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明唉聲嘆氣:“你說你們同盟會怎麼那麼差勁,我這邊連幾百裡長的水渠都挖出來了,讓他們幫忙招點受過良好教育的青年回來都辦不到,唉!”

宋雨薇慚愧不已:“對不起,是我們同盟會辦事不力,給你拖後腿了。”

李思明一臉沮喪:“照這樣的進度,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組建起一個高素質的軍官團,拉起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喲!”

宋雨薇越發的羞愧,低下了高傲的頭:“都是我們辦事不力,我們一定會更加努力,加大宣傳力度,把這一塊的進度趕上去的!”

李思明這才滿意:“得抓緊啊,拖了後腿可就不好了。”

宋雨薇一迭聲的說:“不會,不會。對了,你跟那個王小曼是什麼關係?”她可是很關心這個問題的,不光是她,陳其美乃至在日本的不少同盟會大佬都相當關心。

李思明眉頭一擰:“現在我都招募了幾萬人,把灌溉總渠都修通了,你連兩百人都還沒有招到,居然還有心情關心這些八卦?”

這一刻,宋雨薇真的羞愧得無地自容,低聲說:“抱歉,我錯了……”

李思明憋著笑,說:“不要去操心那些有的沒的,專心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正經!”

宋雨薇說:“明白了,以後不會了。”

李思明威嚴地嗯了一聲,背負著雙手,邁著六親不認的八爺步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走到他走出去了,宋雨薇才反應過來:“不對啊,我幹嘛要在他面前戰戰兢兢?明明是他對不起我的好不好!”

一想到自己在上海那邊絞盡腦汁應付那幫老韭菜,勞心勞力的幫這傢伙賣債券,協調同盟會在外國的勢力幫他招人,這傢伙卻在蘇北這邊跟王小曼卿卿我我的,她就恨不得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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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依稀傳來李思明的笑聲,要多囂張有多囂張,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就這樣,將就著在鹽城過了一夜,第二天大家又啟程前往洪澤湖。

從鹽城到洪澤湖,足有兩百多裡,如果騎馬的話得跑到天黑,不過有卡車就方便多了,三個小時後,一行人便抵達了目的地,只是那幫老韭菜給顛得夠嗆而已。

洪澤湖邊人山人海,人頭攢動,無數人跑到這邊來等待著開閘放水的那一刻。為了修這條總渠,李思明鬧得驚天動地的,整個蘇北都知道有這麼一個愣頭青錢多得沒地方花,跑到兔不拉屎鳥不下蛋的蘇北來砸下一座金山銀山,挖了一條三百多裡長的水渠,要徹底解決鹽城、淮安的灌溉問題呢,現在總渠竣工,大家自然要過來看熱鬧了。這不,有不少是從徐州甚至合肥那邊跑過來的,大家看著那幾個月之內就修建起來的雄偉堤壩和水閘讚歎不已。

這放水自然不是把洪澤湖的大壩挖開個大豁口,讓湖水從裡面奔湧而出就算完了的,真這樣搞的話可得出大事,洪澤湖是出了名的地上湖,那湖底高出地面四到八米,你敢炸開堤壩放水它就敢給你來個一洩千里,原本十來米寬的豁口衝成上百米寬,將下游變成千里澤國!所以在動員好幾萬人狂挖水渠、清理廢黃河淤泥河沙的同時,李思明也聘請德國工程隊在高良澗用鋼筋混凝土修建了一段大壩和閘門,只要開啟水閘,湖水就會以每秒鐘一千立方米的速度傾洩而出。當然,考慮到不久後廢黃河也將疏通,德國佬留了點餘量,最大排洩能力達到每秒鐘一千六百立方米,那六百立方米自然是留給廢黃河的。當初黃河奪了淮河的入海口,把淮河流域的老百姓給坑慘了,現在它們也該乾點人事了。

可惜時間實在是緊迫,不然的話李思明還打算建一座水力發電站……直到現在他都無法適應沒有電的日子,天知道中國的老百姓是怎麼熬過來的!不過現在最要緊的事情還是先放水去涮鹽鹼,至於裝水力發電機發電這種事情,就留到冬季再做吧。

看到李思明到來,在場的老百姓無不向他致予熱烈的歡呼,那是發自內心的歡呼。老百姓心裡有一杆稱,誰對他們好他們心裡有數。世代生活在這一地區,他們都讓淮河給折騰慘了,而鹽城、淮安地區的老百姓卻無法利用淮河的水灌溉,導致大片土地鹽鹼化,真的是苦不堪言。這個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小光頭居然一聲不響,招募好幾萬人花幾個月時間挖了一條直通大海的總渠,鹽城、淮安地區的老百姓自然是大受其惠,而淮河下游的老百姓也頗為感激,至少積蓄在洪澤湖裡的水多了一個排洩渠道,不是嗎?雖說這條總渠並不能排洩太多的湖水,但至少也能求個心理安慰。

李思明頗為享受這一幕,得意地向老百姓揮手致意。

老百姓發出震天響的歡呼聲,無數人大聲叫:“李公子!李公子!”

李思明向那人山人海拱手一揖,等大家安靜下來了,大聲說:“感謝大家過來捧場,非常感謝!李某是個粗人,也說不出什麼漂亮的話來,只能給大家作個揖了!”

一位老鄉紳顫巍巍的上前,對李思明說:“李公子,你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哪!這麼多年來就沒有人理會過蘇北,理會過淮河,你是第一個在想辦法救蘇北、淮河下游的老百姓於水火之中的人,我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感激你才好!”

李思明哈哈一笑,說:“其實我也沒那麼偉大啦,主要是在鹽城和淮安買了些地,卻得不到足夠的灌溉,煩得很,乾脆就修條大渠把水引過去算了,做好事什麼的,那只是順帶的。”

眾人發出一陣鬨笑,都覺得這小子還真夠誠實,他們喜歡。

李思明衝大家叫:“現在鹽城和淮安那些荒地都通了水渠,可以開墾了,我勘查過的,那地肥得很,只要有水灌溉,準能獲得豐收!想開荒的可以過來,千萬畝荒地隨你開墾,只要給我交點租就可以了!”

馬上就有百姓急切的問:“交多少租啊?”

李思明說:“第一年不用交租,第二年交一成,第三年交兩成,然後世世代代都是兩成了,不會加!”

老百姓又是一陣震天動地的歡呼聲:“好!!!”

兩成地租哦,上哪找這樣的好事!現在哪個地主收租不收個五成以上的都不好意思出門跟人打招呼,兩成,那跟送地給農民種沒啥區別了好不好!

大家並沒有覺得在鹽城、淮安開荒要給他交兩成租有什麼不妥,畢竟灌溉總渠是他出錢出人修的,那些四通八達的分渠還是他出錢修的,花在這裡頭的錢海了去了,人家收兩成租子怎麼啦?換別的地主直接將這一地區變成自己的私產,給你留口吃的,其他的通通拿走!不服?不服就把水給你斷了,讓你喝西北風去。兩成租,很厚道了。

有人叫:“李公子,我是安慶那邊的,能到鹽城來開荒嗎?”

呃,這年頭安慶人的名聲不大好。太平天國時期,安慶是太平軍與清軍反覆拉鋸的戰場,直鋸得血流成河,生生將安慶給打成了白地,後來戰爭倒是結束了,但安慶也快變成無人區了。大批安慶人生計無著落,只好跑到江西、江蘇那些還有荒地的地方求生存,但這些地方的人不歡迎他們,經常找碴,而安慶人脾氣也猛得很,吃了虧就拉一大幫人過來揍對方,一來二去,便宜沒佔到,脾氣倒是臭了……不光是安慶,凡是移民眾多的地區的人名聲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李思明說:“可以啊,只要踏實肯幹就行了!”

又有人叫:“我們是山中棚民,沒戶籍的,可以到鹽城開荒嗎?”

李思明說:“沒戶籍?好辦,到衙門重新登記就是了!”

這年頭躲在山裡搭棚子住,靠開荒打獵為生的人相當的多,他們當中有些是犯了事無處容身的不法之徒,但更多的還是破產後無法生存的農民,只能躲進山裡,忍受著蚊蟲叮咬,毒蛇猛獸的攻擊,開墾一些零星的荒地,種些紅薯土豆之類的作物,再捕捉鼠雀野兔,勉強生存。這些窮山惡水沒什麼人會去收租的,就算有,租子也非常便宜,一點點錢就能租下一座山,對於那些已經被生活逼到了絕境的農民來說,這窮山惡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在官方統計中,這些棚民是不存在的,就算存在,也是以劫掠商旅、打家劫舍的盜匪的身份存在,是需要剿滅的那一撥。他們也很渴望能夠走出山林,不必再忍受官兵的圍剿,野獸毒蛇的攻擊,過上安定的生活,但是哪裡願意收容他們?

但對李思明來說,這些根本就不成問題,沒戶籍?重新登記就是了,不然你以為老子養著兩個知府是用來觀賞的?總之,鹽城和淮安敞開大門歡迎八方移民,甭管你來自何方,到了這裡,我們都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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