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是不是愛上了他

天氣一點點暗了下來，東方莊園的異樣驚動了無孔不入的媒體。

只是，他們的採訪申請剛剛遞上去，立刻被禁止不得妄動。

有記者企圖發微博爆料，哪知頻頻傳送不成功，最後還被凍結帳號。不僅是微博，所有社交網站都發不出去。

回到房間，寧羽恬企圖發消息求救，卻怎麼都傳送不出去。

最後，所有通訊系統全被屏蔽掉了。

她只有握著手機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乾著急。

怎麼辦？怎麼辦？

在見識了東方凌的兇殘後，她再也不想與他呆在同一屋簷下，哪怕一秒。

她真心不會演戲，不知何時會激怒於他。

他又會不會像對待殷伯那般對她？

門口有兩名人高馬大的傭兵把守著，她連這裡都出不去，更不知道外面是怎樣的情形。

突然，門開了，寧羽恬一喜，卻在見到來人的樣子時，轉為驚訝，眼角眉梢更有藏不住的驚恐。

她的反應東方凌看在眼裡，閃過一抹不悅，很快又溢位滿滿的溫柔。

“小羽，你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餓了吧，來，這是廚房特意為你做的雪魚粥，趁熱吃了對身體好。”東方凌依然如故，仍是那個風度翩翩的貴族公子。

溫柔，斯文，有禮，對她更是用心細緻，體貼入微。

可他越是如此，寧羽恬越覺得心底滲得慌。

一個人得有多分裂才能同時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角色裡，自由切換，不用醞釀情緒。

“謝謝。”道謝，接過，東方凌的手指碰了她一下，寧羽恬敏感尖叫著彈開，沒有握牢的碗就這麼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濺了一地的燙升騰起陣陣青煙。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忙不跌道歉，一邊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碎片。

有力的手握住她的皓腕，寧羽恬發出驚恐至極的尖叫：“啊啊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淚流滿面，嚇得整個人瑟瑟發抖。

她本能的反應十分激烈，東方凌抓著她的手，強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你很怕我？”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真實，寧羽恬閉了閉眼，用盡全力壓下恐懼，微微扯動了下嘴角：“不，怎麼會呢？我剛剛只是突然嚇了一跳。”

“小羽，你本來就不會演戲，何必這麼勉強自己？”直接戳穿了她。

寧羽恬抬起頭，對上他仍溫柔似水卻扭曲變形的眼睛，心再也止不住顫抖不停。

她一步步後退，只是，她每退一步，東方凌就欺近一步，直到她的背抵住了牆，退無可退。

“東方凌，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哭著喊出驚懼與不解。

“我也不想變的，若不是被人所迫，無可奈何誰願意與親人，與世界為敵？小羽，你放心，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我對你的心意是不會變的。小羽，你願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微微躬身，與她平視，希望她能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

以前東方凌對自己總是文質彬彬，內斂含蓄，雖偶爾情不自禁流露出對她的好感，卻未給她造成任何壓力。

然，如今的東方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很有侵略性，像是一個野蠻人，不顧別人的想法，一味強取豪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樣的他很可怕，尤其那眼中的瘋狂，彷彿要將她拆吞入腹。

她有種被瘋狂惡魔纏上的錯覺，從心底漫延而出的恐懼在周身四肢百骸流躥，操控著她脆弱而敏感的神經。

縱然恐懼噬人，她還是無從逃避，必須面對。

輕抬睫毛，於輕羽眨動間疏離地望向他：“東方凌，你不要這樣，我對你的感情很單純，你是東方家對我極好的一個人，我把你當成了好朋友，好哥兒們。”

“不，小羽，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對不對？以前是我沒能力好好保護你，現在不同了。只要我拿到了錢，我們就可以遠走高飛，外面的海闊天空任我們翱翔。小羽，我不會讓你再受一丁點委曲。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你想繼續當室內設計師，我也不會反對。小羽，只要你給我一點信任和愛，我會給你整個宇宙。”深情又狂放的話，確實很能打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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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寧羽恬除了恐懼還是恐懼，根本就感受不到他的愛意。

她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就是離開這裡。

“對不起，東方凌，我由始至終都只是把你當朋友而已。”閉了閉眼，她還是不願意欺騙他。

從未有一刻如此清楚心底的感受，或許她曾迷茫過自己對東方凌的感情。當一層薄霧散盡後，取而代之只有淺薄的友情。

與愛無關。

東方凌突然沉默了下來，只有一陣強過一陣的灼熱氣息吹在脖頸間，燒得她一顆心狂跳不止，驚恐萬狀。

努力往後縮，企圖拉開與他的距離，卻退無可退，只能在他灼灼如烈火般的注視下顫抖著。

度秒如年，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東方凌才開口，聲音極冷，彷彿從北極冰川襲來的寒流：“你是不是愛上了東方御陽？”

寧羽恬一驚，抬頭望他，瞠目結舌。

她的反應看在東方凌眼裡等於預設，怒由心頭起，突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野獸，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真的愛上東方御陽了？”

“不，我沒有。”嘴上否認，心裡卻一片驚涼。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和東方御陽從認識最初就是一場陰謀。她只想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希望東方御陽在得到他的目的後，放她一馬。

她是不可能愛上東方御陽的，絕對不可能。

他連睡覺洗澡都戴著面具，他對她有那麼深的防備，她怎麼會愛上一個謎一樣的男人？

再說，她有自己愛的人。

嫁給東方御陽，她的心極痛，卻不敢再輕易想起他。

只能把他藏在心底深深處，不讓他隨便冒出。

“沒有？”放在她纖頸的上突然改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他。

眼底的瘋狂和戾氣再也藏不住一點點流瀉而出：“小羽，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不愛東方御陽。”

邪魔的誘惑絲絲刺心，驚得靈魂都顫抖不止。

在他佈滿血絲的眼底，她看到了自己驚慌失措的樣子。

從未見過自己這個樣子，寧羽恬自己都嚇了一跳。

粗糙的手指來來回回細細撫觸著她柔細的下巴，眼中的血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常溫柔，壓低的聲音絲*惑：“小羽，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你是不是對東方御陽動了心？嗯？”

“我沒……”本能開口，東方凌的手指覆蓋在她嘴上，寧羽恬嚇得轉開頭卻逃不過他氣息的包圍。

“小羽，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告訴我，你心底到底有沒有東方御陽？你見過他的真面目嗎？你知道他是誰嗎？”最後兩個問題，驚散了寧羽恬內心慌亂。

美目閃著問句，一臉糾結。

“看來，他連你都瞞著。他一點都不在乎你，你只是他和爺爺交易的一個條件而已。小羽，我才是真正在乎你的那一個。我知道一下子讓你看到這樣的我，你有些不適應，也許會害怕，這很正常。我不要求別的，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對你的愛。”手指來來回回輕觸著她的下巴，麻癢的觸感不是電流而是驚慌。

寧羽恬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與強大的東方凌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可是，她真的受不了他的靠近和他眼底升起的貪婪和侵略。

他是魔鬼，魔鬼。

垂下長睫，顫抖得厲害，違心的話在心底反覆演訓了好幾遍，已經快要滑至喉嚨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很害怕？”她止不住的顫抖，讓東方凌很憤怒。

為什麼？

她以前明明很喜歡和他在一起的。

她曾對他展露過無憂無慮的笑容，露出過天真活潑的一面。

他們曾一起偷偷從宴會上溜走，潛入廚房煮泡麵吃。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只是她口中所謂的友誼？

不，他不相信，不相信。

她是愛他的，她怎麼會愛上一個成天戴著面具的男人？

為了她，他提前了設計，冒著失敗的風險，只為了救她。

對，她只是一時未適應。

一切來得太突兀了，她不是個膽大勇於接受的變故的女孩。所以，她現在的反應是正常的。

東方凌在心底一遍遍給寧羽恬找藉口，找理由。

心被割裂成了兩瓣，一邊是替寧羽恬維護狡辯的天使，一邊是非逼她立即表達的惡魔。

東方凌近在咫尺的臉變化莫測，眼底的血絲時隱時現，如同正在變異的惡魔，正要露出黑色的翅膀。

“我沒有啊，只是，天氣冷了，這裡的暖氣不夠暖。”勉強找了個藉口，其實，此時此刻真話假話一點都不在重要。

重要的是給彼此找個臺階下。

“對不起，是我的疏忽。”突然傾身一把抱起了她，寧羽恬四肢僵硬，強忍著推開他的衝動，恐懼漫延至全身，連骨頭縫裡都在打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