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落了雨,心裡亂得很,一時想起家鄉落雨季節中的櫻花不禁淚流,一時想起在日本時與順子的快樂時光又再次充滿渴望與順子的見面,可又不能跟西島說。

西島從櫻子的臉上,看得出她的情緒和變化,但猜不出她的心思,以為她悶得慌。他說:“在這個縣城呆煩了,櫻子,是不是?中國的江河無處不美。明天我帶你去江上看看,散散心,感受一下中國風,很美的。”他的話說得很輕鬆。

第二天一早便把櫻子帶到汽艇上。汽艇全部啟動,在江面上向西飛馳而去。江風把櫻子的衣裳吹起,西島緊摟著她的肩膀,櫻子覺得此刻好溫馨。

江岸景物在清晨時影影綽綽,隨著一輪紅日升起,江面上團團的霧氣漸漸消散開來,江南景色頓時呈現在眼前。西島站在艇上,神氣得很,二眼透射出一種莫名的光,嘴角微微上揚扭頭看了一眼太陽,笑了。櫻子看他的笑容,讓她動容,好久沒見他笑了,心情逐漸如太陽升起,心暖暖的,緊緊地依偎著西島君,一種幸福感如眼前翻滾的波浪在心中久久的盪漾。

突然,前面汽艇轟鳴著停了,後面跟著來的不知怎麼回事,速度快,緊急中鬼子將舵往旁一拐,行駛了一段距離後也都停了。

西島平靜地問怎麼回事?汽艇隊長探著頭往周圍望去,不知所以然。倒是看到前面來了三條船,船上正是盧鋼、小林、張順、江伢子、阮雄和餘江。

西島見船越來越近,命令士兵作好戰鬥準備,叫櫻子進了駕駛室。他看到前面的船停下來,船上的人各自撒開一張網向江面上拋開,西島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打漁的。

經過一番探尋,汽艇隊長向他報告說螺旋槳被魚網纏住了,也許就是前面的中國人幹的。西島一聽,臉漲得通紅,八嘎一聲說,這些支那豬,去,統統地把他們消滅。在艙裡的櫻子聽了,趕緊跑出來拉住西島:“西島君,不要,千萬不要。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們正在打魚嗎?西島君,你是帶我來看風景的,不是帶我來看你殺人的,是不是?”

西島見櫻子這樣,將手中的刀放下拉住櫻子說:“作為日本大帝國的我要時刻警惕,作為你的愛人,我要時刻保護你,知道嗎?櫻子,你是我唯一。我不想有任何差錯。”

“既然我是你的唯一,你就依了我,陪陪我,還有這肚裡的孩子。”櫻子並沒有注意到是盧鋼他們。

汽艇隊長問:“要不要下去排除?”

他閉著眼輕輕地說:“你們說呢?難道就呆在這裡?去,讓支那人過來。”他不想麻煩自己的士兵。

隊長嗚裡哇啦向盧鋼他們喊著。

盧鋼他們聽不懂,但知道是在叫他們,裝作不知繼續在船上裝模作樣理著魚網,放著魚線。隊長又開始喊了。盧鋼沒抬頭對小林輕聲說:“看來我們的第一步計劃成功了。小林,你,我,西島君認得,你告訴阮雄他們,讓他們先過去。”

小林對旁邊的阮雄點著頭,阮雄會意,向西島的艇劃去。

江伢子趕上盧鋼的船,超越了盧鋼,船上的猴子對盧鋼他們說,今天我這個旱鴨子也想體會一下水裡的滋味,坐船真的有味。

盧鋼笑著與他們揮手。小林看到西島,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要抽槍被盧鋼拉住了,說:“抽個屁,別誤了大事。”

小林說:“仇人就在面前哩。杆子哥。”

盧鋼說:“我知道,放心,西島今天不死,總有一天會死,我不會放過他。”

“我也不放過他。”小林咬得牙齒響脆脆的用力搖起了槳。“等一會。”盧鋼叫道:“來,小林。”說完抓起船艙內水漬中的汙泥朝小林丟去。小林鬆開一隻划槳的手接住,說:“杆子哥,真臭。”盧鋼說:“不臭還讓你來塗。曉得不,這叫偽裝。”說完抓起一團泥球往臉上一抹,相互看著,他們都笑了。

阮雄力大,第一個到了西島的艇邊。

餘江彎腰站在船上,阮雄朝西島的艇邊劃來,嘴裡說著太君,有什麼吩咐?讓我們幹什麼?我們正打魚呢。

西島把軍刀對他們一指,阮雄裝作嚇了往後一仰倒在了船上,艇上的鬼子都笑了。這時,西島轉身將刀鋒向後一揮,餘江還是裝作不明白。一個鬼子來了,示意他把船移到螺旋槳那裡。餘江暗喜,鬼子上當了,他讓阮雄往那劃去。阮雄一到艇尾就下了水,從船底一個籠子裡摸出“油布*”,這是盧鋼昨天想的辦法,他擔心在鬼子面前拿出會引起鬼子的懷疑。餘江也下了水,取了*朝另一個方向的汽艇潛去。

阮雄下水後並沒清除漁網,而是把*用網圈了起來,將一根繩子拴在槳上。

餘江則朝盧鋼他揮了揮手,盧鋼知道是該行動的時候了。他們分別朝各自選定的汽艇劃去。

為了不引起西島和櫻子的注意,他們背對著西島的艇去了一邊。小林側臉看到了西島,仇恨湧上心,頓時興奮起來,一隻手鬆開槳又要拿槍。盧鋼說,你想幹什麼?這西島由我來解決,我以前說過的,如果我死了鬥不過西島,西島再由你們處置,你忘了嗎?

小林說,你說呢?但報仇也有我一份啊,杆子哥。他說,杆子哥,西島認得我們,怎麼辦?盧鋼說別急,時間這麼久了,不一定認得我們,何況我們臉上這樣子。

“那也是,他旁邊的那個日本女人見我們這樣只怕也不認得。”小林划著槳說道。

盧鋼估計阮雄和張順、餘江、江伢子他們把事情辦好了。

據以往情報來看,每天是三艘,今天卻來了六艘。昨天商量好的,按三艘,每組對付一艘足足有餘。如果來四艘,由盧鋼來對付。就作最壞的打算來六艘,盧鋼也準備了預案,就是每人對付一艘,但明顯會影響進度,只能速戰速決,幸虧汽艇相隔並不遠。

盧鋼跳下水,從船底摸出*,按程序幾下搞定。隨後快速轉身潛向另一汽艇。水中睜眼看阮雄、餘江正朝自己的船潛去後,知道大功告成,迅速完成後便朝小林停船的方向潛去,冒頭從水裡鑽出飛快地爬上了船,然後招集夥伴們駛離了汽艇群。

然而,就在他們離開汽艇不遠時,盧鋼沉不住氣了,只見他飛快地從船頭下方拿出槍,轉身用充滿仇恨的眼光盯著西島,扣動扳機,子彈朝艇上西島飛去。

2

櫻子一直看著船上的少年,當看到盧鋼從水中躍上船時,她腦中的映像突然浮現出來來,熟悉的少年身影。正在這一刻,櫻子看到盧鋼用槍向西島射擊,她大叫著“西島君”抱住了西島。

她擋住了盧鋼射向西島的仇恨子彈,替西島擋住了盧鋼滿腔的憤怒,替西島攔截了盧鋼正義的復仇火焰。她的身子軟軟的倒在了西島懷裡。一個本與戰爭無關的女人,倒下了,眼緊閉,胸脯湧出的血,滴在汽艇上殷紅殷紅的,象朵朵綻開的櫻花。

這時,大夥兒見盧鋼開了槍也掏槍向鬼子射擊,頓時江面上槍聲大作,艇上的機槍手被小林打落到了江裡,汽艇隊長被打死了,艇上的鬼子被打死了,就剩下開艇的鬼子和西島了。猴子對盧鋼說,那個被打死的是不是櫻子?盧鋼說,別管那麼多,快開火。

西島在子彈的橫飛中抱著櫻子進入駕駛艙,悲傷地看她蒼白的臉,淚水流了下來。他憤怒了,咆哮道:“向敵人衝鋒。”

可就在這時,鬼子汽艇隨著螺旋槳啟動相繼爆炸了。江面上五團沖天火光,鬼子被炸得飛上了天后落入水中。西島的艇卻沒有象盧鋼他們預想的那樣被炸翻,還在江面上存在著。原來,阮雄系繩子時因為緊張沒有繫緊,在螺旋槳旋轉的時候,繩子鬆脫了。

這一下讓所有人的眼瞪得大大的。盧鋼氣憤地叫著阮雄。阮雄知道犯錯了,二話沒說跳入水中去船底摸*,江伢子見狀,跟著跳下水,摸出*朝西島的汽艇潛游而去。盧鋼知道阮雄和江伢子是去炸艇,他叫所有人開槍射擊,掩護他倆。

西島在一陣爆炸聲裡懵了頭,他大聲哇啦啦地叫著,抽出手槍對著前面亂射,子彈打光了,他又操起機槍扣動了扳機。西島因憤怒與氣急,再加上他以前從不用槍,一陣子胡亂地狂掃,他的槍子在江面上激起一朵朵的水花,沒傷盧鋼他們一絲汗毛。就在西島準備丟棄機槍時,看到從江面上躍起的江伢子,西島轉向他扣動了扳機,打完了最後的幾粒子彈,把槍一丟,氣急敗壞命令鬼子掉頭。

就在這時,在另一邊的阮雄從水中冒出,奮力地將*拋上了汽艇,一聲爆炸險些把西島轟到了江中。

西島不敢久留,他的汽艇部隊轉眼間沉落江底,櫻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倒在血泊中。他咬著牙,嘴角慢慢地沁出一縷鮮血,他的心在絞痛。在離盧鋼他們很遠的時候,他來到櫻子身邊,抱起她,對盧鋼他們的方向大叫:“你們這些支那豬,我一定要消滅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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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幸的是就在江伢子從水中一躍而起朝西島的艇上拋擲*時,被西島射出的罪惡子彈打中了胸膛,江伢子手中的*已經拉了弦,卻無力丟擲,一聲爆炸,一團火光與硝煙中,江伢子滿臉鮮血沉沒在水中。

盧鋼看到了,把槍丟在船艙裡喊“江伢子”跳進了江裡,少年隨即都跳下水。盧鋼從水中冒出頭,只見周圍盪漾著鮮紅的水,他大喊著江伢子。回答他的是江面上的風與波濤之聲,盧鋼又一個猛子扎入了水中四處搜尋著。

江伢子聽不到了,聽不到了,他的腦袋炸得血肉模糊,他的身子,不,是他英勇的魂,一個少年英雄抗擊日寇的魂,復仇的心永久地沉入了深深的江底。

盧鋼再一次從水中冒出,久久地喊著江伢子。沒有回應,心碎了,真的碎了。尤其是阮雄,一邊哭一邊大喊著:“我的錯啊,江伢子,我對不起你啊,江伢子,你出來說話啊,叫我如何為你報仇,嗚嗚鳴。江伢子,你說啊,你說啊。”雙手拍打著水面。餘江在旁叫著:“嚎什麼嚎,你一嚎就能把江伢子嚎回來啊,快下去找啊。”說完,一個猛子扎入水中。阮雄跟著扎入了水中。

阮雄痛苦萬分的樣子讓盧鋼恨不得把他在水中揍一頓,不是他的錯,江伢子不會死。但他剋制了,不怪他阮雄,阮雄他也痛苦,他也不想會是這樣。盧鋼沒有象他們一樣沉入水底,他清楚江伢子不會回來了。他抺著臉上的不知是淚還是水,悲痛之中,一邊哭著一邊朝一條船遊去,爬上船操起槳就往西島逃去的方向追去,劃了一陣後停下來,撿起艙裡的手機對著西島遠去的汽艇射擊,直到把子彈打光,突然伏在船裡大哭。

從水裡出來的阮雄嚎哭著,使勁拍著水面,他沉浸在悲痛和深深的內疚中。

小林返身爬上一條船朝水中盧鋼劃去……

張順又扎入了水中繼續尋找著江伢子……

餘江浮出水面後對水面大聲喊著:“江伢子,你回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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