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小紅帽的親媽35
收穫祭當日, 男子會向自己心愛的女子送上花環。女子若是將花環戴在頭上,就等於接受男子的表白。這是亞貝村自古以來的習俗。
女子是否接受花環,與花環的精美程度不無干係。誰讓花環從側面展示男子的能力——有錢的男子可以花錢請人摘最美的花, 有體力的男子能自己摘最美的花。錢、體能又及不上別的村民的男子們只要有毅力也能從遠處採來鮮花,為自己的心上人獻上美麗的裝飾。
果然從安吉琳所說的地方找到一片花海的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意早已被安吉琳得知,且安吉琳還打算支援。
迷迭香,月草, 木槿花, 銀蓮花與月季。小心翼翼地採下柔嫩的花朵與枝條, 帶著對安吉琳的感謝, 朗將自己的心意編織在要給葉棠的花環之中。
不知疲憊地將花環越編越華麗, 等朗沐浴在晨曦的照耀之中, 才在花海中驚醒。
“朗, 你來啦!來, 這是你訂做的正裝!快換上快換上!”
萊姆鎮裁縫鋪的女老板一到朗就迫不及待地迎上來, 並讓女兒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朗一月前就下訂單的正裝。
朗是她過的身材比例最完美的青年男性, 每當她到朗, 她的裁縫之魂就熊熊燃燒, 彷彿被人點燃靈感之火。
朗有些靦腆地接過衣服,在裁縫女兒的帶領下進入衣室。
對著鏡子, 著鏡子裡與人類別無二致的自己, 將人類的衣服一件件換上的朗感慨萬千——曾幾何時,人類的衣服對來說並不合身。
的爪子會輕易撕裂人類的衣服, 不得不小心對待那些過於脆弱的布料。的腿與人類的腿形狀不同,粗細也不大一樣,所以總是無法很好地穿上人類的褲子,只能自己動手將人類的褲子改造得自己可以穿上。
身上的毛還總是會和布料摩擦產靜電。特別到冬天, 是穿衣服痛苦,脫衣服也痛苦。還有的尾巴,如果不在人類的褲子上開洞,的尾巴就無處安放。
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
人類的衣服與的身體嚴絲合縫,穿上正裝的真的就像是人類的紳士。
這讓朗感動。
“朗……!!”
到換上正裝的朗,女裁縫與她的女兒一起捂住嘴巴發出抽氣聲。
“朗、朗先,請、請您已經有、有送花環的物件嗎……?”
裁縫的女兒結結巴巴,她甚至不敢直視朗銀灰色的雙眸。
身為一土土長的萊姆鎮鎮民,裁縫的女兒自然是過還是狼人的朗的。她是在明知朗是狼人的情況下,還對朗說這種的。
“是的。我很早以前就決定,如果我有送出花環的一天,那我一定要將花環送到她的手中。”
裁縫的女兒揪著自己的圍裙,她很快露出釋然的笑容:“您的她,一定是位非常特別的人。”
“是的!”
裁縫給用坦率笑容晃花自己女兒眼睛的朗拿來一領結,她為朗系上領結,道:“這樣就完美!”
朗這才想起自己只定做正裝,並未定製正裝的裝飾品。想拿錢給裁縫,裁縫卻笑著一拍肩膀:“以後再來找我做衣服就好!”
“謝謝!”
周圍人給予的溫暖人情讓朗越發感覺自己像一普通而正常的人類男性,自信起來。往常總是低著頭與人說,因而不自覺形成的小駝背也挺直。
……
安吉琳坐在葉棠的身後,正一心不亂地給換露肩長裙的媽媽梳理長髮。
“瑪麗,時間差不多哦。”
頭上戴著花環的金妮從門口探進來腦袋。門外崔斯洛克的親信們正稱讚著崔斯洛克的好手藝。
“爵士!不愧是您!”
“您是從哪裡採來的木茼蒿啊?我們都只能採到小雛菊和蒲公英什麼的……”
“今晚最受矚目的一定是金妮女士吧?”
崔斯洛克被誇得不好意,一邊用右手食指磨蹭著自己的鼻下,一面羞澀道:“我找到的木茼蒿長在懸崖上,還有不要再叫我‘爵士’。我如今已經不是騎士。”
“不!在我們心中,爵士您永遠是我們的爵士!”
一年輕騎士激動地說著,的引發周圍的共鳴。
提著裙子的諾拉走過來。知道金妮就在葉棠家的她不太敢靠近葉棠家的院子。被她叫到字的騎士聽到戀人的呼喚,連忙跑出葉棠家的院子,讓戀人挽住自己的胳膊。
二樓的窗戶前,葉棠的眸光從窗外轉移到金妮的臉上。
“……幹嘛這麼著我?”
金妮好氣地撅起嘴來:“你以為我會對諾拉使壞嗎?”
“嗯。”
葉棠斬釘截鐵的回答讓金妮被氣得差點兒暈倒。不過嘛……回憶一下自己過的種種惡霸行徑,金妮倒也不會氣葉棠這麼想自己。
“……實,我也不是有想過對諾拉使壞。”
“只是啊,我發現。做那種情毫無意義。”
“——並不是因為亞貝村裡有諾拉的存在,所以凱文才會出-軌。是凱文想要出-軌,所以選擇最對自己胃口的諾拉。有諾拉,凱文也會出-軌別人。那時候的凱文還是這村子的村長……諾拉她如果還想在這村子立足,就只能乖乖地聽凱文的。”
實上諾拉也確實不像凱文以為的那樣喜歡。凱文失勢之後諾拉再也過,不僅如此,凱文在金妮這裡死纏爛打無果後諾拉家埋伏諾拉,被諾拉的父親與兄長給痛打一頓。
諾拉如今與年輕騎士談起戀愛,她不再終日惶恐不安,畏手畏腳容易掉淚。她開朗許多,愛笑起來。
著這樣的諾拉,金妮實在什麼報復的欲-望。
“否則凱文只要在我面前說幾句諾拉勾-引之類的,不用凱文親自動手,那時候的我就會親自把諾拉趕出村莊吧。”
金妮說著笑一下,是笑自己過的愚蠢,也是笑自己現在的開。
她真的對凱文一點留戀都有。證據就是諾拉她不會氣,想到凱文她也不會心痛。
倒是崔斯洛克……這傻瓜騎士讓她移不開目光。她真怕自己一移開視線,這傻瓜就又犯蠢。……她也怕自己一移開視線,這傻瓜就不聲不響的離開。
不厭的傻瓜騎士走進她的視線,鑽進她的腦海。著傻乎乎地捧著最真摯的心到自己眼前,金妮第一次發現原來愛情是可以讓人變好、變溫柔的東西。
到金妮面上溫柔的表情,知道金妮是真的放下的葉棠打從心底為金妮感到高興。
——來她這次找到真正的愛情。
安吉琳拿來緞帶。為葉棠編好麻花辮的金妮稍微退開,讓安吉琳把緞帶扎在葉棠麻花辮的尾端。
牽著安吉琳下樓,葉棠在樓梯口到本。
本垂著長長的睫毛,手上拿著乾花做的花環。安吉琳一就飛奔下樓,笑著本:“這是給我的嗎!?”
本靦腆地點著頭,小狼崽捂著眼睛不敢給自己戴上花環的安吉琳。直至安吉琳:“適合我嗎?”
金髮藍眼的白裙女孩就像天使,這瞬間烙進本的眼中,在今後的幾十年、上百年後也不曾褪色。
“適、適合……”
金妮朗還來,憋著笑用手肘戳戳葉棠:“被女兒搶先一步呢!”
不等葉棠說,金妮已經拋下葉棠,下樓撲到崔斯洛克身邊小鳥依人。她十分欠揍地朝著葉棠飛吻,說句:“我也先走!”
一對對的情侶、夫妻手挽著手走出家門。霞光鋪灑在眾人的臉上與身上,像是無言的祝福。
安吉琳和本牽著手在篝火旁跳舞,那總喜歡欺負安吉琳的男孩子捏爛自己手裡的花環,當場嚎啕大哭,很快被家人歉意地拎走。
葉棠的頭上還有花環,不是人送,是她一路都拒絕。
格雷伊端著一杯葡萄酒喝著,身旁的休:“你不送花環嗎?”
少年老成的休眼都不眨:“你才是。你不是為這一天,花大價錢從別的鎮子買來稀有的女王薔薇嗎?”
格雷伊勾起唇角:“你不也為這一天,特意學習不凋花的做法,做無論她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隨時戴上的不凋花花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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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父異母親兄弟的兩隻同時沉默。彼此都戳到對方痛處,也被對方戳到痛處的們把說下。
“啊……怎麼說好呢?”
最先開口格雷伊撓撓自己毛絨絨的腦袋:“畢竟你,我也欠朗那家夥人情對不對?這種時候再和爭,我的良心會痛啊——”
你也有良心?差點兒就這麼反唇相譏的休難得把難聽嚥進肚子裡。
明白格雷伊的感受。
朗和們為瑪麗付出的從根本上就是不同等級的東西。
為不讓人類再有機會給瑪麗扣上“與狼人通姦”的罪,朗為瑪麗捨棄自己狼人的身份。是真心誠意地試圖做一“人類”,一與瑪麗相匹配的人類,而非只是成為“人類的一員”。
這樣的付出太極端,也太狡猾。
狡猾之處在於休想複製也無法複製。極端之處在於——
“我可不想像朗那麼沉重。瑪麗要是也愛,那的付出或許會讓瑪麗感到幸福。但如果瑪麗不愛呢?不能以同等同樣的愛回報朗的付出,瑪麗真的不會有負罪感嗎?這種負罪感不會壓垮瑪麗嗎?”
休攤攤手:“朗真的以為自己喝下那種藥就能彌補和瑪麗之間的差距、讓人類不再找瑪麗的麻煩嗎?我可不這麼認為。”
“說得可真狠啊……”
格雷伊隨口打趣:“朗真的是你的親哥哥?”
“你可以到我家我父母這題。”
“呃、那我豈不是要被你父母暴揍一頓?”
休聳肩。格雷伊咂咂嘴,長大的休真是越來越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