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錯綜複雜
寧羽恬不知道東方御陽葫蘆裡在賣什麼藥，更不知道把這份檔案交給東方博會有怎樣的後果。
他們都在逼她，利用她，她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來，但她別無選擇。
敲響了東方博辦公室的門，裡面很快傳來他的聲音。
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迎上的是東方博憤怒的臉。他一手拿著手機，臉被氣成了豬肝色。
見是寧羽恬“騰”一下站了起來，沒有說一句就掛了電話。
緊跟著快速把她拉了進來，探出頭緊張兮兮地檢視有沒有看到她進來。直到發現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才稍稍放心。
關上了門，大怒：“你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來我的辦公室，就不怕被御陽發現嗎？”
寧羽恬面無表情，將檔案丟在桌上，轉身就要走。
“站住。”僵硬的身子果然不再往前一步，也沒有要轉身的打算。
東方博拿起檔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不錯嘛，才第二天就拿到了我要的檔案。寧羽恬，你果然不簡單。”
“我可以走了嗎？”她一秒都不想呆在這。
“你這樣大大方方地來，瀟瀟灑灑離開就不怕御陽發現嗎？”嘲弄的口吻。
“我在東方御陽的辦公室裡，他丟了檔案，我是最大的嫌疑人。他豈會不知？”不管他們在玩什麼把戲，她都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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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想得很通透。”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博副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又上前兩步，手已握住了門把手，東方博再度開口。
“寧羽恬，你居然敢對這麼無禮？你以為你拿了檔案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嗎？我告訴你，晚了，你已經選擇了站在我這邊。依照御陽的個性，他絕不會留一個間諜在身邊。所以，你已經沒了退路。”語氣裡滿滿的得意。
寧羽恬閉了閉眼，強行壓下怒氣，霍然轉過，噴火的眸子恨不能將眼前卑鄙無恥的小人燒成灰燼。
什麼豪門，什麼貴族，還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你休想再讓我為你做事。東方博，你最好遵守你的承諾。”面罩寒霜，眼中一片堅毅。
這樣的寧羽恬不似之前柔弱無依的小白兔，幾分剛毅，令人刮目相看。
“哈哈哈哈……寧羽恬，你真是太天真了。”邪惡的笑聲猖狂極了，彷彿他捏住了寧羽恬的命門，她得一輩子為他做牛做馬，不得反抗。
“東方博，虧你還是東方家的長子，居然說話不算話？！”寧羽恬又驚又怒，她幻想過最壞的結局真的出現了。
“對你不需要說話算數，寧羽恬，你最好別激怒我，那樣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還有，別指望去跟老爺子告狀。你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你應該拎得清。”黃毛丫頭還想跟他鬥，哼，他不整死她他就不姓東方。
怒極反笑，寧羽恬笑得前仰後合，笑出了眼淚。
“賤人，你笑什麼？”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東方博竟有些發悚。
“我笑你太蠢了。”
“你……”東方博眼中噴火，幾個箭步上前，揚起手就要打她。
寧羽恬無畏無懼：“你打啊，你最好打重一點，我倒是讓東方御陽看看我是被你威脅的。”
“……”東方博氣得五官全扭曲在了一起，嘴張了張，卻發現自己竟然一時奈何不了她。
一個卑微的賤人，也敢如此不尊重他。
這口氣叫他怎麼咽得下去？
恨恨瞪了東方博一眼，轉身離開。
出了辦公室的門，身上最後一點力氣消失，一陣頭暈目眩，腳步趔趄了幾下，一雙健臂扶住了她。
本能甩開，她不要和東方御陽，東方博再扯上任何關係了。她要逃，逃得遠遠的。
“小羽，你怎麼了？是我啊，你先冷靜一下，我是凌，凌。”見寧羽恬的狀態很不對勁，東方凌忙壓制住她。
“凌？”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映入眼簾的是東方凌俊雅斯文，溫潤如玉的臉。
“是我。小羽，你怎麼了？怎麼從大伯父的辦公室出來？來，這裡人多嘴雜，我們到外面去談。”不由分說拉著寧羽恬。
東方凌手勁很大，寧羽恬掙了幾次都掙不開。
此時此刻她的心很亂，也就任他牽著，來到五十樓的陽臺。
現在是上班時間，這裡一般不會有人經過。
東方凌想是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當，忙鬆開握著她的手，訥訥道歉：“對不起，小羽，我剛剛太緊張了。”
寧羽恬失魂落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顧上面的灰塵會弄髒她的衣服。屈起雙腿，將臉埋在雙膝間，努力環抱自己。
她的狀態很不對勁，東方凌擔憂地問：“小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大伯對你做了什麼？小羽，你別這樣，你告訴我啊，告訴我。”
此時此刻東方凌才真正意識到他對寧羽恬有了超出友誼之外的不當感情，不，這不是他一開始的目的，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這樣的認知他也很意外，很驚慌，卻顧不得自己。
寧羽恬遲遲不語，壓抑不住的哭泣絲絲流瀉了出來，似密而大的雨滴重重砸在東方凌心頭，悶悶的痛漫延開來。
“你不說，我自己去問。”他自認為不是個衝動的人，現在卻迫切想知道寧羽恬畢竟發生了什麼事，片刻都等不了。
她壓抑的啜泣更是如刺密密麻麻扎著他的心，痛倒在其次，更多的是焦慮。
“小羽……”看了看沒有反應的她，東方凌往門內跑去。
“凌，你別去，我沒事。”飽含委曲和無助的聲音，哭得又紅又腫的眼。
她明明很傷心，很無奈，卻還要強撐著安撫別人。
東方凌聽到了自己心跳失律的聲音，活了二十五年，他從未對哪個女孩心動過，現在卻對東方御陽的女人動了情。
如果不是她正傷心，他真想放聲大笑。
果然，他和東方御陽是天生的死敵。
小時候竟爭長輩的疼愛，比功課，比學習，比禮儀，比成績。
只是，每次他都拼盡全力，還是輸給了看似毫不費力的東方御陽。
人生中第一次心動，卻是他的女人，上蒼也太會捉弄他了吧？
強壓下滿心驚濤駭浪，東方凌溫柔蹲了下來，從上衣口袋裡抽出手帕，輕柔而仔細地幫她拭淚。
面對東方凌突如其來逾越了身份的舉動，寧羽恬錯愕半晌終是一把推開了他。
過於專注也未料到她的力氣這麼大，東方凌一時不甚竟被推倒在地。
寧羽恬胡亂抹去臉上的淚，一步步往後退，道歉的話含在嘴裡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如果說，之前她有覺察到東方凌對自己有好感，那麼，現在除了確定的無措外，還有不知該如何面對。
東方凌是東方家的一縷陽光，很溫暖，很舒服，讓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他。
像他那樣出身的男孩子，身邊必然圍繞著一群與他同樣優秀的女孩。他怎麼會看上平凡無奇的她？
寧羽恬真的好希望自己的感覺出了錯，可是，東方凌受傷的眼神讓她無法自圓其說，更不能自欺欺人。
兩人默默對視著，東方凌雙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小羽，是不是大伯父威脅你了？”刻意避開兩人尷尬的話題，用關心去化解眼前的窘迫。
不管寧羽恬的心意如何，他現在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東方集團的大權掌握在東方御陽手上，就算他再不喜歡寧羽恬也不會讓她給自己戴綠帽，這是男人的本能，關乎尊嚴。
既然明知捅破沒有結局，只會讓彼此更加尷尬，他從不會這麼愚蠢的事。
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混亂的思緒：“凌，你就要發出去印國了，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不管他是不是對自己存了別樣心思，他對自己的好，她感激在心，不希望他再牽扯其中。
聽她這麼說，東方凌心裡突然很不舒服。
她不願意讓他插手是為了他好，還是想將他推開？
“小羽，大伯父這個人有點……你還是離他遠些比較好。”欲言又止。
寧羽恬懂得他的難處，點點頭：“我知道。謝謝你，凌。”
“小羽，你真的沒事嗎？”他真的好擔心啊。
“沒事。我出來很久了，先回去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離開。
望著她纖瘦的背影，東方凌心中劇烈掙扎著。
他該不該告訴她東方博的真面目？
不，既然她不願意說，他還是從另一個人身上找突破口比較好。
東方凌敲響他辦公室的門時，東方博正在燒那份帳目明細單。
看火舌將紙張吞沒，他終於不必再受制於東方御陽那個小畜生了，東方博心情大好。
“凌，你怎麼沒精打采的？昨晚沒睡好嗎？”點燃一根雪茄，吞雲吐霧。
東方凌在東方博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大伯父看上去心情不錯。”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深吸一口煙再重重吐出，煙霧繚繞升騰，迷亂了他的眼。
“好。既然大伯父沒時間，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大伯父，你對小羽做了什麼？”眼神褪去了溫潤，犀利的冰寒乍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