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式通用機槍撕裂亞麻布般的嘶吼聲淹沒了俄軍的歡呼,這些看似醜陋、寒酸的機槍化身為饕餮巨獸,以恐怖的速度吞噬著彈鏈上的子彈,噴吐出熾熱的彈丸,然後這些彈丸化作磅礴大雨從天而降,準確地砸到了正在戰壕裡歡呼勝利的俄軍頭上。

馬上,頭蓋骨破裂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中彈的俄軍士兵東歪西倒。頭部中彈的當即就掛了,肩膀或者胸頸部彈的還能蹦躂一下,但也僅僅是一下而已,因為彈雨不斷落下,馬上就會為他們補上前往地獄觀光的最後一道手續。

俄軍的歡呼聲戛然而止。他們不敢置信地看著戰友在沒有遭到機槍掃射的情況下成堆成堆的倒下,只覺得渾身汗倒都倒豎了起來。巨大的恐怖瞬間就擊垮了他們,他們急先恐後地跳出戰壕,連滾帶爬地往回跑,邊跑邊喊:

“中國軍隊都是撒旦的化身,他們會黑魔法,他們會黑魔法————”

是啊,不是黑魔法,那為什麼明明就沒有看到中國軍隊的機槍開火,子彈卻傾盆暴雨般從天而降,把他們成堆成堆的砸翻?這一定是邪惡的黑魔法!

黑衣軍趁機發動反攻,輕而易舉地把戰壕搶了回來,那些沒來得及逃跑的俄軍士兵不是成了俘虜,就是成了亡魂————後者佔了絕大多數,黑衣軍覺得俘虜會浪費糧食,所以下手很重,很多俄軍士兵明明舉手投降了,仍然被他們一槍打死。

眼見扶余和榆樹縣死活攻不動,俄軍馬上調整了作戰方案,將強攻這兩地改為牽制,調集主力猛攻第1、第2步兵師之間的接合部,試圖從戰鬥力比較弱的第3步兵師的防線上開啟缺口,先撕開包圍圈衝出去再回頭攻打扶余、榆樹,好讓中國軍隊知道,並不是只有他們才會玩迂迴戰術的。

第3步兵師迎來了自組建以來最為嚴峻的挑戰。

陳家屯,第3步兵師第7步兵團一營的陣地。

這個屯子規模不大,但位置卻相當重要,是第3步兵師防線的軸心,正因為這樣,徐紹楨才將全師最強的第7步兵師放到了這一帶。

一營營長陳旭洲拿著一支09式半自動步槍,貓著腰在戰壕裡走動著,挨個防炮洞喊話:“羅剎鬼子馬上就要發動炮擊了,都保持鎮定,哪怕被震死也不能離開工事!他們的大炮很差勁,轟不動我們的工事,只要我們保持冷靜就不會有事!”

士兵們笑呵呵的點頭表示知道了,一些心臟比較大的傢伙甚至跟他開起了玩笑:“營長,你有操心我們的時間還不如多陪陪嫂子,她一旦忙起來,連著十天半個月都見不上一面,到時候我看你找誰哭去!”

陳旭洲一個土老帽娶了個從南洋加來的、擁有很高學歷,人長得還非常漂亮的老婆,這件事早就傳遍全師了,就連師長徐紹楨都有耳聞。士兵們偶爾也會拿這開一點無傷大雅的玩笑,陳旭洲和許豔脾氣都很好,不會生氣的,但千萬別過火了,要是過火了……

那最好祈禱自己不要在戰場上受傷,受傷了之後不要被送到野戰醫院,因為許豔可是野戰醫院裡數一數二的外科手術醫師,送野戰醫院接受治療的話,撞到她的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一個醫術高明的外科手術醫師想讓一個得罪過自己的傷員吃點苦頭,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得罪誰都別得罪她。

陳旭洲呵呵一笑,說:“知道她忙你們就悠著點,別受傷,不然要是把她給累壞了,我把你們的皮都給扒了!”

士兵們衝他直扮鬼臉:“聽聽,這是人話嗎?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了的傢伙,沒人性!”

“對啊,我們怎麼這麼命苦,攤上了你這個有了衣服就砍手足的營長!”

這類誇張的抱怨三天兩頭就要上演一次,大家早就習慣了,嚷嚷完了就哈哈大笑。

陳旭洲也拿這幫傢伙沒辦法,搖頭說:“你們啊,老是喜歡拿我老婆來開玩笑!你們可得當心啊,別撞到她手裡,不然我可保不住你們的!”

想到許豔手中那寒光閃閃的手術刀,這幫野小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頓時就安靜如雞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隆隆炮聲,那是第3步兵師的重炮團在向俄軍炮兵部隊射擊。第3步兵師的榴彈炮遠沒有俄軍那麼多,但是勝在射程遠,威力巨大,他們打得到俄軍,俄軍卻打不著他們,所以一看到俄軍炮兵冒頭便肆無忌憚的開火了。俄軍炮兵馬上還擊,很快炮聲就響成一鍋粥了。躲在戰壕裡的士兵抬起頭,分明可以看到成群的炮彈跟趕集似的你來我往,浩浩蕩蕩地奔向對方的炮兵陣地,有些甚至在天空中迎頭相撞,化作巨大的火球,那叫一個壯觀。

陳旭洲叫:“羅剎鬼子很快就要發動進攻了,大家作好準備!”說完也顧不得繼續提醒士兵們注意防炮的事項了,貓著腰快步返回營指揮部,等待著俄軍的進攻。

俄軍沒有讓他失望,在騰出一部分炮兵力量跟第3步兵師炮兵團對轟的同時又調集了幾十門大炮,朝著第3步兵師的防線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第3步兵師重炮團的重型榴彈炮不斷將雷霆萬鈞的火球狠狠地砸到他們中間,將他們連人帶炮一起炸飛,然而卻根本就無法阻止他們向步兵陣地瘋狂開火,轉眼之間,一營據守的陣地便一片火海,戰壕內外都是硝煙彌漫,火光衝騰,爆炸衝擊波在戰壕裡橫衝直撞,爆風裹著泥土從防炮洞入口處洶湧而入,讓躲在裡面的士兵幾乎無法呼吸。

一名機槍手一個不留神就吃了一嘴泥,連連咳嗽,半晌才緩過一口氣來,喃喃咒罵:“這幫狗日的,打仗的本事不怎麼樣,炮打得倒是挺狠!”

班長說:“那幫孫子可千萬別落到我手裡,不然我非讓他們把炮彈一發發的吃下去不可!”

全班士兵都是惡狠狠的點頭。他們都讓俄軍的炮擊給弄得灰頭土臉,火大得很,真想把俄軍炮兵都抓起來,用刺刀逼著他們把炮彈一發發的嚼爛吃下去。

好在俄軍的炮擊來得猛,結束得也快————這也可以理解,他們千辛萬苦調運過來的炮彈有很大一部分成了黑衣軍的戰利品,炮兵手裡的炮彈數量有限,不敢放開了打,只能打短促猛烈的效力射,打個幾分鐘就得停下來,不然就不知道還有沒有炮彈發動下一次炮擊了。

不過,有這幾分鐘也足夠了。當炮擊停止後,黑衣軍從防炮洞裡鑽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潮水般湧來的俄軍步兵,他們已經逼近到距離陳家屯只有兩百來米遠的地方了。

沒什麼好客氣的,第一步兵營的營屬迫擊炮連率先開火,82毫米口徑迫擊炮炮彈雨點般砸向俄軍,在衝鋒的人浪中間植出一團團黑紅色的蘑菇,每一團這樣的蘑菇膨脹而出,都要掃倒一片俄軍士兵。緊接著,11式通用機槍和09式班用輕機槍開始發言,機槍掃射的嘶吼聲密不透風,子彈像被捅爛了窩的馬蜂一樣飛向俄軍士兵。數量眾多的半自動步槍也打響了,不過不像英軍那樣上來就是瘋狂一分鐘,往死裡扣動板機,而是瞄準了再打。他們擁有數量眾多的機槍,步槍手純屬補漏,在交火的時候能夠發揮的作用其實並不大,所以也就用不著像英軍那樣瘋狂摟火,用栓動步槍打出半自動步槍的氣勢。

衝鋒的俄軍一頭撞上了一道熾熱的死線,一道道火鏈狠狠地抽打著他們,被掃中的俄軍士兵一個個渾身噴血,抽搐著倒下。那雨點般砸落甚至在頭頂爆炸的迫擊炮炮彈更是讓他們感覺在戰場上壓根就找不到一個安全的角落,不管他們是站著趴著躺著還是跪著,都會被炮彈炸死。眼看著那麼多人衝上去,都在轉眼間變成了血肉模糊的屍體或者痛得滿地亂滾的血葫蘆,後面的俄軍士兵不禁心生畏懼,下意識的就想後退,後面的督戰隊二話不說,一串子彈掃過來,就打在他們的腳後跟,意思表達得再清楚不過了:

膽敢後退者,死!

前面是黑衣軍數量眾多的機槍,衝上去必死無疑。

後面是督戰隊那黑洞洞的槍口,後退的話同樣必死無疑。

成千上萬的俄軍士兵被督戰隊和黑衣軍的槍口夾在中間,欲進不得,欲退不能。不少俄軍士兵在這可怕的壓力之下崩潰了,狂吼著挺著刺刀,頂著機槍掃射衝向黑衣軍的陣地,轉眼間就變成了篩子。不過,俄軍的督戰隊還是發揮了作用,在他們的威逼之下,俄軍硬著頭皮向前衝,硬是憑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突破了黑衣軍那密不透風的火力網,衝進了黑衣軍的戰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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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了飛機引擎的轟鳴聲。俄軍士兵一抬頭,憤怒地看到,那些討厭的飛機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頭頂……

這些兇殘的禿鷲又要騎到他們頭上來拉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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