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營長送老者出來,看到有些舉著火把的人手裡除了鋤頭之類外,肩上還扛著了把槍。一個人走上來,把一支短槍遞給老者,便納悶地問:“你們要槍幹什麼?”

老者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你們也要打鬼子?那,他們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耿子堂又問道。

“後山來的,走,回家。”老者一聲令下,把短槍往腰裡一插帶著這些人走了。

“餓死我了,耿營長,來,吃這個,還有幹魚塊。”猴子送老者一出門,返身看到了擺放著的魚,他的肚子咕嘟響了,拿上了一個紅薯和一塊魚乾遞給耿子堂,一直目送著老者的耿子堂回轉身接過咬了一口,嘖嘖地說道:“不錯,猴子手藝不錯。”

“耿營長,你說剛才這個老先生到底是誰啊,又從哪裡來的呢?”猴子坐在床沿邊邊吃邊問道。

“我哪裡知道?不過我覺得他不簡單,非一般人。”耿子堂撕下一片魚往嘴裡送。

“嗯,看他的臉就曉得,紅光髮色的,不過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有點不對勁。”

“啥問題?”

“他愛笑。”

“愛笑?愛笑是一個問題?猴子你是不是在擠兌我來了。”耿子堂不大愛笑。

“哪裡,老先生的笑還迷人呢。”

“懶跟你說得了,猴子,看盧葦醒了沒,醒了,就叫她起來吃點。”耿子堂吃完最後一片魚後丟掉魚刺對猴子說道。

猴子進去又馬上出來告訴他:“睡得噴香的。哦,對了,耿營長,我睡哪裡啊?”

耿子堂說:“你睡哪裡?你睡哪裡還要我管?”說完去搖醒了盧鋼,要給他上藥。盧鋼醒了,四處看看,問:“那老先生呢?走了?”

“早走了。這是他留下的,見你睡了,他就走了,看了你傷口,說無大礙。來,把這些藥上了,會好得快。”

“猴子,你在那裡幹什麼?嘴巴一搭一搭的老鼠一樣。”盧鋼一邊脫下衣一邊喊著猴子。

猴子手裡拿著塊魚,口裡還叼著一塊。他把魚遞給盧鋼:“沒有了,剩下的是小林和盧葦的了,明天的早餐也沒有了,還得留二個紅薯二條魚去祭祀政委和阮媽媽的。你們都別想吃。”

“嘿,猴子,是不是你摔了後,話就變得這麼羅嗦來了?去,到一邊睡去。莫在這裡吵來吵去的把小林和盧葦給吵醒了。”

猴子一聽不說了,抱著一枝槍不知道鑽哪睡了。

盧鋼對耿子堂說:“這猴子真是猴子。”

耿子堂問:“政委和阮媽媽都安置好了?”

“好了。哎呀。”耿子堂的藥粉剛倒上,盧鋼就發出了“嗖”的一聲。

“這是正常的,等下把膏藥一貼,你就會昏昏入睡。”耿子堂拿出了藥膏。

“可不能睡得太死哩,明天還得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子彈槍什麼的,晚上看不見,明天應該有收穫。”

“放心,明天我叫你。我們睡吧。”耿子堂打著哈哈起了身,滅了馬燈,又到盧葦房間裡拿了小油燈後,去找猴子,在一間堆滿柴草的地方他看見猴子已倒在上面睡著了,他吹滅油燈也倚靠在上面閉上了眼,不一會兒,鼾聲如雷。

猴子被這“雷”打醒了,睡也睡不著了,乾脆躡手躡腳出了門,跑到後面的菜園子裡摘菜去了。

翌日,太陽剛從江面上升起,耿子堂醒了,去叫盧鋼他們時,他驚呆了,他把所有的人都叫醒起來,盧鋼和小林下不了床,菜在床邊,盧葦出不了屋,菜在她門口。耿子堂再看看柴草堆那裡沒有猴子的影。

天啊,地上都是些什麼啊?把剛起來的人都給搞糊塗了,隨即又都明白過來:一定是這個死猴子幹的。滿屋子的人看了這樣的景緻都笑起來。

滿屋子的菜,東瓜、南瓜、青菜、辣椒等等,還有一些罈罈罐罐擺在那裡,更讓這些人還驚訝的是竟然還有幾塊臘肉。

連最不愛笑的耿子堂也樂起來:“猴子這傢伙一晚沒睡?竟然幹這樣的勾當去了。”

盧葦笑著說:“猴子會偷菜啊,這從哪裡偷來的咯?”

盧鋼望著不能讓他下地的菜笑呵呵地說道:“等會,他一回來,非得處罰他不可,新四軍的紀律全部忘得一乾二淨了。”

小林收斂了笑,他不敢大聲笑,笑就會牽引傷口的痛,他說:“杆子哥,我看就不要這樣認真了吧?”

盧葦:“也好,可以改善我們的生活了,可以吃好多天了。”

小林看看地上的東西說:“可惜沒有大米。”

“對對,我去幫你們拿紅薯還有魚乾,昨天你們都睡了,是猴子做的。”耿子堂說完進入柴草房去拿了魚和紅薯出來丟給了盧葦和小林。

小林問:“你們怎麼不吃?”

盧鋼說:“昨天我吃過了。”

“別急嘛,這地上這麼多的東西,等猴子回來不就有吃的了。”耿子堂打著趣說。

盧葦邊吃邊接著耿子堂的話說道:“哥,乾脆給他一個炊事班班長噹噹,讓他過一個官癮試試。”

盧鋼點點頭問耿子堂:“耿營長,你覺得怎麼樣?”

“當然好啊,我們的吃愁就不成問題了。”耿子堂表示支援。

“要是他不答應呢?”小林問。

“這好辦,關他禁閉。”盧葦笑著說。

“還有,罰他把這些菜全部退回去,那時,他就會心軟的,肯定不會退,一不退,他就沒有退路了,不幹也得幹。”耿子堂說。

“我是他師父,我說一他絕對不會說二,是不?”盧鋼說。

小林表示反對了,他重新擺好坐姿,說道:“這你們就不對了,這叫要挾,嚴格的來說是威脅利誘。”

全屋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會意的開心的樂開了懷。難得有這樣的心情放鬆。

“猴子哥,快看,是猴子哥。”正對著門的盧葦看到了猴子。

大家趕緊從門內、窗戶內嚮往看。果真是猴子朝這邊走來了。

只見猴子挑著一付擔子,搖搖晃晃的,只怕有點貨。

“快快,都躲起來。”盧鋼貓在了窗下,小林依然躲在床上被子蓋著,盧葦進了房,耿子堂躺到了門後。

猴子哼著小曲來了。“這小子心情真不錯,忙碌了一晚還真有勁。”盧鋼心裡想著覺得猴子太可愛了。

猴子進了門看也沒看裡面的情況,放下擔子就從籮筐裡掏東西,就在這時,盧鋼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大喝一聲:“不許動。”這一喊還真把正高興著的猴子嚇得跌坐在門外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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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葦從屋內出來了,看著猴子坐在地上大笑不已;

耿子堂從門後出來了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樂了;

小林從被子裡坐起來,看著猴子眨眼笑了;

盧鋼故作嚴肅樣:“說,猴子,這些東西是從哪裡弄來的?”

“我還以為進來了賊呢?原來是你們在搞鬼啊,氣死我了。”猴子一拍屁股站了起來得意地說道:“這都是我一晚的戰利品。怎麼樣?吃得大半年了吧,你看,這裡還有大白米,師父,你們最愛吃的。”

“別費話,老實說,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盧鋼不聽他的羅嗦了。

“菜土裡挖的,別人家裡撿的。”

“什麼?人家屋裡還有撿的?”耿子堂一聽也故意嚴厲地問道:“明明是搶老百姓的東西嘛,怎麼說是在別人家裡撿的?”

“耿營長,你聽我慢慢說吧。昨晚,我先睡了,沒多久就聽到一陣雷聲,我睜開眼一看外面沒有下雨啊,再一聽,是你在打鼾。我睡不著了,就出去了,走到菜地裡一看有好多的菜,我就挖了回來,反正我們要吃的,是不?後來,拿回來,準備睡,你的鼾聲太大了,我就想啊想啊,沒有肉,只有小菜,沒營養啊,是不?你們都有傷,想想還是出去看一看,一出去就看到有些人家沒有關門,我就進去了,撿了這些臘肉還有一些罈罈罐罐回來。又準備睡,一躺下,你的鼾聲又讓我睡不著覺了,乾脆躲在柴堆上胡思亂想,一想還真想著了,我想我師父愛吃大米,我就去找,還真找著了,你們看,白花花的。”猴子說了這麼一大堆。

“猴子,這麼說來,是我讓你去的是嗎?”耿子堂強忍著笑對猴子說。猴子笑著說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去的。耿營長又說:“是我在打雷,把你吵醒後你才去的,是不是這樣?”

猴子老老實實地點點頭說是。

“師父,我在一戶人家裡還看到了三個屍體呢,一個女的,一個男孩,一個男人倒在那裡,女的身上淨光的,只怕......”猴子看盧葦在這他不說話了。

“狗日的,肯定是昨晚那些鬼子幹的。猴子等會把這些東西收拾好,再一起去把那家人都埋了。”盧鋼氣憤地說道。

“猴子哥,剛才大家一致透過,讓你擔任炊事班班長,幹不幹?”盧葦問他。

猴子搖搖腦殼。盧鋼說道:“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

耿子堂故作嚴厲:“要不,你都把這些東西原封不動挑回去,就不讓你幹。”

“唉,猴子的命啊怎麼這麼苦咯,自作自受啊,我的娘啊。”猴子沒得辦法只得答應。但有一個條件,要盧葦幫著燒火。盧葦說要得要得。耿子堂不同意,他說:“猴子,盧葦的腰不利索,我來幫你燒。”

誰也沒有注意到盧葦向耿子堂投了一縷充滿愛意的目光,倒是小林看到了,酸溜。

房裡。

說歸說,笑歸笑,除了小林和盧葦外,他們三人還是把地上的東西全部挪到了那間柴草做完一頓豐富的早餐後,盧鋼攙扶著小林,耿子堂招呼著盧葦,猴子挑著擔出了門,擔子裡是上墳的祭品。

外面的太陽高照,天瓦藍瓦藍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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