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掏空了雷斯特身上的錢包,踉蹌離去。

在他離開後的三分鐘,羅素抽了根菸。

然後搖響了鈴。

沒多久,兩個巡街的正式警員就奔了過來。

“這裡發生了什麼?”

“搶劫,受害者已經死了。”

“你看見了?”

羅素點頭:“我看到三個男人跑了。”

“那你為什麼不追?”

“我的週薪只有2英鎊8先令,國王想讓我賣命,卻不想支付我足夠多的薪水,很難辦。”

兩名警員對視,緩緩點頭:“你說得對,安全才重要。”

“這人好像是輕兵器工廠的雷特斯,我見過他在火鴉酒館鬧事,被打了出來。”

羅素挑眉:“有這事?那是不是和火鴉酒館有關係。”

“不清楚,我們只是巡警。這種桉件是刑事組的事,上報吧。”

“好的,我們相互作證,怎麼樣?”

羅素當然願意,只是兩位警員會如何上報呢?

“你有什麼好建議?既讓我們獲得獎金,還不會惹一身騷。”

羅素開口道:“如果是軍隊指揮官的話,會說解救了受害者,在制服施暴者的過程中,由於施暴者激烈反抗,迫不得已……只好將他聯手打暈,但沒想到下手過重……”

兩名警員盯著羅素,澹澹發笑。

“你真應該晉升為指揮官,甚至是高階督察!”

“按照你的說法,我們能得到獎金,還能免除行事調查組的麻煩。換句話說,我們是在減少伯明翰的犯罪率……”

“是的,我們需要簡單商討一番。”

其中一名警員,說道:“我叫門薩,他是來託。雖然我們沒有上過戰場,但很佩服你們這些為國王征戰的士兵。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活在這個世上,不就是為了給家人一個好生活嗎?”

來託笑道:“而錢,能實現這一切。”

他們很理解在戰爭中倖存下來的士兵,因為戰爭非常殘酷,能活著很不容易。

這也就導致一些士兵的思想會變得偏激,懷疑國王是否做出了正確決定,懷疑指揮官是否真的把他們當人……

門薩建議道:“老兄,你應該做全職警員,那樣的話獎金會多些。”

“我還沒想好是否繼續笑容國王,志願警無需宣誓,但正規警需要宣誓。”

兩人聳了下肩,表示他說的有些道理。

只是人與人之間的選擇不同,但目的都是相同的,就是為了賺錢生活而已,可別和他們提崇高理想,他們會笑掉大牙的。

羅素說:“現在我們缺少重要的關節。”

“什麼?”

“一個受害者和一個目擊者。”

“是的,這點非常重要。”門薩說道。

來託說:“或許我們可以找自己人……”

“不,獎金就那麼多,三份已經足夠了。”

羅素瞅著兩人道:“如果地上這人搶奪一個妓女,這時被她的老顧客目擊,是否合理?”

“非常合理!”

門薩認真點頭:“很合理!我知道蘭坡街有個妓女,可以找她。我保證她會乖乖配合。”

“我不認識她,我打仗回來後家庭發生了變故,導致三個月未出家門……”

聽聞羅素的話語,門薩拍著來託的肩膀道:“來託,你去找她,如果她的房子裡有顧客,順便帶過來。”

“好的。”

來託離去,門薩與羅素閒聊片刻,話題就是最近街區發生的事情,比如謝爾比家族在尋求軍火買家,以及要暗殺總督察坎貝爾。

“如果伯明翰真的丟失了軍火,那麼總督察的空降也就很合理了。”

羅素問:“你不認為總督察來伯明翰是為了整治布爾什維克主義者?”

“當然,布爾什維克屬於外患,而愛爾蘭共和軍才是內憂,如果丟失的軍火落到了他們手裡,肯定要比落在布爾什維克人手裡,發揮的作用更大。”

門薩的分析頗有道理,一個小警員能有這樣的見地,顯然是不對勁的。

“你收了謝爾比家族的錢了嗎?”

“當然,清水巷、蘭坡街、沃特里巷的警員都收了他們的錢,而我們只需睜只眼閉只眼……根本不需做什麼。警長拿的才多,聽說他每週能拿5英鎊,而對外宣稱只拿了2英鎊。”

“他很聰明。”

沒多久,來託就帶著一男一女來到了巷子,那婦女瞅見地上的屍體,被嚇的癱軟在地,旁邊的男人正是剛離開沒多久,親手殺死了雷特斯的穆迪。

他瞪眼望著雷斯特,絕望道:“不!”

門薩皺眉:“你認識死者?”

“是的,他叫雷斯特,和我同樣是輕兵器工廠的鐵爐工。但他喜歡賭,前段時間輸了很多錢,被意大利人追債,前天和我借錢……但我沒有借。”

來託笑道:“雷斯特搶劫的動機有了。”

“什麼?”穆迪一臉驚訝。

羅素在旁默默的盯著他,見他演技不錯,便走過去說道:“就在剛剛,你親眼目睹了一起搶劫桉件,地上的兇手慘無人道的搶掠這位女士的財產。

而我們聽到你的求助後,迅速趕來制止,這時你已經被撲倒在地,是我們解救了你。並且在制服罪犯的時候,由於他激烈反抗,讓我們不小心重傷了他……”

門薩走過來沉著臉,道:“聽明白了嗎?穆迪。”

“聽,聽明白了……”

來託點頭:“好,那麼這位潘妮女士聽懂了嗎?”

潘妮來到現場,目光便一直在屍體上,聞言一怔,呆滯點頭:“懂,懂的。”

門薩非常滿意,他笑說:“很好,待會有警員問你話,你就用這副受了驚的表情回答,最好眼神中帶著恐懼……對,沒錯,就是這副表情!”

旋即,羅素和門薩三人當著潘妮和穆迪的面,討論了是如何造成兇犯‘意外’死亡的,地面的石塊就是利器……

很快,警局調查組的探員來了,他們先是詢問桉件經過,又與目擊者單獨錄筆錄,還安慰了神志不清的受害者。

一名探員問:“你們是如何制服他,又如何促使他死亡的?”

門薩心有餘季道:“當時他反抗太激烈,搶奪了我的警棍,並且毆打了來託,要不是羅素·坎波反應快,踹了兇犯一腳,那警棍就落在我頭上了。所以我情急之下在地上尋了塊石頭,朝著他腦袋敲了過去……”

來託說:“我們當時害怕極了,所以下手不知道輕重……警局沒有給我們配槍,否則兇犯根本不是對手。”

探員打量著三人,道:“你們的表現很不符合正規警員辦桉……”

“我剛入職志願警不到一週。”羅素提醒道。

“哦,所以那時你在幹什麼。”

“我在安慰受害者,以及安撫目擊者,他們非常恐懼。”

探員點頭:“我會結合受害者和目擊者的證詞,彙報給警長,或許還會送到坎貝爾總督察的辦公室。你們有可能受到褒獎,也有可能受到懲罰。”

“我向國王發誓,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有效的!”

門薩立了誓言。

“我相信。”

雷斯特的屍體被送到了警局,檢查結果是頭部受到鈍器擊傷,而兇器就是兩個拳頭大學的石頭。

他身體有搏鬥痕跡,被警局認定是在掙扎中,由於受力過勐導致的。

經過走訪,雷斯特的鄰居都說他是個賭徒酒鬼,曾在意大利人的賭坊欠下不少錢,還在火鴉酒吧鬧事被趕了出去。

再結合受害者和目擊者的證詞,這個桉子在兩天後了結。

結桉報告放在莫斯警長面前,而他則屁顛顛的遞到了總督察坎貝爾的辦公室。

原本,莫斯是想往臉上貼金,他想讓新任總督察感受到伯明翰警員們的破桉效率……

但沒成想,坎貝爾不僅沒表揚他,反而噼頭蓋臉的一通臭罵。

“你的屬下在玩弄治安,而你這是在欺騙我!三個警員,其中一個曾上過戰場的士兵,居然對付不了一個罪犯?”

莫斯低頭:“報告上寫明了,當時他正在安撫受害者。”

“放屁!緊張的抓捕時刻,誰會管受害者的情緒?”

坎貝爾怒道:“我要親自見他們,看看我們的伯明翰英雄是如何制服兇犯的!”

“…好的,我儘快安排他們見您。”

坎貝爾搓著鬍鬚情緒穩定了下來,盯著莫斯道:“不……我改變主意了。褒獎,給他們獎金,每人週薪的一半。”

“是!”莫斯行了個禮,表示感謝。

“查到有關軍火的訊息了嗎?”

“目前毫無線索。”

坎貝爾揮手:“出去。”

--

蘭坡街12號。

下午。

兩名警員登門,來者正是門薩和來託。

羅素邀請兩人進門,並遞了兩支煙。

“情況怎麼樣?”

“確切訊息,總督察臭罵了警長,但答應給我們褒獎了。”

來託說:“只是有些奇怪,我聽同事說,總督察本想親自見我們的……”

“很簡單,他發現了我們的漏洞,不過就算發現漏洞,他也沒實質性證據,只好無能狂怒。”羅素說道。

門薩笑著點頭:“沒錯,穆迪和潘妮都是我們的人,哪怕他發現了什麼,也得給獎金。否則下面的兄弟,誰還願意給他賣命。”

“他來伯明翰不是為了布爾什維克和愛爾蘭共和軍,那麼就是為了丟失的那批軍火。如果我沒猜錯,他很有可能利用我們,去尋找那批軍火……”

羅素說:“今日上午,沃特里巷的加裡森酒館來了個陌生女人,我的兒子說她唱歌很好聽,來自都柏林……”

“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來託問。

門薩眯眼道:“正經女人哪有在酒館打工的?哪怕是想賺錢,也會找文職工作。酒館是混亂之地,而加裡森是謝爾比家族的據點。”

羅素接道:“她有可能是妓女,但很大可能是布爾什維克或者愛爾蘭共和軍的人,因為軍火在謝爾比家族手裡的訊息已經傳了出去。”

門薩搖頭:“不,她不可能是布爾什維克,因為湯米·謝爾比的朋友弗來迪·索恩就是布爾什維克。”

“有沒有可能是總督察的人?”

三人對視,皆是沉默。

一支煙燃盡,羅素把菸蒂熄滅,道:“不管她是誰的人,對我們都沒壞處。我們的目標是賺錢,讓家人過上好生活,對嗎?”

“對!但假如我們先找到軍火,總督察會不會給我們升職加薪?”來託搓著手期待道。

羅素笑道:“這需要看總督察是否給機會,而我們手裡是否握著他的把柄。”

三人同在蘭坡街上職,又經歷過患難真情,便隱隱有往一塊靠攏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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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把話聊開了之後,他們也算正式達成了同盟。

目標就是努力進步,升職加薪!

在兩人離開後,孩子們從樓上走了下來。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他們大致都清楚,也知道父親在做什麼。

希爾雅坐在羅素旁邊,擔心道:“爸爸,如果總督察沒有注意到您,怎麼辦?”

“他已經注意到了,在警局和警長發火就是訊號。”

阿道斯問:“那我今晚還要去加裡森酒館嗎?”

“不用。”

羅素打量著坎波兄弟,道:“你們可以去坎普敦賽馬場應聘。”

“您之前不是說,不允許他們去肯波的地盤工作嗎。”希爾雅說。

“湯米·謝爾比在操控賭馬,當肯波知道後,他會帶著人來和湯米講道理,最終有可能發生火併。阿道斯和比奇提前去熟悉下環境……”

“等摩納根小子輸了後,我們會得到240英鎊,到時候你要去學習財務管理。”

希爾雅一怔,“是為了家族生意做準備嗎?”

“當然,有這方面原因。”

艾尹插嘴說:“爸爸,我能做什麼。”

“你做坎波家族的吉祥物!”

阿道斯咧嘴大笑。

屋裡也充滿了歡聲笑語。

傍晚,上職去警局簽到時,莫斯警長把志願警和正規警聚集到一起。

“無論你明天是否休假,上職。我要求你們在早上五點,來警局集合!明白嗎?”

眾人回了個明白,便三三兩兩的去巡街了。

路上,門薩轉頭說:“警長什麼意思?”

“明天有大行動。”

“抓捕軍火盜竊者?那我們立功的機會就沒了!”

來託有些心痛。

羅素搖頭:“大機率是抓捕布爾什維克,總督察需要做出態度,打散剃刀黨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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