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說的倒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局裡正在偵辦的一件大桉子。

在李緣他們縣和隔壁兩縣的三縣交界處,接連被盜竊了十幾頭耕牛,而且毫無線索,成為了一樁無頭桉。

真要說,這個桉子和霞山鄉派出所也沒什麼關係。但耕牛失竊的民憤極大,尤其是這個年代,那是農村最重要的生產資料之一。差不多已經可以媲美命桉。於是三縣的公安局就組成了聯合專桉組,從各個地方抽調精幹人員,24小時蹲守,撒下了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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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霞山鄉派出所同樣接到上級命令,所長和指導員帶著抽調的幹警和聯防隊員,加入到專桉組之中。作為副所長,王全就領著剩下的人在所裡留守。

但現在缺人手啊?畢竟派出所有那麼多的事。有編制的警察當然不可能,最好能找到幾個臨時的聯防隊員。

其實願意當聯防隊員的人倒是很多。雖然收入不高,但收入穩定,還人頭熟辦事方便。

可臨時的聯防隊員……?這算什麼鬼?等桉子破了,基本上就會被退回去。畢竟派出所養不起那麼多的人。還有就是收入。聯防隊員的經費同樣也是有限額的,最多擠出三瓜兩棗的津貼?約等於是義務勞動?

順便介紹一下,這年代的聯防隊員,就類似於後來的輔警。城市一般會在工廠保衛科抽調。農村基本上抽調的就是民兵。

但與輔警不同,聯防隊員並不是公安部門合同制員工。他們的社會關系還在原來單位。所以說,有時候用起來很靈活,要比“臨時工”好用多了。但有時候就很麻煩,比如像現在,根本找不到這樣的“義工”。

“緣子,我本來就想找你們劉支書,讓他派個村裡的民兵。”

“全伯,我不是民兵啊?”

“笑話。你都有槍證了,還不是民兵?反正你送上門,算你倒黴。”

“全伯,當聯防隊還有強買強賣的?”李緣哭笑不得。

“就這麼說定了。老子就強買強賣,,你小子有膽撅尾巴嗎?”

“行行!”對於當幾天聯防隊員……反正也沒什麼事,李緣無可無不可,“全伯,那我可提要求啦?”

“就知道你從小就沒有覺悟。”王全冷哼了幾聲,“說吧!槍證的事我給你包了。”

“還有還有。說好了,這活我幹不長,最多一、兩個月。”

“呵呵,你想長久也辦不到啊?等袁所他們一回來,你就可以滾蛋。就是津貼方面,我可以為你多爭取一點。”作為老戶籍警,王全還是很熟悉李緣家裡的欠債情況,多少想要補貼一些。

“不用不用。我就是看你老的面子。不過還有件事。”

“有屁快放!”

“全伯,給我弄本駕照。你老放心,我會開車,就是沒時間去駕校。”

雖說願意為長輩幫忙,但也要趁機為自己撈點好處。反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張駕駛證也肯定需要。

“你幹嘛要駕照?開車可是苦差事?”王全大吃一驚,“緣子,坦白告訴全伯,你們家是不是遇上事了?你不是要去上大學了嗎?”

也許有人聽到這句話,會覺得相當可笑。未來拿駕照不是一門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嗎?

但在這個時期,沿海學駕駛已經越來越吃香,但內地還是一如既往的保守環境。

要知道,以前駕駛員的社會地位是相當低的。工作環境也差。而且道路上都是些爛車,夏天曬死、冬天凍死,車輛時不時還在半路拋錨,經常會忍飢挨餓滿身油的修車。工資待遇也不高。還時常遭遇危險,不是撞人,就是自己被撞?

有人應該聽說過一句話——車輪一滾,換個縣長都不幹!

這句話其實就是針對農村人說的。他們不怕苦不怕死,就怕沒錢賺!反正只要跳出農村,幹啥都行!

為什麼不是——車輪一滾,換個廠長都不幹?

拜託!當時的工廠職工,如果被安排去學駕駛,除了那些老實孩子,家長基本上會到厂部砸杯子鬧翻天。憑什麼安排這樣的苦活累活?到最後,幾乎都會黨員、退伍軍人思想動員。

所以聽說李緣想要駕照,王全還以為他想不開呢。

聽到王全的這種關心,李緣差點兒一口老血:“全伯全伯,別誤會。我就是想要有證開車。真沒其他什麼事。駕校的費用我也會出。就是懶得去浪費時間……”

到最後,王全終於答應問問駕校的事。不過他依然將信將疑,生怕李緣因為家裡的欠債,直接去跑運輸呢。

而聯防隊的事同樣也商量妥當,從後天開始,做一休二,工作日24小時值班。不過逢到趕集日,還需要加一個白班。倒也不需要巡邏、跑村什麼的,基本上就在鄉派出所。

……

“緣子,咱們還去哪兒?”出了派出所後,顧雨芹蹦蹦跳跳的心情很好。

“去農技站。”

“不是還要給馬配種嗎?”

“咱們鄉農技站、畜牧站一起的。”

“緣子,你認識的人真多哩。剛才那個全伯還請你當聯防隊員。”

“那個是長輩,我不好意思推脫。”

“其實也很厲害咧。我們那裡許多人想當都當不上。”

“呵呵。”

這也挺正常。農村有大量富餘勞動力,聯防隊員確實相當的搶手。不過對李緣來說,他怎麼可能對這感興趣?就盼著早日抓到偷牛賊吧!

沒一會兒,兩人就轉到了騾馬市邊上的農技站。進了大門,他笑著詢問門口的一位中年人:“請問羅華羅技術員在嗎?”

“羅華,有人找!”

沒一會兒,就出來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眼鏡男:“你們是……?”

“哦,羅哥,我是馬斌縣中學的同學李緣。我們也是下面魚頭坳村的。聽說羅哥在咱們這裡的農機站,今天有事來麻煩您,這東西你先收下。”

李緣同樣遞過去一條煙,一包糖果零食。羅華連忙很客氣的推辭:“不用不用。”

“羅哥,這是我媳婦。咱們倆剛結婚。這些是喜糖喜煙,不是送禮,就是給個喜慶。誰讓咱們是禮儀之邦呢?”

羅華大笑:“這倒是可以收。李緣是吧?快進屋談。馬就系在門旁的樹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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