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海拉爾守軍發電報過來說他們剛剛狠狠敲了一回俄軍的竹槓,用一名被他們打死的俄軍上校的屍體從俄軍手中訛了100萬發子彈。”蔣方震笑著說。

參謀們都笑了起來。這種即將開打的時候狠狠的敲敵軍竹槓,而且還敲成了的事情可不多見,他們都覺得很好玩。

蔡鍔也有點哭笑不得:“邊防團那幫傢伙太胡來了……我想俄軍都已經氣瘋了吧?”

蔣方震說:“沒氣瘋也差不多了。就俄國佬那暴脾氣,哪裡忍得下這樣的羞辱?估計他們很快就會對海拉爾發動規模空前的進攻。”說到這裡,他臉上那一點笑容消失了,神情變得沉重,憂心忡忡:“據目前掌握的情報,入侵東蒙草原的俄軍已超過10萬,將近一半的兵力被直接投入到對海拉爾的進攻中,簡直是泰山壓頂啊!邊防團那幫傢伙又給俄軍來了這麼一出,簡直是火上澆油,俄軍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勢必雷霆萬鈞,都不知道他們能堅持多久!”

蔡鍔的神情同樣變得凝重。海拉爾那邊的情況他是知道的,兵力單薄,而且不是一般的單薄,即便安頡在劉星他們的建議之下遣散了城中的老百姓,把所有青年全部動員起來投入戰鬥,總兵力也不超過2000人,而他們要面對的俄軍卻是集團軍級別的,眾寡未免太過懸殊了。更加要命的是,邊防團是一支舊軍隊,他們沒有黑衣軍這種浴血沙場,拿自個的命去拼出一個前程的衝勁,更沒有那種為保家衛國死而無憾的家國情懷,他們只是出於一時的憤怒才奮起抵抗,這種憤怒顯然無法支撐太久的。誰也不敢確保他們會不會被俄軍那龐大的兵力給嚇住,突然選擇投降!

一旦海拉爾守軍投降了……

那後果可是災難性的。

海拉爾這座城市並不大,但戰略地位極為重要。它就在鐵路邊上,控制了海拉爾就等於是扼住了中東鐵路的咽喉,不拿下海拉爾,集結在東蒙草原方向的十幾萬俄軍休想透過鐵路進入北滿。一旦海拉爾丟了,那麼在這個方向的俄軍將會像開閘放水一樣洶湧而來,把北滿給淹沒。一旦到了這一步,即便黑衣軍戰鬥力再怎麼強悍,想要扭轉局勢也是難過登天了。

所以說李思明也在讓他放心只管收拾北滿方向的俄軍就行了,海拉爾方向是不會出問題的,但是蔡鍔哪裡放心的下?如果堅守海拉爾的是黑衣軍的主力團,他或許不會這麼擔心,黑衣軍早已經把“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句話刻入自己的骨髓裡了,即便眾寡極其懸殊,他們也會血戰到底,戰至最後一槍一彈,一兵一卒,在最後一名黑衣軍士兵倒下之前,俄軍休想透過海拉爾防線。

問題是那不是黑軍主力團,那是前清的軍隊!

前清的軍隊戰鬥力有多拉跨……在山東戰場上他見識多了。

必須搶在海拉爾防線崩潰之前,幹掉北滿戰場的俄軍。

想到這裡,這位年輕的統帥臉上閃過逼人的殺氣,他緩緩的說:“我們不等了!”

“全部命令第1、第2步兵師立刻向北推進,尋找俄軍主力並向其發動進攻!”

蔣方震吃了一驚:“你要主動向俄軍主力進攻?”

蔡鍔說:“我不僅要主動向俄軍主力進攻,還要速戰速決,搶在他們拿下海拉爾之前解決他們!”

海拉爾這道脆弱之極的防線一直都是蔡鍔的心病,蔣方震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他皺著眉頭說:“這樣有點冒險。”

蔡鍔說:“那也比把側翼的安全全部寄託在不到2000名前清士兵身上要保險的多。”

蔣方震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或許你是對的……我這就制定作戰計劃。”

蔡鍔說:“請儘快。”

蔡鍔一聲令下,第1、第2步兵師迅速行動起來,紛紛拔營向北移動,尋找俄軍主力。

其實俄軍也在尋找黑衣軍的主力。黑衣軍大舉北調他們自然是知道的,為此還向日本提出了強烈的抗議,指責日本方面允許中國軍隊利用南滿鐵路大舉調動軍隊違反了日俄協議,不過日本方面並不打算理睬他們,遲遲沒有對他們的指責作出任何回應。俄軍判斷黑衣軍主力的集結地點是長春一帶,但到底在長春哪裡,他們心裡也沒底,只能派出大股騎兵沿著鐵路向南推進,這些騎兵的任務是找到黑衣軍的主力,不惜一切代價!

巧得很,這也正是第1步兵師偵察營營長朱濤少校的任務。

少校出生惟南,雖然長得斯斯文文,骨子裡卻是最典型的淮南人作風:悍勇、堅韌、頑強、冷酷,而且機警。他是最早加入黑衣軍的那撥人之一,並沒有接受過太多系統性軍事教育,但因為在戰場上擁有近乎野獸一樣靈敏的嗅覺,在偵察、搜尋方面有著過人的天賦,所以一直很受重用,短短幾年就從一個普通大兵兵排到了營長的位置。

當然,他是不會滿足的,他還要繼續往上爬,他要讓整個國家都傳頌他的名字。

只不過,東北這鬼地方可真他娘的冷啊……

一陣寒風吹過,少校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淮南的冬天就夠冷了,但是跟東北的冷一比,那就是個弟弟……嗯,真的想念此時淮南那“溫暖”的天氣了。

正哆嗦著,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槍聲,他頓時就忘記了寒冷,叫:“怎麼回事?我們的部隊在跟誰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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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摩托車從前方迎面駛來,在他面前一個急瞬,剷起的雪泥濺起老高。車上,嘴唇都給凍裂了的偵察兵語速飛快:“報告營長,我們排在范家屯附近遭遇了俄軍大隊騎兵,正在與他們激戰!”

一聽到“激戰”二字,朱濤頓時就兩眼放光:“俄軍騎兵有多少人?”

那名偵察兵說:“足有好幾百人!”

朱濤激動得嗷嗷叫:“太好了!他奶奶的,總算有點人幹的事可以做做了!”

在他看來,在這種鬼天氣開著摩托車漫無目的的在東北荒原上遊蕩搜尋,這簡直就不是人幹的事情……不過跟俄軍騎兵狠狠地幹一仗就另當別論了。聽說先頭部隊撞上了俄軍,登時就兩眼放光,一踩油門,駕駛著摩托車一馬當先向戰場衝去。

整個偵察營的反應也跟營長差不多,一個個嗷嗷叫著,駕駛著摩托車跟上,那架勢,像極了一群被捅爛了窩的馬蜂!

范家屯。

偵察營一連一排排長曹猛現在內心正萬馬奔騰。

他是福建人……對,就是做廣東人的口糧的福建人,家裡是做棉花生意的,三年前奉老爹之命跑去蘇北收購棉花,結果棉花沒收購成,他反倒讓黑衣軍給收購了:小夥子,我看你骨骼清奇,膽大包天,一看就是當兵的料,做個屁的棉花生意啊,不如來當兵吧,比你當小跑腿有前途!於是他就真的頭腦一熱,跑去當兵了。當然,這兵也沒白當,他分到了八十畝灘塗荒地,只用一年時間,這些荒地就變成了上好的棉田。

淮南比福建冷得多,朱濤這個土生土長的淮南人都扛不住東北的苦寒,曹猛就更不用說了,直接給冷成狗。他實在受不了了,看到有個空無一人的屯子,就帶著全排鑽了進去,想在那裡燒點熱水喝喝,暖暖身體再繼續偵察。

結果熱水還沒燒好,外面就傳來陣陣人喊馬嘶聲,他跑出屯子一看,操,黑壓壓的全是俄軍騎兵,少說也有六七百騎,把整個屯子圍得水洩不通了!

頂著刺骨寒風搜尋了好幾天,連俄國人一根毛都沒找著,躲進屯子來燒口熱水喝卻一下子冒出了一個騎兵旅,曹猛真不知道應該哭好還是應該笑好。他扯著嗓子大吼:“俄國鬼子來了,抄傢伙!”

幸運的是,他並沒有因為嚴寒而放鬆警戒,全排僅有的一挺通用機槍就佈置在屯子外圍,正好就對著俄軍騎兵主力所在的方向。看到大隊俄軍騎兵突然現身,朝屯子衝過來,機槍手倒吸了一口涼氣,想都沒想,瞄準俄軍騎兵便扣動了板機!

嘶————嘶————

撕裂綢布般的槍聲驟然響起,11式通用機槍拋殼窗內彈殼噴泉般噴出,熾熱的彈丸匯成一道火鐮,被這道火鐮掃到的俄軍騎兵割麥子一樣成片倒下。俄軍還從來沒遭受過如此猛烈的機槍火力打擊,一時間亂了手腳。躲在屋子裡躲避寒風的偵察兵們聽到槍聲,抄起槍就衝了出來,搶佔有利位置準備戰鬥。

然後大家一起看著那成百上千的俄軍騎兵直發呆。副排長倒抽一口涼氣:“我的媽呀,這幫傢伙打哪冒出來的?這麼多人埋伏在屯子附近,我們居然一無所知?”

曹猛說:“現在是聊這個的時候嗎?趕緊帶上十個人把屯子西邊的口子給我堵住,要是讓這幫毛子衝進來,我們通通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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