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至親至愛
東方凌菀爾一笑，魅惑眾生：“哈哈哈哈……連你都認錯，看我可以出動了。”
用力一甩，驚喜中的嚴紅英被甩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摔得頭暈目眩，耳畔一直迴響著他的話，快速抬頭望去。
“你不是靖澤，你是東方凌？”他們長得很像，氣質卻截然不同。
她的兒子斯文儒雅，浩然正氣。
而這個綁架容貌與他相似，氣質卻是邪惡而瘋狂的。
他眼中的貪婪那麼深，更是清心寡慾的兒子不曾有的。
“你好啊，我的母上大人。”笑得邪惡又殘忍，似毒蛇吐著鮮紅的蛇信子一步步靠近她。
嚴紅英驚得步步後退：“你為什麼要偽裝成靖澤的樣子？”
“不，不是偽裝，我本來就是寧靖澤。”此話一出，連知道真相的寧羽恬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東方凌，你又想要做什麼？”原本不想說話，卻不得不開口。
“我的小羽，我費盡心力才能見到你，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還對我兇巴巴的？”明明是殘忍的人卻裝出委曲求全的樣子，彆扭得寧羽恬深深蹙起眉。
“東方凌，你別再裝了。既然你要用我來換我哥哥，那麼，請你履行自己的承諾。”面沉如霜，對他，她再無一絲絲昔日的情感，除了痛恨。
“別急啊，我的小羽，我會放了寧靖澤的，但不是現在。”扭曲的表情，脖子輕輕轉動著，每轉一格就發出“咯吱”聲響。
“東方凌，你快放了我的兒子，快點放了他。”聽到他不肯放了寧靖澤，嚴紅英心下大驚，衝動上前掄起拳頭，不顧一切捶打著他。
疼痛使魔鬼大怒，手臂一甩，嚴紅英便如紙片般飛落了出去，頭重重撞在牆上，再緩緩落下。
一道觸目驚心的血漬順著她頭垂落的時候赫然出現，寧羽恬急忙上前扶起她。
蒼白的臉毫無血色，額頭撞破，血順著髮際線蜿蜒而下，她緊閉著雙眼，連呼吸都輕淺得幾乎沒有。
扶她靠在自己身上，寧羽恬驚問：“阿姨，阿姨，你沒事吧？阿姨，你醒醒啊……”
睫毛微顫，如同受了重傷的蝶怎麼都張不開翅膀。
過了好久，嚴紅英才掙扎著睜開眼皮，血珠懸掛於睫毛上，折射出恐怖的珠光，聲音氣若游絲：“小羽，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阿姨，你別這麼說。是我的突然到來破壞了你們一家人的幸福，你對我有所懷疑，我能理解。只是，阿姨，你要相信爸爸，他是個好男人，他從沒有背叛過你，背叛過這個家。”捧著嚴紅英的頭，感覺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的血怎麼都止不住，越落越多。
“或許吧，不重要了。我現在只想要靖澤平安無事，我以前把太多精力放在仇恨上了，一直在對付那個莫須有的敵人，忽略了自身的修養，將天詳推遠。婚姻是兩個人的事，而我一直在埋怨天詳對我不忠，卻沒好好自我檢討一下，我盡到一個當妻子的職責了嗎？”眼皮垂下，遮住眸底的愧疚。
感覺到嚴紅英身體漸漸冰冷，寧羽恬心下大驚：“阿姨，你不要說了，爸爸懂的。他一直特別尊重你，也在乎你們的婚姻和家庭。阿姨，你撐著點，等見到爸爸後，你和他好好談一談，你們的心結一定會解開的，一定會的。”
“我可能等不到那時候了……”聲音越來越弱，似遊絲一點點流逝，終至無聲。
寧羽恬嚇得魂飛魄散，搖著嚴紅英：“阿姨，阿姨，你醒醒啊，你別嚇我，阿姨……”
“東方凌，你幫我看看她，算我求你了，幫我看看她……”抬起驚恐含淚的眸子望向高高在上的東方凌，燈光遮住了他一半臉，忽明忽暗，一面是魔，一面是佛，善惡只在一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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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阿姨，你醒醒啊，醒醒啊……”撫起嚴紅英垂下的頭卻摸了一手血，鮮豔的血刺得眼睛酸澀，一顆心被撕扯成碎片，驚懼交加，不知所措。
寧羽恬哭喊著，涕淚橫流：“東方凌，救救她，只要你救她，我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答應。”
潛水艇內迴盪著寧羽恬撕心裂肺驚恐的哭聲，一聲聲似杜鵑欲血，聽得人心都要碎了。
高高在上的魔鬼不為所動，過了半晌才慢條斯理地蹲下來，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寧羽恬將所有的希冀都寄託於他身上，她不能讓嚴紅英有事，儘管她對自己並不友善，還將她硬行帶到這裡來，但她終究是自己恩人的家人，她絕不能對她充而不顧。
“她死了。”冷冷的三個字，寒霜噬骨，連一絲絲情緒起伏都沒有。
彷彿在說：今天天氣真冷。
美目倏地瞪大，血色的驚恐漫延開來，凝成淚珠懸在眼眶，不敢讓其落下，猶帶著最後一絲希冀：“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東方凌憐憫地看了她一眼：“小羽，你太善良了，她這麼對你，你還如此關心她。她死了，是她咎由自取。”
“不……”突然暴吼出的撕心哭喊震得東方凌不禁心顫了一下，唇角上揚，彎出意味不明的弧度。
“東方凌，你救救她，救救她，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只要你能救活她，我願意跟你走。”這是她最後的籌碼。
撫上她淌淚的臉頰，摸到一手濡溼滾燙，聲音有些不捨：“小羽，你這又是何苦呢？她那麼對你，她是死有餘辜，根本就不值得同情。這是她的報應，是上蒼收了她。你應該覺得開心才是。”
“你這個魔鬼根本就沒有感情，你只會想自己，從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東方凌，你怎麼能冷血到這樣枉顧別人的性命？”悲傷憤怒凝結成冰刀自眼底射出，她錯了，她不該救他，他就是一個沒血沒淚的冷血動物。
“不，我有。我曾經也像你一樣天真過，以為對別人好，終有一天他會看到，會心軟，會給予我同等的回饋。事實證明，我太天真了。任何人都靠不得，除了自己。唯有自己強大才能主宰命運，讓曾經欺負過，羞辱過你的人都成為你的奴隸，將他們踩在腳底。”越說越激動，仰頭望天，面目猙獰。
寧羽恬閉了嘴，不再與他多言，低下頭，一遍遍喚著嚴紅英。
東方凌自顧自去開潛艇，不管寧羽恬了。
*
雖然命令所有人不能追嚴紅英的車卻沒有放棄尋找，調出滬城各個路口的監控，搜尋嚴紅英的蹤跡。
她下了高速就不見了蹤影，她越開越偏僻，最後徹底失去了蹤影。
直到現在已經徹底沒有她的蹤跡二個小時了，軍方出動了數架無人機都搜尋不著。
東方御陽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次東方凌使用了調虎離山，甚至利用了嚴紅英對寧羽恬的偏見。他這麼處心積慮抓走她，一定不會是想跟自己要贖金。
現在的他是過街老鼠，根本不敢公然出現。
更重要的是，他這次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他背後一定有個強大的靠山，否則，他不敢這麼公然出現，一次又一次。而每次都計算得剛剛好，讓他只慢一步。
“老大，肖芳姐那傳來訊息說，在城東海邊發現嚴紅英的車。”陳可心匆匆掛了電話，站起來向東方御陽稟報。
“城東？”蹙起眉，快速在電腦上搜尋出城東的地圖。
“是。”陳可心重重點了點頭。
東方御陽很快搜尋出來了，城東處於未完全開發的狀態，除了森林就是海洋，沒有人居住。東方凌把她們引到那裡去做什麼？
“車上的油只夠再開一公里，是不是因為沒油才停下的？”陳可心補充。
這個發現沒有什麼價值，找到了車，人卻更難找了。
而且，毫無線索。
利眸在地圖上快速搜尋著，這裡除了海還是海。
“地上可有車輪痕跡？”這是唯一的線索，雖然他知道以東方凌的智商不太可能犯這樣愚蠢的錯誤。
“沒有。”陳可心垂下了頭，都怪她警覺性太低。
她看出了嚴紅英的精神狀態不好，說話顛三倒四，眼神閃爍不定。她應該緊跟著寧羽恬才是，不該任她被嚴紅英拉上車。
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自責內疚的話等找到寧羽恬再說吧。
“他從海里走的。”東方御陽突然蹦出這麼句沒頭沒尾的話，陳可心反應慢了半拍。
“我馬上去通知軍方，出動海上無人機。”陳可心為自己的反應感到羞愧，
“不用了，我們現在找不到他，只能等。”合上電腦，東方御陽揉了揉眉心。
母親和寧羽恬的同時失蹤對他難言的煎熬，東方凌果然足夠瞭解他。
他捏住了他的七寸，讓他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東方御陽緩緩走到窗邊，一把扯開厚重的窗簾，天方露出魚肚白，一束淺金色的光穿透層層雲霞照射了下來，霹開一方漆黑，拉開一天的序幕。
整整一夜了，不知東方凌會對小羽和他媽咪怎麼樣？
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握成拳，再一次感覺到深深的挫敗。
他連自己珍視的人都保護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