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御陽送寧羽恬回到莊園,便離開去公司。

望著他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背影,寧羽恬很無語。

腦中一直盤踞著他句話,不想讓她和東方凌呆在一起?到底是幾個意思?

一路上強忍著沒問,只想假裝什麼都聽到。

只是,她自欺欺人的功夫並不深,還是被這句話影響,陷入各種糾結之中,不能自拔。

如今整個莊園只剩下她一個人,不禁顯得空蕩蕩的,很冷清。

其實,東方家人的感情並不親厚,哪怕他們刻意維持著相親相愛的假象,仍是掩飾不了豪門內的勾心鬥角。

秋日的先後陽光暖暖,照在身上,令人昏昏欲睡。

寧羽恬信步走在花園裡,被園藝師修剪收拾過了,不見遍地殘花和枯葉,一切又呈現出以往的欣欣向榮。

寧羽恬莫名想到一個詞,粉飾太平。

是的,東方家的人很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氣,什麼樣的場合說什麼樣的話。

哎,她真的很不喜歡這樣隔著一層猜忌的親情。

“寧羽恬。”不善的聲音來自於東方博。

微微一怔,轉過身來,垂下眼瞼:“大舅舅。”

“哼。”西裝微皺,袖子捲起,沒結領帶,裡面的襯衫釦子解開了兩顆。

這樣的形象在東方家顯得很狼狽,似是出了什麼事。

寧羽恬不敢問,也不能問。

東方博一向對她態度很差,處處針對她,瞧不起她。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會無端獻殷勤惹人厭。

“家裡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沒人在?”待他靠近,寧羽恬聞到了他口中的酒氣。

“二舅遭人襲擊,現正在醫院裡。家裡人都在那。”小心翼翼回答。

“什麼?昊遭人襲擊?你說真的假的?”東方博十分吃驚,臉部因緊張而扭曲了起來。

“我剛從醫院回來。”哎,她真的弄不懂東方博既然不喜歡她,何以又要招惹她?

東方博突然一步步逼近她,寧羽恬莫名所以,本能後退:“大舅舅……”

“別喊得這麼親熱。上次的事我還沒找算賬。”雙目凸出,裡面是酒氣薰紅的猙獰。

寧羽恬暗歎倒黴,她真的不想和東方博有所牽扯。

不,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從不主動去招惹別人。

“寧羽恬,你別以為你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就會相信你。你是什麼樣的心態,我最清楚。貪戀著御陽的權勢,又愛慕凌的長相和氣質,你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東方博口不擇言,寧羽恬震驚不已。

她什麼時候貪戀過東方御陽的權勢?愛慕過東方凌的俊美和氣質?

她最弄不明白的是,為何東方博處處針對她?任何髒水都往她身上潑,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啊!

抬起頭,直視著東方博憤怒的眼:“博副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處處針對我。我不是美金,做不到人人喜歡,你對我有偏見,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是長輩,應該以身作則,不要隨隨便便以羞辱別人為樂。”

寧羽恬反唇相譏,東方博驚訝又覺得沒面子,不禁更加惱怒:“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也敢在東方家教訓我?”

“我沒有。”微垂下頭,態度仍是不卑不亢。

“你……”東方博被氣得不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頭頂隱隱冒煙。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休息了。”微微頷首,不等他回應,自顧自從他身邊走過,欲回主屋。

手臂被人抓住,用力往前一甩,寧羽恬重心不穩倒在地上。

本能手臂撐地,掌心傳來一陣劇痛,攤開一看,柔嫩的皮膚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了一層皮,血珠一顆顆,看上去顯得猙獰。

見她受傷,東方博並沒有上前檢視的打算,反而冷冷諷刺:“少在我面前裝可憐,博同情,我不吃你這一套。”

寧羽恬只覺得一陣烏鴉自頭頂飛過,對他僅有的一絲敬意消失無蹤,怒火“噌噌”往上冒:“博副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討厭我?”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我讓你去拿檔案,你表面答應,暗地裡卻陰了我一把。你這個心機女。”重重啐了一口。

“那件事原本就與我無關,是你強人所難,故意威脅我。而且,也不是我故意讓東方御陽知道的,是他一開始就洞悉你的心思,有了防範。”她現在只想離開。

如果早知道會遇上東方博,她就算和東方御陽大吵一架也要留在醫院。

“哼,你倒是懂得推卸責任。”東方博又靠近了幾步,從一開始他就對這個女孩,無一絲好感。

如今她不僅不尊重自己,還處處跟他作對。

難不成他在東方家的位置連一個卑微的買來的新娘都不如了嗎?

不,他是東方家的長子,在貴族圈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

在外誰敢低看他?

但在莊園裡,連這個卑賤的寧羽恬都敢不將他放在眼裡。

“我不是推卸責任,我說的都是事實。”挺直了背,她雖不是什麼貴族之後,但也有自己的尊嚴。

“你還敢狡辯?”她的不服軟,令東方博心頭的怒焰熊熊燃燒。

“……”寧羽恬抿緊唇,不再開口。

東方博是趁著莊園沒人故意找茬,不管她怎麼說,怎麼做都是錯。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白費唇舌?

寧羽恬的沉默被東方博解釋成了心虛和害怕,無從發洩的怒火終於消了些。

“別以為你有東方御陽和老爺子撐腰就可以對我不敬,你最好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在東方家你什麼都不是,充其量就是個生孩子的工具。”東方博越說越難聽,極盡羞辱之能事。

寧羽恬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握緊,心底默唸清心咒。

她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

她靜靜站著,沒有再與他爭辯,對抗,東方博終於滿意點點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別以為東方御陽可以坐穩執行長的位置,以他的處事風格,早晚會被拉下馬來。到時候……嘿嘿……”

東方博怪笑著,幸災樂禍,彷彿明天東方御陽執行長的寶座就會由他取而代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總算是瞭解了這句話的真諦。

與東方博的無理野蠻相比,嚴紅英的尖酸刻薄根本不算什麼。

寧羽恬識相乖乖站著,沒有回嘴,東方博又靠近她幾分,唇幾乎挨著她的耳朵:“寧羽恬,我告訴你,你只是老爺子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說完,打了個酒打嗝,步履蹣跚往他居住的別墅走去。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寧羽恬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東方博討厭她,他說的話不能信。

可忍不住去猜測東方慶的用意。

依東方家的財力和勢力,就算東方御陽有所缺陷也有許多名門千金想嫁給他。

東方慶實在沒有必要利用寧氏的經濟危機,強迫他們做這筆交易。

而且,他一開始看中的是寧靜端。

他們偷樑換柱的手法一點都不高明,為什麼他還會接受她?

太多疑點都染上了陰謀的氣息,令她毛骨悚然,不知如何是好。

忍著劇痛和滿心疑惑往主屋的方向走去,突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自從嫁給東方御陽後,她漸漸遠離所有的親朋好友,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常常拿著電話發呆,而找不到一個可以拔打的號碼。

“少夫人,你怎麼了?”剛進客廳,周嬸就迎了上來。

乍然見到周嬸,寧羽恬在片刻愣神之後,湧現愧疚。

她對她那麼好,她卻趁她睡著,悄悄離開。不知東方御陽有沒有責怪她?

“周嬸,你怎麼在這?”垂下長睫,無顏見她。

看出了寧羽恬的心思,周嬸笑了笑:“少爺讓我來照顧你。”

“周嬸,對不起。”這句道歉不說出口,她實在難受。

“少夫人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周嬸笑眯眯地明知故問。

“我……我不該三更半夜離開別墅。東方御陽有沒有責怪你?”抬起頭,水澤盈盈的眸子裡全是關切。

周嬸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沒有。少爺不會那麼不講道理,他是個很有分寸和想法的人。”

寧羽恬不想和周嬸爭辯對東方御陽的印象,她們所處的位置不同,看到的層面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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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東方御陽是她一手帶大的,他們的關係親如母子。

“啊,少夫人,你受傷了?”周嬸瞥見她磨破的掌心,浸出了血。

忙將雙手別於身後,揚起笑:“我沒事,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足跤,破了點皮,我等下找些藥搽搽就好。”

“少夫人,是不是誰為難你了?”話是問話,語氣卻相當肯定。

在周嬸擔憂關切的目光下,粉飾太平的話咽了下去。

“周嬸,我真的沒事,你不必緊張。我想先上樓去休息一下。”朝她露出哀求的眼神,求她不要再問了。

“既然少夫人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但是,你的傷口我要幫你處理一下,否則,發炎就糟了。”說完,匆匆去找醫藥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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