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起伏間,兩側有一排排火炮的客輪行駛於安全航道上,不敢有絲毫偏離。

在奧拉維島東面,一旦偏離正確的航路,往往就意味著失蹤,就連海盜們也不敢太遠離安全區域。

這片海洋充滿了未被探索的區域,充滿了各種各樣聳人聽聞的傳說!

自從上週擊敗古達老師,完成艾彌留斯上將的委託後,他就馬不停蹄的踏上了前往加爾加斯群島的旅程。

沒辦法,不趕快不行啊。

‘隱者’嘉德麗雅對和塔羅會成員的現實見面似乎很感興趣,當時只思考了幾秒鐘,就答應了‘世界’的請求,但基於危險程度,她開出了一個相對高昂的價格:

3000鎊!

克來恩第一次反應是放棄,轉而乘坐‘倒吊人’先生的幽靈船,但考慮到後者跟著不少風暴教會的水手,不是那麼自由,且前往蘇尼亞海最東面區域的危險程度確實高,最終答應了“隱者”女士的要求。

為了不浪費1000鎊的定金,克來恩只能儘快出發。

只不過,這些天由於要扮演艾彌留斯上將,期間又遭遇慾望母樹的襲擊,導致他哪怕有蕾妮特·緹尼科爾的保護,也不敢進入夢境世界,因為他怕自己會在安然入睡期間安然去世——被一位和真神等同層次的邪神盯著,那就是真的敢睡敢死。

好不容易等到艾彌留斯上將迴歸,他當天就馬不停蹄的踏上了這趟旅程。

而在這一天的上午,克來恩看到了那座以白色岩石為房屋主要材料的港口城市。

弗薩克帝國最東面的殖民地,加爾加斯群島首府,拿斯。

“這算終於出國了……”

克來恩看著一艘載有鯨魚血肉的漁船駛入了港口,那粗獷的感覺宛若實質。

與此同時,他發現不少懸掛海盜旗的船隻停在港口,沒有一點避忌。

果然,奧拉維島東面是海盜的樂園……克來恩戴好帽子,提上行李,在客輪停穩後,走出船艙,沿懸梯進入碼頭。

他和嘉德麗雅約定好在拿斯見面,而現在他需要去雙方約定好的接頭地點——

一家名為‘狂熱鯨舞’的雜貨店。

在用約定好的安好和長得像一頭‘白熊’的店老板順利街頭後,婉拒了對方‘喝一口’的邀請,醉醺醺的店老板咕噥著拿出了一個純淨的水晶球。

醉醺醺的‘白熊’背對克來恩,雙手摩挲水晶球,口中低語起艱澀拗口的古赫密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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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漸漸變得昏暗,所有無光的角落一下深沉,似乎散發出奇異的吸引力。那水晶球迅速亮了起來,浮現出一個穿黑色古典長袍的女子身影。

她有著張瓜子臉,皮膚很白,眼睛是略顯紫色的深黑,充滿神秘的意味。

她目光微凝,遲疑了一秒才張開嘴巴道:

“格爾曼.斯帕羅?”

“是的,嘉德麗雅女士。”克來恩示意老闆離開房間,不等嘉德麗雅問出內心的疑問,直接詢問道: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星之上將’嘉德麗雅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一個小時後,六號碼頭。”

嘉德麗雅其實沒想到格爾曼·斯帕羅會來的這麼快,畢竟從他們約定見面到現在也才過去一週時間。這段時間她原本應該在迷霧海,但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她選擇留在蘇尼亞海。

而格爾曼·斯帕羅的運氣很不錯,她剛剛完成自己的委託,暫時又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有足夠的時間在加爾加斯群島停留。

不錯,一點也不拖延……克來恩幅度很小地點頭道:

“好。”

他話音剛落,水晶球內的光芒忽然收斂,穿黑色古典長袍的身影越來越暗,越來越模湖,很快消失不見。

克來恩拿出金殼懷錶,啪地按動開關,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上午十點,而一個小時後就是中午十一點。

克來恩挑了下眉,所他原本以為自己就算抵達拿斯,也要再等一兩天時間。

可嘉德麗雅卻說一個小時就能到,說明這位星之上將就在加爾加斯群島附近。當然,克來恩也不認為她是刻意在這裡等自己,他還沒這麼大面子。

也就是,嘉德麗雅應該是剛好有什麼事才出現在拿斯。

稍作思量,克來恩也不再猶豫,叫了輛馬車直奔港口區。

在6號碼頭等待了一陣後,他看見遠處緩慢浮現出一條巨大的帆船。

根據有限的船舶知識,克來恩知道這種長度的帆船是不科學的,但這不妨礙對方在黑沉的海面平緩前行,朝著拿斯的港口駛來。

那艘帆船越來越近,旗幟逐漸清晰,緋紅但微弱的月光讓港口的人們看見上面有十顆同樣大小的白色星星,而那些星星環繞著一隻沒有睫毛的冷漠眼睛。

“星之上將!”

“未來號!”

海盜將軍的到來讓港口陷入慌亂。

兩側山上的岸防炮‘緊張’地調整起自己,瞄準了那沒做任何掩飾的巨大帆船。可看著那越靠越近的巨大船隻,操縱岸防炮的士兵卻沒人敢主動開火。

只是緊張的注視著船隻,目送克來恩登上未來號,隨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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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向前方湧去,空氣中瀰漫著濃郁到彷彿液體般的黑色霧氣。一座嶙峋的山峰從霧氣裡伸出,不斷往下流淌黏液。

這座山峰之後,黑色霧氣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彷彿覆蓋著一整片大陸。

它的底部同樣沒有極限,越是往深處瞧,越是感覺幽邃,似乎一旦有事物墜落,它就永遠都會在墜落。

而在那彷彿無邊無際的漆黑海洋上,一艘由無數青綠色豌豆藤編織而成,烏篷形狀的小船正航行其上。小船行駛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上,空氣中瀰漫的霧氣瘋狂湧向行事的豌豆船,好似要將它徹底吞噬。

豌豆船的烏篷內,穿著白色因蒂斯式襯衣和深黑色夾克外套,腰挎一根細細的刺劍,做著標準的海上船長打扮的女士微微蹙眉,彷彿濃縮了一片海洋的蔚藍眼眸透露出無比凝重的神色。

因為這裡是深淵,是一切墮落的源頭,連真神都能腐蝕的深淵!

即便她已經成為天使,依舊對深淵充滿忌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不僅僅是她,其他的半神和天使也絕對不敢輕易踏足深淵。因為哪怕不談深淵本身的腐蝕,單單是深淵內生存的惡魔,就足以讓大多數闖入這裡的非凡者死於非命。

而且,深淵與其他地方不同。越是強大的非凡者,在這裡反而會遭遇更加恐怖的危險!

瀰漫的黑色濃霧冰涼滑膩,如同一根根蠕動著纏繞皮膚的觸手,彷彿能浸透血肉和靈魂。而那漆黑的海面下,又似乎隱藏著讓人難以想象的恐怖。

而這一切,無一不在侵蝕著這艘烏篷船本身。

最外圍的青綠色豌豆藤幾乎是眨眼間就染上黑斑,而這些黑斑接二連三的出現,很快連線成片,最終將整根豌豆藤徹底腐蝕。

而往往在這之前,這些豌豆藤就會齊根斷裂,新的豌豆藤自船體內生長而出,迅速取代那些被腐蝕變質的豌豆藤,以讓整艘船維持在一種較為均衡的狀態,不至於危害到烏篷內的貝爾納黛本身。

因為即便貝爾納黛是天使,也不想被深淵腐化的侵蝕。

她雖然自信能祛除侵蝕造成的後果,但沒有冒這個險的必要。因為誰也不知道她們接下來還會遭遇什麼,只有保持最完美的狀態,才能更好的應對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危險。

肩膀上的嬌小人偶輕聲道:

“你其實不需要這麼緊張,深淵沒有你想象中危險。”

貝爾納黛不置可否,對你而言或許的確算不上什麼危險,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天使。退一萬步講,一旦她們遭遇無法抵抗的危險,全軍覆沒就是唯一的結局。

但即便是到那時,拉妮損失的也只是一個人偶,微不足道。雖然貝爾納黛也留有後手,卻沒有足夠的自信一定能從深淵逃脫,命只有一條,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貝爾納黛沉默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我們到底來找什麼?”

嬌小人偶歪了歪頭,疑惑問道:

“我沒說過嗎?”

貝爾納黛默默盯著肩上的人偶,她很確定對方沒有說過。

嬌小人偶十指貼合,輕聲道:

“那就說明你沒問。”

貝爾納黛依舊不語,因為她確實沒問過。

嬌小人偶平靜道:

“拉卡德在深淵,我們是來找他的。”

“拉卡德?那是誰?”

貝爾納黛皺了皺眉,她自認對神秘學的知識瞭解頗深。甚至連某些神明的真名她都有所耳聞,但卻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嬌小人偶的眼神似乎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輕聲道:

“我同父同母的兄長。”

貝爾納黛神色微動,她瞭解許多非凡世界的隱秘情報,所以她知道有一部分神明在成為序列0之前都只是普通人,成長軌跡和普通非凡者沒什麼兩樣。只是他們比其他非凡者走的更遠,站的更高。

而這部分神明,他們在成神之前,也必然有自己的父母兄弟。

可她卻從未將這一套邏輯套用在這位身上,因為她是來自星空之外的神明,甚至序列還要尤在神明之上。對於這樣的存在,她實在很難想象對方會有父母,又或者是兄弟姐妹……

貝爾納黛猶豫著問道:

“他、她是位什麼樣的存在?”

如果真是這位的兄弟,那至少也是一位序列0的存在。

可就她所知,深淵的神明只有那位自稱宇宙暗面、深淵之主的惡魔之王。雖然這位邪神極少在現實世界露面,也遠沒有其他諸如‘真實造物主’、‘隱匿賢者’、‘原初魔女’之類的邪神大那麼大名氣。但對方能夠獨佔深淵,其實力自然是不言而喻。

難道宇宙暗面的真名是拉卡德?

貝爾納黛下意識的產生了一種猜測,但很快又否決,她感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如果宇宙暗面就是她們要找的人,那就不用親自跑到深淵這麼麻煩。

因為宇宙暗面雖然是邪神,但其尊名卻廣泛流傳於拜血教之類的隱秘組織。貝爾納黛也同樣有所掌握,所以完全可以透過誦唸其尊名,向其獻祭的方式來聯絡他。

嬌小人偶語氣平靜道:

“曾經的他是一位合格的君王,擁有霸王的雄心壯志。但現在,他的雄心已經淪為卑賤的貪慾,只是一條瘋狂吞噬一切的不死大蛇。”

拉卡德其實和她一樣,都選擇了‘褻瀆’的道路。

唯一不同的是。

她成功完成了自己的褻瀆,捨棄肉身,親手殺死了侍奉的雙指。在王的幫助下,黃金律法不復存在,群星閃耀在交界地的大地上,外神永遠無法染指。

而拉卡德,早在他以身飼蛇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救了。

他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作為一件順手的工具。

所以她才會來找拉卡德,尋找這件被她親手丟到這個世界的工具,完成她的計劃。

貝爾納黛不知道這些,她只是皺眉思索。

為什麼是蛇?

又為什麼會在深淵?

如果她不是宇宙暗面,又擁有著真神的實力,為什麼自己從來沒聽說過拉卡德這個名字?如果她是真神,她的神名又是什麼?

PS:卡利亞一家的家教還是很不錯的,只能是不愧是曾經的王室。

三兄妹中,拉塔恩自然不用說,碎星將軍真男人!

而拉卡德以前也是個受人尊敬和愛戴的半神,有著極強的人格魅力,手下忠心耿耿。甚至就連他以身飼蛇的‘褻瀆’,手下也沒有阻止。

只可惜拉卡德玩脫了,被大蛇徹底吞噬,自己變成了附屬。可就算這樣,他的手下也沒有放棄,而是搞了一把大蛇狩獵矛,義無反顧地去討伐不死大蛇,想要給拉卡德最後的體面。

而拉妮哪怕明知狼哥是雙指埋下隱患,也沒有動手把狼哥清除,反而一直惦記著布來澤和尹吉的好。

再反觀黃金一家和自交一家,只能說個頂個的奇葩。

黃金一族還好一點,至少還有一個蒙葛特撐門面。

但偏偏這個唯一的門面還因為天生長有畸角被視為惡兆,明明是堂堂艾爾登之王的兒子,結果剛出生就被丟進下水道。

而恰恰就是這個在下水道生活的‘惡兆’,維護了黃金一家最後的體面。

至於蒙葛特的孿生兄弟蒙格,純純的男銅+鍊銅,出生都不足以形容。

葛瑞克更沒什麼好說的,最弱半神,純純的貴物。

葛德文倒是沒什麼好指責的,畢竟死的早,就是慘了點。

自交一家人最少,但最離譜。

瑪蓮妮亞是個兄控,而且兄控到了極點。二話不說就跟卡塔恩打了一架,打到最後兩敗俱傷,一個壓制不住猩紅腐敗,一個被猩紅腐敗侵蝕。

偏偏這一架完全沒必要打,打了也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這種行為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破敗之王。

而米凱拉,不但揹負詛咒,一輩子都長不大。而且還繼承了他爹媽的最大特質——

可男可女可自交,最後還被鍊銅的男銅搶走,悽慘程度比葛德文相差無幾。

一對比就會發現,最離經叛道的卡利亞一家反而是最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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