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背上用輕機槍掃射敵軍,早已成為黑衣軍騎兵所獨有的、非常有效的戰術,每次騎兵對沖他們都會讓十幾名機槍手衝在最前面,隔著一兩百米距離向敵軍騎兵傾洩出猛烈的火力,能掃倒幾個倒在其次,最關鍵的是可以有效地打亂敵軍的陣形————猝不及防間遭遇十幾挺輕機槍掃射還能保持不亂的騎兵,怕是不存在吧?北洋軍吃過這樣的虧,在東蒙大草原上,俄軍騎兵也沒少吃這樣的虧,現在,在北滿,俄軍騎兵再一次栽了同樣的筋斗,那個惱火,就別提了!

再惱火也沒用,當機槍手清空了一個彈鼓之後,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俄軍騎兵亂作一團,那股銳不可當的氣勢煙消雲散!

這幫年輕人,真是不講武德。

不講武德的高世賢一馬當先撞入俄軍騎兵中間。他的武器非常奇特,不是世界各國通用的馬刀,更不是重騎兵最喜歡的重劍,而是鐵鐧。這鐵鐧的長度在一米左右,形狀也跟劍差不多,有劍柄,有劍鍔,鐧身細長尖銳,呈三稜形,看上去很像一把不開鋒的長劍。不過這玩意兒份量可不輕,足有兩公斤重,是馬刀的兩倍————有傳言說鐧的重量是二十到五十公斤,對於這類傳言完全不用理會,二十到五十公斤重的武器根本就不是單手能夠掄得動的。

別看它只有兩公斤,被砸上一下可不好受。它屬於鈍擊武器,在步騎兵都瘋狂重灌化的宋代被大量使用。宋代算是中國冷兵器時代的巔峰,在這個時代,遼宋夏金元等政權的軍隊都是拼命重灌化,以至於很多士兵得披著重達五十幾斤的鎧甲上陣。如此厚重的鎧甲,弓弩對它基本沒卵用,刀劍同樣抓瞎,這個時候,像鞭、鐧、錘、大棒之類的鈍擊武器就開始大顯身手了,甭管穿著多厚的甲,讓這類武器狠狠砸上一下,哪怕盔甲沒有壞掉,人也得筋斷骨折。不過這類武器都很沉重,只有膂力出眾之士才使得動,在使用上頗受限制。

高世賢的膂力無疑是非常出眾的,別人雙手用一柄鐵鐧都頗為吃力了,他卻能使雙鐧,而且掄得跟風一樣。他撞入俄軍中間,正好撞上了一名俄軍少校揮舞馬刀朝他疾衝過來,他想都沒想,右鐧掄圓照著這名俄軍少校的腦袋猛砸下去!那名俄軍少校明顯沒有見過這麼古怪的武器,愣了一下,連忙橫刀格擋。當的一下,鐧與馬刀正面碰撞,這一鐧他擋是擋住了,但虎口被震得麻木,原本鋒利無比的馬刀更是給砸得生生變了形!

這名俄軍少校自知不是對手,連忙撥轉馬頭跑路。可惜,高世賢向來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都把人家的兵器給廢掉了,怎麼可能讓他跑掉?從後面猛追上去,左鐧揚起,狠狠砸落,嘭的一下正中俄軍少校後背。這名少校分明聽到了自己脊樑骨破裂的聲音,張口噴出一大口血,從馬背上滾落,陷入了永恆的黑暗中。

剛解決完這個,又有三名俄軍騎兵揮舞馬刀猛衝了過來。三對一,就算高世賢有三頭六臂也抵擋不住,不過他鎮定自若,不閃不避,策馬衝向這三名俄軍騎兵。當雙方相隔僅剩下三四米的時候,他突然大吼一聲,右鐧飛擲而出,直取中間那名俄軍騎兵的胸口!

這就是傳說中的撒手鐧,初唐名將秦叔寶的拿手絕活,具體用法就是在與敵人即將短兵相接的時候瞅準機會將手中的鐧照著敵軍要害猛擲過去……別忘了,鐵鐧的尖端可是很尖銳的,兩公斤的份量,將它猛擲出去,殺傷力絲毫不亞於一支重型標槍,一旦被擲中,就等著被捅個對穿好了。那名被高世賢盯上的俄軍騎兵做夢都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會在這麼近的距離將手中的武器猛擲過來,還沒來得及作出閃避動作,鐵鐧便貫胸而過,他甚至沒等墜落馬背便已經氣絕身亡。

但另外兩名騎兵的攻擊高世賢同樣沒有閃開,兩把馬刀一把砍在他右臂上,一把刺在他的胸口,這都是致命傷。只不過,刺在他胸口的那一刀被厚厚的胸甲給擋住了,馬刀繃成了弓形,硬是無法刺穿,砍在他右臂上的那一刀同樣沒能傷到他分毫,因為砍過之後俄軍騎兵才發現,這個可惡的傢伙雙臂用鎖子甲裹得嚴嚴實實!

進入到十八世紀之後,隨著火槍威力越來越大,傳統的盔甲已經力不從心,歐洲騎兵乾脆輕裝上陣,不穿盔甲了,反正也擋不住子彈的。不過這並不等於他們真的要在槍林彈雨下裸奔,那種用板甲從頭到腳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鐵罐頭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衝擊力更為強勁的胸甲騎兵————只穿胸甲,護住胸部、腹部、後背要害。至於在對砍中很容易遭到攻擊的雙臂怎麼辦?歐洲騎兵的解決之道就是訂製鎖子甲,將它縫在衣袖上,有這麼一層鎖子甲在,再鋒利的馬刀也砍不透。那把明明砍中了高世賢右臂卻沒能傷到他一根汗毛的馬刀就證明了鎖子甲在應對刀劍劈砍方面是何等的優透!

他們砍不動高世賢,高世賢可不會跟他們客氣,他交鐧於右手,一鐧橫掃,正中那名砍中他手臂的俄軍騎兵臉頰,那名俄軍騎兵整張臉瞬間變形,骨骼破裂之聲讓人毛骨聳然。被砸中的俄軍騎兵慘叫一聲,從馬背上栽了下去,登時就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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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名俄軍騎兵眼見三個同伴轉眼間就沒了兩個,嚇得肝膽俱裂,慌忙策馬逃跑,不敢再回頭面對高世賢了。等到高世賢勒轉馬頭,那家夥已經沒了蹤影,高世賢瞪大眼睛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只得悻悻的罵了一句“孬種”,放過了那個已經讓他嚇得尿褲子的倒黴蛋,去找其他俄軍騎兵的麻煩。這傢伙跟打了雞血似的,雙鐧掄成龍捲風,同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馬上馬下都能遮護到,許多俄軍跟他正面撞上,先是被他一鐧砸得馬刀變形,緊接著又一鐧,直接砸下馬去大口大口的吐血,都不用第三個動作了。

主將如此勇猛,他摩下的士兵自然不能孬,第2騎兵旅全體官兵奮勇衝殺,跟俄軍騎兵翻翻滾滾攪作一團,你來我往砍得難分難解,雙方都不斷有人中刀倒下。只不過,騎兵對砍熱鬧是熱鬧,造成的傷亡卻並不多,跟步兵一比,真的是太沒效率了!

趁著第2騎兵旅纏住俄軍騎兵之機,粵軍猛攻俄軍的第二道戰壕。輕機槍手身上插滿彈匣,在彈坑裡架起麥德森輕機槍,貼著地面照著俄軍猛掃,壓制住俄軍的火力,然後爆破手扛著爆破筒衝上去,將沉重的爆破筒掄向俄軍戰壕。他們使用的都是重型爆破筒,裡面裝有四公斤炸藥,那叫一個猛!這麼一根玩意兒掄進戰壕裡,老長一段戰壕被生生炸塌,裡面的俄軍士兵不被震死也得被活埋!一些被震翻在地的俄軍士兵茫然瞪大眼睛,還沒有弄清楚東南西北就看到粵軍士兵跳進了戰壕裡,朝他們揚起了帶血的刺刀……

粵軍在作戰技巧方面遠不如黑衣軍,但打得極為兇悍,完全是按著俄軍在暴打,那氣勢簡直令人咋舌。

相比之下,黑衣軍的進攻就顯得是有些單調了,完全像是流水式作業。他們在機槍掩護下逼近俄軍戰壕,先是手榴彈一陣猛砸,將戰壕裡的俄軍士兵炸得人仰馬翻,接著噴火兵衝上去對著俄軍機槍火力點噴火,可怕的火龍暴卷而過,機槍陣地上的一切都瞬間燃燒起來……當清除掉機槍火力之後,手持霰彈槍、腰間插著戰壕杖的突擊手躍入戰壕中,用霰彈槍照著十幾米甚至幾米外的俄軍開火,幾槍過去,一大段戰壕內的俄軍就全躺下了。緊接著,機槍手跳了進來,在步槍手的掩護下開始用猛烈的火力掃蕩殘存的俄軍,步槍手充當氣氛組的角色,很配合地甩出一枚枚手雷,攻擊機槍一時半刻打不到的角落,把俄軍逼出來……他們打得沒有粵軍那麼精彩,卻極為要命,以恐怖的速度蠶食著俄軍的防線,吞噬著俄軍士兵的生命,被他們掃蕩過之後,戰壕裡基本上也只剩下俘虜和死人了。

北洋軍則選擇先讓輕機槍手扛著輕機槍躍入戰壕中,等到他們彈鼓內的子彈都打光了之後,步槍手端著上好刺刀的步槍跳進去,跟俄軍展開激烈的白刃戰。北洋軍的兵員大多來自山東、河北、河南,一個個身材高大,拼刺技術嫻熟,士氣同樣高昂。袁世凱撂下狠話了,殺死或者俘虜一名俄軍士兵,可以獲得十畝良田,反正東北現在出了名的地廣人稀,他壓根就不怕田地不夠。在北洋軍眼裡,俄軍士兵的腦袋直接跟良田劃等號,所以見了俄軍就兩眼發綠,跟餓狼一樣爭先恐後的衝上去,生怕晚一點人頭就被同伴搶了,與良田失之交臂……

跟他們交手的俄軍頓時就倒了血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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