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在愛中清醒
醫院門口夏翰城對陳可心的逼婚轟動全城，眼裡心中只有寧羽恬的東方御陽卻不知道自己的最佳助手，萬能秘書已經被人拐走了。
趴俯在精緻容顏上的羽睫幾不可察地顫了顫，東方御陽心一緊。
黑眸不可自抑浮現幾許焦慮和期待，與之相扣的手更握緊了幾分，放在唇邊落下無數個吻，聲音溫柔如夢：“小羽，醒醒，你快醒醒……”
扇睫眨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只是，眼瞼太沉太重，她已使盡全身之力就是睜不開。
每一秒流逝對東方御陽而言都是難耐的煎熬，可除了等待，他什麼都做不了。
移動身體，將她圈入懷裡。
柔如棉絮的氣息輕吐在她白皙無暇的肌膚上，落下一個又一個期待驚惶的吻：“小羽，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東方凌，東方昊，卓興然……都已經得到了應有的下場，他們再也不會在我們身邊出現，干預我們的生活。小羽，你不是一直在尋找媽媽嗎？她就在我們隔壁，只要你醒來就可以看到她了。小羽……”
壓下焦慮，極富耐心，像哄小孩一般哄著她。
在東方御陽的誘哄下，寧羽恬的眼珠子轉得越來越快，似即將破繭而出的蝶。
感受到東方御陽急促緊張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耳畔傳來他溫柔至極的纏綿呼喚。
儘管他壓抑著心痛與焦慮，寧羽恬還是感受到了他藏在情意裡的驚恐和緊張。
眼前有團濛濛黑霧，她一直走，一直走，卻始終找不到方向。
她可以聽到東方御陽的呼喚，甚至感受得到他輕吻著她的綿綿情意，就是看不到他，摸不到他，連開口都成了奢侈。
終於，黑霧有消散的跡象，一絲光亮穿透雲層灑下若有似無的白光，縷縷結成絲，指引著她往前走。
東方御陽的呼喚聲就在耳畔，近得可以吹入她心底。
原本渾渾噩噩的心情意識越來越清晰，她知道只要睜開眼就能看到東方御陽。
看到這個與自己一路糾纏，卻始終不肯讓她看清真面目的男人。
細數過往的種種，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保護她，照顧她，疼愛她。
只是，她的視線被太多雜事左右，沒有注意到。
“小羽，你別著急，慢慢來。不管你什麼時候醒來，都會第一眼看到我。”緊緊握住她纖白的柔荑，落下輕柔綿密的吻。
感受到身周圍有暖暖的愛的泡泡將她包圍，原本已經跑得筋疲力竭的她，突然又生出一股巨大的動力。
不管不顧往黑霧滾滾的地方撞去，尋著東方御陽聲音傳來的方向。
終於，她睜開了眼睛，瞠大的眸子沒有焦躁，身子卻無比輕鬆，彷彿獲得了重生。
耳畔傳來東方御陽更加激動的聲音：“小羽，小羽，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激動的吻如雨紛紛落在她額頭，眼瞼，鼻端……
突然，臉頰處微溼溫熱，最後一絲藏在迷霧中的神智也清晰了起來。
“御陽……”刻在靈魂深處的名字就這麼不經大腦，自口中溜了出來。
東方御陽一把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剋制不住的顫音洩露了他的脆弱，將靈魂深處最真摯的感情擺在她面前，毫無遮掩，任憑她處置。
“小羽，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了……”哽咽的聲音，不斷落下的溫熱，寧羽恬一顆心揪得緊緊的。
晶瑩自眼眶一顆顆滾滾落下，眼淚是酸澀的，滑入口中卻是甜的。
雙手攀上東方御陽的肩，用盡自己最後一絲餘力擁抱他。
“御陽，我很高興……是你。”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是東方御陽這輩子迄今為止聽到過最動聽的情話。
兩人就這麼緊緊相擁，誰都捨不得分開片刻，哪怕一分一秒。
“夢遙，你終於醒了。”門口傳來藍洛茵激動的聲音，她輕輕推著東方御陽，他卻不肯鬆開她。
將她扶著半躺在病床上，大手緊緊扣住她的腰，與她並排躺著。
他們都是病人，這樣的狀態並沒有什麼不妥。
可寧羽恬仍是羞得滿臉通紅，垂下長睫，不知該怎麼面對。
“對不起，媽媽，讓你擔心了。”記憶一點點回籠，想起東方凌的螳螂捕蟬，東方昊的黃雀在後，還有卓興然隨時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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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羞澀情緒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後餘生的感動和感激。
藍洛茵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緊緊握住她的手，精緻的臉上仍藏著未褪盡的驚慌：“夢遙，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一直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
“不，媽媽，你別這麼說。你已經盡力在保護我了。”記憶的閘門開啟，許許多多往事湧入腦海。
以前太小不懂事，如今回想起來，為了保護她，藍洛茵犧牲了太多太多。
她們的不幸絕不是她造成的，一切全是卓興然的貪心不足。
四目相對，十八年的時光沒有給她們的感情造成任何阻礙，產生任何距離，反倒因那份被人強制割斷的不得已而更加珍惜現在所擁有的相處時光。
“公主殿下，小姐剛剛清醒，有什麼話以後再說，還是先找醫生來給她檢查一下吧？”相較於藍洛茵和東方御陽，羅佳這個旁觀者看到了寧羽恬強撐背後的脆弱。
東方御陽愧疚望向她，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對不起小羽，是我疏忽了。”
寧羽恬笑得無比沁甜，搖了搖頭：“我沒事的。醫生來了也不過是一些例行檢查，只要有你和媽媽在，我就什麼事都沒有。”
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面如此直白說出對他的在乎，東方御陽一時怔忡，竟失了神。
藍洛茵噙在眉宇間的擔憂和驚恐落了地，染上絲絲瞭然的笑意。
站起：“小羽，御陽，你們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們。”
“我請求公主殿下把小羽交給我。。”闔黑的眸子一片肅然，微揚的眉梢都掛上了承諾的凝重。
誰都沒料到東方御陽會如此迫不及待，尤其是寧羽恬雙頰染上了粉嫩的紅。
一半羞怯，一半感動。
藍洛茵微蹙著眉，不是她要反對他們婚事。
那一天他們不顧一切願意為對方犧牲的情形，她都看在眼裡，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只是，他們現在身上還帶著傷，這件事應該再從長計議。
夢遙是她的女兒，她虧欠了她那麼多。
她一定要好好補償她，她也年輕過，也為愛付出過代價。
她沒有階級觀念，她只是看不到東方御陽有足夠保護她的能力。
藍洛茵突然凝重下來的表情讓寧羽恬心生不安，她和東方御陽曆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認清了彼此的心意。
經歷了這麼多，她和東方御陽已是難以分開的了。
和媽媽失散了十八年，她為了保護自己犧牲了那麼多，這份親情她同樣珍惜。真的不希望再出現什麼兩難的選擇了，親情與愛情，她真的抉擇不了。
東方御陽掀被下床，皺巴巴的衣服無損他的俊美。
斂去光芒和笑意，渾身上下散發著恭敬，卻絲毫不卑微。
朝藍洛茵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公主殿下，是我太沒禮貌了。我和小羽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我實在是不想和她再分開一秒。”
“以前確實是我不好，我做事有欠考慮，沒有盡到保護小羽的責任，這一點是我的錯。但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第二次，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用生命去保護她，珍惜她。”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盯著藍洛茵，裡面滿是真誠的懇求。
藍洛茵靜靜望著她，神容憔悴卻無損她的高貴清華。
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神，讓人望而生畏。
藍洛茵遲遲不答應，寧羽恬緊張得手心冒汗。好幾次忍不住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嚥下所有請求的話語。
她一直記得媽媽對她的好，她是不會害她的。
東方御陽冷靜地望著她，明明是謙卑的哀求，卻氣勢逼人。誓在必得的霸氣在眼底流轉，懇求是因為尊重，並非其它。
空氣中瀰漫著凝重的氣息，絲絲縷縷結成大顆塵埃落入心底，壓得原本已經脆弱不堪的神經更加敏感。
過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藍洛茵才淡淡開口：“東方御陽，不是我不信任你，是夢遙自從跟了你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只是個平凡的母親，人生無大志，就希望我愛的人能幸福，快樂。你懂嗎？”
“是，我懂。公主殿下請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我對小羽的真心，讓你放心把她交給我。”抬起頭，黑眸一片清澈，自信的光芒點點璀璨浮於期間。
“好，我等你的表現。”藍洛茵也不多廢話。
她人生中的不幸，她不希望再延伸到女兒身上。
人到中年，她愛過，恨過，怨過，傷過，如今只希望自己的兩個女兒都能尋找到自己的歸宿。
*
藍洛茵走後，醫生進來，給寧羽恬做了一個詳細而全面的檢查。東方御陽仍是不肯離開，一直守著她，陪她度過每一個驚慌或尷尬的瞬間。
最後，醫生宣佈，寧羽恬已經脫離危險期。但她失血過多，身體太虛，需要好好調養。
送走了醫生，東方御陽再度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廝磨著。
陣陣麻癢，刺得寧羽恬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東方御陽……好癢，好癢……”笑容突然凝固在唇邊，抬眸認真望向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