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跌跌撞撞,被楊三傻子強拉上了駁船,賽尚阿的心裡也滿是苦水,想自己這兩年,一路避著長毛,沒想到臨了,還得和長毛短兵相接,這難道就是報應嗎?

楊三傻子的人不少,跑是跑不了的,認命之後賽尚阿也開始打量起了個頭不的運兵船,為了保險起見,楊猛的運兵船,有兩艘動力船,而且運兵的三艘駁船,也都是加裝了型蒸汽機的,駁船之上,還加裝了幾門,最初購自國外的二十四磅船用臼炮。

瞧著打著洋碼子的攻城大將軍炮,這玩意兒也叫炸炮,威力也是不,而且比較輕便,賽尚阿越發的篤定了,這楊三傻子真是要打嶽州城啊!

“楊三哥,這都是從洋人那裡買的?”

“你呢?那不成上面的字還是老子刻上去的嗎?”

“楊三哥的路子就是廣!”

“廢話!這年月只要有錢,大姑娘也能變蕩.婦,何況是區區幾百支洋槍,十幾門火炮,只不過洋鬼子也不是東西,洋槍一千兩一支,火炮三萬兩一門,這是楊家保護商隊的底子,媽的!還要與長毛賊死磕,也不知會死多少人?”

放煙霧彈,灌**湯,有些東西終是掩蓋不了的,洋槍火炮以後都要用,擺在賽尚阿這個大看客面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洋鬼子的玩意兒都不便宜,他們也是幫髒心爛肺的貨!

楊三哥,你看,你家這些老底子。弄起來也是花了大價錢的。這打嶽州之事。是不是要謹慎一些啊?”

現在的賽尚阿真是沒心思研究這些洋人的玩意兒,八百人打嶽州,也就楊三傻子這廝做的出來,可萬一敗了,長毛賊可是十幾萬人吶!雖朝廷那邊還是幾萬,或是十萬,但督師的賽尚阿很清楚長毛賊的大致數量,十三四萬是肯定有的。

“賽尚阿你老子好歹也是當過將軍的。怎麼就這麼慫啊?都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我看這剿長毛不利,與你有很大的關係!

從現在開始給老子閉嘴,再聒噪老子把你老子丟湖裡喂王八!”

現在的楊老三就是楊三傻子,賽尚阿也不敢再話了,沒了他的聒噪,這行船時的噪音,也就了不少。

“三爺,不好!前方數里有大隊的船隻。看旗號八成是長毛賊!”

船走著走著,突地一個急轉。就隱入了一處蘆葦灘之後,洞庭湖中,這樣孤懸的蘆葦灘是個極好的掩護,不大的一會兒,於彪就報了一個讓人有些發毛的訊息過來。

“多少條船?”

“怕是有千艘上下,絕對是洪楊的大隊人馬!”

“正好!上去揍他狗日的!”

楊猛‘唰’的一聲抽出了背後的大刀片,這一下可把賽尚阿嚇得夠嗆,什麼玩意兒!八百人五條船,就去戰人家幾萬人千帆爭渡的大船隊,你這八百不是人啊?上去能嚇死他們麼?

“楊三哥,可使不得啊!千艘船怎麼也得有幾萬長毛賊,咱們的人少,打也要巧打啊!”

賽尚阿岔了音兒的呼喊,沒有阻止楊猛手裡不斷揮舞的大刀片,於彪歪了歪嘴,只好自個兒開口了。

“三爺,長毛賊人多勢眾,咱們不如等他們上岸之時,追著他們的尾巴狠狠的來上一下!這樣咱們不僅能殺長毛賊,還能奪了他們的船隻,彌補一下銅船的損失。”

於彪這話一,可是給賽尚阿開闢了思路,這話不錯啊!楊三傻子是個夯貨,這話不定還真能勸得動他。

“楊三哥,你這位手下的不錯,咱們先看看局勢再,嶽州要打,這財也要發啊!報仇發財兩不誤,這才是大好事兒呢!”

“嗯!你老子可算了句人話,於彪,差人架著船回去,弄幾百船工過來,咱們就搶長毛了!”

楊猛等人在洞庭湖裡,一呆就是兩天,期間楊猛得到了太平軍給的一個帖子,他那十幾個管事,也被太平軍趕了回來,這樣動手的話,也不怕太平軍戕害楊家的人手了。

只是楊猛拿著太平軍給的帖子,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這玩意兒楊猛也從情報裡剛剛得知,這帖子在太平軍中,大大的有名,叫做責貢貼,接了這玩意兒的大戶,就要獻出手裡的金銀,不然下場很悲催,太平軍做這事兒的時候跟楊猛一個德行,動輒滅門!

“姓賽的,你看這是個什麼玩意兒,你老子之前聽過嗎?”

將太平軍讓管事們帶回來的責貢貼丟給賽尚阿,楊猛氣哼哼的問了一句。

責貢貼這玩意兒,之前也不是沒有,在廣西的時候,太平軍就有讓大戶出軍資的先例,看完了責貢貼,賽尚阿的臉色立馬苦了下來。

“唉……這是長毛賊要楊家出錢呢!”

“我知道!只是這一百萬兩黃金,他們真想要嗎?”

這事兒八成是洪楊幹的,這是得了嶽州,膽氣壯了啊!一百萬兩黃金,楊猛不是沒有,這也就是灑灑水的事情,但這帖子大張旗鼓的到了他手裡,這事兒就大了,這洪楊是想找場子啊!

楊三傻子的話,沒啥怒氣,可賽尚阿知道,這貨越是平靜,也就越代表著有大事兒要發生了。

“楊三哥,或許是那些滇銅,讓長毛賊起了劫掠楊家的心思,這事兒他們也只敢,當不得真的!”

“哼哼!老子還是頭一次接到這麼個搞笑的玩意兒,好膽氣!

於彪告訴手下人,等到了嶽州城,一人給我殺二十顆長毛賊的頭顱,少一顆也不成!”

本是演戲的事情,楊猛開始並不打算,過分的殺戮太平軍上下。但這份責貢貼闖了禍。楊猛這是要玩真的了。

“三爺。還有個不怎麼好的訊息!”

“!”

“嶽州,昨兒個失陷了,嶽州的百姓開城相迎,嶽州知府廉昌,參將阿克棟阿棄城而逃!”

“呵呵!姓賽的,這些都是朝廷的大員啊!跑了,你招笑不招笑?

但他們跑了,是他們的事兒。你要是上了戰場想跑的話,老子剁了你包餃子!”

嶽州是兩湖門戶,城防比之全州要強,比長沙,也就差在城防的規模上,只要有個千把人,守個三五天還是不在話下的。

聽了這個訊息,賽尚阿也是一臉菜色,好在自己提前交出了兵權,不然這嶽州的事兒。自己也得跟著背黑鍋,可就是交出了兵權。這長毛賊肆虐,也與他有脫不開的干係,一時之間,賽尚阿,也有心上場殺長毛了。

兩天的時間太平軍的船隊總算是過去了,楊猛一行人在船上也算是休整到位了,太平軍的船隊一直走到了後半夜,銜尾而追夜戰嶽州,對楊猛不利,畢竟槍炮在白天的準確率更高。

“凌晨時分打嶽州,咱們悄悄的上岸,搶船的人準備好了嗎?”

夜色之中,漆黑的船上,楊猛下達了軍令,賽尚阿也知道逃不過去了,也不斷在拉胳膊抻腿,他這身手,對付一兩個不會打的人,還勉強湊活。

“已經準備妥當了!”

這個時候,於彪也沒了廢話,開戰在即,他不敢在亂三爺的心智了。

“出發!”

隔著太平軍的船隊,還有一里多的時候,動力船就熄了火,靠著慣性和槳舵,楊猛的船隊悄悄的靠在了太平軍船隊的下方。

“鐵罐子和銅錢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半罐火.藥半罐銅錢,待會兒讓睚眥的人,悄悄把這鐵罐子,安置在太平軍沿江的營地之中,等亂起來之後再!”

或許是由於連日奔波的緣故,或許是由於得了嶽州城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軍紀的緣故,太平軍在江邊的營地,好像跟不設防一般,睚眥的人上岸摸了一個來回,竟然沒人發覺他們的到來。

這樣一來,這仗就有的打了,沿江的營地裡人數不少,太平軍的將士和家屬都有,為了防潮,楊家現在的火.藥桶都是馬口鐵制的,這玩意兒壁厚,實實在在的就是一個炸.彈的外殼,加上一半的銅錢,水桶大的馬口鐵桶,威力絕對不了,到時候銅錢輻射百米也不在話下。

只是這火.藥桶的數量太少,三艘駁船上,也只有六十多個,剩下二十個要供給火炮,楊猛能拿出來的,也就四十多個了。

至於引線就更簡單了,沾了油的布條,就能湊活用了,實在不夠,就是乾枯的蘆葦也成,太平軍沒什麼帳篷之類的玩意兒,多數人睡覺的時候,就是搭個草棚子,鋪些蘆葦而已,這營地裡,現成的物料有的是。

百多個睚眥,兩人一組,背著火.藥桶,悄悄隱進了夜幕之中,他們幹完了活,天色也慢慢的亮了起來。

“三爺,船上的東西都在,咱們的人已經開始連線船隻了。”

這話是於彪揹著賽尚阿的,發財本就是楊猛的主意,這事兒也要秘密的做。

“嗯!其他的船,弄上些草油之類的,咱們撤的時候,一把火燒掉!

留下一百人,看著後路,別讓他們閒著,將船拖上岸,構建三道齊胸高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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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可不是兒戲,楊猛安排好了這些之後,帶著賽尚阿和剩下的六百人,也悄悄的摸上了岸。藉著微微的晨光,楊猛也檢視了一下太平軍沿江的營地,五六裡方圓的地域,全是太平軍的營地,這裡起碼有四五萬人的樣子。

“從後面往前摸,一個營帳,一個營帳的殺,無論是士兵還是老弱婦孺,一個活口也別留!”

打仗從來都不是仁慈的事兒,保住自己的前提下,才能提那些所謂的仁義道德,楊猛的兵少,任何一聲喊叫,都能讓他無功而返,營地裡什麼人都有,也就什麼人也不能放過了。

將火槍背在背上,匕首和刺刀,成了眾人的主要武器,六百人洋洋灑灑也布成了一道百多米的戰線,楊猛帶著賽尚阿等人,也是拿著短刀,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挨著走。

六百多人靜悄悄的襲營,割斷喉管發出的‘咯咯’聲,也連成了一片,就跟雨後的蛙鳴沒兩樣!

楊猛動手了,賽尚阿和他的親隨也得跟著動手,賽尚阿他們是三人一隊,而楊猛的人,一個人就能完成任務。

進了營地之後,大概兩刻鐘的時間,楊猛等人都是伴著瀕死的‘咯咯’聲,在一個個的掃滅營中的太平軍,短短兩刻鐘的時間,噴濺而出的血液,讓所有人的身上,都溼透了,雙手、衣袖、號衣上不時有血滴掉落。

親手操刀殺了三十幾個,賽尚阿就有些受不了了,雖他只是操刀割.喉,但割.喉的時候手勁要大,不然割不斷的,看著那紅紅白白的物事,他的嘴裡也是酸水直冒。

敬畏的看了楊三傻子一眼,他們是一起行動的,一個帳篷十多人、二十多人,大半都是被楊三傻子給弄死的,他那手腳可是利落的很,捂嘴揮刀,貓腰潛行,幾個閃身帳篷裡的人就死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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