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限制自由
從小由周嬸帶大，東方御陽與她的感情深厚，名義上是主僕，實際上卻是親人。
他對周嬸一向敬重有加，連大聲說話都不曾有過，更遑論發這麼大的火。
周嬸垂首立於一旁，看似在懺悔，嘴角卻微微上揚。
少爺終於找到了他心儀的女孩，她真為他開心。
冷靜下來後，東方御陽抬起頭，望向周嬸：“對不起。”
“不，少爺，你不必道歉，確實是我的疏忽。少夫人才被綁架，東方家處於多事之秋，我應該更加謹慎才是。”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擔心。
她問過陳坎了，寧羽恬的確是去了她大學母校附近的茶餐廳。
“少爺，要不要我打個電話給少夫人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對東方御陽她始終謹守著主僕的距離。
“不必了。我還有點要處理，先上樓去了。”高大欣長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周嬸不禁幽幽嘆了一口氣。
看來少爺和少夫人之間的關係還很僵，同樣倔強的兩個人，誰都不肯先向誰低頭。
“哎……”
和沐雪涵一聊就忘了時間，待寧羽恬意識到時間問題時，已經是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整個人突然從位置上彈站了起來：“雪涵，對不起，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怎麼？東方御陽還限制你的自由？”沐雪涵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有了先入為主的厭惡。
到底得醜成什麼樣子才需要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強迫別人嫁給他？
縱然心底憤憤難平，但為了不讓好友難堪，她只得嚥下滿腹不甘，暗自盤算著哪天去會會他。
“不，不是的。東方家最近出了些事，我答應過周嬸五點回去的，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她一定很擔心。”她不想因自己的事而讓任何人為難，卻總是事與願違，做出許多傷人的事。
感受到寧羽恬的焦慮不安，沐雪涵也不再強留她：“那好吧，你快回去吧，我們改天再聚。“
“好。”站起來，忍不住又擁抱了一下沐雪涵：“雪涵，歡迎你回來。”
“親愛的，我們都要好好的。實現我們當初的願望。”沐雪涵拍了拍寧羽恬的背：“我這次可能會呆久一點，有任何事打電話給我。我一定第一時間飛到你身邊。”
“嗯。”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寧羽恬回到莊園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沉靜的莊園並沒有因主人出事而有所改變，一如往常，靜靜佇立於夜色之中，宛如高貴的女神。
“周嬸，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寧羽恬一進門即道歉。
周嬸笑了笑：“沒關係。少夫人，吃晚餐了嗎？”
“嗯，吃過了，謝謝周嬸。”寧羽恬對周嬸尊敬有加。
“那就好，少夫人你先去休息吧。”周嬸體貼地說。
“好。”乖巧應著，往樓上而去。
經過東方御陽書房門口時，見裡面透出燈光，不禁眉頭微皺。
腳步只停頓了一會兒，隨即往臥室走去。
“站住。”隔著門板，他竟似有了透視眼。
寧羽恬乖巧站住，卻沒有推開門的打算。
隔著門，猜測他的用意。
“進來。”又是簡單的命令。
這下子寧羽恬無法再假裝聽不到，只得推開門：“有事嗎？”
“你去哪裡了？”冷硬的質問讓人極不舒服。
他越是強勢想管她，越是激起了她的叛逆之心。
只是，害怕連累周嬸，把所有反抗的話咽了下去：“去見一個同學。”
“男的，女的？”坐於大班椅上的男人身上散發出迫人寒氣，似在審問犯人。
美目漸漸氤氤起一層怒霧，咬著下唇，不願意回答。
她連交朋友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還是她不能和任何男人有所接觸？
東方御陽心態到底是有多扭曲啊？
寧羽恬久久不答，幽深的眸子更黑了幾分：“心虛？不敢說。”
“你……”這下子她真的怒了，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男的女的？叫什麼名字？”霸道而強勢，非逼她說出個三七二十一來不可。
“女的。她叫沐雪涵，是我大學同寢室的好友。這樣夠清楚了吧？”剋制不住的怒氣湧了上來，冷眼以對。
東方御陽不再多言，宛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坐在大班椅上，渾身散發著迫人寒氣，而寧羽恬像個接受審訊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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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十分僵硬，連空氣都染上了凝重的氣息。
四目相對，誰都不肯先妥協。
似在等待對方認錯。
過了半晌，寧羽恬突然發現自己這樣的行為很幼稚，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講，她都鬥不過東方御陽。
既然如此，她何必自找罪受。
緩緩轉身，大踏步離開這個有著淡淡薄荷香氣，卻又有些壓抑的地方。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將東方御陽的思緒拉回。
“喂。”
“老大，這次是東方昊自編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楚亦非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少了平時的吊兒郎當，呈現出難得一見的嚴肅。
“他目的何在？”微微蹙起了，這只狡猾的老狐狸究竟想要做什麼？
“目前還查不出來，他做事一向謹慎，沒有留下任何把柄。這次能這麼快查到，多虧了一個小混混的炫耀。”對東方昊他從來不敢掉以輕心。
“好，你繼續查。”腦中快速飛轉了起來，分析著他的動機與用意。
不得不承認他是個狠角色，對自己都這麼下得了手。
“是，老大。”掛了電話，東方御陽站起來，拉開厚厚的窗簾，望向外面的繁花似錦。
這裡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也是外公一生的心血。
只是，往往過於奢華的地方總容易藏汙納垢，有些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不顧親情倫理道德。只要能達到目的，殺人放火都在所不惜。
這一夜東方御陽沒有回來，寧羽恬竟發現自己失眠了。
沒了他溫熱的體溫挨著，她一直覺得冷，就算將暖氣開大，還是無濟於事。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有那麼一度，她都以為自己生病了。
可身體上沒有任何不適，只有心頭隱隱的焦慮和不安壓著她，攪亂她的睡眠。
早早起了床，故意磨蹭到東方御陽去上班她才下樓。
果然，空蕩蕩的客廳和餐廳都沒有他的身影。
得償所願，本應高興，卻感覺失去了些什麼，空落落的，有些無所適從。
這樣呆在家裡，她會發瘋的。
可是，東方御陽那個專制霸道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出去找工作的。
“小羽，你怎麼了？無精打采的樣子。”姜若琳從外面進來，一身職業套裝顯得精明幹練。
“若琳姐，你怎麼來了？二舅舅情況怎麼樣了？二舅媽身體還好嗎？”迎上去，問出心中的關切。
姜若琳美麗的臉上劃過一抹悲傷：“姑父還沒醒，姑媽一直守在醫院，任憑我們怎麼勸，她都不肯回來休息。鴻表哥的事已經讓她傷心欲絕，元氣大傷。姑父又出了這種事，我真怕她會承受不了。”
“那怎麼辦啊？”她一直很擔心姜悅，她確實一下子承受了太多常人難以承受的變故。
“現在只能祈禱姑父早點醒來。”姜若琳一臉凝重：“我是來幫姑媽拿一些換洗衣服的，還要趕去醫院。小羽，你要去嗎？”
寧羽恬陷入兩難，她確實很想去看看，又怕惹怒了東方御陽，他會做出什麼對東方凌不利的事。
“小羽，你怎麼了？”姜若琳又問。
“沒事。若琳姐，你等我一下下，我去換件衣服。”掙扎過後她還是決定去醫院走一趟，畢竟姜悅對她那麼好，在她最需要人的時候，她怎麼能袖手旁觀？
見到姜悅時，寧羽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短短一天，她蒼老了十幾歲，皮膚沒了光澤，隱隱可見細紋橫生。沒了精緻妝容支撐，她就像普通人家操勞過長的家庭主婦。
“二舅媽。”嚥下滿心不捨，揚起了笑。
“小羽，你怎麼來了？”抬起頭，眼裡佈滿血絲。
“二舅媽，你別太擔心了，二舅舅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沒事的。”此時此刻她除了說些蒼白無力的安慰，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謝謝你，小羽。我也相信昊一定會好起來的。”拍了拍寧羽恬的手，目光望向窗外。
“媽咪，媽咪，爹地清醒了。”東方凌興奮的聲音傳來，眾人心頭皆是一喜，紛紛跑向ICU。
隔著鋼化玻璃，看著醫生忙碌為他做和各種檢查，所有人的心都高懸著，期待著奇蹟降臨。
姜悅緊緊抓住寧羽恬的手，過於緊張，連指甲陷入她肉裡都沒有覺察。
寧羽恬微微擰起眉，默默承受著。
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如同蝸牛在爬行，每一步都在人心頭抓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過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門終於開了，醫生剛出來，姜悅跌跌撞撞迎上去：“醫生，我丈夫怎麼樣了？”
“病人的病情暫時穩定了，成功度過了危險期。不過，他傷在頭部，有可能會有一些後遺症，你們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醫生的話如雷炸響，轟隆隆震盪著心底的驚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