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濺了一地血
寧羽恬甩著頭，欲掙開寧靜婉的手掌，無奈，她受了傷，又沒吃什麼東西，沒多少力氣。寧靜婉又像發了瘋似的，緊緊按住她，眼中嫉妒的火焰越燒越旺。
彷彿與她有著深仇大恨，欲將她挫骨揚灰，才能消她心頭之恨。
“唔唔唔……”手上的輸液管在掙扎中刺穿，手背腫了一個大包，血倒流回透明的管子裡觸目驚心。
她越是掙扎，越是激發寧靜婉體內潛藏的暴力因子，更加用力捂住她的嘴，將她往枕頭上壓：“寧羽恬，你再掙扎，我就掐死你了。”
瘋亂的眸子融入了嗜血的恨，彷彿寧羽恬讓她受了天大的委曲。
覺察到寧靜婉的不對勁，寧羽恬強迫自己壓下內心驚慌，不再掙扎。
今天的寧靜婉看上去很奇怪，表情，神態都不對勁。
寧羽恬不掙扎，寧靜婉內心得到了滿足，她戰勝了寧羽恬，終於贏了她一回。
沒人知道，包括她媽咪。
雖然她在寧羽恬面前表現得很有優越感，然，只要她知道，她嫉妒她。
刻意與她競爭，明明她先天條件比她好，卻總是輸得一敗糊地，丟臉丟到姥姥家。
表現上她不認輸，只說是她走了狗屎運，可真相到底怎樣，她騙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自己的理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女，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麼得到她夢寐以求的寵愛？搶走了爸爸對她，對媽咪的關注，讓他們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寧靜婉的手漸松，寧羽恬趁機抓起身後的枕頭朝她擲去。受了驚嚇的寧靜婉本能鬆開手，顧不得疼愛，寧羽恬拔掉手上的針頭，一躍而起。
有在受到攻擊時都有本能反應，寧羽恬也不例外，為防止寧靜婉追上來，拿起枕頭朝她擲去。
原本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卻被寧羽恬使詐逃脫，寧靜婉徹底被激怒。
“賤人，你居然敢騙我？”雙目赤紅，瞪得老大，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
逃到門邊，手握住了門把手，寧羽恬厲聲質問：“寧靜婉，你莫名其妙抽什麼瘋啊？別以為人人都欠你，都應該寵著你，慣著你。這個世界不是離了你就不轉的，你沒你自己以為的那麼重要。”
“你……”被她一通批評，寧靜婉更怒了。
“寧羽恬，你個奸詐，卑鄙無恥，下作的賤人。”大小姐脾氣一上來，什麼都顧不得了。
“夠了！”大聲喝止，不再默默忍受。
“寧靜婉，你今天是來跟我吵架的嗎？如果是，我奉陪到底。不過，你可想清楚了，你剛剛對的行為要是讓東方家的人知道，恐怕你以為再難自由出入莊園。”不是嚇她，只是陳述事實。
此話威懾到了寧靜婉，眼中的嗜血殺氣消散不少，閃爍不定，晦澀不明，似在衡量下一步該進，還是退？
“少夫人，這是怎麼回事？”周嬸煮好了面，就著寧羽恬開的一道縫隙往裡看，被裡面的零亂嚇了一跳，潔白長毛地毯上蜿蜒的血漬更是觸目驚心。
“少夫人，你沒事吧？”角度關係，周嬸看不到寧羽恬，不禁開始擔心。
“我沒事。”寧羽恬知道再不出聲，周嬸就要去喊人了。
哪怕寧靜婉一次次這樣待她，她還是不想將事情鬧大。
畢竟，寧天詳對她有恩，寧靜婉又是他唯一的女兒。
一旦她有任何事所有人都不會心安，她還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少夫人，你把門開啟，我裡面看看，不然，我要喊人了。”周嬸變得強勢，少爺將少夫人交給她。她若是有個意外，她怎麼向少爺交待？
寧靜婉已從狂亂中轉醒，對寧羽恬服軟般搖了搖頭。
她也十分猶豫，並不想此刻讓周嬸進來。然，她相信周嬸說到做到，一旦驚到了老爺子可就不好了。
在寧靜婉驚慌的目光下，寧羽恬緩緩開了門。
見到地上的點點血跡，手上的托盤掉在地上，剛剛煮好的面升騰起濃煙，氤氳了三個人的視線。
周嬸上前幾步，護在寧羽恬面前。
她雖只是個下人，但在東方家這樣的貴族家庭裡薰陶久了，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
“寧靜婉，你對我們家少夫人做了什麼？”
“我……”美目快速暈開霧氣，哀求地望向寧羽恬。
“周嬸，我沒事，是我不小心動了點滴，針刺穿了，太疼，我會針拔掉才濺出血來，不是你想的樣子。”只有半真半假，才能讓關心她的長輩相信。
周嬸不理會寧羽恬的說詞，總是笑眯眯的臉一旦斂去了笑容，比任何人都顯得可怕。
一步步走向寧靜婉，心虛的寧靜婉一步步後退，直到腳抵住了沙發，滿臉驚慌一屁股坐下。
寧羽恬疾步上前拉住了周嬸，蒼白的臉蕩起哀求：“周嬸，真的不關靜婉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對啊，對啊，是她自己不小心，不關我的事啊。”哭喪著臉，忍不住透過周嬸狠狠瞪了寧羽恬一眼。
“寧二小姐，看在你遠來是客的份上，我本不應該如此對你。請你適可而止，不要以為你在背後做了些什麼，別人都不知道。願意讓著你，不是因為你多了不起，是顧念昔日的情分。我話說得太直白了，望二小姐原諒。謝謝你來探望我家二少夫人，醫生吩咐了她需要好好休息。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周嬸很強勢，逼得寧靜婉暗中咬牙切齒，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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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寧家雖不能和東方這樣的貴族家庭相比，但她自幼也是被捧在掌心裡長大的。
就算是東方御陽也不敢給她這樣的氣受，一個小小奶媽居然敢這麼對她，欺人太甚。
一開始的驚恐通通化作憤怒，寧靜婉端起她寧家二小姐的架子，氣勢十足，怒指著周嬸：“看在你是東方御陽奶媽的份上，我對你禮讓三分，你倒是得寸進尺，當我是軟柿子好捏，是吧？”
“靜婉，周嬸是長輩，你不可以對她這樣。”寧羽恬大聲斥責，全是為了她好。
“寧羽恬，你也別得意，你憑什麼對我這樣大呼小叫的？別忘了，你現在少奶奶的身份是我給你的。老爺子一開始選中的物件是我，是我，寧靜婉。寧家真正的小姐，不是你這個冒牌貨。”寧靜婉飛揚跋扈的表情與她渾身上下的乖乖女妝扮截然不同，怎麼看怎麼怪異。
周嬸也見不慣寧靜婉總是仗著身份欺負寧羽恬，幾步上前擋在她面前，一臉威嚴：“寧二小姐，請你放尊重一點。這裡是東方家，不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你……”從沒有人敢這麼對她，這個該死的女傭居然一直維護寧羽恬跟她作對，真真是可惡至極。
寧羽恬不想把事情鬧大，寧氏才剛剛恢復過來，要是驚動了老爺子就不好了。
畢竟這裡是東方莊園，一個真正的淑女是不會在別人的地盤上如此放肆的。
“夠了，靜婉，我累了，你先回去吧。”再這麼爭執下去對誰都不好。
可惜，寧靜婉感受不到她的好意，反而覺得她對她頤指氣使，更加不爽：“寧羽恬，你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啊？呵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性，如果不是有寧家在背後支撐，東方家能接受你這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雜種？”
寧靜婉的脾氣一旦上來，連天皇老子都拉不住。
“寧二小姐真是好家教，敢來我莊園撒野的人，我東方慶活了這把年紀還沒遇到過。”聲音不重，卻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寧羽恬的臉色比寧靜婉還要白上幾分。
殷伯為他推開了半敞開的門，東方慶踏了進來，原本寬敞的房間瞬間變得十分窄小。連空氣都變得稀薄，收入腹中化成帶著顆粒的塵埃，摩擦著敏感的肺。
寧羽恬忙為寧靜婉解釋：“外公，靜婉不是那個意思。都是我不好，我沒讓著她，與她起了點爭執，她才會口不擇言。”
睿智的目光望向寧羽恬，只淡淡掃了一眼，她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足已看透人靈魂深處偽裝的目光，真真是太可怕了。
是的，有時候不得不說一些場面話，或是粉飾太平。
這些不算是欺負，只為了讓場面不至於變得尷尬而已。
可在東方慶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她開始有些心虛，彷彿自己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
“東方董事長，真的很對不起。我和姐有些誤會，是我不好，我是個直腸子，遇事不夠冷靜，還會說些傷害人的話。”轉過身對寧羽恬深深一鞠躬：“姐，對不起，是我出口傷人，請你原諒我。”
寧靜婉果然比她更懂得審時度勢，寧羽恬暗中嘆了一口氣。
除了配合她，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靜婉，你就是這脾氣，太犟了。我們是姐妹，我不會與你計較。姐姐還是希望你能稍微收斂一點，畢竟，沒人有義務忍受你的壞脾氣，最終吃虧的還是你自己。”寧羽恬一語雙關，她希望寧靜婉可以聽進去，卻不曾想寧靜婉對她更加恨入骨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