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哎，遇人不淑
寧羽恬暗自搖頭，甩掉那不該有的遐思。
她和東方御陽從開始就是交易，註定了結局。不管他對自己是怎樣的心思，她都不可以全信。
不管他話說得再漂亮，行為上他限制了她，這才是最根本的現實。
她今天一定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定！
“好，你要我相信你，可以。請揭下你的面具，讓我們重新認識。”美目深沉，定定望著他。
未料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東方御陽目光一沉。
瑩瑩瀲灩消失無蹤，只餘深不可測的黑暗。
看懂了他的遲疑，才意識到自己竟對他有一絲絲期待。只要他肯與自己的坦誠相待，她還是願意給他一次機會的。
只不過，他的遲疑和猶豫生生破壞了這一切。
四目相對，都在極力隱藏自己的感情，不肯讓對方看透自己的心緒。
菱唇微微上揚，彎出譏誚的弧度：“東方御陽，自從我們認識以來，你對我處處防備，一次次設計。當然，或許你有你的苦衷，我從不強求別人對我坦露他的秘密。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想法跟秘密很正常。同理而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能不能對我也寬容一點？不要總是用雙重標準來要求我？”
“不可否認我是你買來的新娘，但我不是木偶，更非傀儡，我是個人有血有肉，會疼會哭會流淚的人。東方御陽，我們現在這樣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我們在一起原就不是我們甘願的，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我們可以各做各的，互不相干。我不知道自己對你的計劃有什麼用，是東方集團挽救了寧氏，這是不爭的事實。作為回報，我願意配合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但是，請你不要太高估我，我就是個平凡的普通人，不要用過高的標準來要求我。”努力平復心緒，爭執只會讓關系惡化，變得更糟。
說完這番話，整個人頓感輕鬆不少。
以前她一直怕他，總將話藏在心底，久而久之積壓的情緒越來越多，對他的疑惑也跟著增加。
當然，她不奢望他能對她坦白什麼。
他有自己的打算跟計劃，她不想知道，也沒興趣，沒能力參與。
同樣的，她不希望他執掌，左右自己的人生。
黑眸深深望著她，墨汁般的黑彷彿要看透她靈魂的深處，在上面也染上屬於他的顏色。
一開始的坦然慢慢消逝，心虛和不安慢慢爬上來佔據著他的神經。
修長優美的手指一寸寸滑過她的下頜，描摹著輪廓，動作似憐似挑逗，冷凝的面具卻增添了幾分詭異感。
“小羽，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有一點請你記住，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永遠。”最後兩字輕如鴻毛，重若泰山。
“東方御陽，你是不是認識失憶之前的我？”他的態度一直陰晴不定，變化莫測。
從相識最初認真算起來，他對自己除了新婚幾天的惡意驚嚇外，大多數時候都是維護有加。
世上沒有絕對的可能與不可能，她身上的離奇之處還不夠多嗎？
東方御陽並不驚訝於她的問題，也沒打算要回應。
繼續用手指描繪著她的輪廓，彷彿要借用手指將她的樣子刻入心底。
他的動作十分曖昧，看不到的表情不知藏了怎樣令人恐懼的心思。
“你覺得呢？”他總是這樣不幹不脆，說話模稜兩可。
原本聽到這話的怒氣消失於無形，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力感。
從開始到現在她一直被東方御陽牽著鼻子走，每次都這樣，想了各種說詞來找他理論，最後都會被他繞進去，拐入他設好的局裡。
定了定神，一把推開了他，後退了好幾步，與他拉開適當的距離：“東方御陽，我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你都不會把項鍊還給我了。好，我接受你的條件，七天後再來拿，希望你不要再食言。”
戒備看著他，一步步往後退，用眼神警告他，不要過來。
手握住了門把剛要扭開，外面有人推開了門，沒有心理準備的她踉蹌了幾步差點兒摔倒。
東方御陽眼疾手快幾個箭步上前，接住了她。
兩雙驚怒的眸子同時望向來人，楚亦凡不禁瑟縮了一下。
冷汗浸透了後背，感覺脖子陣陣涼風襲來，如果此時可以用錢買一根魔法棒將自己變不見，他願意用兩年，哦，不，五年的薪水去買。
“楚總？”寧羽恬驚呼出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楚亦凡？
“寧助理，你好啊。”楚亦凡尷尬地打著招呼，眼神瞟向東方御，詢問自己此時該扮演哪一個角色？
“楚助理，龍總找我有事？”東方御陽淡淡開口。
接收到了暗號，楚亦凡松了一口氣。
忙裝出一副認真又嚴肅的樣子，假模假式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遞給東方御陽：“執行長，這是我們最新討論出的企劃書，你看看。”
寧羽恬終於死心：“楚總，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了。”
“好的，寧助理，有空再聊。”楚亦凡小心翼翼招寧羽恬揮了揮手，笑得臉有些僵。
東方御陽按下內線電話：“陳秘書，派輛車送少夫人回去。”
“是，執行長。”嚴肅的聲音傳來，東方御陽才結束通話電話。
感覺身後“嗖嗖”寒氣升起，楚亦凡快垂首請罪：“老大，對不起，我下次來一定提前打電話。”
“什麼事？”霸氣十足，坐回大班椅上。
看也不看楚亦凡一眼，如鷹雙目緊緊電腦顯示屏的股市曲線圖。
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了，楚亦凡自然知道這是他不開心的訊號。
他打斷了老大的好事，他不將自己剝皮抽筋已經相當不錯了。別人或許被老大過於俊美優雅的外表所矇蔽，但他才不會上這種幼稚的當。
老大是全天下最腹黑的男人，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忙收起八卦的心，做出十分恭敬的樣子：“我查到東方凌在夏氏的眼線了。”
“夏可妮。”淡淡吐出這三個字，楚亦凡臉色一黑。
要不要這麼傷人自尊啊？
他知道老大神通廣大，上天下地，無所不能。但是，能不能給他留點面子，先讓他說出來，好不好啊？
“是。”忙敬了個禮，表示對他十二萬分的敬意。
“你還查到了些什麼，一起說吧。”目光一直落在電腦屏幕上，始終沒有移開過。
楚亦凡哭喪著臉，如同鬥敗的公雞：“老大，你不是都查到了嗎？”
“說。”輕輕渺渺又極富威嚴的一個字。
楚亦凡不敢耍寶也不敢再有所隱瞞，將東方凌與夏可妮勾結想要謀奪夏氏產業的事說了一遍。
戴面具的男人整個人自始至終，淡定如初，十指快速在鍵盤上飛舞著，一心兩用敲下一串串指令。
曲線圖漸漸發生改變，紅綠版塊也產生不同。
楚亦凡話音剛落，東方御陽也敲下了最後一個鍵。
“繼續跟蹤這條線。”頭也不抬。
“老大，你有什麼打算？”原本他不會問這種又蠢又沒營養的話題，可他實在是很好奇，敢覬覦老大女人的男人會有怎樣的下場？
好奇心害死貓，果然是有道理的。
東方御陽抬起頭來，眸色如常，只淡淡掃了他一眼，楚亦凡霎時渾身一哆嗦，如果不是現在就退縮太聳，他倒是想要收回自己的話。
就在楚亦凡萬分糾結之時，東方御陽淡淡開口：“你最近貌似很閒。”
一顆冷汗自額頭滑下，楚亦凡討好地笑著：“老大，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嗯。東方昊那根線你查清楚了沒？”楚亦凡臉色黑了幾分，都是多嘴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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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老大，暫時還沒找到。”垂下頭，四十五度躬身。
楚亦凡俊美的臉掛上兩行寬泡麵淚，老大呀，你就行行好唄，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保證以後一定更加謹言慎行，不破壞你的好事了。
“給你三天時間，嗯？”聽似詢問卻是不容人置疑的命令，楚亦凡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沿，第一千零一次暗歎東方御陽的腹黑。
就不能看在不知者無罪的份上饒過他這一回嗎？
見他哭喪著臉久久不語，東方御陽淡淡開口：“兩天……”
“不，不，不，老大，三天夠了，就三天。三天後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咬牙切齒，差點兒沒立軍令狀。
“很好。等你好消息，去吧。”霸氣十足，在大班椅上坐下，不給楚亦凡再羅嗦的機會。
楚亦凡臉上的寬麵條淚流得更急了，幽幽怨怨地轉身，心中還存有一絲絲希冀，渴望他能看在他為他盡心盡力這麼多年的份上，不要這麼殘忍奴隸他。
東方昊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他防備心和警惕性都比別人強。
他要做得毫無痕跡，才能讓他露出破綻，一旦打草驚蛇，再要抓他把柄可就難上加難了。
他跟蹤了三年都沒有查到有力的證據，三天？
老大呀，這不是考驗他的能力，根本就是想要送羊入虎口嘛。
哎，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