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這就是高閒路在第一區的蝨血搏殺成績。

榜單第二的位置,依然是外國人……古奇國的皇子齊南業。

蝨血成績:105。

斷層超越,鴻溝之巨大,直接給人撲面而來的窒息。

其實別提高閒路,即便是齊南業這個成績,也已經重新整理了以往的第一區試煉記錄,前無古人。

歷史上新弟子在規鹿山試煉,第一區最強成績,是80滴蝨血。

目前主持秩序的元岸棋,當年首次試煉的成績,也不過78滴,排在第一區的歷史前三。

當然,前三並不是只有元岸棋一人,還有幾人並列。

雖說第一區並不能說明什麼,甚至前三區都算不上重要,真正天才的爭鋒,還在第四區之上。

但中州臉上無光啊。

高閒路碾壓出歷史第一幾乎三倍的成績。

這甚至不叫碾壓,叫踐踏。

中州弟子的臉面往哪裡擱?

所幸,打破記錄的人是二洗,背景是外國皇室,普通弟子和他起點不同,並不在一個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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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唯一的安慰了。

……

目前第三的成績,是林源行省杜早其。

65滴蝨血。

一般般。

即便是拋開外國弟子,這成績也屬實擺不到巔峰弟子們中間。

當然,這個成績也並不能代表中州弟子的極限,之前城主府前的測試,杜早其也並不是第一。

真正的第一,還在新路打拼。

胡崇啟沒有出來,誰都不知道這批弟子能不能打破往年的記錄。

所謂七歲看到老,第一區的成績雖然不重要,但也可以預判出不少端倪。

……

高閒路端坐在玄功石碑下,周圍是東嵐國一洗護衛。

說來也是奇怪,東嵐國這些護衛並沒有去氣血爐兌換歲分,所以他們的成績還是個謎團。

但有人分析過,高閒路之所以成績逆天,可能是直接掠奪了護衛們的蝨血。

他們在集中資源,供養一個人。

這個言論散佈出去,中州弟子們又挽回了一些信心。

241滴蝨血,即便是二洗弟子,也太讓人絕望。

其實在場信心受挫最嚴重的人,還不是中州弟子,他們畢竟能找到輸給高閒路的客觀理由。

第二名的齊南業,比吃了一頓黃連都要苦楚。

高閒路啊高閒路,你可真是個攪屎棍。

我辛辛苦苦,耗費大量心血,法器都碎了三枚,最終拼了老命才殺死105只奪舍蝨。

本以為可以爭一爭第一。

第一區的成績可以爭面子,可以振士氣。

誰能想到,你高閒路居然超過我一倍還多。

你還讓不讓人活命?

咱們都是外國弟子,咱們都是皇親國戚,咱們都是二洗水準,你強勢碾壓我,讓我怎麼能抬起頭?

難受。

難受到無法呼吸。

勝谷國的勝原截還沒有回來,齊南業只能在心裡祈禱,祈禱勝原截可以少一些。

起碼,別讓我墊底啊。

否則我的尊嚴受不了。

古奇國早年也是泱泱大國,雖然落魄了,但骨子裡其實瞧不起東嵐國和勝谷國這種後起之秀,認為他們是一群土匪。

如今被土匪超越,還是踐踏式的超越,誰能受得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直接藏著,歲分也別兌,免得被掛上去丟人現眼。

唉!

運氣差。

齊南業心裡嘆了口氣。

誰讓自己回來的時間最早。

別人都以為,是高閒路第一個歸來。其實齊南業還要更早一步,再精確些描述,應該是兩個人前後腳回來。

高閒路第一時間坐在了石碑下,自己選擇去換歲分。

該死!

如果高閒路早一步暴露出241滴蝨血,自己肯定得裝作高深莫測,死也不能暴露實力。

唉。

齊南業啊齊南業,你這沉不住氣的性格,得好好改改了,丟人現眼。

話說,勝原截會不會也這樣想?

他的成績如果能超過自己,那他肯定會亮出來。

可如果他最少,他肯定會選擇藏著掖著。

這樣一來,自己還是血淋淋的倒數第一,勝原截反而高深莫測了。

該死。

橫豎我都是最大的輸家。

……

“院卿們有令,中州弟子可以放棄蝨血兌換,但外國弟子必須全部兌換蝨血!”

就在齊南業一肚子煩惱時,元岸棋黑著臉走過來。

他話音落下,全場視線再次凝聚過來。

外國弟子,要強制暴露成績?

好事吧,能滿足大家好奇心。

“什麼?憑什麼?”

高閒路輕輕睜開眼,目光凌冽,直視元岸棋。

他沒有出言質問,而是身旁的護衛開口問道。

“沒有為什麼,這裡是玉旨學宮。”

元岸棋眯著眼,對高閒路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囂張跋扈,不知死活的東西。

等到了上路,有你舒服的日子。

他心裡也憋著一口怒氣。

這該死的畜生,一口氣在新路殺了241只奪舍蝨,這就是故意給中州臉上抹黑。

榜單的成績,會永久記錄。

以後每一屆弟子前來,都會第一時間看到第一區241的成績。

想超越241,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怪學宮非要開闢新路。

如果是走死路,一個時辰想遭遇241只奪舍蝨都難。

元岸棋和其他人也一樣,都在懷疑高閒路的詭異成績,和他身旁這群護衛有關聯。

但他也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

正在糾結的時候,院卿們的命令過來,元岸棋眼珠子立刻就亮了。

對!

就應該讓外國弟子強制顯現成績。

其一,可以看看外國弟子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第二,還可以用他們的成績,打壓中州弟子的驕傲之心,讓他們對未知充滿敬畏。

你們輸給高閒路,可以找理由,可以說是高閒路二洗,你們只是一洗。

但如果別人的護衛也超過你們,你們就沒話說了吧?

中州弟子需要知恥而後勇的打擊。

……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亮了起來。

特別是齊南業。

高興啊。

中州不愧是古奇國最鐵的盟友,瞌睡給了我個枕頭,簡直和心有靈犀一樣。

他懷疑高閒路的護衛動了手腳。

他也擔心勝原截回來後,會隱藏成績。

這下好了,誰都別藏著掖著。

好事!

美美的好事。

“既然院卿大人們有令,那我古奇國聽令……你們都過去,把歲分兌換出來。”

齊南業揮了揮手。

“遵命!”

古奇國的三個護衛紛紛上前。

41滴!

45滴!

49滴!

成績不高,但也不低,就是普通一洗的水平。

“讓諸位見笑了。”

齊南業抱了抱拳,還算客氣。

其實他能拿到105滴蝨血的成績,也有屬下護衛的犧牲,如果沒有自己耽誤,三個手下應該都是50多滴的成績。

“辛苦!”

元岸棋點點頭。

中州的弟子們紛紛松了口氣。

還好。

一洗護衛們的成績,不高不低,沒有讓他們繼續丟人現眼。

中州目前最高的成績,是65滴。

還有個胡崇啟沒有回來呢。

齊南業為人客氣禮貌,再加上古奇國和中州接壤,兩國人相貌區別不大,其實中州人對古奇國比較友善,不少人還開口說了幾句話,誇獎古奇國護衛們厲害,氣氛一片和睦。

……

“東嵐國的三位高手,不妨也亮出蝨血,讓我們見見世面?”

見高閒路遲遲不下命令,有人忍不住催促道。

元岸棋盯著高閒路,眼裡催促的意思特別明顯。

三個護衛全部皺眉,視線齊刷刷看向高閒路,他們一臉猶豫,但卻沒有人站出來。

“沒必要……我的屬下,一隻奪舍蝨都沒有殺死,他們的腰牌裡沒有蝨血!”

高閒路終於開了口。

能看得出來,說這番話,高閒路臉上無光。

話音剛落下,全場譁然。

眾人議論紛紛。

果然。

高閒路的241滴蝨血有貓膩。

他肯定是利用三個手下,用了什麼特殊手段。

破桉了。

同時,人們心裡也舒坦了。

齊南業長長的松了口氣。

果真,高閒路這廝有些小手段。

如果以國家的總數計算蝨血,古奇國也並沒有落後太多。

你東嵐國241滴蝨血。

我古奇國240滴。

呵呵呵……

原來如此。

齊南業嘴角一歪,臉上的表情很舒坦。

……

第一區的玄功並不算太難,以高閒路和齊南業的水平,都已經徹底掌握,他們本來就預備了寬裕的時間。

高閒路臉色難看。

齊南業表情輕鬆。

但兩個人內心都有同一個疑惑。

勝原截人呢?

在二人心裡,中州弟子根本就不是對手,他們眼裡的競爭者只有彼此。

第一區,兩國不相上下。

目前唯一的變數,就只剩下了勝谷國。

可勝原截到底什麼意思?

眼看一個時辰結束,勝原截哪怕是及時回來,也根本來不及領悟玄功劍法。

難道……

他根本不在乎玉旨學宮裡的這部玄功?

不正常。

以他們對勝原截的瞭解,這過於不正常。

難道勝谷國有什麼陰謀?

……

眼看一個時辰的時限越來越近,匆匆歸來的弟子也越來越多,氣血爐不斷吞吐血氣,榜單也是變了又變,唯獨前十的名字比較固定。

榜單是一匹經過特殊煉製的長布,學宮弟子催動氣血,可以隨意更改名字。

第一和第二,依然被兩個外國弟子掌控。

第三還是杜早其的65滴。

剩下的後七位,也沒有什麼競爭力。

林源省不斷有人來替杜早其慶祝,而杜早其卻皺著眉。

盧久年還沒有回來。

拋開外國弟子不談,他是杜早其唯一能瞧得上的對手,也是他在林源行省的死對頭。

盧久年會殺到多少蝨血?

……

回來了。

林源行省的盧久年,沉著臉從命路走回來。

他走到氣血爐前,看了眼榜單。

那張臉極其冷漠,彷彿一隻冷酷的豹子,沒有任何感情,但看到高閒路的成績,他還是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震驚。

第二的齊南業他可以認可。

對方是二洗,殺100多隻奪舍蝨天經地義,如果自己二洗,也可以殺這麼多。

可這241滴蝨血,是在開玩笑?

難道奪舍蝨排成隊讓你來殺?

不理解。

甚至一肚子挫敗。

最後,他收斂心神,在看到了第三的杜早其。

呵呵。

65滴,和我預估的也差不過,不過如此。

……

林源行省的人一言不發,所有人都盯著盧久年。

他們都清楚兩個人之間的恩怨。

盧久年甚至都沒有加入任何小隊。

他把腰牌放在氣血爐上。

很快,榜單前沿出現了盧久年的名字。

他力壓杜早其,暫時佔據第三。

67滴蝨血。

比杜早其的65,高出兩滴。

全場再次議論紛紛。

盧久年面無表情,甚至都沒有看一眼杜早其,在他眼裡,這個對手一定是手下敗將。

第一區的成績,只是自己穿透他精氣神的第一劍。

盧久年坐在玄功石碑之下。

可惜,來不及了。

時間緊迫,他只能大概瞭解一下玄功。

等以後吧。

盧久年的目標,是三年內掌握玄功劍法,也不急於這一時。

其實整個第一區,也只有兩個外國弟子在認真領悟,並且成功領悟第一劍。

中州弟子濫竽充數者居多。

……

有人已經等不及,提前進入了第二區。

特別是抽到生路的弟子,由於生路奪舍蝨數量少,他們甚至得去搶著殺。

其他路的弟子比較澹定。

有些人還想看看,畢竟還有一些人沒有回來。

勝谷國的勝原截。

別習行省最強弟子胡崇啟。

而在雲東行省的隊伍裡,也有個弟子沒有回來……燕少羽。

吳存貴還在留意著一個人。

秦近揚!

這個小東西也沒有回來。

如果沒有意外,是死在新路了。

呵呵……

什麼北鷹飛將。

不過是江湖草莽,土匪一個,哪怕你混到京都,也是土狗一隻。

戚佅城混了點運氣,真當自己天下第一?

如果戚佅城的運氣給我吳存貴,我必然比你風生水起十倍、百倍!

簡直可笑。

井底之蛙的下場,肯定是被一腳踩死。

也是可惜,還想在第三區逗一逗你,誰知道你連第一區都撐不過去。

失望啊。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齊南業眉頭越皺越深,如果不是他瞭解勝原截,也瞭解勝谷國的實力,他都懷疑勝原截是不是被奪舍蝨給弄死了。

中州的人群裡,也有人出言質問高閒路,是不是他悄悄殺了胡崇啟。

溫田藍也在悄悄問吳存貴,她擔心燕少羽死在死路上。

……

終於,胡崇啟回來了。

披頭散髮,渾身是血,手裡的重劍都彎折出了詭異的角度。

很狼狽,看起來受傷很重。

他沒有耽誤時間,直接把腰牌丟在氣血爐上。

81滴蝨血。

全場寂靜,人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和兩個外國皇子比起來,胡崇啟的成績不值一提,甚至有些可笑。

但和歷來第一區的成績比較,胡崇啟已經打破了最高記錄。

之前的第一名,是80滴蝨血。

“不錯!”

元岸棋走過來,朝胡崇啟點了點頭。

……

還不等人們從胡崇啟的成績中回過神來,又一批人匆匆歸來。

是勝谷國的人。

“勝谷國的人,全部要兌換歲分,不可以隱藏!”

元岸棋提醒道。

勝原截抬頭看了眼榜單。

第一名的高閒路,居然有241滴蝨血。

觸目驚心啊。

這小畜生,哪來的手段。

第二名的齊南業殺了105只,比較循規蹈矩。

但高閒路的手下全部為零。

懂了!

高閒路肯定使用特殊手下,吃掉了手下所有蝨血。

而齊南業的手下成績不錯。

其實論國力,古奇國只輸給東嵐國一滴蝨血,兩國差距不大。

可惜,我不能斬殺奪舍蝨,身上沒有一滴蝨血。

但問題不大。

自己打殘了大概200只奪舍蝨。

三個護衛全部補刀,再加上他們自己殺一些,哪怕每人殺20只,也能超過東嵐國。

終究,還是我勝谷國最強。

勝原截從來沒有懷疑過屬下的水平。

自己留下的標識不可能出錯,手下也都是勝谷國萬里挑一的天才。

他們各個一洗,不可能每人連20只奪舍蝨都殺不到。

加上補刀蝨蟲,勝谷國最少都是260。

穩穩的第一。

“你們過去吧……我沒有斬殺奪舍蝨,腰牌裡沒有蝨血!”

勝原截一揮手,坦坦蕩蕩承認自己零蛋。

……

手下們臉色鐵青。

三個護衛害怕被怪罪,無奈之下瘋了一樣獵殺落單的奪舍蝨。

三個人加起來,也殺了100只左右。

但杯水車薪啊。

沒辦法,時間完全不夠。

之前一直追蹤皇子的標記,浪費了大量時間。

路上三個人也想找皇子認罪,可碰面的時候,已經在終點附近,再加上勝原截速度奇快,三人反而被規鹿山威壓壓制,拼了命才勉強跟上。

原計劃堵抵達終點後,悄悄告知真相,讓皇子先別暴露蝨血成績。

到了第二區,再找皇子研究對策。

誰能想到,玉旨學宮居然有規定,外國弟子必須要亮出成績。

截皇子也是心急,居然直接承認沒有蝨血。

這可咋辦?

這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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