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辦公室的人沒有說謊,李思明確實是上前線去督戰了。

這樣說也不全對,準確的說應該是上前線觀戰————就現在這形勢,黑衣軍、北洋軍、粵軍,哪一支都是氣勢如虹,士氣旺盛到要爆炸,每名士兵渾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勁,似乎不用吃不用喝不用休息,一刻不停地追擊、戰鬥、再追擊,打上幾天都不成問題,哪裡還用得著他去督戰?他就遠遠的看著麾下健兒如何蹂躪俄軍即可。

與他一起抵達前線的還有好幾萬軍隊……是的,中國軍隊很不講武德的在這個時候大規模增兵了。黑衣軍調了八個團上去,北洋軍用鐵路運來了兩個新編步兵師,粵軍也先是海運,抵達錦州後搭乘火車,頗費一番周折,把他們新編的模範二師給送上了前線。這些部隊不管是訓練還是裝備,跟一線部隊相比都有較大差距,不過現在中國軍隊已經進入收人頭時間,這些二線部隊再弱,揍已經兵敗如山倒的俄軍也是沒有問題的。

俄軍的噩夢排位賽還在繼續。

李思明抵達前線的時候,中國軍隊已經將戰線向前推進了六十多公里。俄軍只顧著逃跑,實在逃不掉了就投降,中國軍隊每天都要抓住六七千名俘虜,俘虜營裡已經人滿為患了。負責安置俘虜的蔣方震向李思明抱怨:“抓到的俘虜也太多了,而且個頂個的能吃,一頓飯能吃掉我們一天的食物!再這樣下去,就該輪到我們投降了!”

李思明笑笑:“你多操點心吧,畢竟這是我們頭一回在對外戰爭中抓到這麼多俘虜,沒有經驗……”

蔣方震一本正經的說:“那我一定得好好總結經驗,沒準以後能用上呢!”

李思明說:“一定能用上的。”

來到前線指揮部,李思明問蔡鍔:“第1、第2步兵師現在在哪裡?”

蔡鍔指著兩個黑色箭頭說:“在這裡呢。第2步兵師一線平推追著俄軍第28軍狂毆,第1步兵師就像一支呼嘯射出的利箭,直直地插向呼倫湖湖畔。一旦第1步兵師穿插到位,將會在那裡構築一道堅固的防線,把潰退至此的俄軍通通趕向扎賁諾爾。從嵯崗到扎賁諾爾,這縱深五十餘公里的地帶,西面是海拉爾河形成的大片沼澤,東面是一望無際的呼倫湖,俄軍一旦被趕進去,就別想出來了!”

袁世凱饒有興趣的說:“你這是要把俄軍往死裡逼啊!”

蔡鍔笑:“戰爭不都是這樣麼?我只是借一下地利而已。”

袁世凱問:“我北洋各鎮現在在哪裡?”

蔡鍔指著地圖說:“第二鎮已經渡過海拉爾河,沿著海拉爾河西岸上快速向俄國邊境推進,沿途掃蕩渡河試圖逃到西岸去的俄軍;第四、第五鎮一線平推,對著俄軍窮追猛打,已經取得了異常輝煌的戰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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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戰績確實相當輝煌,光是俘虜就抓了一萬四千多,其中包括四個俄軍團長。

袁世凱對此極為滿意!

炮哥對模範一師的戰績也十分滿意。本來他還以為實力弱小的模範一師在這場戰爭中只能充當一把氣氛組,刷刷存在感,不成想在姚雨平的指揮下,粵軍表現極為出色,一次次採取大膽的迂迴穿插戰術,以少打多,將兵力遠多於他們的俄軍打得暈頭轉向,完全不知所措。更可怕的是,姚雨平把手頭上一萬出頭的兵力分成三個波次,一波負責白天進攻,一波負責晚上進攻,還有一波充當預備隊,晝夜不停的追擊,跟他交手的俄軍給折磨得幾乎要瘋掉,大批大批俄軍士兵跑著跑著便倒地呼呼大睡,然後在睡夢中被粵軍俘虜或者用刺刀捅死。打到現在,粵軍已經抓了四千多名俘虜,雖然比不過北洋軍,但他們的俘虜中有一位師長,逼格馬上就上去了!

南方政府對這樣的戰績真的是太驚喜了,紛紛說早姚雨平這麼厲害,用一萬多只訓練了幾個月的士兵就能打出這樣的戰績,他們便應該從一開始便將模範二師也派上去,這樣戰果會更加輝煌!

前線指揮部裡的氣氛跟過年差不多,處處充滿了喜慶。

他們倒是喜慶了,可俄軍就想哭了。

打從彼得大帝時代開始,俄羅斯一路東擴,歷經大大小小的戰事無數,但還從來沒有試過敗得這麼慘的。他們也不是沒有被對手正面擊潰過,比如說在遼陽會戰,他們就被日軍打得一塌糊塗,但在他們撤退的時候日軍根本就不敢追擊。可現在,他們兵敗如山倒,中國軍隊窮追猛打,大有一鼓作氣把他們通通趕進呼倫湖餵魚之勢!現在俄軍各部已經沒有勇氣停下來抵抗了,只想著逃,拼命的逃,被他們遺棄的槍械、火炮、彈藥等等物資連綿數十公裡,那種狼狽,簡直沒法用筆墨來形容。隨軍記者在日記中哀嘆:

“自彼得大帝以來,俄羅斯帝國歷經千百次殘酷的戰爭,在東方建立的威信,已經在中國軍隊狂風暴雨般的打擊之下化為齏粉,再無半點剩餘……”

這絕對不是什麼誇張之言。

唯一一支仍在拼死戰鬥的就是安德烈中將指揮的第20軍了。他們捨死忘生地衝擊著扎賁諾爾防線,炮兵把大炮推到中國軍隊機手的有效射程之內向機槍火力點直瞄射擊,步兵身上捆滿炸藥潮水般衝向中國軍隊的陣地,好多俄軍士兵衝進戰壕後也不開槍,只是徑直地往人多的地方衝過去,在數把刺刀刺穿自己身體的同時拉響懷中的炸藥包……戰鬥變得極為慘烈,一切戰術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俄軍一次又一次的發動進攻,先效仿日本的肉彈攻勢在中國軍隊的防線炸開缺口,然後衝上去短兵相接……肉搏變成了主旋律,短暫的火力對射之後,戰爭模式就倒退回了冷兵器時代,雙方用刺刀,用槍托,用拳頭,甚至用牙齒殊死廝殺著,一個要拼死突圍,一個寸步不讓,戰鬥殘酷到令人發瘋!

俄軍整營整營地衝上去,整營整營的打光,很多營的傷亡率達到恐怖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這樣的傷亡率,哪怕俄軍早就殺瘋了,也不禁有些膽寒。對此,安德烈中將說出了跟蔡鍔幾乎一模一樣的狠話:

“我不是要求你們去進攻,我是命令你們去死!哪怕把整個第20軍拼光,也得給我殺出一條血路來!”

第20軍是不會拼光的,因為俄軍潰兵正源源不斷地湧過來,到一批就被截住一批,然後打散補充進第20軍那些已經基本死光了的營裡,投入扎賁諾爾這座永遠也填不滿的墳墓中。

周迪和孟如虎咬緊了牙關。

“歸師勿遏”,這是中國古代兵家在無數次生死一線的血戰中摸索出來的寶貝經驗,甚至可以說是戰略原則,凡是違反這一原則的將領,很少有好下場的。俄羅斯的國境線就在眼前,然而該死的中國軍隊擋在前面不讓他們回去,俄軍都瘋了,完全不計傷亡的瘋狂進攻,即便獨立騎兵團、合成團乃至掃蕩完後貝加爾斯克後趕來參戰的第1騎兵旅都是黑衣軍中的精銳,也越來越吃力。他們同樣傷亡巨大,野戰醫院裡已經人滿為患了。

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他們還有人活著,俄軍就別想越過這道防線!

五月一日,黑衣軍第1步兵師抵達呼倫湖湖畔,立即在那裡構築防線。已經徹底失去組織的俄軍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黴頭,紛紛朝扎賁諾爾方向湧去。當天晚上,北洋第二鎮超越逃竄的俄軍,抵達邊境線,與中俄邊境城市阿巴蓋圖伊僅一河之隔。他們順手擊潰了一支越境試圖支援被圍部隊的俄軍騎兵,向阿巴蓋圖伊展開炮擊。

阿巴蓋圖伊只是一座小城市,真的挺小,北洋軍一通炮擊將其夷為平地,但給俄國造成的損失還是挺有限的。不過,這次炮擊的政治意義卻是巨大的,這還是中國軍隊頭一回向俄國的城市發動炮擊,戰火很有可能要燒進俄國的腹地來!

有北洋第二鎮在,被堵在扎賁諾爾的俄軍就別想得到任何來自國內的支援了!

俄軍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向扎賁諾爾,而從扎賁諾爾到嵯崗這一帶,正如蔡鍔所說,被海拉爾河和呼倫湖夾在中間,迴旋的空間非常有限,數以十萬計的俄軍一窩蜂地湧進去,很快就人滿為患了。大批潰兵雲集於此,扎賁諾爾防線又遲遲無法突破,再加上這一路逃過來,他們基本上把輜重物次都拋棄乾淨了,所有人頓時就陷入了焦躁與絕望之中。中國軍隊從後面包抄過來,挖掘戰壕斷絕了俄軍的退路,更有一萬多名士兵渡過海拉爾河,繞過俄軍的防線逼近中俄邊境,然後再次渡河,與扎賁諾爾守軍會合,把這道防線變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

直到現在,蔡鍔終於松了一口氣:“總算把他們關進籠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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