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分鐘割一根手指
面對東方凌的盛氣凌人和狂妄霸道，東方御陽抿直雙唇，一言不發。
從嚴格的意義上看來，他和東方凌並無任何深仇大恨。
小時候的事竟爭是他一個人的內心獨白，他並沒有參與其中。
那次的綁架事件確實是東方凌坑了他，是他故意摔倒，引他往回跑去救他，延誤了逃跑的最佳時期，害他被綁匪抓到。
當然，這件事並不全然是他的錯。
他只是出於嫉妒，藉機陷害他而已。
才十歲的他籌劃不出這樣的陰謀。
原本他可以當成是一種競爭原諒他，只是，他後來所做的一切讓人無法輕易原諒。
看著東方御陽冷凝無懼的表情，東方凌心頭不禁升起一股無名火。
他一直都是這樣，高高在上。彷彿天生的王者，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他最恨他這樣的姿態，他憑什麼天生擁有高人一等的傲氣？
四目相對，空中火花四溢。
到了此時此刻東方凌仍在心底矮了他一等，不禁更加懊惱，憤怒。
怒極反笑，表情猙獰而詭異：“東方御陽，不管你是東方集團的執行長，還是龍集團的創始人，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毀了東方集團？毀了東方家？這對你並無好處。”東方御陽冷靜極了，一點沒有身處險境的危機感。
“哈哈哈哈……不，我不要東方集團，更不稀罕這座莊園。我要的是東方家的寶藏。”說到最後兩個字，眸綻異光，貪婪的瞳孔張大，彷彿他夢寐以求的一切就在唾手可得處。
“寶藏？”東方御陽微微蹙眉。
“別裝得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如果沒有東方慶暗中的資金相助，你能在短短時間內累積這麼多財富，成立龍集團？哼，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所謂的白手起家，不過是背後有個人在扶持著。”他的能力不輸東方御陽，他所輸的只是一點點運氣。
從現在開始他要把握自己的命運，成為自己命運的主人，絕不再受制於人。
知道偏執成性的東方凌聽不進任何人的話，東方御陽索性閉嘴不言。
東方凌轉向東方慶，用槍指著他，殷伯無所畏懼，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讓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凌少爺，適可而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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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東西，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一巴掌重重摑在殷伯臉上，他原本是可以輕鬆避開的。但怕一閃身，東方凌會對東方慶不利，生生挨了他一巴掌。
“東方凌，你別太過分了。殷伯是東方家重要的一份子，任何人都不可以對他不敬。”東方慶開口，饒是處於被團團包圍，生死未卜時，他身上的霸氣和威嚴沒有減弱半分。
東方凌瞳孔一縮，燃燒起熊熊烈火，一把推開殷伯，抓住東方慶的衣領。他動作很快很突兀，連東方御陽都措手不及，趕不及救下東方慶。
將他旋轉過來，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拿槍，臉上的瘋狂更深幾分：“東方慶，把藏寶的地方告訴我，不然我就殺了你。”
沉如泰山的聲音，如同他經歷狂風巨浪後沉澱下來的冷靜與從容：“既然你自詡聰明又機關算盡，想必你已經找過所有能到的地方了吧？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說東方家有什麼寶藏，但我真的不知道在哪裡。”
“到了現在你還不說？”冰冷的槍口對準他的太陽穴，只要他稍一用力，他就會腦槳四射。
“沒有的事我怎麼說？”自始至終，他波瀾不驚。有種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從容與鎮定，這種鎮定讓東方凌很生氣。
彷彿他不管做什麼都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在他面前什麼都不是，頂多就是一個取悅別人而不知自的跳染小丑。
他恨這種感覺。
他明明已經掌控了全域性，甚至掌握了他們的生死，為什麼他們一點都不害怕？
不，這世上沒有不怕死，沒有人能真正坦然面對死亡，而心底無一絲絲恐懼。
他只是在假裝鎮定罷了，或在等待救援。
老東西，真是比狐狸還要狡猾上三分。
“真的不說？”放柔的音調再度給了他一次機會，藏起了狠戾的溫柔最是可怕。也昭示著他有限的耐心。
東方慶不再回答，只是輕嘆一口氣。
“一步錯步步錯，我不是不知道昊怕姜悅傷心將他們剛剛出世就夭折的孩子調包。我還是默許了他這麼做，現在想想一切都是孽緣。”聲音有著幾分無奈有喟嘆。
“爸爸，你都知道？”東方昊吃了一驚，他以為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到頭來他只是騙了自己而已。
“是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想你這麼做也是為了姜悅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父子倆很少交心，看似融洽的關係，實則建立在疏離和忍讓上。
“是不是因為我不是東方家的血脈，所以，我領養了凌，你才不在乎？”到頭來他還是在乎自己的出身，不管藏得多深，都是他心底無法對人言述的痛。
“我不是個老古董，血緣不等於親情。親情也不是一點血緣就可以維繫的。我領養你確實是因為林遽為我擋了一槍，可我對你和鴻並沒有區別。時間長了，是不是親生，是不是有血緣關係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後來培養起來的親情。”東方慶極少流露出如此可親溫情的一面，東方昊崩潰了。
哪怕他已年過半百，經歷了無數風霜雨雪，嚐盡人間浮華和驚涼。
在心底深處仍住著一個小孩，一個渴望得到愛和關注的小孩。
原以為化成血都不會流的淚泛濫成災，怎麼都止不住。
由愛生恨，因為太渴望，因為得不到，於是，只能用恨去武裝，去偽造。
“爸爸……爸爸……”東方昊靠在沙發上，淚如雨下，哭得像個迷路才找到家的小孩，不顧形象涕淚橫流。
“東方昊，你現在演這麼一出是想給誰看？東方慶嗎？他現在命都在我手上，哪有餘力去保你？省省吧。”不屑地重重一哼。
“東方慶，事已至此，大家都痛快點，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乖乖說出藏寶的地方，這樣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好。”輕飄飄的聲音，說得威脅的殘忍的話。
長期以來偽裝斯文的臉開始猙獰，扭曲，變形。同樣的五官，同樣的容貌卻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陰森可怖，宛如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勾魂索命。
不惜一切代表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東方慶緩緩閉上了眼，彷彿不在乎他手上的槍正指著自己。
東方凌終於怒了，聲音拔高了幾個度，如雷轟鳴：“東方慶，你到底說不說？”
“……”這下子他連開口都懶，東方凌有種被人漠視的憤怒。
到了此時此刻還給他擺什麼臭架子，擺什麼貴族之姿？
輕輕拉開保險，扣動扳機，瞳孔射出猙獰的光：“東方御陽，他不說，你說。”
“你要的是東方家寶藏，既然外公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東方御陽自始至終，冷靜得可怕，彷彿一點都不在乎東方慶的生死。
甚至東方凌有種他渴望他替他殺了東方慶的錯覺。
這一定是他們的陰謀，想到推諉，拖延時間。
沒關係，都不說，是吧？
他自然有方法讓他們開口。
“來人，把她推上來。”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四名傭兵推著一張大床緩緩出現，上面赫然躺著昏睡不醒，凍結了美麗的東方倩。
東方御陽臉色微變，他原本是想將她轉移的，卻怕她習慣了這裡醫生的照顧，到了別的地方恐怕適應不來。
美麗的女人靜靜躺在大床中央，四周鋪滿了鮮花，襯得她益發高貴典型。
她很美，哪怕睡著，一動不動，也有令人驚豔之美。
她很年輕，雙十年華，歲月正茂。
“東方慶，我現在給你倒計時，你一分鐘不說，我就砍掉她一根手指，我看你還能撐多久？哈哈哈哈……”仰天大笑，得意之極。
在東方家長到這麼大，他最清楚東方倩在東方家每個人心目中的份量。
她才是他最好的護身符。
他的話音剛落，一名傭兵拿來的沙漏，純白的沙子緩緩落下，隨著時鐘的滴答聲令人神經緊繃，心絃一一點點收緊，割傷了靈魂。
“三十秒……”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如同嗜血的撒旦。
“十秒……”細沙只剩下一點點，如同抓不住的時光，不這人們再怎麼不願，終會緩慢流逝。
“時間到。”沙漏停止，東方凌給傭兵拿了個眼色。
傭兵領命點點頭，走上前，抓起東方倩纖細白嫩的手指，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揮手就要砍下。
東方慶沒有開口，倒是東方昊驚聲痴呼：“住手。你不能這麼對她，不可以。”
“東方昊，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情種啊。事實上你有許多機會利用東方倩來達成你的目標，可你都一一放棄了。我真的太感動了，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哈哈哈哈……”狂笑聲戛然而止，冷森森命令：“動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