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子非子，父非父
東方凌一手攬住姜悅的肩，黑眸直勾勾望著母親：“媽咪，這裡危險，你先跟可妮走。有什麼事等我脫身了再好好跟你解釋。”
“不，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鴻的死真的和你有關嗎？”又重複問了一遍，眼神絕然，執意要一個答案。
黑眸少了耐心，漸漸浮現的不耐煩：“媽咪，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的處境並不安全。鴻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現在執意追究這些又有什麼用？”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仰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兒子。
他那麼優秀，長相也好，氣質，風度，舉止處處皆透著濃濃的貴族氣息。他是她的驕傲。
此時此刻才發現她一點都不瞭解他，在他溫文爾雅，斯文憂鬱的外表下究竟藏著一顆怎樣的心？
她是世上最失敗的母親，連自己兒子的想法都不知道。
姜悅一再追問，東方凌有些動怒了：“我承認了你會開心些嗎？”
如遭雷擊，姜悅猛然後退了好幾步，身子搖晃得十分厲害，若不是夏可妮及時扶住了她，她早已震驚過度，摔倒在地。
“為什麼？他可是你的親哥哥啊，凌，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姜悅張大了嘴，話卡在喉嚨裡，如同即將斷氣般一字一字從咽喉裡擠出來。
東方凌面色更加沉鬱幾分：“在你心裡就只有東方鴻，是不是？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錯，做了多少蠢事，你都會替他遮掩，甚至是包庇，為他擺平所有事。媽咪，我也是你的兒子啊，你捫心自問，你關心過我嗎？從小到大我一直被當成空氣。”
聽到東方凌這一番指責，姜悅臉色慘白，襯得脖子上的血漬更加觸目驚心。
“你怎麼能這麼想？你和鴻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一樣的，我從來沒有偏袒過誰。”姜悅極力否認。
“就是你們這種明明偏袒卻不自知的樣子最讓我生氣，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果然是真的。東方鴻時不時惹禍，你就一直記掛著他，將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而我太懂事，凡事不用你操心，你就對我不聞不問是不是？”俊臉因怒氣開始扭曲。
“……”姜悅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確實，東方鴻愛闖禍，讓她操心，牽掛。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可天底下哪一個當母親的不是這樣呢？
見姜悅臉色慘白得幾近透明，東方凌有些於心不忍，伸手攬住姜悅的肩：“媽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先和可妮離開，她會好好照顧你的。有什麼話等我解決了這裡的事後，我再跟你慢慢解釋。”
接收到東方凌的目光，夏可妮湊上前來：“是啊，姜阿姨，我們走吧。男人的事由他們自己去解決。”
姜悅不再抗拒，如同木偶般被夏可妮拉著走。
“等一下，姜悅，你就這麼走了嗎？你連姜氏都不管了嗎？”東方昊用盡全身力氣才住抽搐，勉強坐了起來。
不過，仍無法真正控制自己的身體，如同不倒翁般坐在地上搖搖晃晃。
“你有辦法拯救姜氏？”他的話擊中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希冀。
“哈哈哈哈……我自然有辦法讓姜氏起死回生。”說得無比篤定，讓人不能懷疑他的話。
“媽咪，你別聽他的話，他能辦到的事，我也可以。我也是姜氏的繼承人之一，我一定要盡全力保住姜氏的。”東方凌開口與東方昊對著幹。
兩個小時前他們還是她生命裡最熟悉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現在卻突然變了樣，變得好陌生，她根本就不敢認。
父子倆對姜悅的態度引起了萬雄的懷疑，姜悅身上必然有什麼秘密，他們才會這麼“爭取”她。
“東方昊，你還是快點說出拆彈的方法吧，否則，大家就一起死。”將叼在嘴裡的煙取下重重摔在地上，用腳蹂碎。
東方昊掙扎著爬靠到沙發上，這才喘著氣，露出猙獰的笑：“你先讓東方凌把解藥給我，我就告訴你們。”
“什麼解藥？”蹙起眉。
“這些年來，你心情一不好就對我拳腳相向，非打即罵。曾經我還以為是我做得不夠好，辜負了你的期望。後來我才發現，不管我怎麼做，你都不會滿意。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此時此刻每個字都是秘密，都是不為人知的事。
姜悅瞠大雙眸，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凌，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是我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肉。”
東方凌唇角一揚，眼中一閃而逝的悲傷很快被陰狠取代：“媽咪，你確實生下過一個男孩，但他一出生就死了。當時正是東方昊的事業上升期，他需要姜氏的協助。他怕你會傷心，一時恢復不回來，幫不了他。恰好我一出世就被丟在醫院裡，親生父母不知所蹤。所以，媽咪，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姜悅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親生的兒子被她的丈夫和兒子聯手害死，自己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居然是掉包的。
這樣的殘忍真相，她怎麼接受得了？
東方昊眯起眼，射出森森寒光：“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是啊，我都知道，卻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東方昊，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從小到大，我挨的每一鞭我都記下了。我發誓終有一天我會還回去。”溫潤的黑眸折射出恨意濃濃，朝傭兵攤開手掌，傭兵會意，將一根特製掛滿鉤子的鞭子交到他手上。
東方凌二話沒說，重重揮出。
東方昊慘叫一聲，皮開肉綻，血噴射了出來，濺了一地。
“東方凌，你住手，他身上的*還沒有拆下來，你想死嗎？”萬雄大喝。
他們都是窮兇極惡的人，彼此傷害，相互撕咬，他並不在乎。只是，東方昊身上的*還沒有拆下來，毫有不慎就會爆炸。
姜悅被這可怕的事實驚得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原來，她一直活在虛幻裡，活在謊言裡，活在別人編造的故事裡。
她連自己養大的兒子是不是她親生的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真的？還有什麼可以相信？
一鞭揮出，積壓在心底的怒氣一下子爆發，手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一鞭又一鞭揮出，滿臉潮紅，出了一身汗。
無力反抗的東方昊被打得在地上翻滾，皮開肉綻，猩紅的血一滴滴染紅了地毯，疼痛使他說不出話來。
權衡兩邊的勢力，東方凌佔據優勢，萬雄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偌大的客廳裡迴盪著東方昊的陣陣嚎叫：“東方凌，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呵呵……你放心，我一定會成全你的心願，但不是現在。”說著，又重重揮出幾鞭。
“夠了，別打了。凌，我不知道你和昊之間是怎麼回事。就算你不是他親生的，他養育了你二十幾年，你不該這麼對他。”回過神來，姜悅一臉驚亂。
“夏可妮，還不快把媽咪帶走。”東方凌朝夏可妮大喝著。
“是。”嫵媚的臉上沒了笑意，多了必分冷然。
“姜阿姨，我們走吧。”硬拉著姜悅要走，她突然低下頭狠狠咬住她的手臂，夏可妮吃痛之際，本能甩開手，虛弱的姜悅被甩了出去。
東方昊趁機再度挾持了姜悅：“快把解藥給我。”
身上的抽搐一陣陣，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沒有。”淡淡的兩個字似冰雹重重砸在東方昊心頭。
“不可能。東方凌，你是我一手養大的，我最瞭解你的個性。快把解藥給我？”東方昊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放了姜悅。”道出了自己的身世，他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了。
“可以，你給我解藥。”有命才有一切，否則，就算擁有全世界的財富又能怎樣？
東方凌沉默了，手指在大腿邊輕敲著一下又一下。
他每敲一下，東方昊的心就揪緊一分。更重要的是離*爆炸的時間不到兩分鍾了，不可能馬上服用了就立刻有效。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整個空間靜得連針落地都清晰可聞。
*即將引爆的最後六十秒倒計時聲響起，萬雄都緊張得聲音變了調：“東方昊，你再不說出拆彈的方法就算有瞭解藥你也活不了。”
“快讓*上的時間停下來。”萬雄一步步靠近東方昊：“東方昊，你這麼著急要解藥，證明你也不想死，你也想要活下去。快，告訴我拆彈的方法，不然就來不及了。”
萬雄的話字字如錘子重重敲在他心頭，東方昊臉色變了又變，嘶啞著聲音說：“把解藥給我。”
“東方凌！你快把解藥給他，難道，你也想被炸成碎片嗎？”萬雄有些後悔了，他不應該這麼自信，他應該先讓東方御陽和東方慶離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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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東方集團不能倒閉。
“哈哈哈哈……”東方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萬警官，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是滬城的第一神探也算是見多識廣，怎麼會被區區一個玩具矇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