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輝斑白的鬢角於陽光下劃過一抹耀眼的睿光,整個人顯得威嚴又嚴肅。

“寧小姐,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冷漠的聲音落下,司機發動車子,寧羽恬跟著快跑了幾步,無奈,手腳都受了傷,很快被甩開了。

一個重心不穩,再度撲倒在地上。

“啊……”原本血跡斑斑的手傷上加傷,痛得她倒吸了幾口冷氣,淚水決堤,一顆顆如斷了線的珠子,落在水泥地上很快被吸乾。

一道陰影籠罩了她,本能抬起頭,望進一雙妖冶卻盛滿怒火的桃花眼。

龍霆爵渾身散發著駭人的冷意,抿緊涼薄的唇,彎腰將她抱起來。

他的氣勢能說駭人,寧羽恬竟忘了反抗和避閒就這麼任他抱起車內,才猛然想起或許可以請他幫忙。

“總裁,林輝強行帶走了微微,導致桑茹病情加重。不知微微現在形勢如何,你能不能幫幫她們?”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而且,桑茹的案子是他贊助的,也是他指派給她的。他不會從視不管吧?

坐在駕駛座上,龍霆爵側臉輪廓緊繃如刀,散發著寒涼。

寧羽恬眼中熱切的希冀被他的寒涼擊退,漸漸變成失望,甚至是絕望。

如果他不肯幫忙,她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靜謐的空間下每一秒流逝都揪扯人心,過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龍霆爵才淡淡開口:“林輝是林微微的親爺爺,桑茹一旦有事,他就是她的合法監護人。雖說他現在的行為過激了些,若走法律程式,桑茹未必能贏。何況,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折騰不起。”

“那怎麼辦啊?總裁,你幫幫她們吧。桑姐的病情一天天加重,她本來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陪微微。林輝也太狠心了,他若真的在乎微微這個孫女,就應該連桑姐一起接納,起碼,等到她……”生離死別的事說來總是傷人傷己,她說不下去。

龍霆爵緊閉雙唇,不再多言,側頭看了她掌心和膝蓋上的傷,眉峰蹙成兩座小山,一言不發,發動引擎,離開了林家。

寧羽恬好幾次想開口再求求龍霆爵,雖說,他才在滬城嶄露頭角,但他起碼是個上層人士,總裁級別的人物。

辰星在滬城的建築業也是佼佼者,今年還接了不少的國家工程,前途一片大好。

如果龍霆爵願意出面的話,她相信林輝不會不給他幾分面子。

起碼讓她看看微微啊,她要確定她好不好,才能跟桑茹交差。

一路上龍霆爵緊繃著側臉,寧羽恬好幾次鼓足勇氣,最後還是開不了口。

心焦如焚,加上身體傷處的疼痛,她壓根無法去注意龍霆爵走的是哪條路,直到,車子停下,她才驚覺他帶她回城堡。

天邊迷人的奼紫嫣紅抹就了一朵朵嬌豔的白玫瑰,披上了五彩的霓裳,或神秘,或高冷,或嫵媚,或絢麗……

繁花相疊,一眼望不到盡頭,美得震撼人心。

“下車。”冰冷的聲音打碎了寧羽恬的迷夢,回過神來,驚愕不已。

很不解龍霆爵好端端的為什麼帶她來他家,太多疑問卡在喉間,在對上他冰冷的墨眸時,自動咽了下去。

乖乖跟著他穿過一路繁花似錦,進了客廳。

寧羽恬心事重重低著頭,一進入客廳龍霆爵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

“總裁……”龍霆爵身上散著的冰寒氣息,令她懼怕。

他似乎在生她的氣,可她並沒有得罪他啊。

莫非,他因自己掛了他的電話就懷恨在心,伺機報復?

不會吧,他不是這麼小氣的男人啊。

龍霆爵將她按坐在沙發上,開啟醫藥箱,拿出消毒水和棉籤,看似粗魯,卻不弄痛她。

攤開她的掌心,仔仔細細給傷口上藥。

“轟”一下,寧羽恬腦子一片空白。

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應該儘快抽回自己的手。

可全身卻沒有一絲力氣,只能乖乖任他擺弄。

看似盛怒的他,動作卻十分輕柔,只要她稍有痛的反應,他就更加小心,像對待易碎的珍寶。

這樣的氣氛過於曖昧,寧羽恬很想逃。

“總裁,不用麻煩了,一點小擦傷而已,我自己來就行了。”揚起僵硬的笑,企圖抽回手。

龍霆爵同時抬起頭,漆黑如墨的眸子深若浩瀚大海,看似平靜無波,卻暗藏著驚濤駭浪,讓她的一顆心跟著七上八下,好不容易才聚集的勇氣一點點潰散中……

寧羽恬忙不跌垂下長睫,不敢再跟他勾魂攝魄的眸子對視。

見她老實了下來,龍霆爵繼續給她上藥。

最後整個人蹲跪在她身側,幫她的膝蓋上藥。

他身上清涼的薄荷味在這微涼的秋季透著幾分寒氣,寧羽恬有些混沌腦子快速轉醒。

她現在是東方御陽的妻子,不管開始如何,現在的身份是她改變不了的現實。

突兀站了起來,拉了拉裙子,蓋住傷口:“一點小傷真的不礙事,總裁,我現在要趕回醫院去看看桑姐。這麼久沒有我的訊息,她肯定急壞了。”

龍霆爵繼續不說話,將自己的手機丟給她:“給她打個電話。”

寧羽恬心中哀嚎,她又不是沒有手機,她是在找藉口離開。

“總裁,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不懂他的用意,只好說得更加直白。

“你不想見林輝了嗎?”磁性的聲音拋下誘餌,桃花眼仍是餘怒未消的寒涼。

“你有辦法?”龍霆爵的話觸動了她的心絃,寧羽恬忘了初衷,上前幾步,主動靠近他。

微微抬頭,唇角上揚,聲音也融入了幾許魅惑:“只要我願意。”

霸氣十足的話,卻不顯得輕浮和虛幻,讓人深信不疑。

“總裁,拜託你,幫幫微微吧。你當初也是可憐桑姐的遭遇才會贊助她,完成心願。現在沒了微微在身邊,家對她已經失去了意義。”寧羽恬雙眸含淚,點點晶瑩擰痛了他的心。

但就算再心疼,他也不打算這樣放過她。

他必須讓她懂得有些事,是她無法解決更逞強不了的。

他要她隨時將他放在心上,有事就先想到找他幫助,而不是一個人莽撞行事,弄得渾身是傷。

“我沒你想的那麼好心,我是個商人,接下這個案子是因為桑茹的遭遇引起媒體的注意。這對公司是一項很有利的宣傳。”龍霆爵道出了實情,寧羽恬瞪大雙眸,不可思議後退了好幾步。

“……”蒼白的唇張了張,終是發不出聲音。

她已經不是十幾歲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了,從校園到社會也有一年多了,她知道人心複雜,也懂得一些商業手段。

不能說龍霆爵卑鄙,他只是正常的為公司樹立正面形像而已。

世上沒有誰有義務要幫誰,就算親人之間也一樣。

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更何況,龍霆爵和桑茹非親非故。

他這麼做可以說,一舉兩得,幫了桑茹,也得到他想要的宣傳,同時為集團樹立了良好的形象。還有她,她得到了一個極好的鍛鍊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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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這本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然,此時此刻揭開偽善的表面,底下藏著一片血淋淋的汙垢。

現實與理想碰撞後的粉塵飄在空中,寧羽恬只覺得眼前白茫茫,她看不透人心。

“怎麼?對我很失望?”淡淡問著,姿態從容。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裡面一片清明:“不,正如你所說的,你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你這麼做無可厚非。是我的問題。這本身就是一件案子而已,是我投入了太多個人感情,才會弄成現在的樣子。”

“你在怪我?”他豈會聽不懂她話裡的情緒,相比她的怨恨,他更要她看清人心。

他的身份總有一天會暴光,隨之而來的狂風暴雨不是他可以估量的。身為他的女人,她不能再這般單純下去。

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我不怪你。這的確是別人求之不得的一件美差,如果我做得好,會一舉成名。我應該謝謝總裁。”說著她朝龍霆爵鞠了一個躬。

道理她都懂,雖不認同卻也挑不出他的錯處來。

只是,有些事,她一下子還接受不了,必須好好冷靜冷靜。

“小羽,你真的還太單純了,什麼事都寫在臉上。”這一聲“小羽”喊得十分親密,已經超出了正常上司與下屬的關係。

寧羽恬神情一凝,龍霆爵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講,都是人中之龍。

她自認為是個丟到人海里不顯山,不露水的平凡人。

不是沒有覺察到龍霆爵對她的特殊,是她最近生活過於混亂,加上她不願再惹任何桃花債。

所以,她一直自欺欺人,或許龍霆爵對誰都這麼平易近人。

然,他現在的這聲未經她允許的稱呼,如雷炸響了她的心頭。

龍霆爵上前兩步,寧羽恬本能後退,卻腳絆住了沙發,跌坐了下去。

他趁機俯身將她困住,桃花眼灼灼如電,燒得寧羽恬心慌意亂,只想逃:“總裁,時間真的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俊臉越靠越近,灼熱的氣息噴灑於她臉上,寧羽恬只能努力往後縮。

“總裁……”推拒著他的胸膛,抗拒著他的靠近。

她真的好喜歡這份工作,不想現在就失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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