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鍔這一波嘲諷簡直效果拔群,在跟他對話的時候羅曼諾夫還能保持冷靜,但是結束對話之後立即就暴跳如雷,咆哮著讓俄軍發動全線進攻!

是的,不再是只攻德惠這一點,是投入主力對這道長達二十幾公里的防線發動全面進攻,哪怕是用人海戰術淹也要把黑衣軍淹死!

俄軍像一頭被小孩子狠狠抽了一鞭子的獅子,發出暴怒的咆哮,長達二十幾公里的防線,到處都是噴吐火球的炮口,到處都是如雨落下的炮彈,猛烈的炮火將一個個陣地硬生生打成了月球表面。用炮彈把自己看得到的一切通通都炸成粉末之後,成千上萬的俄軍挺著刺刀,向黑衣軍的戰壕猛衝過去,充滿戾氣的烏拉聲響徹雲霄。

黑衣軍則以同樣猛烈的火力狠狠回敬俄軍。蔡鍔說話算話,沒有投入哪怕一門155毫米口徑榴彈炮壓制俄軍的炮火,全靠防炮工事扛,而迫擊炮想要跟俄軍的榴彈炮群對轟,那純粹是想多了。但這不代表黑衣軍拿俄軍沒辦法。當俄軍潮水般湧過來的時候,黑衣軍除了用迫擊炮向他們瘋狂開火之外,還動用了拋射炮和火箭彈。240毫米口徑拋射炮威力驚人,一發高爆彈砸下去,爆炸衝擊波直衝起三四十米高,半徑三十米內的人不是當場氣化就是被震得四肢俱斷,五臟破裂,鮮血從耳孔和鼻孔中直噴出來,死得要多慘就有多慘。俄軍的隊形實在太過密集了,一發拋射炮炮彈砸下去就要炸殘一個連隊!可惜的是這種火炮的精度真不怎麼樣,十發炮彈至少有八發是打偏的,否則這仗也別打了。

火箭彈的呼嘯聲更是一刻都沒有停過。戰鬥工兵沒有躲在戰壕裡,他們就在第二道防線,早就在戰壕外面構築了土壘,將火箭彈架在土壘後面,瞄準俄軍開火。火箭彈成排飛過去落在俄軍中間轟然爆炸,凝固汽油四下飛濺,沾到哪燒哪,哪怕是濺到鋼板上也要燒出個窟窿來。瞬間變成火人的俄軍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扔掉步槍拼命的狂奔,撕扯著著了火的衣物,或者在地上拼命打滾,試圖讓身上的火焰熄滅。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那火沾到身上就別想弄滅了。

那些火人發出的慘叫讓僥倖沒有中招的俄軍士兵頭皮都要炸了!

暴怒的俄軍攻勢異常兇猛,如此猛烈的火力也無法擊退他們的衝鋒,俄軍下餃子似的跳入戰壕中與黑衣軍展開肉搏的情節,在這道長達二十幾公里的防線每個角落都在上演著。一邊是素來以剽悍好戰而聞名,被譽為“戰鬥民族”俄羅斯士兵,一邊從淮西、蘇北這人間煉獄中掙扎出來,從小就磨練出一副鐵石心腸,被生活逼得不得不嗜血,不得不好戰的江淮勁卒,兩者之間的白刃戰來得格外的殘酷。黑衣軍早在兩年前就針對性地展開過塹壕戰訓練,在經驗和裝備上他們佔盡優勢,讓俄軍吃盡了苦頭,但俄軍人數實在太多了,在給俄軍製造大量傷亡的時候,他們自身傷亡也在不斷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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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壕成了兩軍將士的集體公墓。

擊退俄軍第三次進攻後,一個壞消息傳來:第1步兵師第1團一營營長楊光陣亡了!

蔡鍔讓一營撤下來,二營頂上去。他親自去看楊光,只見這位年輕的營長渾身都是傷口,最致命的幾處集中在胸口,都是刺刀貫穿傷。把他的遺體抬下來的士兵說:“四處刺刀貫穿傷,都是從胸口刺進去的,沒有一刀刺在後背!”

蔡鍔默然良久,說:“辛苦你們了,回頭給你們請功。”

戰鬥越發的殘酷,只是擊退了俄軍兩次進攻,二營便傷亡過半了,二營長也身中數彈被抬了下來。他異常的亢奮,握著蔡鍔的手嘶啞的笑著:“俄狗衝殺得……夠勁!這樣的對手打起來才夠味!”

蔡鍔說:“好好養傷,以後還有更大規模的戰爭等著你呢!”

二營長大笑:“有這一戰……夠了……看誰還敢笑老子……看誰還敢……”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徹底消失了,只是臉上的笑容依舊鮮活,彷彿只是睡著了一樣。他是華勇營老兵出身,華勇營的人一直被罵作是漢奸走狗,抬不起頭來,所以到了戰場上他拼殺得非常兇,就是要向所有人證明,他們對共和國的忠誠不比任何人少!雖然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但他並不後悔,只要能洗雪前恥,這條命不要了又如何?

蔡鍔咬緊了牙關。

開打才幾個小時啊,就死了兩個營長,這樣的損失誰受得了!

前方,槍炮聲震天動地,戰火終於蔓延到了第二道戰壕。俄軍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終於用屍體填平了德惠附近的第一道戰壕,向第二道戰壕發動了衝擊。在反覆廝殺中他們已經確認,據守德惠防線的黑衣軍確實只有一個團,兵力少得出人意料。他們已經打殘了這個團兩個營,第二道戰壕應該是最後的防線了,只要能粉碎這道防線,德惠就算拿下來了。

只要拿下德惠,就等於撞開了長春府的大門,這場戰爭他們贏定了!

但第二道戰壕不是那麼好打的。據守這道戰壕的兵力依然只有一個營,第1步兵團第三營,他們默不作聲的忍受著俄軍的炮擊,默不作聲的操縱著機槍向俄軍掃射,默不作聲地投彈,哪怕是中彈了,被刺刀刺中了,也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要不是戰友之間有簡短的交流,俄軍真的以為他們是啞巴。

這些哪怕活活疼死也不會吭一聲的士兵讓俄軍沒來由的一陣膽寒。

西石砬子之戰來得更加慘烈,第2步兵師以西石砬子山為核心構築堅固的工事,用120毫米迫擊炮猛轟俄軍。當俄軍沿著山路艱難地往上爬的時候,黑衣軍將成桶的汽油從山上滾去,霰彈槍手用霰彈槍發射獨頭彈將其打爆,將山坡變成一片火海。大批俄軍士兵就這樣變成了火人,慘叫著從山上滾了下去。當俄軍好不容易越過山峰的稜線,終於能看見黑衣軍士兵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極其猛烈的機槍掃射和手榴彈雨。地形成了俄軍的死穴,他們無法攜帶重機槍和火炮,僅有的幾挺輕機槍一開火就被狙擊手點名,光靠他們手中的莫辛納甘步槍?別逗了,別說壓制黑衣軍的機槍火力,連黑衣軍的步槍火力都無法壓制,只能被動挨打!

一次次亡命衝鋒,一次次被毫不客氣的打回去,在山上留下了成堆成堆的屍體。鮮血順著山體往下流,包裹住了小半個山頭,那種情景,讓人驚駭萬分!

戰至下午兩點,俄軍終於攻下了西石砬子山一個子高地,雖然距離拿下主高地還差得遠,但這已經是他們目前取得的最大突破了。然而,就在他們用刺刀挑著軍帽歡呼勝利的時候,雨點般的迫擊炮炮彈砸了過來,將他們炸得滿天亂飛,數十名黑衣軍士兵踩著炸點紅著眼睛衝上子高地,先是瘋狂的輕機槍掃射,接著是劈頭蓋臉的手榴彈雨,緊接著是殘酷的白刃戰,又把俄軍給打了下去。

俄軍指揮官對高地得而復失感到十分惱火,把主攻子高地的團長給臭罵了一頓。團長解釋是中國軍隊投入了預備隊,而他的部隊已經很疲憊了,無力應對……這個說法倒是可以接受,但並不是事實。事實是據守子高地的第1步兵師第6步兵團三營九連壓根就沒有什麼預備隊,殺紅了眼的連長在幾乎無兵可用的情況下把全連的炊事兵、通信兵等等勤雜人員和文職人員都集中起來組成最後的反擊力量,悍然發動反擊,一下子就將十倍於己的俄軍從山頭上撞了下去。

同樣的戰例也發生在兩個步兵師之間的接合部,一個叫劉家屯的小屯子。這是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屯子,黑衣軍早就把居民給遷走了,然後把屯子改造成了要塞。俄軍對這裡的攻勢尤其兇猛,光是152榴彈炮就投入了十幾門,將整個屯子生生炸平,然後步兵像潮水一樣湧向屯子。據守劉家屯的黑衣軍第2步兵師一個營步槍機槍迫擊炮一起上,將俄軍打得死傷枕籍。營長親自帶著一支數十人的救火隊,哪裡情況危急就往哪裡衝,多次與衝進屯子的俄軍展開白刃戰,用刺刀將俄軍趕了出去。打到下午三點,他們已經擊退了俄軍八次進攻,而這個營也傷亡殆盡了,僅陣亡就超過兩百人————對於一個只有七百來人的步兵營來說,這樣的損失是非常駭人的。最終,在俄軍拼死衝擊之下,劉家屯失守了,兩個步兵師之間的接合部被撕開了。

紅了眼的營長把全營還打得動的全部召集起來,拼湊起一支只有一百餘人的隊伍,在迫擊炮火力掩護之下向劉家屯發動反擊。佔領劉家屯的俄軍足有上千人,看到這麼一支小部隊不要命的向自己衝過來,誤以為這是大部隊的前鋒,居然嚇得扔下死傷了兩千多人才拿下的陣地,逃了!

羅曼諾夫得知這一訊息後,差點就氣到化身為尖**。暴怒的他下令:“把那個帶隊逃跑的混蛋給我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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