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現在不愛我,正如我不愛你一樣。夏可妮,其實,我們是同一類人,個性太像,太要強,我們不會為對方妥協,更不會放棄心中執念。我們可以為了一時共同的利益在一起,卻過不來平凡夫妻柴米油鹽的日子。你懂嗎?”垂在身側的槍再度握緊,目光冷森,與話裡的情緒截然不同。

距離有點遠,加上她仍希望東方凌能回心轉意,重新和她在一起。

她是真的不能沒有他啊,哪怕,他殘忍給了她這麼多槍,她還是願意給他一個機會,相信他只是一時糊塗。他神智不清,哪怕不愛,他對她也是有感情的。

對,只要還有一點點憐惜就可以化成愛。

夏可妮緩緩站了起來,走出為自己擋住致命子彈的遮蔽物,讓自己完完整整暴露在東方凌的視線和槍口下:“不,凌,我是可以的。不管為你做什麼,我都願意。凌,我已經跟你出來了,放棄在滬城的一切。我會學著做一名好妻子,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凌,你相信我,我可以的。為了你,我什麼都肯學。凌,你知道的,我的學習能力很強的。”

夏可妮蒼白的臉上滿是希冀,宛如雪地裡盛開的一朵紅梅,折斷了自己的傲骨,只為更加親近自己熱愛的雪。

“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管吃什麼苦我都願意。”流了好多血,加上情緒激動,腳下一軟,整個人往前撲跪了下去。

寒眸一眯,毫不遲疑舉起槍。

寧羽恬驚恐大吼:“不要……開槍……”

比她的話更快的是東方凌的子彈,殺人利器就這麼無聲無息沒入夏可妮心臟。

驚愕凝固在臉上,到了最後一秒,她仍抱著一絲希冀。

只是,她的痴心,她的信任錯託了他人。

這一槍又準又狠,夏可妮甚至還來不及感受驚恐與疼痛就香消玉殞。

如同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花兒轉瞬凋零,開成虛無。

“東方凌,你為什麼要殺她?她那麼愛你,她只會助你,不會傷你。她放棄了一切,只想追隨你,你卻連這麼一個卑微的願望都不肯給她,都要剝奪,你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寧羽恬只覺一陣頭暈目眩,怒氣在胸臆間翻湧,久久不熄。

她不是聖母,不可能在被夏可妮傷害後,還以德報怨。她自認為沒有那個心胸。

然,她對東方凌的感情真的是太瘋狂了,瘋狂到全世界只有他能入得了她的眼。

她願意為他成魔成佛,只要是他希望,她什麼都願意。

這樣的愛很瘋狂,很震撼,很感動。

而東方凌呢?

他對她開了那麼多槍,最後還給了她致命一擊。

夏可妮拿命賭他尚有一絲人性,她輸了,輸掉了生命,也輸掉了最後的尊嚴。

“你同情她嗎?”東方凌冷靜極了,絲毫沒有剛剛殺了人的悔意或恐慌。

對他而言,夏可妮就是必須除去的麻煩。

“你真的一點悔意都沒有?”不可思議瞪著他,一個人得有多冷血才能做到像他這樣?

“她活該。她殺了我媽咪,殺了姜悅,世上待我最好的女人。”一絲快意自眸底劃過,他終於替姜悅報了仇,也算是還了她的一份恩情。

從現在開始,他再沒有欠任何人。他要一一拿回別人欠他的一切,包括——命。

寧羽恬張了張嘴,終是發不出一個音來。

他太可怕了,他根本就不是人。

“好了,小羽,她只是一段插曲,別再想了。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要讓無畏的人破壞了我們的心情。”說得雲淡風輕,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

甚至伸手要拉寧羽恬。

她驚得後退了好幾步,險些又掉下去。

“東方凌,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答應讓我見哥哥的,我哥哥呢?”夏可妮的死給她的震撼無以倫比,她差點兒就忘了這件重要的事。

“寧靖澤?”唇角上揚,掛上一抹得意又譏諷的笑,指了指半空:“他不是一直在嗎?”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寧羽恬看到了吊在半空中的一個人偶。

是的,一個人偶,白色的人偶,就是現在很流行的暖男大白。

它憨憨笑著,胖乎乎的,十分可愛。

仔細一看,寧羽恬才發現端倪,大白的眼睛裡藏著另一雙眼睛。

佈滿血絲,寫滿憤怒,驚恐,不安,擔憂和焦慮。

“哥,哥哥……”寧羽恬往前兩步,舞臺開始往後移,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寧羽恬撕心裂肺地喊著,可那根吊著“大白”的絲線卻越飄越遠。

驀然回首,怒瞪著拿遙控器的東方凌:“東方凌,你放了我哥哥,快把他放下來。”

把玩著手上的遙控器,東方凌笑得邪氣又危險:“小羽,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得寸進尺了?我已經照你的要求帶你來見寧靖澤了,你還不滿意啊?你一直說我貪心不足,看看現在的你,還不是一樣?”

硬是扭曲她的意思,將她歸結成和他同一類人。

寧羽恬雙眸冒火,快步走向他:“東方凌,我哥哥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難不成你真的變態到嗜血成性?非這樣殘害別人不可?”

“哈哈哈哈……小羽,你真是太可愛了。你要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有一點我必須澄清一下,天底下人那麼多,我要是人人都去對付,豈不得忙死?小羽,你真的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付寧靖澤嗎?”腥紅的血絲自眼底漫延開來,織成蛛網,彷彿要將所有他看不慣的人都一一網住,勒緊,讓其永世不得超生。

“為什麼?”儘管他的話不可信,她仍想要一個答案。

東方凌邁著緩慢卻壓迫感十足的腳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富有節奏,似踩在她心尖上,在那柔軟又驚惶的心口跳舞。

在他迫人的壓力下,寧羽恬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一步步將她逼至舞臺邊沿,在她將要掉下去的時候,一手托住她的腰,讓她半邊身子懸空,不得不依賴他。

寧羽恬驚魂未定,東方凌冷殘的聲音響起。明明唇邊笑容明媚,眼中卻是一片北極的冰天雪地:“因為他喜歡你。”

聽到這個答案,寧羽恬更加震驚。

他知道哥哥對她的心意並不奇怪,早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她調查得很徹底。

只是,他就因為這個荒謬的理由就這麼折磨哥哥嗎?

那是怎樣一種可怖的心態?

已經完全跳脫出了正常人的思維,成了魔鬼。

“他喜歡我,關你什麼事?”怒極,吼道。

縱然她現在沒有他的支撐會掉下去,而一層樓高度不至於要了她的命,卻會令她受傷。

即使如此,她寧願受傷,也不要和這個魔鬼靠得這麼近。

他身上的氣息太可怕,太噁心,她快要窒息了。

“小羽,你是個美好的女人,喜歡你的人很多。但我不能留下這些潛在的威脅,我要你完完全全,真真實實屬於我。”說完,仰天哈哈狂笑了起來。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縱然怒極,自幼接受的教養,她罵人的話仍是乏善可陳。

“是啊,我是個瘋子,可我是為了你而瘋的。小羽,你知道嗎?原本我沒這麼快進行計劃,一切還未成熟,我不能確保萬無一失。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不是個衝動行事的人。是你,哦不,是你們逼我提前行動的。”不管何時何地,何種情況,他從不會承認自己有錯。

就算是錯,也是別人逼他的。

對,他一直都是無辜的,是正直的,同時也是無奈,被迫的。

對於他這種聖母邏輯,寧羽恬已經無力糾正,他願意怎樣想就怎樣想吧。

“你能不能讓我跟哥哥說幾句話?”放低了姿態,生硬的語氣裡多了幾分哀求。

不管怎樣,她要確定哥哥的傷勢。

依照她對東方凌的瞭解,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哥哥,哥哥……

他何錯之有?

修長的手指輕觸過她精巧細膩的下巴,目露痴迷:“小羽,你是在求我嗎?”

咬了咬唇,強自壓下氾濫的噁心感:“是。”

“那我一個吻,我就讓你看看他。”趁機提出條件,寧羽恬驚得臉色慘白,恨不能一巴掌扇過去。

只是,她現在自身難保,根本就動彈不得,

更重要的是,她不可以衝動。

或許東方凌不會真正傷害她,但他絕對不會對哥哥手下留情。

他一定會將所有怒氣都發洩到哥哥身上,她一定要忍。

見寧羽恬目含怒氣,滿面冰霜,東方凌笑了,笑得很開心,像個大男孩,單純,陽光,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只是,寧羽恬還未感受到那份明媚與溫暖,笑容徒然一收,嗜血的眸子含著殺氣:“你不是口口聲聲想要救他嗎?你不是說願意犧牲嗎?我現在只是要求一個吻而已,你就這麼排斥。怎麼?你想為東方御陽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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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東方御陽,東方凌周身明顯散發著寒氣,絲絲縷縷,彷彿接觸到空氣就凝結成尖冰,寧羽恬驚恐萬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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