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糊塗啊，怎麼能跟那種人做交易呢，他們都是亡命之徒！”宋言忍不住插口說。
私家偵探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建議他報警，但他很堅持，說報警頂多也就是讓他被抓，但他未必會把自己幫陳景波做假不在場證明的事情說出來。所以等著陳信禮回家之後，我就跟他一起去找了陳信禮。”
“後來怎樣？”宋言急迫地問。
“陳信禮看到於律師有他的影片，態度非常好，說願意跟他做交易，幫他指認自己的哥哥陳景波。但是，除了影片之外，於律師還必須給他點錢。於律師同意了，正在給他轉賬的時候，他忽然暴起毆打於律師。我立刻上去幫忙，誰知道，從他房間的裡面又衝出來三個人還拿著長砍刀！原來他的房間裡藏著幾個他的毒友，一直窩著沒吭聲。”
私家偵探露出哀傷的神色，把自己衣服撩起來，宋言看見他的腹部裹著紗布，看來也是受了點皮外傷在醫院做過了治療。
“我們看見他們有武器就要奪門而出，於律師說我是為了幫他調查才涉險的，推著我先出去，他自己斷後，但他卻被那幾個人逮住了。我下樓之後立刻打電話報警，但是卻聽“砰”的一聲，看見於律師從二樓掉了下來，那些人把他打暈之後扔下來了……”
宋言緊緊地握住拳頭，咬著牙說：“真是一群畜生！警察來了沒抓住他們嗎！”
“警察來了之後，他們早就跑了，這些人想必已經逃出海城了吧。”私家偵探嘆口氣說。
“難道就沒法子對付他們了嗎？”
“現在他和他的幾個夥伴已經被通緝了，但這些人自有自己的渠道，到底能不能捉到他們還不好說。另外，調查的事情我沒對警方說，只說和於律師是朋友，路過的時候看見他們在幹壞事所以想勸他去自首。”私家偵探輕聲回答。
宋言點點頭，本來私家偵探這種事情就不是正規途徑，他不說出來，也情有可原。
想到於一銘在搶救室裡還生死未必，宋言的心裡緊張得要死，艱澀地咽口唾沫問他：“他……受的傷嚴重嗎？”
“雖然是從二樓掉下來的不算高，但他摔下來的時候後腦殼磕在一塊大石頭上，流了不少血，只怕是傷得不輕，而且他身上還有被刀砍傷的痕跡……”
私家偵探嚅嚅地說著，這時候，搶救室的大門忽然開了，穿著手術衣的醫生走出來喊：“於一銘的家屬！”
宋言立刻站起身奔過去：“我是，我是！醫生，於一銘情況怎樣了？”
醫生上下打量著她：“你是他的？”
“他的朋友，很好的朋友，醫生，他的家人都不在海城，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
醫生沉吟了下點點頭：“好吧，也只能跟你說了，因為現在有個情況需要做決斷。”
“什麼情況，醫生您只管說！”
“於一銘傷得很重，全身多處刀傷，除了失血過多之外，倒是沒傷著內臟，這個問題不大。他最嚴重的問題就是腦部的磕傷，他從高處落下，後腦勺磕在石塊上，造成了嚴重的震盪導致顱內出血，關鍵是現在，他的出血部位不大好，我們給他做手術的話，沒把握。”
“啊！如果不做手術，他會怎樣？”宋言急忙問。
“頂多撐一天。”
“那就做手術！”
“我們沒把握，做手術的話我們只有五成的把握，而且即便手術成功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病人的智商會倒退。”
宋言心裡“砰砰”亂跳：“會倒退到什麼程度？還能工作嗎？”
“他做什麼工作？”
“律師。”
“那大概是不能了，很可能連生活自理都不行。”
宋言沉默了，這……怎麼辦？
她的心裡非常內疚，於一銘是為了幫她調查陳景波的情況才受傷的，說起來，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現在不做手術是個死，做手術也跟死差不多，這可怎麼辦啊，怎麼辦？
看她不說話，醫生又說：“不過還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
“腦外科有個很厲害的外國專家現在正在海城參加學術研討會，如果你能找他來主刀，可能能讓他手術成功的機率提高很多。但是，他太忙了，我們這種級別的醫生他未必給面子，所以具體的還要你想法子了，如果你面子夠大，或許能成。”
“他叫什麼，麻煩您告訴我！”宋言立刻拿出手機記錄。
“叫波拉。”
“好的，我想法子。”
“好，我們暫時將於一銘維持在搶救室裡，如果你能很快找到他，他可以直接進手術室。”醫生回答。
宋言走到一邊，先搜尋了關於波拉的生平資料，知道他是腦外科學術界排名世界第一的人。但是這種人通常都很忙，面子也很大，她這樣一個普通人怎麼能接觸到他呢？
宋言皺起眉頭，心裡火急火燎的，真的是不能拖延了啊，於一銘在手術室裡多等一分鐘就多一份危險。
可是她怎麼能見到這位專家呢，她現在連他在哪都不知道！
就在她束手無策的時候，網路上的一張照片忽然出現在她的眼簾中，那是波拉跟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的合影。
宋言眉頭一跳，這個老人就是蘇氏集團的掌門人蘇政平！
閃電般的念頭在心中一閃，她立刻撥通了蘇行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略帶慵懶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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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蘇先生，這麼晚打擾你，只是有件人命關天的事情，我想求你幫忙。”宋言急匆匆地說。
電話那邊沉默了會，然後才說：“這麼晚，有什麼事？”
“我有個朋友受了很嚴重的腦部外傷，只有波拉教授能救他，能不能麻煩你聯絡下波拉教授幫幫忙？”
電話那邊又沉默，過了幾秒，才聽蘇行說：“我跟波拉教授不熟。”
“我知道，我知道，但他跟你爺爺關係好像很好的樣子，能不能麻煩你——”
“這麼晚了，你讓我吵醒我爺爺幫你的忙，請問，你和我是什麼關係呢？”她的話沒說完，就被蘇行冷冷地打斷了，那種無情的聲音，聽得宋言心裡發涼。
是啊，她跟他甚至連朋友關係都算不上，她又有什麼面子能讓人家幫自己出力。可是——
“是的，我跟你也只是見過幾次而已，但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啊，你是好人，我想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