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梭子魚?”陳星問。

“有呢,剛才有個人釣到了很大的一條,至少有一米多長,太帥了。”

陳星抓了一下腦袋。

他不是這個意思。

梭子魚不是海魚嗎?這個地方都離奧斯陸市區那麼遠了,居然還連線著海洋,這北歐大陸可真是神奇啊,接下來哪怕是在更北方一點看到鯊魚被釣上來,陳星估計都不會覺得驚訝了。

陳星看向湖水,湖面上偶爾會有大魚一躍而起,噗呲濺起一片水花。

幾艘船在水面上,上面也坐著一些拿著魚竿的人。

看來這裡真是釣魚老的聖地了。

他也釣魚,但不像這些人這麼上癮,而且他一沒帳篷二沒車,他哪裡敢在這裡逗留太多的時間啊,一路拍拍照片看看風景就得了,釣魚這件事那是留給閒人做的。

道別這位釣魚大叔,陳星沿著湖邊的公路往前走。

從這裡開始,徒步的路就有兩條。

這兩條肯定不能算上自駕的這條公路,大部分都是在山林裡面走,能看到草原,體驗到海濱的路。

之前還不知道這種山裡怎麼還會有海濱,但一聽說這種湖水裡面都有海魚他就懂了,挪威特色嘛,海水深入國內千萬裡,山裡有幾個海又怎麼了?

第一條路線會簡單一點,經過這條博格斯塔德露湖,當地人也稱作tge湖,湖邊有熘冰場,遊泳場,高爾夫球場,溼地區域,然後到湖水北面的一個農場。

這條路線和自駕遊路線有很多重疊的地方,沿路配套設施完善,安全程度滿分,並且沒有太多的上坡下坡路段,簡直就像讓你來郊遊的路線一樣。

所以選擇這條路的人很多,很多挪威人週末也會帶著孩子來這裡玩。

第二條路線是走湖水的另外一邊,可以看到一片很大的,只經過簡單開發的草原,草原上有放生的峽灣馬,挪威馬鹿,甚至有野生的森林貓,這就得看你有沒有發現它的緣分了。

然後陳星查到的海濱路線也是這裡。

沒什麼好選擇的,陳星當即就選了第二條更困難的路線,他來這裡本就因為這條路,臨時變卦選第一條沒什麼意義。

看了看路牌,陳星遠離熱鬧的人群,沿著湖水朝著另外一邊走。

路上的時候陳星看著這片湖水。

安靜,碧波盪漾。

如果把一個人忽然放在這種環境下,估計沒人會覺得這是一片海洋。它實在太像湖水了,近處的岸,遠處的山,太陽反射下有著萬千個太陽同時反光的耀眼。

從這裡進山要走很遠的路,走著走著他就變成一個人了。

釣魚的人也不會跑到這麼遠來,不過他還能透過優秀的視力看到遠處的遊船,上面的人似乎釣著魚了,幾個人同時去拉另外一個人的魚竿,看起來是條大魚。

陳星忽然停住了。

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個適合坐下來的灰色大石頭,他衝刺了幾步跳上去,然後從揹包裡面拿出水瓶喝水,順便休息休息,看看他們多久才能把魚釣上來。

之前他約艾·奧蘭多出來的時候就想像眼前的這群人一樣那麼悠閒,可惜,艾在有遊艇的情況下開出來了一艘快艇。

一些鳥兒飛在天空,海鳥和內陸鳥兒或許在爭搶地盤,互不相讓,嘰嘰喳喳的吵鬧著,就差沒有打起來。

在這種氛圍裡面,居然有幾隻鳥兒落到了陳星身邊。

陳星把水杯放回去,拿了一塊麵包出來。

他本來今天午餐就計劃吃麵包的,只是遇到了棒子三兄弟,他的麵包就省下來了。

把這些麵包撕成指甲蓋那麼大一塊的,陳星一個個的開始喂鳥,然後也在關注別人的釣魚。

拉到大魚自然爽快,又累又爽,但是親眼看到別人釣大魚,看著他累死累活的熘魚的時候,觀看的人其實也會覺得很爽,又嫉妒又爽。

只是陳星看了半小時,他們依舊還在那裡拉。

釣一個魚這麼久?

陳星想走了,因為來的鳥兒越來越多,時間也更緊急,現在已經都兩點多了,他怕不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住宿的那個農場。

算了算了。

“去去去……”

陳星揮了幾下手,驅趕了這些圍過來的鳥,跳下去之前看到鳥兒留在石頭上的白色‘印記’陳星忽然沉默了。

怪不得石頭是灰白色的。

淦!

這下陳星更不管這些圍過來的海鳥了,繼續朝著前面走,偶然回頭看的時候發現船上的人已經把魚拉上來了一半,其中有人拿著一根長木棒狠狠打在魚頭上。

一直在掙扎的魚瞬間不動了。

原來這就是釣魚啊……

陳星忽然想起以前刷到的短影片,裡面還有釣魚帶手槍的,把魚拉出水面就是一槍,看來釣海魚真是一個危險的活動,出來釣魚需要武器,還得要朋友。

不然一條魚拉一兩個小時,一般人絕對累個半死。

半小時後,湖水逐漸看不到了。

從那片松林出來,就是一片視線十分寬闊的草原,以陳星的視力一時間都看不到盡頭,而且沒有路,得嚴格的按照導航上的路線走,不然會越走越深。

但不用擔心危險,這片草原沒什麼危險,除非你主動去挑釁馬群,跑到馬屁股後面挨踢。

估計不會有人這麼傻。

進這片徒步區的人都有登記,晚上見不到人,景區的員工也自然會來尋找你。

不過看不到路,陳星總擔心自己會走錯。

導航也不是萬能的,陳星好幾次都有被導航拉偏了的情況。

進入這片草原,陳星第一感覺就是冷,他現在能看到左邊,離湖水更遠一點的森林裡面已經蓋上了一層雪,估計再過兩週,大雪一降下,這一片區域都會變成冰天雪地,到時候持續大半年的徒步活動就會取消了,到明天開春才會重新開放。

草原的草雖然往往說不上來名字,但都各不相同。

挪威的一小片草原全是發的那種和新鮮茶葉似的那種葉子,但十分緊密,這些葉子密密麻麻的生長在一起,就成了一片很厚實的毯子,走在上面稍微有點彈性,特別舒服。

而且你每一步往前面走,後面踩過的腳印馬上就會彈回來,幾秒鐘裡面就會變成你還沒踩過他的樣子。

陳星玩心大起,揹著一個包拿著相機,張開雙臂跑了起來。

如果有人能在遠處拍下這一張照片,說不準就能拿個獎什麼的,但可惜周圍都見不到人,走這條路線的人起得都比較早,這時候估計走得快的人已經到農場了。

陳星想看到人,還得走上一段時間才行。

陳星忽然聽到了其他的腳步聲,忽然回頭,看到遠處有一匹落單的馬兒正歡快的朝著陳星這邊跑,陳星感覺它是要和自己比跑步似的,就連嘶鳴都帶著歡快。

“你哪兒冒出來的這是?”

“咴咴……”

陳星這些天賦還得在自然界中才能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在人類社會他接觸到的大多是人,人和動物之間的差別就是能夠剋制自己的情緒,不會讓面對陳星的親近感影響自己的念頭。

但野生動物就不一樣了,一看到陳星,就像看到親人似的。

陳星跑得更快了,左右看了看。

“馬不是一群一群的嗎?怎麼這匹馬身邊沒有家人呢?”

路上陳星還遠遠的看到一群馬鹿,其實就是鹿,只是沒有之前他看到的駝鹿那麼大個子,他們正在一條小溪邊上喝水,看到陳星被一匹馬追,還朝著他們叫了幾聲。

可能是在叫加油?

但陳星還是被追上來了,他可沒有馬的耐力,就算一時間跑得更快一點,但時間長了還是比不過的。

馬沒剎住車,從旁邊跑過去,然後又走回來。

“咴咴……”

陳星喘著氣看導航:“這下完了,偏了這麼遠,你說你追我做什麼?我又沒有急支糖漿。”

他一個人很煩躁的念著,先找方位,準備回到路上再說。

但這匹馬用頭蹭了下陳星表示讓陳星跟著他走。

“你讓我跟你走?”

“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嗎?”

“咴咴……”

估計是不知道的,不過看馬兒帶領的方向也不算偏離,陳星就跟著走了,反正手機電量還多,這一片徒步區域的訊號也是有保障的,在這裡面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迷路。

不然陳星可不敢這麼浪。

作為一個有系統,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旅行家,陳星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太穩妥,從來不幹那些冒險的事兒。

但戶外徒步的時候沒有什麼穩妥的說法,該冒險還是得冒一下險。

陳星現在就來到了一個冒險的位置,這條徒步路線上的‘海濱大道’。

海濱大道是徒步者之間的說法,其實是這片草原走到頭了,前面是一個荒蕪陡峭的大山,左邊是一條平靜的江河,實際上裡面還是海水,人們要從這山側面的一條小路走過去,到另一邊的草原。

只要走過了這裡,另一邊就有很多當地住戶了。

以前這裡的人們要不就是走這條路,要不就是划船從那個tge湖上過去,只有現代才開出了一條公路,繞個一圈也能到達這裡。可想而知,在兩百年前這個地方都應該是一個桃源級別的隱蔽村莊。

陳星到的時候還有兩個人在這裡不敢走。

這匹馬把陳星帶到這裡以後,叫了一聲,然後率先跳起來上去了,似乎他要帶陳星去的地方就在這山的另外一邊。

他看著距離有二三十米的海水吞了一下口水。

“很漂亮啊!”

陳星聽到有人說話,朝著他看去,看到這個白人正在飛無人機。

其他逗留在這裡的人也過去看。

陳星看了看那匹馬,他們接觸了兩個小時也算有點感情了,讓它這麼走過去還感覺挺對不住的,就想跟著往前走,但沒想到那一匹馬高風險的跳了一圈,又跑回來了。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的跑去無人機小夥子那裡看影片。

“這個季節了居然還有花?”

陳星一過去就在他的控制器上看到了一片紅色,這片紅色在這條江河的另外一邊,得走上這條路,再轉過一道彎才能看到。

注意到陳星過來了,有人說道:“你住在這附近?”

“我?”

“是啊,不然你為什麼帶著一匹馬?”

你覺得奇怪,我還覺得奇怪呢。

陳星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他跟著我走了兩個小時了,好像要帶我去山的對面。”

“哦……”這人反應過來了,說道,“那他肯定是有主人的,要帶你去他主人家裡。不然說不通啊,即使這裡野馬都是動物園放生的,但這麼有靈性的還是少見。”

“確實有靈性,我迷路的時候還是他帶我過來的呢。”

“那就肯定是別人養的馬了。”他笑著說,然後看了看那個只能一個人踩上去的懸崖小路,對其他人說道,“各位朋友,我就先走了,我先去幫你們看看那片景色到底漂亮不漂亮。哈哈。”

說完果然一個人踏上了那條路,都不帶猶豫的,不過上去以後還是放慢了腳步,用手扶著崖壁,然後緩慢又堅定的往前走。

陳星笑著搖搖頭。

這還真是——我在挪威有條路,風險是大了點,但是風景很好。

所謂風景險中求,幹了!

陳星也對幾個在猶豫的人說道:“我也先走了,咱們晚上見。”

走這條路的人如果不是要住在野外,那麼最終都會住在導航上提供留宿的那個農場的,所以別看現在是陌生人,說不準到了晚上還會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呢。

見到陳星往前走,馬兒才是最興奮的,連忙跑在陳星前面上了這條路。

這匹馬不知道走了這條路多少回,熟練的樣子好像這條路有著多寬似的,但實際這就是一條懸崖邊的小路,寬只有大概三四十公分,可以用手扶著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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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分就是釐米,三十多釐米說起來完全夠走了,也不危險。

但這裡可是懸崖啊,走在這種懸崖上別說三十釐米,就算是一米寬,害怕的人照樣會害怕,走在這條路上但凡一個腳下發軟,說不準就朝著左邊倒下去了。

那可是幾十米的懸崖,雖然說下面是水,但誰能保證一定能活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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