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來勢洶洶,攻勢甚至比剛才還要兇猛得多。但獨立騎兵團卻非常淡定,他們已經看出來了,這夥叛軍雖然人數眾多,鬥志狂熱,但是戰術落後,火力也弱,這樣的對手,攻得越猛就死得越快。

他們淡定地發射了信號彈,向遠在十幾公裡之外的主力部隊告知這一帶有敵情,然後迫擊炮開始炮擊。他們一共裝備有六門82毫米口徑迫擊炮和十二門60毫米口徑迫擊炮,數量並不算多,但勝在射擊速度很快,火力全開之下,叛軍頭頂彈落如雨,彈片和鋼珠匯成一片片鋼雨傾洩而下,將叛軍成堆掃倒。當叛軍騎兵距離營地還有六百米的時候,通用機槍開始點射……對,是點射,而不是掃射。

11式通用機槍是採用的是風冷模式,這種模式的好處是省卻了那巨大的水冷套筒,大大減輕了機槍的重量,使得機槍更加靈活,極大地減輕了機槍手的負擔。壞處則是打上三五百發子彈機槍槍管就燙得能點著香菸,想像水冷重機槍那樣沒日沒夜不停地開火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東北、蒙古那種比較冷的地方還好,能堅持到打掉四五百發子彈再更換槍管,但新疆不一樣,這裡現在熱得很,機槍打上兩百來發子彈槍管就燙得不行了,為了避免槍管熱得太快,機槍手在這個距離儘量打點射,不敢亂掃一氣。

可即便是點射,給叛軍造成的傷亡也是相當驚人的,每一個點射過去都有一兩名叛軍騎兵中彈倒下,而一旦中彈,挨的可不是一兩發,而是四五發,誰叫通用機槍的射速這麼快呢?

當叛軍騎兵逼近到四百米內時,輕機槍和半自動步槍同時開火,一時間槍聲爆豆似的響個不停,沒有一絲空隙,子彈颳風般掃過去,衝鋒的叛軍騎兵一頭撞上了一道無形的鐵牆。

一批批的衝上來,一批批的被掃倒,屍體很快就圍著獨立騎兵團的營地圍成了圈。

陳悅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營地中,他的狙擊步槍護木上多了十幾個剛剛刻上去的“十”字,看樣子剛才那場戰鬥收穫不小,被他幹掉的叛軍足有十餘人。他看著悍不畏死地衝擊著獨立騎兵團的防線的叛軍,兩眼放光,對孟如虎說:“老大,這幫傢伙看上去挺能打的樣子!”

孟如虎睨了他一眼:“你想幹什麼?”

陳悅說:“我覺得我們可以省點子彈,直接透過騎兵對沖了擊垮他們。”

孟如虎重複:“透過騎兵對沖來擊垮他們?”

陳悅點頭如小雞啄米:“對呀,對呀,這是尊重對手的最好方式。”

孟如虎說:“但是我不想尊重他們,我只想送他們去見閻王爺。”衝迫擊炮連連長喊:“給我換上白磷彈,狠狠的打!”

連長應了一聲:“好咧!”立馬指揮迫擊炮連換上白磷彈,照著叛軍騎兵人員密集的地方就是一陣猛轟。成群的炮彈在叛軍頭頂爆炸,裝填在炮彈內部的白磷飛濺開來,在空氣中自然形成一團團慘白慘白的棉花糖。大大小小的青白色火球從天而降,撒在叛軍騎兵身上,不管是人還是馬,都在火球沾到身體的那一瞬間痛苦的哀嚎了起來。這些傢伙對戰爭的認識僅僅停留在騎兵對沖砍殺和步兵對射,了不起就多幾門滑膛炮發射的實心炮彈把人打得斷手斷腳四分五裂這一層面,什麼時候見過殺傷力如此酷烈的武器了?眨眼間就有上百號人被點成了火人,從馬背上滾落,滿地打滾,痛苦哀嚎。他們的戰馬更是渾身冒煙,嘶吼著亂衝亂撞,不少叛軍正策馬伏身,不要命的向獨立騎兵團的陣地衝去,眼看就已經逼近到騎槍有效射程之內了,冷不丁的一匹身上著火冒煙的馬斜刺裡衝出來,砰一聲撞在他們座騎身上,將他們連人帶馬一塊撞飛。

克里木眼看著一團團詭異的火光在自家部下頭頂不斷炸開,把他精心招募的部下一批一批的點成火人,不禁臉色蒼白,連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他扭頭問身邊的俄國顧問:“這又是什麼武器?”

俄國顧問回答:“這是白磷彈。這種炮彈爆炸威力並不大,產生的碎片也很少,但是內部裝填有大量的白磷,炮彈爆炸之後就會飛濺出去,在空氣中劇烈燃燒,粘到哪裡燒到哪裡,一旦被粘上了一點就會一直往骨頭裡鑽,除非儘快用刀子將著火的皮肉削掉,否則就等著被活活疼死好了。”

克里木失控了,一手揪住那名俄國顧問的衣襟,兩眼發紅,低聲咆哮:“這就是你口中訓練差勁、裝備低劣的新政權政府軍?這就是你口中的,只要我發動進攻就能輕而易舉的將他們碾碎的政府軍?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騙我!!”

俄國顧問用力把他推開,冷冷的說:“克里木,你最好給我客氣點,我是俄國軍人,不是你的部下,不吃你那一套!”

克里木咆哮:“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你們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幫我實現我的理想,你們只是拿我們當炮灰,騙我們主動去進攻裝備精良的政府軍,好讓政府軍放手屠殺我們!你們實在是太卑鄙了!”

俄國顧問冷笑:“我們確實是騙了你,但如果不是你野心勃勃,做夢都想當皇帝,這是低劣的謊言你一眼就能識破,能怨誰呢?要怨就怨你自己被內心的慾望矇住了眼睛,喪失了理智,我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克里木牙關咬的咯咯響,握著刀柄的手手背青筋暴露,隨時可能拔出那把剛剛砍死了一名頭目的彎刀給這名顧問來一刀。不過他不敢,因為他所有的資金來源和武器供應都掌握在俄國顧問手中,要是把這名顧問給砍了,俄國對他的一切援助都將停止,他的皇帝夢也將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他兩眼發紅,像野獸一樣喘息著,憤恨的問:“為什麼要騙我?我們是合作共贏關係,拿我當傻瓜耍,把回鶻的勇士一批批的往新正權的槍口推,對你們沒有半點的好處吧?只有我勝利了,你們的投資才能得到回報,為什麼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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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顧問不屑的冷笑:“你真的以為自己能贏嗎?”

克里木怒吼:“我是南疆的王,南疆幾十萬回鶻勇士都聽從我的號令,願意為我去死,如果有必要,中亞的穆斯林也會越過國境進入南疆支援我,我有一支永遠也打不完的軍隊!而新政權呢?他們的地盤距離南疆足有萬里之遙,哪怕派幾千人過來都極為吃力,他們拿什麼跟我打?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這邊,我有什麼失敗的理由?”

俄國顧問突然哈哈大笑,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在戰場上,被白磷彈點燃的叛軍士兵的慘叫響徹雲霄,和這粗野的笑聲遙相呼應,說不出的詭異。

克里木惱怒到了極點:“你笑什麼?你是看不起我是嗎?”

俄國顧問一陣狂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他捂著肚子,好不容易才直起腰來,喘著氣看著克里木,說:“你知道嗎?在今年年初,我們遠東戰區有兩位將軍也認為新政權的地盤距離邊境很遙遠,根本就沒有能力把軍隊調到邊境去跟我們作戰,所以果斷出動將近30萬人,向滿洲和東蒙同時發動進攻,試圖把這兩塊肥肉給吞了,結果……你猜怎麼樣了?”

克里木對這一切一無所知,被問到之後整個人都是懵的:“怎麼樣了?”

俄國顧問照著手掌心吹了一口氣:“全完蛋了,將近30萬軍隊在短短兩個月之內就灰飛煙滅了。”

克里木頓時呆若木雞。

俄國顧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燦爛:“你的想法跟那兩位將軍在戰爭之前所想的幾乎一模一樣,結果他們都死了,你恐怕也快了,好好享受接下來不多的時光吧……看在我們交情不錯的份上,我得提醒你,那位在短短幾個月之內就滅掉了大清王朝並且取而代之,成為國家元首的年輕人心眼特別小,誰要是讓他一時不痛快,他就讓對方一輩子都不痛快,你帶領叛軍進攻他的遠征部隊,試圖阻止新政權進入新疆,這種行為無疑已經觸及他的底線了,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和同伴一起勒轉馬頭,朝遠處緩緩馳去,說走就走,那叫一個瀟灑。

克里木終於反應過來了,他渾身都在發抖,登著那兩個俄國顧問充滿不甘的喊:“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拿我當炮灰隨隨便便的犧牲掉,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俄國顧問頭也不回,只是冷冷的扔下一句:“只要能給新正權造成麻煩的事情,都對我們有好處。”

克里木說不出話來,看著那兩位俄國顧問越走越遠的身影,心一直往下沉。

原來,在俄國人眼裡,他竟是如此的廉價,僅僅是為了給新政權製造一點麻煩就可以輕描淡寫地把他和他這幾千部下通通的犧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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