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泰辰愚鈍,越聽越糊塗了!”

從海外移民到國際局勢,從國際局勢到教派之爭,從教派之爭到國內一統,這四項都是大問題,都包含著大學問,楊猛一下把輪廓擺在了丁泰辰的面前,想要想明白這些,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糊塗了?那咱們就從頭捋一捋,這話是從哪開始的?”

看著有些迷茫的丁泰辰,楊猛也不著急,笑吟吟的就準備從頭再來。

“派遣勞工、傳播儒教!”

道理聽得雖然糊塗,但丁泰辰做事兒可不糊塗,從哪起得頭,他張口就來。

“派遣勞工,是為了五國船廠的利益,也是為了攫取海外的資源。

這一條咱們打得是列強的一個疏忽,借用洋商之力,參與殖民地利益的爭奪,等列強各國回過味來,面對海外如此巨利,是不是要動手才能解決?

在海外動手,以咱們的海軍水平,只是痴人夢而已!

但大清的海軍雖差,也可以成沒有,但大清也有大清的優勢吶!

人多!人很多!人多到了四萬萬!整個歐洲又有幾多人口?

人是活在地上的,不是活在水裡的,沒有海船軍艦,但澳洲、美洲、非洲有吶!這三塊土地,就是永不沉沒的艦船。

這海戰打到最後,是要搶船奪艦的,以這三大洲為艦船,咱們派個幾百萬上千萬人過去,船是誰的,打過之後才知道。

但這些人終是遠離本土作戰。不團結當地的土人。難免要眾叛親離。孤軍奮戰的。

開礦的同時,改善當地土人的生活條件,這個手段只能維持一時之需,而儒教跨海而出,才是咱們的殺手鐧。

老子派了這麼多的勞工,當地人是不是要與咱們的人手有交際,什麼鷹語還是當地的語言,咱們都不用。咱們就用咱們的漢語,想要交流,想要賺錢,簡單!學漢語吶!

這啟蒙之書,就是儒教的典籍,學漢語就要學儒教,潛移默化之後,誰是誰的人,還分的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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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列強發現五國船廠的根底之時,怕是也能五六七八年。這時間還不足以培植一群當地親近咱們的勢力嗎?

到那時,要戰便戰。誰怕誰呢?咱們的人在三大洲落了戶,這世界的局勢也就改變了,這就是所謂的國際局勢或是國際格局,到了那個時候,哪個要想排擠咱們,還要問問當地人的意見不是?”

由深入淺再由淺入深,楊猛在大框架之後的一個解釋,讓丁泰辰理解了許多東西,自家三爺謀劃之深,令人汗顏吶!自己這個正在執行的人,都弄得不明不白,就別那些個洋鬼子了,這招數高明!

“三爺思慮萬年吶!泰辰受教了!”

“這話聽著像罵人,思慮萬年,讓老子想起了千年的王八萬年鱉,抬轎子捧臭腳的話就免了,接著你糊塗的地方。”

丁泰辰的馬屁,楊猛不吃,丁泰辰對當今時局有一個正確的認知,才是楊猛需要的東西。

“三爺,這派遣勞工之事,我大略的明白了,一是為了開礦,二是為了拉攏人心,三是為了佔據地盤,四是為了削弱列強。

但是,儒教有如此之大的本事嗎?讀些蒙學書,就能改變當地土人對咱們的看法?

與其餘兩教相比,儒教缺了拉攏人心的東西!”

三教爭鋒,三爺的簡單,另外那兩教,都有拉攏人心,抵制其他教派的手段,而儒教卻是沒有這些手段的。

“呵呵……泰辰,你看儒教了,大清朝廷為何要閉關鎖國呢?閉關鎖國又為何能成功呢?

除了大清,咱們周邊還有一個閉關鎖國的東洋呢!他們又為什麼會成功呢?

東洋,雖咱不怎麼喜歡,但東洋源自儒教卻是咱不能否認的東西,儒教不排外?扯犢子呢?其實這儒教是最排外的一個教派,自漢以來,多少胡人、夷人、蠻子亂過華夏?

那一個個要滅絕儒教的都那裡去了?敗了!死了!滅了!在華夏,只要不尊儒教,只有死路一條,佛教如何?一個老子化胡,輕易讓漢地江山的佛教,變成了儒教。

除藏邊與蒙古,哪有不是脫胎於儒教的佛宗呢?跨海傳儒教,也是一局百年棋,夫子團,可不是為三大洲的土人準備的,那是老子為列強準備的,只要儒教有了立足於歐洲的基礎,夫子團的厲害,到那個時候才會顯現。

治國,儒教有兩千年的經驗;爭鋒,自百家爭鳴到獨尊儒術,也是兩千年;同化,佛道二宗前車之鑑;玩弄一個國家,玩弄一群百姓,還有比儒教更有經驗的嗎?

大清的東西,瓷器、茶葉、絲綢,哪一樣儒教沒有涉及?茶道意境、器型品制、圖案花紋工序手段,哪個儒教又沒有法呢?

歐美進口這些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在接觸儒教了,把出口的商品做的精細一些,就是在宣揚儒教。

茶葉,洋人是怎麼喝的?瓷器,洋人是怎麼用的?絲綢,洋人是怎麼穿的?

貴族、富豪、政客、平民,該用什麼樣的東西,儒教都有法的,將出口原材料,轉換成出口精細商品,雲煙就是一個參照物。

泰辰,你來,儒教有沒有這樣的本事與手段呢?”

這些也是楊猛近期悟出來的道理,不是因為別的東西,還是因為雲煙,在記者團採訪他的過程之中,楊猛看到了歐美記者,對於雲煙背後秘辛的興趣。

而出雲煙出自前明皇室,來路隱秘之後,各國記者都被深深的吸引了,一個粗製濫造、充滿謊言的雲煙都有這樣的本事。那出口了大幾百年的茶葉、瓷器、絲綢呢?

在茶道一途上。儒教有許多法與學問。楊猛問了一下徐子渭,心裡也就有了想法,瓷器、絲綢雖沒有茶道那麼深沉的底蘊,但在器形、花紋的規制之上,儒教也是有很多著述的。

三大出口創匯的主力商品,除了一個瓷器之外,其餘兩樣,大多是出口原材料居多。而出口的瓷器,也受西洋文化的影響,其餘兩樣東西所蘊含的文化,也都是洋人自己摸索出來的。

與其讓他們自己摸索,不如給他們現成的東西,讓他們依著儒教的法改進,人與人之間真是平等的嗎?人與人之間身份地位的區分,到了這個大時代,該用什麼形式來表現呢?

身後的爵位?腰包裡的財富?起居的豪宅?出行的車船?這些都是不全面的,而儒教對此卻有一套極為細緻而謹慎的規定。

什麼人吃什麼樣的東西。吃東西的時候用什麼樣的器物,起居該有什麼樣的規格。穿衣該遵循什麼樣的制度,出行該有什麼樣的排場。

總而言之,就是兩個字,品味!什麼能夠彰顯這種品味呢?獨一無二的東西,什麼是獨一無二的東西呢?奢侈品算是吧?

上行下效,奢侈品有了,奢侈品的變種也該有了,以商業形式改變文化傳承,以商業形式改變世界格局,最後才是武力定鼎,這就是楊猛悟出的道理。

“果然是博大精深吶!身在其中,不知其所在,不知己所屬,糊塗了!

三爺,這格局又該如何劃分呢?著力又在哪裡呢?”

許多東西,丁泰辰都是要慢慢體悟、理解一下的,但作為實際的執行者,著力,卻是丁泰辰必須要清楚的。

“拿張世界地圖過來。

泰辰,此事只可與子祺商議,只可與魏先生請教,其他人暫時拒之門外吧!”

丁泰辰拿地圖的功夫,楊猛也給了丁泰辰囑咐,這法子不知道就不明白,知道了,就很容易明白,讀書人的本事,也是不容覷的,單憑自己的這些東西,若是給了曾左這樣的人物,扭轉大清之局勢,也不在話下。

“知道了!”

“你看,這是三教各自所屬的區域,澳洲、南美、非洲,是長久之地,要慢慢的來,這些事兒交予移民就是了。

這個教派是極度排外的,這一片區域,除了大清的屬國,和東南亞之外,儘量的不要涉及,以防他們的反撲。

提到這洋教,我經常掛在嘴邊的歐美,你知道是哪幾個國家嗎?英吉利、法蘭西、峨羅斯、德意志、米利堅!

英法是現在之敵、峨羅斯是後期之敵、德意志是近期之盟友、米利堅是後世之敵,你明白這格局,就該明白這著力的所在了。”

用鉛筆將一塊塊的區域,在地圖上畫了出來,大體上了一下之後,楊猛就把目光由地圖轉向了丁泰辰,這就是稱量器量的時候了。

“傳教米利堅!削弱峨羅斯!”

沉吟了片刻之後,丁泰辰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對嘍!英吉利海上島國、彈丸之地、撮爾國,沒了海外的殖民地,它就是個廢物!

法蘭西雖處於歐洲大陸之上,但它的身旁,卻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國家,德意志!如今的德意志正在謀求變化之道,一旦騰淵而起,法蘭西也要面臨亡國之厄了!

峨羅斯,國土面積大過了咱們,這是家門口的敵人,宿敵!留著它沒多大好處,自西北而上,峨羅斯的那一片國土,可不是正道來的,而峨羅斯的人口,也多半聚集在歐洲所屬的區域,由西北發兵,將峨羅斯一劈兩半之後,它還有多大的氣力與咱們較勁?

之所以用德意志為盟友,就是德意志與法蘭西、峨羅斯之間的利害關係,德意志想要崛起,前有法蘭西這個攔路虎,後有國內資源不足的掣肘,前圖法蘭西,後圖峨羅斯,不得不為也!

米利堅,自屠殺印第安人之後,北美洲,已經成了歐洲的次大陸,米利堅所處的位置,國域的遼闊與咱們不相上下,極為適居的一片大陸,主要人口是歐洲的白人。

環境優越、資源富足,地理位置微妙,遠離歐洲的爭霸戰爭,這就是米利堅崛起的底牌,咱們要做的就是廢掉他們的這個底牌,將米利堅變成三教爭鋒的所在。

至於北美的另一國,就值得考究了,具體怎麼辦,我還在謀劃之中,咱們家門口的那只白眼狼,不值得扶植,但又不得不扶植,難辦吶!”

許多東西,如今在楊猛的心裡只是謀劃,還沒到實施的時候,楊猛本不想過早的讓身邊的人知道這些,但時局迫使他不得不做出選擇了。

“知道了!近期五國船廠最大的目標,就是身處美洲的米利堅。”

“嗯!就是這樣,但是,米利堅近期會有大規模的內戰,知會咱們的人,無論立場如何,絕不允許參戰!咱們的人,只負責生產!

澳洲與南美,也不能輕忽了,這兩大洲,有最富足的煤鐵銅,而這些正是造船大量需要的東西,也是咱們崛起所需要的東西!”

丁泰辰的目的明確了,有了他坐鎮指揮,楊猛就不用過多的涉及商業了,英吉利開戰在即,五大商埠的防禦,現在是重中之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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