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讀書聲不斷傳來，讓人驚訝。
曹亞思忖，彌羅宮元聖，力量折損，要恢復全盛姿態，並衝開封印，君臨宇宙的話，被以前天庭的統治者們，放逐到這裡邊的存在，就是元聖唯一能仰仗的物件。
因警惕太易，一開始的狀態，又非常糟糕。
彌羅宮元聖，索性就呆在披香殿內，麻痺十七紀的大人物們，韜光養晦，一步步復原。
主要是最初始的時候，元聖狀態很差，難以打破各路豪雄的封印。
對過去世的強者而言，偷渡未來，其遭遇的壓力，是非常巨大的。
當然，比強闖大破滅和創生之劫，肯定還是輕鬆許多。
否則史前的成道者們，偷渡幹嘛？
能得道的存在，都是狠角色，自有傲氣。
除非迫不得已，實在沒有把握。
億萬載過去，彌羅宮元聖現在已好了許多，卻也不是巔峰。
熟知內情的曹亞，不疾不徐，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行去。
身旁的眾人，則面面相覷。
披香殿內，哪來的讀書聲？
誰在教書？誰又在讀書？
叔均皺眉，似乎有什麼不好的回憶，至今仍覺匪夷所思。
他抬頭張望，只見得曹亞前行，毫無畏懼。
叔均不由暗贊，不愧是當世至強的曹天尊，這等心性，就是常人不能匹敵。
因曹亞在前，實力恐怖，足以在任何危險的場景中，帶來底氣，有種安全感。
所以，眾人連跟上，在長長的廊道上，千迴百轉，走了許久，才到一個私塾外，有許多學生，正坐在課堂內，搖頭晃腦，誦讀經文，十分認真的模樣。
不過，剛一抬眼，一群人就心頭劇震。
“御天尊！南帝朱雀！明皇！”
那些學生，都是魂魄，其中有御天尊，也有南帝朱雀，也有明皇，還有其他的各路在歷史之上，都曾留下名號的高手。
御天尊在龍漢時代，被襲殺隕落後，魂魄被放逐到披香殿，其軀體，則被幽天尊裝殮，直到當世，秦牧成為萬劫不滅大法師，才復活了御天尊。
可因為部分魂魄召喚不回來，御天尊的情況，顯得比較特殊，有些時候，似乎幼稚，或者說天真，根本沒有龍漢御天尊的絕代風華，既知天地妙理，又通曉人情世故。
至於南帝朱雀，則是在前些年，被火天尊打死，為了避免秦牧復活，其魂魄，也是丟入到披香殿。
明皇更不用說，作為赤明時代的首領之一，早就戰死，其境況，和南帝朱雀、御天尊他們，是大差不差。
雲天尊、月天尊、開皇，認出了許多歷史上的名人，一一指出。
曹亞沒有穿梭過去，所知曉的情報，也是大概，對史前可能瞭解還更多，十七紀歷史上的許多人物，則不算很瞭解。
秦牧同樣，縱使穿越了，也不可能去到每一個時代。
閬涴神王在當世之前，更未闖蕩諸天，論認知，比秦牧他們都少。
太始也是一樣的情況，一直是蛋殼，沒有出世。
叔均則生活在太古，初初復生未久，後世高手，哪有什麼認知。
凌天尊確實渡過了諸多時代，可她的性格，不會關注這些東西。
幽天尊他們，卻沒有到來。
所以，介紹著的，是雲天尊他們。
眾人在外張望，只見得私塾之內，有一個教書先生，正在教導許多的魂魄，都是歷史上的知名高手，可在這裡，卻像是幼童一般，跟隨私塾先生學習，異常認真，對群雄的到來，毫無反應。
除了御天尊、南帝朱雀、明皇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人物，魁梧的造物主，相貌奇特的古神、半神，或俊美、或普通的後天萬靈，包括人類高手等。
所有的人，都席地而坐，捧著不知什麼材質的書籍，搖頭晃腦，唸誦古老的經文，帶著奇特的意味，似有道韻透發，瀰漫這片空間。
“史前的強者……”叔均低聲道。
眾人瞭然，也早就猜到，那位私塾先生，肯定不是十七紀的生靈。
雲天尊若有所思，輕聲道：“太帝的神識之道，有著極大的缺陷，偶爾聽其抱怨，似對一位名為‘彌羅宮元聖’的存在，恨意深重。”
“會不會……就是此人？”
叔均點點頭。
太帝能稱霸太古時代，彌羅宮元聖的授法，至關重要。
更是依靠相關法門，召集億萬造物主，對他祭祀，助其成道。
只不過，太帝沒料到，成道的那一天，便是他被禁錮的一日。
“彌羅宮元聖……是史前彌羅宮的成道者？”秦牧思忖，如此說來，此人不可小覷。
實際上，任何一個成道者，都非同凡響。
“擒下了彌羅宮元聖，逼問秘術，正好，幫你破除限制。”曹亞笑道。
雲天尊搖了搖頭，正容告戒，他能活下來，並取代了太帝，掌控神識大羅天，這已經是天佑，縱使大部分力量，禁錮於終極虛空，無法下來。
可一部分神識下界，照樣是天尊級數，能夠睥睨十方，並與親友團聚，不受別離之苦。
何必再去涉險呢？
“放心，我有把握。”曹亞澹笑道。
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擔憂，曹天尊，是不是膽子太大了一些？
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我先去試試。”秦牧躍躍欲試道，舉起手來，要打頭陣。
“？？？”一群人看著，相當無語，敢情殘老村一脈相承，都是這樣膽大包天，特別具有冒險精神啊。
就在此時，私塾內的那個教書先生，忽然睜開眼睛，向窗外看來，見到了眾人。
頓時，私塾先生呵呵笑起來，非常燦爛，似乎很高興。
“既然都到了，何不進來聽講？”私塾先生微笑道。
秦牧正要一馬當先，進入私塾，去試一試彌羅宮元聖的底細。
突然，雲天尊伸手，攔住了他。
“此人古怪得很，我非本體，失陷了也只是損失部分神識，不連累根本，更有資格去冒險。”雲天尊輕聲道，他算是明白，曹天尊和牧天尊，肯定是要入內的。
與其讓他們最先涉險，倒不如他去闖一闖，其經歷，可為外頭的眾人參考，有所防備，杜絕災禍。
曹亞其實無所謂，彌羅宮元聖的確很厲害，可就跟靈玉上尊一樣，元聖偷渡十七紀，實力大幅度下跌，較之巔峰時候，遜色良多。
漫長歲月，即便恢復了一些，可依舊不是全盛的狀態。
若非如此，曹亞也不可能在明知彌羅宮元聖存在的情況下，仍然固執地闖入披香殿內了。
肯定是有把握，才這樣去做。
不過，他又想了一下，對上史前的成道者，於十七紀諸強而言，是早晚的事。
在此提前體驗一番，也可有個心理準備，未來駐守祖庭，交鋒偷渡的成道者，當不至於手足無措，或是顧此失彼，為史前成道者的玄異手段轟殺。
有他坐鎮，可以盡情體會，同彌羅宮元聖過招，並加深對於成道者的瞭解，或許便讓他們有了觸動，可以嘗試突破，成為得道的人物。
一番思忖，曹亞便未制止了，由得雲天尊、秦牧他們，先去一試彌羅宮元聖。
畢竟，在對付史前各大勢力的時候，單靠曹亞一人，可沒辦法抵禦。
甚至秦牧、月天尊、凌天尊等，全部成道了，較之彌羅宮、世界樹、天都城這三大陣營，數目都是遠遠遜色。
十七紀要斬斷史前成道者偷渡的捷徑，護住當世，還任重而道遠。
因雲天尊的情形，的確最合適，所以，諸強也都沒有反駁，目送雲天尊入內。
曹亞腰間掛了神刀，左手輕撫，觸控刀柄，隨時隨地，都可以拔出神刀，斬擊彌羅宮元聖！
這等殺伐至寶，其破壞力，超越尋常成道之輩，能直指任何一個生命體的根本！
私塾先生瞥了一下，眉頭微皺。
“那人是誰？我在他的身上，感應到了好凌厲的刀芒。”彌羅宮元聖暗忖。
莫非，外界又有了變故？
太帝沒了後，古神天帝也沒了？
雖無法去到外界，但觀測御天尊、明皇、南帝朱雀等高手的殘魂，彌羅宮元聖可以知曉十七紀的變故，對於外界，並非一無所知。
何況太帝的道法，本就是他所傳。
當時一同進入的，還有古神天帝太初、太古三大神王等等。
所以，叔均此人，他一眼就認出。
秦牧、開皇、月天尊、凌天尊、雲天尊，彌羅宮元聖亦是認了出來。
倒是閬涴神王，元聖沒有任何印象，那些殘魂，也不認得此女。
元聖感應，大致猜到，閬涴神王系造物主，或許便是造物主一脈潰敗之後新近崛起的神王。
而太始那枚蛋殼，不消他人介紹，元聖也是明白，必為五太古神之一的太始，仍在孕育。
唯獨曹亞，元聖既沒找到相關線索，又只感應到刀道，還有內斂的部分死意，深深忌憚。
除此外，別的力量，曹亞隱藏，就算彌羅宮元聖，都沒有感知。
“一個刀道，一個劍道，才兩個成道者，還好，不足為懼。”彌羅宮元聖心頭微松。
曹亞刀道、開皇劍道，都還沒到很巔峰的程度。
道境三十七重天而已。
曹亞擁有神刀，是殺伐重器，比宇內任何兵刃，都更兇戾，刀法威勢增長下，基本媲美刀道三十八重天。
但和三十九重天的道果間，還有距離。
而別的一群高手，彌羅宮元聖並不太在意。
連成道者都不是，何足為慮？
所以，他看著雲天尊進來，面上帶笑，手中拿著教鞭，一副請君入甕的神情。
“啪！”在雲天尊推開大門，正了正衣冠，邁步走入了私塾後，彌羅宮元聖揚起教鞭，揮了出去。
不知為何，雲天尊身上，神識的波動，一閃即逝，竟呆呆愣愣地，伸出了手掌，被彌羅宮元聖敲了一下，然後就跟其他人一樣，安坐在私塾，同樣有書籍憑空浮現，他一臉認真地閱讀，唸誦出聲，彷彿記憶了千百遍。
群雄毛骨悚然，這是什麼手段？
要知道，雲天尊的本體，可是成道者，縱分身力量不夠，但本質仍在，緣何一下就中了招？
哪怕是秦牧，都寒毛倒豎。
彌羅宮元聖到底擁有什麼詭異的本領？
開皇皺眉，手指摩挲無憂劍，有些拔劍的衝動。
可他側頭，發現曹亞天尊，依舊鎮定，並沒有多少忌憚。
“你們一起上吧，試一試他的神通，能否掙脫。”曹亞輕聲道。
因曹亞也在，群雄有底氣，決心和史前的成道者，過一過招。
於是，他們一塊出動，大搖大擺，走入私塾，卻只見彌羅宮元聖揮動教鞭，任憑幾人如何反抗，都於事無補，教鞭落下，統統呆傻，坐在那裡，唸誦經文。
僅有開皇，憑藉三十七重天的劍道，多扛了一陣。
奈何，彌羅宮元聖眉毛一挑，笑容微斂。
同時，他背後的一幅畫中，老樹生長，有花盛開，有飽滿的果實，樹下有一人，坐在石頭上，手捧一卷書籍，正在翻閱。
“嗡……”
光芒一閃，話中之人，面色平靜，手掌輕撫，樹上的道果，晃了一晃，便有古怪的波動，透發出來，影響了開皇，壓制劍道，讓其被擒。
於是，開皇和其他人一樣，坐著讀書了。
沒辦法，這一次，秦牧沒有太易的道葉，無法凝聚道心，更沒有人，在私塾外射箭，瞄準畫上的道果，助其破局。
須知，太易極強，堪比彌羅宮的公子，即便只是一枚道葉，也為寰宇稀珍之物，能在元聖這等強者的道法下，護住真我。
故，只是天尊級別，還沒得道的秦牧、月天尊、叔均他們，在彌羅宮元聖動用了道果威勢的前提下，自然沒法抗衡。
開皇的劍道，也是差了兩級。
在私塾外，或許還好，畢竟彌羅宮元聖狀態不佳，可進入其中，到了他的主場，大道籠罩，純粹地比拼道法感悟，就實在力有未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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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修至道境三十九重天，凝結了道果的存在，其人天資悟性，絕對是諸紀絕頂！
萬萬小覷不得！
曹亞也是熟知元聖跟腳，又有神刀在手，己身法則玄奧夠強，才有底氣，讓其他人去體驗彌羅宮元聖的道法兇威。
當然，在群雄被鎮壓後，那副畫上的人影，活潑了許多，開始嘗試，要走下畫來。
“慢！”
曹亞忽地開口，左手拔出了神刀，嘴角含笑，說道：“彌羅宮元聖，你說，是你的道果堅韌，還是我的神刀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