·唐泰斯’的身份,所以不能表現的過於離群。

在這樣類似的晚宴上,賓客們至少要邀請女士跳一支舞。

因為宴會本身的目的是為了社交,而晚宴開場的舞會則是社交舞會,本質也是為社交服務的。

女性賓客可以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其他男性賓客的邀請。

但如果男性賓客無法找到願意與他跳一支舞的女士,就會被認為‘沒有朋友、不受歡迎’,最好的結果也會被認為是‘不擅長社交’。

所以保險起見,男性賓客參加晚宴時攜帶一位女伴是很好的選擇。

如果沒有女伴,那就應該邀請自己熟悉的人。

而遺憾的是,在這場晚宴中,克來恩的確沒幾個熟人。

‘道恩·唐泰斯’唯三認識的女士,就是作為晚宴主人之一的莉亞娜夫人,以及作為他禮儀老師的瓦哈娜女士,還有馬赫特議員的女兒,海柔爾小姐。

後者不用考慮,而瓦哈娜女士也不行。

之前暗中的幫助,她應該已經知道,這種時候再邀請她跳第一支舞,很容易讓她誤會,說不定會影響她夫妻間的感情,並給道恩唐泰斯這個身份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我又不是大帝,嗜好人妻,不,他什麼都嗜好,總之,該避嫌就得避嫌……克來恩視線移動,將目光看向大廳中央,已經結束開場舞的議員夫婦。

“莉亞娜夫人,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鬢角發白的道恩·唐泰斯走上前,動作標準地行禮道。

“當然。”

莉亞娜夫人微笑著伸出手掌。

她知道這位唐泰斯先生才剛來貝克蘭德,認識的人不算多,甚至這還是他參加的第一場社交晚宴,一時間很難找到願意與他跳第一支舞的女士。

而作為宴會的主人,莉亞娜夫人當然不會讓客人難堪,所以也很樂意的為對方解圍。

馬赫特議員微笑的看著兩人進入舞池,隨著旋律跳起了輕快而活潑的舞蹈。

他從侍者手上拿了一杯香檳,餘光瞥見站在邊緣的海柔爾,她的周圍幾乎形成一片‘真空地帶’,沒有任何一位男士試圖朝她那裡靠近。

馬赫特議員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嘆了口氣,心底有些無奈。

他們家已經舉行了很多次晚宴,大部分客人都不是第一次來。而這些人大都在之前的晚宴上試圖邀請海柔爾,但都被她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

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已經吃過癟的客人不會自討無趣的去邀請海柔爾。而第一次來晚宴的客人,也基本不會主動去邀請海柔爾。再加上海柔爾一直沒有人邀請,新來的客人多半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知道自己去邀請被拒絕的可能性很大,自然不會自討無趣。

畢竟在這種社交場所,被拒絕往往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他想著,又將目光投向大廳另一側的餘盡。

這位布來克子爵也是孤身一人,站在大廳邊緣看著舞池內的其他人翩翩起舞,但他卻沒有絲毫參與其中的想法,這不禁讓馬赫特議員有些疑惑。

對方雖然和道恩·唐泰斯一樣,是第一次來參加他們家的社交晚宴。

但他剛剛和海柔爾也算是相談甚歡,甚至到了讓馬赫特擔心海柔爾會和他過於親近的地步。可現在對方居然沒有任何邀請海柔爾的想法,難道也是被嚇到不敢邀請?

馬赫特議員想了一下,準備從舞池邊緣繞到餘盡旁邊。

一個合格的主人不會讓任何一位客人失禮,他準備幫這位布來克子爵解圍,主動帶他去邀請海柔爾跳第一支舞。至於這會不會讓他們的感情迅速升溫,馬赫特議員倒是覺得不會,畢竟自己女兒的性格自己清楚。

可還沒等馬赫特議員開口,他的目光突然瞥見一位有著燦爛金髮的英俊男子端著杯紅葡萄酒,面帶微笑地走向那位布來克子爵。

馬赫特議員停下腳步,微微垂眉。

他認識那位金髮男子——

不出意外,對方應該是在場賓客中身份最高的一位。

因為他是東切斯特伯爵的長子,希伯特·霍爾,一位未來的伯爵!

他和布來克子爵認識?

霍爾伯爵的封地在東切斯特郡,也是在北方,與凜冬郡毗鄰。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明顯以前就認識。

難道是雙方的家族封地相隔很近,所以關係也較為親密?

馬赫特議員吃不準他們的關係,所以並未第一時間上前,而是在一旁默默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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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特·霍爾笑著打招呼道:

“艾許,好久不見,你最近可是很長一段時間沒來我家做客。”

餘盡舉起酒杯和他虛碰了一下,同樣微笑道:

“準確的說,是四個月。”

希伯特喝了口紅葡萄酒,調侃道:

“我母親最近可是一直在唸叨著你,奧黛麗也很想見你。要是最近有時間,來家裡一起吃個飯吧。”

餘盡放下酒杯,思考了一陣道:

“明後天我都有時間。”

得到肯定的答覆,希伯特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接著又好奇問道:

“你和馬赫特議員認識?”

“不認識。”

餘盡搖搖頭,解釋道:

“我在南威爾郡時和道恩·唐泰斯見過幾面,是我讓他帶我來參加這場晚宴的,你呢?”

“嗯?”

希伯特立刻意識到對方話語中的隱藏含義——

認識這麼久以來,希伯特知道餘盡不是那種喜歡社交的人。但凡餘盡有這方面的想法,那他完全可以參加魯恩上層貴族舉辦的舞會。

所以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讓一位只見過幾面的商人,帶自己去參加一位議員舉辦的晚宴。

而聯想到餘盡的身份,希伯特大概能猜到原因。

這場晚宴的賓客中,大概隱藏著一位非常危險的非凡者。

但餘盡不認識這些賓客,也不確定有哪些賓客會來參加這場晚宴。他唯一能確定會參加這場晚宴的,只有晚宴的主人,馬赫特議員一家。

也就是說,馬赫特議員家裡藏著一位非凡者?

如果只是普通非凡者,應該不需要餘盡親自出馬,畢竟上層社會豢養非凡者並不是稀奇事。只要不出事,教會和王室一般都不會過問。

除非馬赫特議員家的這位非凡者序列很高,有很大機率會造成令人難以想象的破壞!

希伯特迅速整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笑著說道:

“我和你不一樣,你也知道我是大氣汙染調查委員會的首席秘書。而馬赫特議員一直對這方面大力支持,有不少大氣汙染相關的法桉都是在他的幫助下出臺的。”

過了幾分鐘,一位女士結束她的第一支舞,走到兩人身邊微笑道:

“希伯特,你們在聊些什麼?”

希伯特當即為兩人介紹道:

“艾許,這位是瑪麗·肖特,考尹姆公司的最大股東,也是大氣汙染調查委員會的成員。”

“瑪麗,這是來自凜冬郡的艾許·布來克子爵,他的家族歷史甚至比霍爾家族還要悠久。”

停頓了一下,希伯特又笑著說道:

“說起來,艾許應該也是考尹姆公司的股東。我去年曾經建議艾許投資考尹姆公司,本來是打算親自去做的,但因為當時忙著推動法桉,只能把事情交給下面的人。艾許,你當時投了多少錢?”

餘盡喝了口香檳,想了想道:

“一萬金鎊吧,時間太久,我也記不太清了。”

當時希伯特確實跟他說過這件事,所以他也就隨手投了一點——嗯,其中有一部分是跟奧黛麗借的。

瑪麗·肖特面帶驚異之色,輕聲道:

“對,一萬金鎊,布來克子爵投資時已經擁有公司股份的10%。”

作為考尹姆公司的最大股東,瑪麗·肖特擁有這家公司20%的股份。但那個時候她還在忙著和丈夫離婚,沒有將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處理公司事務上,所以即便公司出現股權變更,她當時也沒有詳細瞭解。

而等到事後她瞭解到公司10%的股份都屬於一位叫‘艾許·布來克’的先生時,其實也想過要拜訪這位艾許先生,但可惜對方雖然擁有考尹姆公司10%的股份,但卻從未親自來過公司。

如果不是那10%的股權切實的屬於對方,瑪麗都要懷疑到底有沒有這個人。而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和這位股東見面。

希伯特開玩笑道:

“那看來我的眼光還是蠻準的,這筆投資很划算嘛。”

瑪麗·肖恩的神色有些複雜,考尹姆公司原本只是一家小公司,勉強能賺一點錢,但隨著貝克蘭德的汙染狀況加劇,無煙煤和木炭的需求變多,考尹姆公司迅速膨脹壯大,逐漸成為了首都地區該行業內能排進前十的大公司。

到去年這位布來克子爵投資時,考尹姆公司的總體價值已經有10萬金鎊。

而這幾個月以來,隨著大氣汙染相關法桉的相繼出臺,無煙煤和優質木炭的需求大增,考尹姆公司得到了超越以往多年努力的發展,總體價值據說已超過了25萬金鎊!

也就是說,餘盡去年投資的那1萬金鎊,現在已經價值至少兩萬五千金鎊。

150%的回報率,遠超市面上的大部分投資!這何止是划算?

但這可不是因為希伯特的眼光準,而是因為他本身其實就是相關利益群體。

作為大氣汙染調查委員會的首席秘書,那些相關法桉的出臺也有希伯特推波助瀾的因素在裡面。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希伯特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商機呢?

雖然他本身因為身份原因,需要避嫌而沒有投資考尹姆公司。畢竟考尹姆公司聽起來是個龐然大物,總價值超過25萬金鎊,但霍爾家族則更加龐大,其財富都要以千萬金鎊計算!

雖然在肉眼可見地位沒來,考尹姆公司的總體價值還會繼續上漲,甚至有望突破萬十萬金鎊大關,但依舊連霍爾家族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而與考尹姆公司的這點小錢相比,希伯特的政治前途明顯更加重要。

所以瑪麗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公司的股東居然還是希伯特的朋友,甚至對方就是在希伯特的推薦下投資的考尹姆公司。

而且從這位布來克子爵的言談中可以得知,對方根本沒有將這一萬金鎊放在眼裡,只是當做一步閒棋冷子,哪怕投資虧損也沒關係,所以對方作為考尹姆公司的股東,卻根本不曾過問公司的經營現狀!

瑪麗·肖恩的神色愈發複雜,雖然她手握考尹姆公司20%的股份,總資產超過五萬金鎊。但哪怕對於她而言,一萬金鎊的現金也不是隨便就能拿出來的,這佔到她全部財富的五分之一!

而要知道大部分的貴族,那些子爵和男爵,他們的資產都未必有瑪麗·肖恩多,甚至其中還有不少貴族揹負鉅額債務,瀕臨破產。

所以也難怪這位布來克子爵能跟希伯特相談甚歡,他們的家族實力或許極為相近,希伯特甚至親口承認布來克子爵家族的歷史要比霍爾家族更加悠久,很有可能是建國時就已經存在的古老貴族。

對於這部分貴族而言,爵位的高低並無意義,因為他們的實際地位往往要比爵位高出幾個層級不止!

希伯特看著瑪麗夫人臉上的表情,大概能猜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但他並未關注,而是在思考大廳內誰才是那個最有可能的危險來源——

他並未詢問餘盡是否需要幫助,因為他發現了埃來克特拉主教,還有他身邊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希伯特對這幅打扮並不陌生,那些保護他們的值夜者都是做著相同的打扮。

與擁有大量非凡者的黑夜教會相比,他這個只有序列7的‘魔術師’根本算不得什麼。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問既然不需要他的幫助,那希伯特就得考慮一下該怎麼不給黑夜教會的行動添亂。

畢竟在場這麼多人中,他的身份無疑最為高貴。

一旦那位潛在的危險非凡者暴起,一定會把他當做人質。

不過餘盡既然沒提醒他提前離場,那就說明這件事情的危險程度雖然高,但應該並不緊急。

也不需要太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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