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一個下雨的夜晚,一名打著傘的男子匆匆走在街上,他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坐上了後座,並報上了目的地。

計程車緩緩發動,司機透過反光鏡瞄了一眼,感覺這名男子有點眼熟,就問道:“客人,你上過電視吧,你是那個帥哥魔術師二人組的成員吧,我侄女是你們的忠實粉絲。”

男子並不想搭理這名司機,冷漠地回應了一句“不是”。

司機卻用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說道:“那些名人就是愛裝蒜,自己又不是纏著要簽名。自己侄女說的真對,那些名人討厭粉絲的主動搭訕,但你不搭理他,他又會自己報上名來。”

男子臉色更加不善了,他想要說什麼。

但司機還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這種行為模式就像是罪犯一樣,都說罪犯會重返現場,有的分明在逃,卻故意提及自己的案情,我忽然覺得說的很有道理。”

窗外的大雨噼裡啪啦地打在車窗上,坐在後座的男子彷彿是被觸及到了什麼。

司機用一種抱怨的語氣說道:“比如那個新聞之眼的女主播鳥飼久美,態度特別糟糕,我有次跟她說‘這麼晚,辛苦啦’,結果還遭到她的白眼。”

頓了頓,他繼續說下去:“話說,她家好像就在附近。”

男子靜靜地聽著司機說的話,沒有做聲。

司機嘴巴沒停:“她被害了都過半年了,死的時候手上持有武器。好遺憾,我可是她的忠實粉絲。罪犯還沒抓到,又不像是強盜犯罪。”

聽到這裡,男子終於開口:“雜誌上說了,好像是過激的粉絲幹的。”

司機糾正了他的說法:“什麼粉絲啊,分明就是跟蹤狂。據說案發前2個月,她一直被騷擾電話和恐嚇信所困擾,聽說她似乎曾把手冊丟在計程車裡,後面就開始被人打騷擾電話了。”

他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要是真的,大概是是她後面上車的客人撿到,犯人一定是那家夥。”

男子卻不認同:“撿到手冊的,不一定是後面上來的客人,也有可能是司機呀。”

這時,司機突然踩下了急剎車,車身一陣晃動。男子問是怎麼回事,司機回到說這裡是單行道禁止通行。

接著,車開上了另一條道。

……

司機的雙手放在駕駛盤上,臉龐卻在黑暗中若隱若現,語氣卻很平淡。

“據說鳥飼久美之前出過醜聞,有人看見她和有婦之夫親熱。這件醜聞剛曝光,那名情夫的老婆就在家離奇死亡。”

“離奇死亡?”

“是啊,在自家門口撞到了頭,警察當成意外事故處理的。”司機面無表情地說道:“風傳那是鳥飼久美幹的,我也覺得是。”

“說的好難聽,你這樣還自稱是她的粉絲。”

司機辯解道:“是粉絲才這樣說的,聽聞醜聞傳開後,我覺得那簡直就是背叛。”

男子感慨道:“鳥飼久美也許就是被你們這種偏激的粉絲殺掉的。”

“難說,我覺得兇手本來不想害她。”

“為什麼?”

司機一臉淡然地說道:“因為這不是一樁簡單的殺人案。”

車在一樁民宅前停了下來,但這根本不是男子去的目的地,男子質疑道:“這是哪裡?”

司機放下了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不緊不慢地回答:“那棟房子鳥飼久美曾經住過,現在空著。”

男子探頭看了看房子,用疑惑的表情問道:“怎麼到了這個地方?”

司機回應說道:“只是路過,想讓您看一看。”

男子有點生氣,讓司機趕緊開車。

司機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男子說道:“對了,您看那顆院子裡的樹。”

在男子有點疑惑地看過去後,司機說道:“是棵榆樹,聽說兇手是藉助那棵樹爬上二樓陽臺。”

男子像是受不了司機的沒完沒了,破口大罵:“少廢話,趕緊開車。別跟我耍花樣,我趕時間。”

見男子真的不耐煩了,司機只能開起了車。

但車發動後,男子卻又忍不住地看了一眼房子,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司機又分析起了案件:“那個案子有疑點,兇手為什麼要從二樓窗戶潛入。命案那天下了一上午的雪,院子裡留下了兇手清晰的腳印,顯示他直奔那棵樹,好像他知道二樓沒有上鎖。”

他頓了頓,補充道:“您不覺得可疑嗎?”

“大概偶然發現窗戶開啟了吧?”

“但當時是寒冬,誰會開著窗戶出門。我認為,兇手事前就被告知窗戶沒有關。”

男子一時間有些疑惑,他追問道:“被誰?”

“死者,鳥飼久美。”

講完這個猜測,司機繼續分析起來:“她自己委託兇手從窗戶入室,這樣罪犯直接爬到二樓陽臺也合情合理。我侄女也曾因為丟過鑰匙,叫男朋友從窗戶爬進來。”

男子還是有點半信半疑:“但是她死的時候,手上持有武器,難道不是因為發覺別人非法入侵嗎?”

司機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是自己委託的,則沒有那個必要。她謊稱自己鑰匙丟了就行。”

他加重了語氣:“一切都是計謀。”

“計謀?”

“她要殺掉那個人,先把他說成是跟蹤狂,然後又用沒鑰匙的理由把他騙到二樓,自己再拿武器上去,好把被騙的那個人殺掉。”

突然,計程車停了下來,原來是遇到了一個紅燈。

司機不快地說道:“鳥飼久美假裝正當防衛,實則是蓄意行兇,她才是真正的兇手!”

男子不解道:“但是被害的是鳥飼……”

驀地,司機突然轉過了頭,臉色在紅色的燈光下顯得非常兇狠,他沉聲道:“那男的當然要反抗啊,不是說了嘛,兇手根本就沒有殺意。”

“那她所說的跟蹤狂跟騷擾狂呢?”

司機像是被說到了痛點,惡狠狠地說道:“胡說!都是胡說!哪有什麼跟蹤騷擾狂。”

看著司機猙獰的表情,男子若有所思。

司機講完這番話,把頭轉了回去,咬著牙說道:“這就是我推想的事情真相,鳥飼久美根本就不是什麼受害者,她就是個弄巧成拙,咎由自取,卑鄙無恥的女人!”

男子看著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心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某個猜測。

……

紅燈變綠,計程車又開始緩緩地啟動了起來。

男子見到司機沉默地開車,自己主動挑起了話題:“假如真相果真如此,你覺得兇手是個什麼人?”

司機冷冷地回應一句,“想不到。”

男子見對方不想回應,但還是繼續說下去:“也許,他和鳥飼久美沒那麼親密,如果是周圍朋友都認識的人,那麼就無法汙衊他是跟蹤狂,說明兇手肯定不是那個情夫。”

司機無所謂地說道,“服了您了,別那麼認真。”

但男子並沒有理睬司機的話,“兇手也許抓住了鳥飼久美的某個把柄。”

見司機沉默,他直接對著司機說道:“你剛剛說,鳥飼久美情夫的老婆意外死亡,據傳是鳥飼久美下的毒手。”

“那只是風傳。”

“萬一是真的呢,還被某人知道了。”

男子的眼神愈發犀利,不客氣地說道:“鳥飼久美碰到的根本不是跟蹤狂,而是被勒索犯騷擾。”

司機反駁道:“騷擾事件根本就是她胡說。”

男子依舊不依不饒:“你不是說她把手冊弄丟後才開始被騷擾的嗎,若是胡說,為何偏偏說是在計程車裡。所以,她是真的丟了自己的手冊,而且那裡有她殺人的秘密。”

他的表情愈發確信,“於是,見到手冊的司機知道了鳥飼久美的秘密,並成為了令她煩惱的勒索犯。”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男子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意味。

男子似乎沒有發覺,繼續說道:“所以,她那天晚上便謊稱自己丟了鑰匙,讓司機從二樓窗戶爬入,準備幹掉司機,結果沒想到,因為司機的反抗,她在打鬥中失足滾落樓梯。”

“後來司機逃跑,不過因為一直沒有被逮捕。所以忍不住把這件事兒拿來當和乘客談話的談資。畢竟,他自己也說過罪犯會喜歡重返案發現場,亦或是和別人若無其事的談及案情,這一點剛好和他今晚幹的事情重合。”

“所以,殺害鳥飼久美的兇手就是司機本人。”

講到這裡,男子一臉確信地看著司機,似乎已經斷定了他是殺人兇手。

司機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笑著說道:“先生,不要用那麼嚴肅的表情來開玩笑,您的推理很有趣,但我不是兇手,因為我從事這份工作是三個月前。”

這個訊息讓男子震驚,這意味著剛才的推理完全不成立,畢竟這件案件已經發生了半年。

司機開著車,並進一步推翻了前面的判斷:“那名情夫妻子被鳥飼久美殺害也是無稽之談,警方早已經認定了是意外事故。另外……”

“另外?”

“殺害鳥飼久美的兇手之所以從二樓爬進去,僅僅是因為二樓窗戶是開著的。”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男子質問:“剛才你不是說當時是寒冬,誰會開著窗戶出門。”

司機表情古怪,然後解釋道:“不瞞你說,鳥飼久美家養了貓,開窗戶是方便讓貓進出,這是我從她家鄰居那裡問到的證詞,不會錯。”

“證詞?!”男子又一次驚訝了。

司機則不緊不慢地回答:“三個月前我還是個警察,因為疲於人際關係,所以辭職了。真沒想到,您會這麼感興趣,真把我當成殺人兇手了。”

得知這個意料之外的回答,男子睜大了眼睛,隨後又松了一口氣,怪罪司機道:“因為你故意裝成這樣讓我懷疑的。”

“我是怕你無聊,這樣多有趣。”

司機繼續說道:“目擊名人行兇之後的計程車司機勒索名人,蠻不錯的懸疑小說。”突然他話風一轉,“如果目擊的司機是我的話……”

男子頗為感興趣:“是你的話?”

這時,車達到了男子說的目的地。

司機看了看車窗外,問男子:“這裡可以嗎?”

男子正想回答,計程車司機突然轉過臉,睜大了眼睛,用很興奮的語氣說道:“想起來了,您是湯姆,湯姆朱力組合的村西湯姆。”

男子的表情僵硬了下,然後承認了下來。

司機依舊很興奮,“客人您的想象力好豐富,不然不會有那麼多豐富的魔術點子。”

男子聽到司機的誇獎,卻並沒有表現的很開心,他靠著椅子,無力地說道:“點子都是搭檔來想的,搭檔說我是個累贅,想要拆散組合,今天剛剛在他家吵了一架。”

司機的語氣突然變了,“怪不得湯姆先生您這副樣子。”

“什麼樣子?”

“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男子陷入了沉思,腦中閃回了一些片段,他今晚不僅和搭檔吵了一架,還用繩子親手勒死了他,所以才會在雨夜中行走並匆匆打計程車離開。

想到這裡,男子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對司機說道:“不好意思,能在往前面開一段路嗎?”

司機說了聲“好”,踩下了油門。

男子這時問道:“繼續你剛才的假設,如果你拉到一名有名的乘客,第二天聽到乘客上車的地方附近,有個跟他相關的人被害的新聞,你會怎麼樣?”

司機笑著回應:“若是我的話,一定會去勒索他。”

頓了頓,他又說道:“開個玩笑,我會報警,畢竟我原來是個警察。”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把手伸入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包裡,似乎在摸索著什麼。

開了一會兒,司機主動詢問:“要開到哪裡?”

男子的手握緊了某件東西,但他還是沉靜地回應道:“麻煩在往前一點點,那條僻靜的小路裡。”

司機說了句“好”,便繼續開起了車。

計程車緩緩向前駛去,駛進了遠方的黑夜裡……

……

看到最後,上杉苑子後背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司機到底會不會被殺?還是說他能反殺這名男子?

另外,司機究竟是不是殺死那個女主播的兇手?但如果他原來是警察的話,又怎麼解釋女主播的死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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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短篇小說真的很好看,若是拍成影視劇的話,一定會更加嚇人!

不行,我得讓更多的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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