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華酒店大廳,站著許多前來就餐的客人,有的叼著煙斜楞著眼,煙霧繚繞,霸氣十足;有的大聲喧譁,和前臺服務員講價,嫌棄酒店菜譜太貴;還有的著急的踱步,等待朋友前來就餐,不時摸出來手機打電話。

空氣中瀰漫著酒店酒水的異味,地毯發黴的異味,香菸的異味,腳臭的異味,人體汗液的異味,裝修的異味,大小便異味。服務員不時拿起來一瓶空氣清洗劑在空中噴灑,意圖掩蓋這些異味,卻更加難以讓人忍受的異味。

嘈雜的聲音令人頭暈腦脹,無數張嘴巴都在說話,嗡嗡作響,外面車流發出來的混亂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讓人發狂,盼望著找個清幽的地方躲避這喧囂的繁華。

有幾個身穿西裝革履的商業成功男人,手中提著名牌包包,正在焦躁的要前臺服務員開包間,以便喝酒談業務,並且臉色焦慮的擔憂他們的談判能否成功,能否獲得更大的利益。

秦龍悠閒的站在酒店門口,一個從世外桃源出來的超凡脫俗的人,看著裡面嘈雜的人群,拿出來手機給鬱老闆打電話。

“鬱姐,我是秦龍,來給你送海鮮的,大龍蝦。”秦龍小聲的說道,免得被別人聽見,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被一個成功商業人士聽見了,估計這個商業成功男子長著一對能聽八百裡遠的耳朵,他臉上長滿了絡腮鬍,扭頭瞪眼看著秦龍,看著秦龍手中的蛇皮袋子,好像發現了無限巨大的利潤來源,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把正在吸著的菸頭吞到了肚子裡,並且舒展了一下脖子,感覺非常舒服樣子,以此來緩解自己緊張的神經。

鬱老闆告訴秦龍,讓他去後院找採購部的王經理,然後帶著王經理給他開的收據上來拿錢。

秦龍答應一聲,掛了電話,穿過酒店大廳,走向酒店後院。

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難聞的氣味,令人作嘔,後院院內,地上放著各種各樣的蔬菜,塑料盆裡面有海魚,牆角處堆滿了發臭的骨頭,有密密麻麻的白色的蟲子在骨頭上面爬行。靠牆跟的架子上勾著十幾塊肉,肉質有些臭味。

三四個身穿髒兮兮的白大褂男子正在忙碌著收拾院子,王經理穿著水靴,戴著橡膠手套,一邊彎腰從水盆裡面撈出來死掉的魚,一邊喊道:“抓緊時間處理這條鱸魚,有些發臭了,通知廚師長。”

秦龍站在院子裡道:“王經理,鬱老闆讓你給我稱量一下海鮮。”

王經理直起腰來,轉身扭頭看,發現是秦龍,剛才不高興的神色緩和了一些,他正在為臭掉的魚發愁,採購部要降低收購成本,提高物品的使用效率,損失掉太多的物品,不僅要被老闆剋扣工資,而且還要被扣罰獎金,隨時都會有被開除的危險。

王經理問道:“都是大龍蝦?”

秦龍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王經理,由於村子裡人多,捕撈的海鮮除了大龍蝦,還有海魚,海蟹等。”

王經理皺了皺眉頭,指著地上一個空盆子不耐煩的道:“你把它們都倒出來,然後分類裝在袋子裡,便於稱量。”

秦龍答應一聲,拿起來蛇皮袋子,把裡面的海鮮一股腦兒的倒在空盆裡面,然後蹲下把海魚檢出來放在袋子裡,又在院子裡找了一個塑料袋子,把盆子裡的海蟹裝在袋子裡,盆子裡只剩下大龍蝦。

王經理看著新鮮的海鮮,臉上終於掛了微笑,道:“好,海鮮不錯,你是哪裡的?”

“龍雨村的。”秦龍幫著王經理,把裝了大龍蝦的盤子放在地磅上稱量。

王經理嗯了一聲,道:“龍雨村?偏僻的海邊小村,我以前去過龍王海,在岸邊釣過海魚,要想去你們村子,還要坐船,我有些暈船,害怕掉在海里,沒去你們你們村子,不知道你們村子啥樣子,是不是都一個個面黃肌瘦的,缺乏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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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龍笑道:“不是的,王經理,你看看我,我吃的面黃肌瘦嗎?”

王經理嗯了一聲,看過磅秤之後,拿起來筆,在一個本子上記下斤數,又稱量了海魚和海蟹,把它們都記在收據上,拿著筆撕下來一張紅色收據,遞給秦龍,道:“要是遇上老鱉,記得送來,我高價收購,記得不要給老闆說,我們是私下交易。”

秦龍答應一聲,拿著收據轉身出了院子。

空中瀰漫著難以忍受的怪味,充滿了整個酒店。

秦龍來到二樓,到了鬱老闆辦公室門前,聽到裡面傳來沙發吱吱呀呀的聲音,老鼠在夜間活動的聲音。

秦龍楞了一下,沒有貿然敲屋門,而是站在走廊上等著。

過了大約五分鐘,鬱老闆辦公室門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身高一米八的男子,臉色有些暗黃,學過護理專業的秦龍,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男子腎虛,而且非常嚴重。

男子瞪了秦龍一眼,不高興的問道:“你什麼時間來的?”

秦龍回答:“剛到這裡。”

男子冷哼一聲,問道:“來幹什麼?”

這個時候,鬱老闆從辦公室裡面走出來,看見了秦龍,高興的道:“劉哥,他是來送龍蝦的。”

被稱作劉哥的男子扭頭看了看門口的鬱老闆,轉身下樓去了。

秦龍看著走開的劉哥,發現這個劉哥走路腳步虛浮,腎虛無疑。

“進來吧,兄弟。”鬱老闆對著秦龍擺擺手。

秦龍拿著單子看著鬱老闆,發現鬱老闆溼漉漉的秀髮緊貼著額頭,衣衫不整,寂寞難耐,隨著鬱老闆走進她辦公室。

鬱老闆接過來秦龍的收據,看過之後,十分高興,道:“龍蝦還是三百元一斤,總共是二萬三千元,海魚給你一千,海蟹五百,以後有海魚海蟹等,都送來吧,我這裡啥都要。”

秦龍謝過鬱老闆,知道鬱老闆多開了海魚和海蟹的錢,按照市場價,海魚和海蟹加起來也不到一千的。

鬱老闆拿起來辦公桌上的一支筆,在收據上籤了字,然後抬頭看著秦龍,道:“去財務部拿錢。”

秦龍答應一聲,遲疑了一下,問道:“鬱姐,剛才那個劉哥是誰?”

鬱老闆臉色一紅,道:“他叫劉昆,是街道主任兒子,平常沒事的時候來我這裡玩。他就那熊樣,你去吧。”

秦龍答應一聲,轉身去財務部領了錢,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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