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裡的人呆滯張望,雙眼木訥的看著站在門口的羅素,警員們面無表情的在人群中奔走,像是討命的死神使者。

原本,羅素是想給這些貴族名媛們留個好印象,畢竟他是伯明翰警局的局長,但奈何這群人不給他機會。

由於初次露臉就被說三到四,今後還怎麼主持伯明翰的工作?門薩正是見此情況,當機立斷瞅見個反抗的馬仔直接當眾給斃了。

這下貴族名媛們全都老實了,嘴也打住了。

但氣氛隨之也僵持了起來,羅素沒打算和他們聊天,只要這些人能夠記住他,那就足夠了!

不過正當羅素要找個沙發坐下時,來託從樓上跑了下來,手裡攥著一沓紙張。

“b…坎波局長,比利·肯波不僅盜竊私藏軍火,他還與愛爾蘭共和軍有來往!”

有來往,這話有很多種意思。

可以是生意間的來往,也可以是資金援助或物資支援的來往……那麼有前面盜竊私藏軍火的話,也就意味著比利·肯波給予愛爾蘭共和軍物資,甚至是武器支援了。

來託的屬下從門外奔進來,他剛檢查完馬廄裡的武器。

“報告,坎波局長,組長。在馬廄裡找到的武器與我們要找的型號編號一致,但是僅有三分之一!”

羅素皺眉:“確定嗎?”

“非常確定!”

“找到所有比利·肯波勾結愛爾蘭共和軍的證據,帶走所有與他有關係的人!”

“是!”

警員們的動作很快,兩組守住樓梯口和電梯,留四個人守在大廳,剩下的人在大樓裡翻找了起來。

哪怕是床下或牆壁隔板內都翻了一通,門薩帶人進入肯波的辦公室,找專人撬開了保險櫃,瞅見裡面成摞的鈔票咽了咽口水。

“放進證物袋,裝進黑布袋裡。”

“是。”

一人從後面躍出來,說:“隊長,我發現個暗門。”

門薩走過去敲了敲,讓人找到開關,開啟暗門以後,他看到了堆成小山的槍、彈藥,還有兩個鐵皮箱子,裡面裝著的是手雷和炸藥。

他揮手讓人全部帶走,這些都是證據,能夠向上交差的證據!

樓下,羅素坐在沙發上,叼著一支雪茄,扭頭看著左側沙發上的一名貴婦。

這貴婦黑髮盤頭,穿著澹墨色的外套,脖頸戴著項鍊,相貌是典型的英國女人,眨著眼睛可憐兮兮的觀察著羅素。

他略微打量兩眼便收回了目光,只是瞅這女人有些面熟,並沒其他意思。

廳裡的貴族名媛們都很安靜,有些人盯著羅素的臉看了許久,似乎要把他的模樣印在腦袋裡似的。

而羅素也要這種效果,初次露臉不給他們留個深刻印象,誰能知曉他坎波局長的威嚴。

在門薩和來託等人翻找大半小時以後,警員們才開始搬運大量證物,有許多木箱和鐵箱,裡面有槍支彈藥和各種檔案,書籍,賬本……

羅素粗略掃了眼,便讓警員把東西都搬到了車上。由於‘證物’太多的緣故,佔據了很大地方,所以警員們就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那就只能借比利·肯波的三輛汽車,載著警員們回伯明翰了。

回到警局,羅素並沒把東西放置到證物科,而是扔到了倉庫裡,並吩咐來託和門薩,帶著他們信任的警員下職後清點。

而羅素則是給倫敦打了通電話。

“我是羅素·肯波,找丘吉爾先生。”

“好的,我彙報下。”對方是丘吉爾的助理。

上次在康納德酒店,羅素給助理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可是能讓丘吉爾破防的人,而且還在丘吉爾這裡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助理覺得羅素不是個好惹的人。

沒多久丘吉爾就拿起了電話,羅素跟他說了今日戰況。

丘吉爾聞言沉默幾秒鐘,道:“比利·肯波是個幫派首領,他經營著坎普敦賽馬場,竟然盜竊私藏軍火,還和愛爾蘭共和軍有關係……為什麼只有部分軍火?其他的軍火呢?”

羅素說:“我猜測有兩種情況,一是比利肯波已經處理掉了部分軍火,二是有人或團體和他一塊參與了這起盜竊!”

“你的分析沒有任何問題,你開了個好頭,比那個什麼……好多了。好好幹,爭取一週時間把全部的軍火找出來。”

“沒問題,丘吉爾先生,有個事需要你的批准。”

“你說。”

“比利肯波的坎普敦賽馬場已經成了無主之物,我想把它收購下來,做成我們自己的生意,我在伯明翰需要錢,你在倫敦也需要錢……”

“哈哈哈…你這是在賄賂大臣嗎?”

“不,這份生意有你一份,誰能保證在仕途上一帆風順呢?誰又能保證平靜的海面不會掀起暴風雨?”

“把你的任務完成,剩下的事情我會給你行個方便。”

“好的。”

結束通話電話,羅素扯嘴笑了笑。

他很清楚與丘吉爾打交道的方式不能太溫柔,這貨原本就是個偏激主義,如果以正常的交流方式肯定無法說通他,但是以瘋子的方法交流那就順暢太多了。

下職後,莫斯警長居然沒走,他站在門口與離開的警員挨個打招呼,態度非常溫和。

羅素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正當他要離開的時候,莫斯追了上來。

胖乎乎的臉蛋上露著諂媚笑容,他肯定是聽說了比利·肯波死了的事情。

“坎波局長,我想向您彙報一件事情。”

“為何不再工作時間彙報?”

莫斯一顫,道:“坎波局長,當時您在忙……”

“說。”

“街頭發生了一起兇殺桉,兇手是謝爾比家族湯米的戰友,名叫丹尼,他患有精神疾病,在街頭搶過了水果攤主人手裡的刀,並把攤主給捅死了,而這人是個意大利人。”

羅素點頭:“意大利人報桉了嗎?”

“沒有。”

“莫斯警長,你在消遣我嗎?”

“不!坎波局長,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想跟您彙報謝爾比家族的情況,他們得罪了太多人……”

羅素揮手道:“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多管閒事。”

莫斯警長愣住原地,他瞅著羅素的背影,怎麼感覺這位新任局長對自個意見很大呢?他似乎沒有得罪過坎波局長吧。

回到家,剛進門,羅素就聽見阿道斯和比奇正在給艾尹和希爾雅講述他們的瘋狂經歷,見父親回來才停止吹牛。

阿道斯和比奇一臉期待的看著父親,在羅素抬手拍他們肩膀說幹得好的時候,他們才喜上眉梢,興奮的面紅耳赤。

這階段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見父親的誇獎。

其實坎波兄弟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混到坎普敦賽馬場,然後尋找路徑和藏匿地點,選擇在馬槽下方藏東西,也是阿道斯想出來的,他的腦袋很活泛,就是有時候太衝動。

所以門薩把軍火埋好之後,就按照羅素的意思把坎波兄弟帶來回來,否則指不定出什麼么蛾子呢。

晚餐結束,羅素讓坎波兄弟去找朋友,說通他們到時候和坎波兄弟一塊去伯明翰警官學校上課,這可是個大好事,坎波兄弟如何利用當父親的都不準備插手,只當是給他們一個鍛鍊的過程。

警局的倉庫內,門薩和來託與幾名信得過的警員在清點‘證物’,其中手雷和炸藥就有六箱,成堆的檔案與信件佔據了很大空間,他們沒有檢視信件的內容,這些東西得找專業人士。

當他們剛要清點從保險櫃裡取出的鈔票時,羅素邁步走了進來。

“坎波局長。”

“boss。”

羅素點頭示意他們繼續。

最後,清點出鈔票21650英鎊,這是一筆鉅款!

查錢的時候門薩等人都快要激動落淚了,有生之年能手握這麼多鈔票,哪怕是入土也足以輝煌了。

“boss,這些錢……”

羅素開口道:“丘吉爾先生派來了新任務,我們需要自己經營生意了,這些就是創業資金。”

“什麼?”

門薩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覷。

羅素沒和他們解釋太多,把錢接過來後,點出1650英鎊遞給門薩。

“把這些錢分給今天出任務的兄弟。”

門薩一愣,接過錢呆呆道:“平均分嗎。”

“按照級別。”

“是!”

隨後,羅素指著一堆檔案,讓他們把東西封存起來,又指著火器說送到彈藥庫儲存。

門薩等人並未沉浸在金錢的快樂中,聽到羅素的命令當即應了聲。

他們必須清楚這些錢是誰賜予的,也要知道該如何分配這些錢!

夜色朦朧,街道或酒館都在議論著比利·肯波的事情。

他的死讓伯明翰陰暗的天空,掀開了晴朗的一角。

加裡森酒館。

謝爾比三兄弟坐在包廂裡抽著煙,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就連暴躁的亞瑟,此刻都安靜了下來。

“聽說找回來一半軍火。”

“沒想到軍火是被肯波偷走了!”

“科利白死了……”

湯米抓起桌面的酒杯,仰頭灌進肚裡。

紅著眼說道:“我們剛和李氏家族聯手,肯波就死了。街上已經傳出坎波是偏向我們的……”

“怎麼可能?正常人哪裡會想到這點。”

亞瑟說:“我們不能得罪坎波,他是個有身份的人!”

“接下來該怎麼做?”約翰問道。

湯米嘆氣,“我們在和空氣搏鬥,而坎波已經掌控了我們的命脈,唯一的路就是合作。”

約翰咬牙道:“那是合作嗎?坎波在欺壓我們!我們可是他媽的剃刀黨,被一個制服欺壓,簡直無法忍受。”

亞瑟似乎認命了,“不忍受又能如何,你敢去殺了坎波嗎?”

約翰一想到南郊樹林一戰就萌生恐懼,那是他無法磨滅的陰影。

他們一家人在哪裡,遭受了羅素一個人的毒打,而他們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可以說是打掉了剃刀黨的嵴梁骨,讓他們再也沒法在羅素面前翻起浪花來。

對於羅素來說,這有個專業名詞,叫拖狗。

一條好獵狗是被獵人訓出來的,而羅素就是在訓他們,他不需要鋒利的剃刀,只要一條聽話的狗就足夠了。

謝爾比兄弟的聲音被外面酒鬼們的吵鬧聲蓋過,所以沒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湯米連聲嘆息,“坎波的狠辣讓我沒反應過來,這是家族的劫難,上帝也許會站在坎波那邊……”

“所以,我們要去見聖母了嗎?”亞瑟說道。

突然,湯米抬頭盯著亞瑟和約翰,道:“丹尼殺死了意大利人,意大利人……”

“你想用意大利人對付坎波?”

湯米的目光暗澹了下去。

他剛才只是想一想,思考過後覺得不太行,人家坎波一個局長,還能怕意大利人?

“要是黑手黨呢?”

“意大利黑手黨?!”

湯米抬頭轉著眼珠,道:“不要想這件事,既然坎波和我們提了賭馬證的事情,那肯定是想用我們做賭馬……”

“你如何想的?”

湯米搖頭,沒有說出想法,這倆兄弟都是沒腦子型,湯米怕把想法說出口,被倆兄弟傳出去……到時候謝爾比家族就真成了待宰羔羊。

“明天我們去拜訪坎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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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週六。

羅素選擇在今天休息,也是在給謝爾比家族和李氏家族機會。

如果兩個家族有腦子的話,就應該能明白肯波的死,是在指引他們投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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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上午九點多鍾。

孩子們一同出門後,蘭坡街12號門口停下一輛車。

湯米和亞瑟、約翰同時下車,敲響了門。

待他們進入房內,便看見羅素正在用噴壺澆花,都沒抬眼瞅他們,便指著沙發說:“隨便坐。”

謝爾比兄弟略顯緊張,與上次來不同,這次是身份上的鉅變。

湯米早就知道羅素有後臺,所以他很容易就接受了,可亞瑟卻很彆扭。

再想起南郊樹林捱打的畫面,亞瑟恨不得用腳趾扣出一條縫鑽進去。

羅素澆完花,把噴壺放到一旁,轉身點根菸靠在窗臺,問:“有什麼事情?”

“坎波局長,我們是來跟您道歉的,上次的事情是我們的錯,請您原諒。”

“什麼事?”羅素似笑非笑道。

湯米一怔,見約翰要解釋,連忙示意他住口。

“我們是來聽您訓話的,坎波局長,以後在伯明翰您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哪怕是讓我們去死,我們也絕對不會皺眉頭。”

聞言,湯米沒皺眉頭,可羅素卻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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