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沙城的官員,忙著找太平軍的蹤跡的時候,楊猛這邊也來了難事兒,不是湖南這邊的,也不是太平軍那邊的,而是老營雲南那邊出了問題。

前段時間,楊猛為了謀求軍職,讓身處雲南的老爺子,給朝廷上了摺子,秦子祺所屬的暗影,也在京師運作了一番,可結果卻是石沉大海了無音信,這樣的結果在楊猛的預料之中,但朝廷那邊卻突地記起了楊家,一份份催繳滇銅的聖諭,就如同雪片一般,發往雲南。

朝廷也是沒著沒落了,剿長毛二年整,耗費的金銀糧餉無數,如今的朝廷也揭不開鍋了,銅就是錢錢就是銅,銀荒之中的朝廷,真是沒銀子了,楊士勤的那份摺子一上,自然引起了軍機們的注意,他們注意的當然不是楊猛,而是雲南的銅課。

太平軍鬧了二年,滇銅也停了二年,仗著雲南之前解的銅課,若是沒有太平軍起事,朝廷支撐個三五年、七八年不成問題,可廣西鬧了長毛,朝廷的腰包就拮据了,銀子制錢都是錢,楊家解京的千萬斤滇銅,也就流水般花光了。

如今的朝廷可不是一般的窮,當年嘉慶帝即位的時候,西北也鬧了一場,可那個時候嘉慶爺幹倒了和珅,朝廷富的流油,道光帝的時候,也鬧過匪患,可那時的朝廷也不是那麼窮吶!

等到四色棍鹹豐帝即位,接了老爹留下的爛攤子,道光晚期這幾年,天下就沒有一天是順風順水的。各地災荒不。反賊也是遍地都是。賑災剿匪,哪一處不花銀子?

道光帝接手的時候,那還叫家當,四色棍接手大清,那就是進了一個窮窩啊!要啥沒啥,遍地災荒不,還鬧了長毛,這長毛要是隨便鬧一鬧還好。可一鬧就是二年,誰他媽受得了?

現在的四色棍窮的那叫一個叮噹作響,軍機們把滇銅的事情一提,他也就雙眼放光了,至於楊老三,都火燒眉頭了,管他去死!

“哼哼……不給官帽子,就想著要錢了,這幫犢子都他媽不是好貨,這四色棍也是。不是忘了你三哥了嗎?老子就讓你空歡喜一場!

雅月,知會老爺子。安排三千萬斤滇銅解京,先不急著解送,先給朝廷上個摺子,讓沿途各省把通關的文牒給安排出來,這三千萬斤滇銅,解送起來曠日持久,就弄個五年期的文牒吧!

讓老爺子告訴朝廷,近期咱們有大船隊過長江,讓各省給些方便,畢竟是為瞭解滇銅嘛!”

古雅月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貨色,但三千萬斤滇銅,意味這好大一筆銀子她還是有些輪廓的,自打她跟了楊猛,就沒見過自家男人吃虧,給朝廷解銅明擺著是吃大虧的事兒,怎麼就答應了呢?

“爺,三千萬斤可不是數兒啊!公公那邊能答應嗎?”

“哼!我是瞭解銅不假,但也沒給他們解到京師啊!老子坐鎮洞庭湖,正缺了一個兵工廠,這鑄炮、造子彈、炮彈,都需要大量的精銅,正好朝廷有了旨意,讓這些王八犢子歡喜歡喜也好。

太平軍不是要來了嗎?正好安排個時間,讓船隊與太平軍打個照面,石相公這面子該給吧?

讓朝廷歡喜去吧!咱們留下滇銅看戲就好!至於老爺子那邊,你要喊公爹,公公這詞兒晦氣!”

平白的給朝廷三千萬斤滇銅,楊猛的腦子也沒抽,這樣的傻事兒,他會做嗎?

“爺,您真是的,這不是戲耍公爹嗎?”

“嗯!後面的謀劃也加上去,信函要加密,戲耍的不是老爺子,是你!”

三千萬斤滇銅丟了,足夠朝廷跳腳了,自己正好藉機上位,太平軍出了長沙,自己再不動作,只怕就有些晚了。

“爺,在洞庭湖這邊建兵工廠,是要通知西山的葛師傅還是通知廣州的丁泰辰呢?”

楊家現在的兵工廠有兩個,宜良兵工廠屬西山管轄,主要生產槍械與火炮,而廣州的兵工廠,主要是個炮廠,歸丁泰辰掌管,要在洞庭湖周邊建造兵工廠,不是個簡簡單單的事情,古雅月提醒了一句,楊猛也從自己的妙計之中,醒了過來。

“兩邊都通知,讓葛師傅那邊出一部分鑄炮的技工,讓泰辰那邊也出一部分鑄炮的技工,兩邊也要交流一下的,還有讓泰辰籌備人力,在洞庭湖附近選擇合適的地方,這周邊有煤有鐵,鐵廠、船廠也要馬上開工。”

洞庭湖與鄱陽湖,都是連通長江的,而洞庭湖的位置更好一些,楊猛也在這邊打下了根基,內河船的建造,改在洞庭湖,費用上就會節省不少,廣州那邊的船廠,也可以把絕大部分的精力,投到鐵甲艦的改造與新造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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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根據丁泰辰那邊的情況,我估摸著他最多也就能調二十艘左右的鐵殼動力船,這個數量夠嗎?

據前期的通報,廣州船廠,一個月可以建造十五艘左右的鐵殼動力船,若是改用木殼動力船,只要蒸汽機足夠一個月至少能建百艘左右。”

古雅月這人做秘書,就跟電腦差不許多,不用楊猛提問,只要是相關的東西,只要是她看過的,無論涉及到了哪個方面,她都能給楊猛做出一個大概的報告。

“不必了!十五艘就夠了,洞庭湖這邊投產,至少要一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讓廣州船廠準備一百艘鐵殼動力船就好。

讓泰辰那邊加把力氣,設計一款近海的可用的動力船,駁船也要試一下,海運也是個賺錢的營生,若是有富裕的人手,可以建造幾艘鐵殼輪船,這幾年肯定能用的上。

人手若是不夠的話,就讓他放開了招。上百萬也不怕。但糧食儲備。他要自己解決。”

自打楊猛把發展科技的單子給了葛仕揚,這單子的大一就是計劃書,將近一年的時間,楊猛都沒給任何一處壓擔子,有些東西,雲南還需要很長時間的適應期,新的一代長起來,再下一代的時候。或許大部分人的科技思想,就能趕上列強各國了,現在嘛!雲南還只是個照葫蘆畫瓢的學徒。

楊猛的訊息很快就到了雲南,看了楊猛的計劃之後,楊士勤和魏五撫須而笑,有了滇銅被劫的幌子,楊家出動練勇,也就有話可了,一旦老三打了勝仗,朝廷是用呢還是不用呢?

既然上杆子朝廷不給面子。不如讓朝廷貼上來,有些時候順著來就是不成。朝廷既然犯賤,那就不用留手了。

“親家,老三這主意不錯,只是我總覺得老三的路子走得邪性了些,這有什麼好法子嗎?”

楊家老爺子楊士勤,雖對自家老三有信心,可老三行事的法子,卻不怎麼走正路,只怕招人嫉恨吶!

“嗯!這是個問題,但邪法在亂世格外有用,沒有星斗的謀劃,就沒有楊家偌大的局面,親家要想化解星斗身上的戾氣,還得給他找個慈悲的女人啊!

他那後宅,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家囡也不是那樣的女人,隨時隨地都要防著別人,時間久了心裡難免有些戾氣,劍走偏鋒也就成了習慣。

若是親家能給星斗找個菩薩般的女人,或許時間久了能改變一些,不然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楊老三是個什麼樣的人,可能魏五是最清楚的了,他與楊猛鬥法的時間最長,陰狠歹毒,這四個字最適合楊老三了。

“菩薩般的女人?難不成我還能到廟裡找個姑子還俗?這事兒交給親家了!

藏邊三女,都是信佛的,他們都不成,我去哪找?”

楊猛託付給二老的是大事,而這兩位都不,看了一遍就算是認可了,他們更在意的是楊猛的一些瑣事。

“呵呵……親家,您就不要強人所難了,現在選妃,讓星斗知道了還不得拿著我開刀啊?”

“話不是這麼的,東南半島和印度的事情,我老是在夢裡夢到,老三手裡的人命債太多太多,自古至今哪有人手裡握著這麼多的人命債啊?

最近的情報,想必你也看了,雖咱們手裡的,不比老三手裡的及時,但太平軍起勢,已經成了定局,這太平軍就是印度的復興團吶!

太平軍造的孽,老三要擔一部分,將來剿滅太平軍,恐怕也得以十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計,這累累的血債,只怕……”

不得善終四字,楊士勤不出口,魏五和楊士勤想事兒的路子不同,一聽楊士勤的意思,魏五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迷信這事兒,魏五也不能倖免,連林老虎那樣的都迷信,也就能明神怪之事,在人們心中的影響力。

“嗯……這麼的話就是大事兒了,我這邊不方便做這個事情,明著做的話,對星斗的聲譽不好,星斗做事兒雖邪性,可一直很在意名聲的,我看這事兒還是交予秦子祺去做吧!他手裡的人,做這事兒最好不過了。”

楊士勤考慮的是楊猛的以後,而魏五考量的是楊猛的身後事,如今的楊家,另外兩子,老大只能經商了,老二雖有些本事,但做個疆臣勉強可以,做別的只怕他的心性不成。

楊猛雖有子嗣,但歲數不成,各個子嗣身後,都有一股勢力,一旦爭鬥起來,只怕楊家大好的局面分崩離析啊!

“嗯!這個主意不錯,我來安排,你來選人!

咱們先把給朝廷的摺子弄了,越快越好,只怕老三那邊的謀劃,也是卡著時辰的。”

嘮了半天,兩人終是到正事兒了,魏五提筆落筆,只用了一刻鍾的時間,這楊猛謀劃的大事兒,就算是有了開頭。

摺子上路,用的是八百裡加急,這段時間朝廷進剿長毛,這八百裡加緊比之以前,也快了一些,半月二十天,摺子差不多就能走個來回。

楊猛在洞庭湖謀算朝廷和太平軍,而目標之一的太平軍,卻攻佔了寧鄉。

寧鄉是個縣,但位置卻有些棘手,西北是益陽、常德一線,過了常德長毛賊的兵鋒就快到重慶府了;嶽州雖遠了一些,但位置更關鍵,湖南的北大門,湖北的南大門。

益陽、常德、嶽州,三城兩線,走益陽、常德就是要打四川,走嶽州那湖北就不能倖免了。

三處城防益陽最差,但這三處,益陽也是最富的,益陽是連通漢口的一個水陸大碼頭,有銀城之稱,三處地方,都很重要,都要防守。

但長沙城中的兵力有限,前去支援的話,不一定來的及,而且還要防著長毛賊反撲長沙,巡撫衙門的議事,也變得雜亂了許多,左宗棠這個第一師爺也是三緘其口,最終議事得出的結果就是坐看形勢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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