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張了張嘴，姜若琳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和東方凌屬於同一類人，他們都出身名門，都十分優秀，小時候卻不被人重視，落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小時候家人，長輩把所有愛都給了哥哥，哪怕他再不成器，胡作非為在他們眼裡都只是男孩子的淘氣，且牽強附會地說，淘氣的孩子比較聰明，將來會有大出息。
而她，因為是女孩，就算成績再好，獲得榮譽再多，長輩頂多給她一個讚許的眼神。更多時候，她看到的是一種無奈。
似乎在抱怨，她為什麼不是男孩？
每一個人風光的背後總隱藏著一道不為人知的傷，她和東方凌是同一類人。
現在公司被哥哥敗得差不多了，那些重男輕女的長輩終於記起了姜家還有她這麼個女兒。
她也想做出些成績讓他們刮目相看，只是，公司只剩下一個空殼，她又不是神仙，她挽救不了。
垂眸沉思了好一會兒，姜若琳抬起頭：“凌，只要你幫姜氏度過這次的危機，我答應你，我會盡我所能說服姑媽和姑父，讓你和小羽在一起。”
“真的？”聲音揚高，瞬間回落。
“真的，我保證。”舉起右手，做發誓狀。
東方凌重重拍了下她的肩：“姜氏的存在與否，關係著我是否能在東方集團站穩腳根，你放心吧，我一定竭盡全力。”
得到東方的承諾，姜若琳並沒有想像中開心。
病房裡，東方昊的耐心已耗盡，寧羽恬還在跟他繞圈圈。
東方昊身手十分矯健，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快要趴下，他卻還能輕輕鬆鬆抓住她。
又驚又累，寧羽恬真的想要崩潰了：“東方昊，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問一千遍，一萬遍，我還是這樣的答案。是東方慶選擇的這門婚事，你何不去問他？”
“你！”揚起手再度給了她一巴掌，寧羽恬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浸血。
不知打哪來的一股蠻力，她一把推開了東方昊。
許是未料到她還能反抗，東方昊一時不察，腳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又撞到桌角，疼得他爆了粗口。
寧羽恬見機不可失，不顧一切拉開門，卻撞上一堵厚實的肉牆。
“凌……”本能開口想求助，卻驀然記起，這他和姜若琳串通一氣將她騙來這裡的。他也是陰謀者之一，更何況這個對她酷刑威嚴的惡魔，是他的父親。
他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看到寧羽恬臉頰紅腫，嘴角浸血，東方凌一顆心揪扯了起來，疼痛萬分。
顧不得場合，心隨念動，伸手就要替她擦拭嘴邊的血漬。
寧羽恬後退了一步，水眸漾起深濃的恐懼：“你不要過來。東方凌，虧我那麼信任你，把你當朋友，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知道的，我並非情願嫁入東方家。你們有什麼恩怨能不能自己解決，別拖我下水？”
話如針一字字扎在她驚恐的心扉，東方凌眉頭緊蹙，他承認他不是一個好人。有時為了達到目的，他也對女人虛情假意。
原以為寧羽恬會是他眾多不會聲張獵物中的一個，未料到她沒動情，他倒是丟了心。
他居然愛上了她，愛上東方御陽的女人。
“小羽，你別害怕，只要你說出我爹地想知道的事情，他是不會再傷害你的。”為什麼到了此時此刻，她還要維護東方御陽讓自己受傷？
寧羽恬真的要瘋了，扯揪著自己的頭髮，大聲喊叫：“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到底要我說什麼？我被寧家撿回來，東方御陽已經出國了。而且，七歲以前發生的事，我全都不記得了。”
她又蹦又跳的樣子，嚇了眾人一大跳。
掙扎追出來的東方昊聽到了她最後的言論，陰鷙的目光一閃：“你說，你失憶了？”
“是，我七歲之前的事全都不記得了。如果我真和東方御陽有所交集的話，必然是七歲之前。可這麼小的孩子，能有什麼？算我求你們了，理智一點，行不行？”瘋狂過後，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上。
使勁蜷縮起身子，用體溫溫暖自己。
“七歲……”東方昊喃喃自語著，她和東方御陽相差三歲。
十歲是東方御陽平順人生的轉折點，難不成與他被綁架有關？
東方昊陷入沉思，東方凌和姜若琳都不敢打斷他。
現在的東方昊越來越暴躁，如同一枚*，他們都被他驚嚇過，不敢再激怒他。
寧羽恬拼命蜷縮起身子，雙手緊緊環住自己的肩，似乎這樣她就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東方凌看得心很疼，伸手要拉她起來，寧羽恬卻嚇了一大跳往旁邊躲。
臉上受了傷，青一塊紫一塊，嘴角浸血，眼中一片驚恐，似被人逼到無路可退的小白兔，只得伸出尖牙驚嚇別人，以保護自己。
將他們的舉動看在眼裡，姜若琳目光閃了閃，垂下長睫以掩飾那份恨意。
她平凡得如同沙礫，怎麼會吸引住那麼優秀男人的目光？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不應該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言論。但除了這個，她實在是想不出她有什麼過人的魅力？
短暫的靜默後，東方昊眼睛一亮，如同餓狼看到獵物般緊緊盯著寧羽恬，聲音多了一絲亢奮的顫音：“你是幾月幾日被寧天詳收養的？”
“12月31日。”一年的最後一天，是辭舊迎新的時候，也改變了她的一生。
東方昊喃喃著：“三個多月……”
“爹地……”東方凌不解地問。
“把她帶到別墅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東方御陽很快就會到。”轉身走入病房，將門關上，似乎要思考什麼重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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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琳催促著：“凌，我們快走吧，要是讓東方御陽先找到就麻煩了。”
望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寧羽恬，東方凌眸色一黯，劃過一抹不捨。
伸手去拉她，寧羽恬如同被人侵點了領域的刺蝟，豎起全身利刺，欲去攻擊妄圖傷害她的人。
處於極度震驚中的她，沒有太多的理智去思考處境，只能依著本能做出反應。
當東方凌抓住她手臂時，張開口狠狠咬下。
姜若琳的尖叫和東方凌的悶哼同時響起，前者動作很快，一巴掌甩在寧羽恬臉上，稍稍褪色的紅腫又成了鮮豔的果子。
原本嬌俏的模樣，此時狼狽不堪。
東方凌驚呼：“姜若琳，你住手。”不管不顧一把甩開姜若琳的手，力道之大，她趔趄了好幾步才站穩。
“凌，你瘋了嗎？到現在你還在維護她？別忘了，她是東方御陽的妻子，是我們手上最重要的籌碼。”瞠大美目，流淌著不可思議。
仿似聽不到姜若琳的警告，東方凌彎下腰，慢慢靠近，安撫著如受驚小鹿般的寧羽恬。
聲音柔得可以掐出水來：“小羽，你別怕，來，跟我走，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別過來，別靠近我。你這個騙子，大騙子。東方凌，虧我一直拿你當朋友，你卻利用我對付東方御陽。我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孤女，玩不起你們的遊戲。東方凌，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都知道我並不甘願進入東方家，我是為了寧氏才這麼做的。”抬起淚眼，溢著哀求的瑩光。
眼見東方凌快要心軟，姜若琳催促著：“凌，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快走啊，要是讓東方御陽發現，我們所做的一切不僅前功盡棄，還會墮落萬劫不復的深淵。”
姜若琳的話醍醐灌頂，如同冰水臨頭澆下，東方凌渾身一顫，收斂心神。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別無選擇，現在不是自責內疚的時候。
他都自身難保了，又如何護得住寧羽恬？
只有他擁有足夠多的權勢，才能掌控一切，到時他會加倍對寧羽恬好的。現在只能先委曲她了。
想通後，狠一狠心，不顧寧羽恬意願，一把抱起她，任憑粉拳如雨落在他胸前。
東方凌對寧羽恬的寬容和包容，姜若琳恨得牙癢癢。
“若琳，你先去把車開出來。”冷肅著吩咐。
“好。”深深看了他一眼，快步跑開，她相信東方凌是理智的。就算他對寧羽恬尚存一絲迷戀，他也會以大局為重。
他們是同一類人，成長過程中有些想法已深植入他們腦海，根深蒂固。
一路上寧羽恬使盡全力對東方凌又踢又打，他仍是無動於衷。
驚嚇過度加上受傷，消耗了她太多力氣，除了捶打她，發洩一下根本無法對東方凌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更威脅不了他。
上車的瞬間，她把握機會想逃，東方凌動作比她更快，冷凝的俊臉沒有感情，如同寒冰散發著絲絲寒氣，令人心顫。
沒跑幾步，就被他抓了回來，塞入車內。
姜若琳不知從哪找出一根繩子捆住了她，綁得很緊，勒得她肌肉都淤青，疼痛不已。
惡狠狠在她耳邊警告：“寧羽恬，你最好老實一點，以免受不必要的皮肉之苦。我不是男人，不會被你楚楚可憐的樣子迷惑，更不會對你心軟。”
“姜若琳，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