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於川說到這頓了一下，有些憂心道：“長谷大志還交代，那處蘆葦蕩面積很大，而且蘆葦叢生，我們搜捕起來恐怕很有難度。”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殷家家將想要全殲伊藤等人，勢必要進入蘆葦蕩中。
但殷家家將只有區區三十多人，撒進廣闊的蘆葦蕩裡，只怕連個水花都濺不起。
到時候，伊藤等人完全可以憑藉對地形的熟悉，處處襲擊騷擾，而殷家家將肯定會處處受制，傷亡慘重。
雖然於川對自家兄弟們的戰鬥力很是自信，但他卻憂慮可能造成的犧牲。
於川不怕死，而且他相信，所有殷家家將都不怕死，他只是怕大家死得不值。
殷若虛聽完，沉默許久。
這一次來的三十多人，都是他多年攢下來的心腹班底，他又何嘗想讓他們白白送死呢。
只是這次差事若是辦不好，殷若虛在殷家的處境必然會更加艱難。
唉，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到時候，我殷若虛肯定會身先士卒，和兄弟們並肩作戰。
殷若虛嘆了口氣，心中已有決絕之意，正要部署手下時，卻聽盛長楨輕笑道：“殷兄可是忘了還有小弟？”
殷若虛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盛兄，此行兇險，我雖有誅敵的把握，但也是做好了傷亡的準備的，人手緊張，恐怕無暇保護你了。”
盛長楨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身手，只不過盛長楨本來就無意在這廳中練拳抖腿地展示武藝，那也太傻了。
盛長楨自己最清楚，他的實力在什麼水平。
這麼說吧，如果以橫行霸道的麻五為計量單位的話，盛長楨就約等於十個麻五，而包大則約等於二十五個麻五，顧廷燁約等於五十個麻五。
至於包景年，額……，戰力天花板，暫時無法量化。
當然啦，這是比較直觀的計算方法，具體結果還得視實際戰局而定。
總而言之，盛長楨的身手遠超常人，更超越了大周朝文官這個概念。
雖然如此，但他卻是已經就打定了主意，輕易不在人前顯露身手。
這樣的話，這張底牌在危急時刻或許能起到關鍵的作用。
當初對付麻五等人時，盛長楨也是存了滅口的心思，所以才會手癢難耐。
其實知道盛長楨現如今功夫底細的，也就包景年、明蘭、包大到包六這些人。
殷若虛雖對盛家有恩，但盛長楨畢竟才與他初次相識，還不想那麼早暴露自己的底牌。
再說了，要剿滅伊藤等人又不是非得盛長楨赤膊上陣。
怎麼說盛長楨也是被稱作文曲星下凡的人物，運籌帷幄才是他的本職啊。
聽到伊藤等人藏匿於蘆葦蕩中時，盛長楨心中就已有了腹案，只是還需要一些資訊來完善。
盛長楨微微一笑道：“殷兄既然人手不足，何不去請上元縣令幫忙？”
殷若虛搖了搖頭：“盛兄所言我也不是沒想過，但這縣中衙役戰力平平，勇氣堪憂，遇到窮兇極惡的生倭，恐怕不堪一擊。
到時候不僅幫不上忙，反而還得我分心照顧，實在是得不償失。”
盛長楨笑道：“殷兄誤會了，衙役的戰力我當然知曉，我是想去向上元縣令詢問一下那處蘆葦蕩的具體情況。
他畢竟在此許久，肯定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這樣我們也好提前做些準備，興許能少些傷亡呢。”
“這話倒是有理。”殷若虛想了想，欣然道：“那便請盛兄與我同去上元縣衙一行吧。”
“榮幸之至。”
……
上元縣衙，縣令周墨一聽說殷若虛和盛長楨到來，連忙到大門口迎接。
一個是殷家公子，貴胄出身，一個是官場新星，前途遠大，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周墨一個小小縣令得罪得起的。
周墨自然是不敢怠慢，小心招待。
聞聽二人來意後，周墨沉吟片刻，隨即遣人招來一個老吏。
這人是上元縣的老人了，對上元縣境內之事十分瞭解，正好可以回答二人的問題。
盛長楨便問老吏，那蘆葦蕩的周邊地勢。
老吏思索了一會，隨後取出紙筆，邊講邊畫。
原來那處蘆葦蕩所在地叫做大王村，大王村地處偏僻，位於蘆葦蕩深處，全村人口也不多，才不到三十戶人家。
而就在大王村附近，有一處高地，這塊高地三面環水，只有北面連線其他陸地，當地人叫這裡王家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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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浜面積很大，裡頭處處沼澤泥灘，十分危險，連當地人都不敢進去，久而久之，就越加荒涼恐怖。
正因如此，裡頭的地形也沒有人知道。
聽到這裡，殷若虛皺起了眉頭。
要是王家浜的情況真如老吏所說，那可就太適合作為那些生倭的老巢了。
殷若虛幾乎可以斷定，伊藤等人就藏在這個王家浜裡。
但王家浜地形不詳，又有茂密的蘆葦蕩作掩護，強攻起來，難度肯定很大。
看來這回是白來了，最後還是得硬上。
殷若虛不由嘆了口氣。
盛長楨卻沒有糾結這一點，而是繼續問道：“最近大王村可燒殺搶掠發生？”
“這倒沒有聞報。”周墨答道。
“看來這群生倭還挺聰明，知道隱匿自己的行蹤，沒有在老巢附近作案。可惜，終究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盛長楨冷笑一聲。
盛長楨和周墨等人還在談話，殷若虛卻是心急如焚，沒心思再在這閒扯淡了，想要告辭自去剿倭。
周墨有些尷尬，照理說他身為一縣主官，掃除境內賊寇本是應有之義，但他也是有心無力。
那夥生倭的兇殘周墨也聽說過，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對比之下，自己手底下的衙役，那就是草包中的草包了。
周墨甚至懷疑，要是自己真把他們派去剿倭，這些人半路上就能一鬨而散。
周墨現在就怕眼前這兩位公子要自己出兵剿倭，那他可就進退維谷了。
好在，殷若虛明顯是要自己單幹的樣子，一句請周墨幫忙的話也沒說。
周墨正松了一口氣，卻聽盛長楨悠悠道：“周大人，本官還有一事望你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