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原悠人的預估裡,初版的10萬冊,應該要花費一週左右的時間才能賣光。

因為首日的銷量往往是最高的,然後才會逐日遞減,並在最後達到了一個穩定的地步。

但他還是低估了那條推薦語,也就是推理作家協會背書的那條“改變未來的偉大作品”這句話的作用。

書評界不用了說了,推理作家協會的那條推薦,代表了推理文學界對秋原悠人的認可。

這個時候還跳出來給秋原悠人找麻煩,無疑是對協會觀點的反對與不認可。

而協會本身就是一個極其龐大的利益團體,更對於輿論界有很大的影響力。

所以真要這麼做的話,還不知道誰給誰找麻煩呢?!

在書評人一片好評的情況,市場上的讀者感到了“好奇”。

畢竟少有一部作品,能獲得這麼多書評人的一致稱讚——在那一週,隨便翻開幾份報紙的文化板塊,基本都有關於《占星術殺人事件》的書評,無一例外都是好話。

而“改變推理小說未來”這句非常“中二”的推薦語,讓很多人在吐槽之餘,紛紛前去了書店。

在這樣的吹捧與跟風下,即便是對推理小說不感興趣的讀者,也紛紛附庸風雅去購買了一本《占星術殺人事件》作為藏書。

這使得這本書,在許多書店往往“一書難求”。

面對這個情況,許多社會評論家站了出來,並給這個社會現象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秋原悠人熱。”

在看到這個名詞的時候,秋原悠人想起了前世的村上春樹和東野圭吾。

村上春樹出版的《挪威的森林》,好像是因為輿論的盛譽被民眾跟風購買成為了一本現象級圖書,因為被稱為“村上春樹熱”。

東野圭吾則是透過《白夜行》的火爆,也被稱為“東野圭吾熱”現象。

沒想到這一次,自己也享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但因為這次的讀者範圍並不僅僅是推理小說迷的緣故,《占星術殺人事件》這本書賣的非常火爆,初版的10萬冊四天不到就賣光了。

為了爭奪庫存,東販和日販兩大經銷商都找上門來,不但先後開出了優惠條件,還希望把再版的庫存也全部交給他們中一家代理。

作為獨立渠道的書店更不用說了,從東京到大阪,從四國到北海道,有關係的找關係,沒關係也硬扯關係,希望能夠優先安排發貨。

面對這次請求,安久津剛一和安久書店一幫員工忙得不可開交,甚至連髮際線都集體上移了一小撮。

這讓秋原悠人心裡有些“愧疚”,然後給他們每個人都贈送了一瓶生薑洗髮水。

《占星術殺人事件》的成功出圈,也讓很多電視和報紙動了心,紛紛給安久書店或是《四月青年》寄去了邀請函,希望秋原悠人參加節目或者接受採訪,聊一聊他創作這本書的動機,以及他下一步的打算。

秋原悠人考慮再三後還是接受了,參加這種節目或採訪,在幫自己打響名氣的同時,也有助於自己把書賣的更好。

一時間之間,他忙得頭暈腦轉,今天去了東京電視臺,明天去了富士電視臺,甚至連原本是競爭對手的朝日電視臺也去了一趟——現在已經不算是競爭對手,在收視率低迷的情況,《偵探上村》早就被砍掉了。

節目也好,採訪也罷,其實都是同一個套路,問一下過去的經歷,說一下未來的感想,然後主持人或嘉賓集體誇一下“斯國一(厲害)”。

說真的,這些話他都快講的要吐了,但也因為這方面的努力,《占星術》這本書在半個月的時間裡,一直保持著一定的社會熱度。

到了半個月後結算的時候,發現整整賣了50多萬本!

以傳統文學或者推理小說來講,是一個非常誇張的數字了!

但秋原悠人不知道的是,對於這次的火爆,高田智久的“新本格派”,卻在背後出了不少力!

……

東京都,世田谷區。

在一間茶室內,高田智久看著報紙關於“秋原悠人熱”的新聞,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而在他旁邊,還有三男一女四個作家。

“高田老師,我們這次的舉動,會不會讓傳統本格派不滿,”一名戴著眼鏡的方臉男子問道。

高田智久放下報紙,笑容不減道:“不滿什麼呢?”

“這個,”方臉男子遲疑著沒說話。

在他看來,秋原悠人是河合新太那個派系的人,而對他作品的聲援,無疑會讓和田信為代表的傳統本格激進派心生怨念。

畢竟秋原悠人之前可是讓和田信好好地丟了一把臉,甚至到今天還有一些人對他進行批判。

高田智久看出了他心裡的顧慮,不客氣地說道:“不用想太多,這本作品賣的越好,新本格未來的前途也會更光明。”

在他看來,和傳統本格派合作操作獎項評選,實際上也是為了新本格流派的發展。

既然宣傳一本書就能起到相同的效果,為什麼自己還要顧及和田信那幫人的臉色。

畢竟對於新本格來講,《占星術》這本書太重要。在實質意義上,它甚至已經成為了“新本格”的代表作品。

所以在這次的“秋原悠人熱”事件裡,他可是花費了不小的力氣,包括邀請熟悉的書評人予以稱讚,或是主動在公開場合提及並誇獎。

不過他自己也沒想到,這本書居然真的能這麼暢銷,按照他瞭解到的銷量趨勢,一年內賣到數百萬冊,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這時,場上唯一的那名女作家提了個問題:“高田老師,如果可以的話,能否邀請那位秋原老師來簡單講講新本格作品的創作理念。”

並不是所有作家都對於推理正統感興趣的,她就是其中的一員。

與之相比,她更想知道秋原悠人是怎麼寫出《占星術殺人事件》裡的詭計的。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學到更多的內容。

高田智久用歉意的語氣回答道:“抱歉,我之前邀請了秋原老師,但對方表示最近已經排滿了。”

就在場上眾人失望的時候,高田智久取出了一個信紙放在了桌面上,“但他把自己關於新本格的一些想法,寫在了這張紙上。”

講完這句話,所有人圍上來仔細看了起來,只見這張紙上寫著30個名詞。

“孤島殺人,遠距離殺人,無足跡殺人,密室殺人,模仿殺人,無頭屍體,屍體裝飾,屍體交換,屍體消失,交換殺人,便乘殺人,物理性詭計(機械、鏡),敘述性詭計,生理性詭計(色盲、慣用手),動物詭計,人物詭計(性別、多重身份),雙胞胎,偵探兇手互換,暗號,日記,遺書,作中作,字謎,不在場證明,失去的環,誤導,死前留言。”

在看完全部後,所有人都驚訝住了,而女作家在遲疑了一會兒後,流露出敬佩的語氣:“秋原老師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在這些名詞裡,除了代表傳統本格的密室殺人外,其他殺人手法一看就充滿了“新奇”的元素,而這些新奇的元素,又與新本格流派的詭計創作理念息息相關——在保持合理邏輯的同時,確保故事的有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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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田智久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秋原老師只給我寄了這封信,但沒多說什麼。”

在看到這些殺人手法的時候,他也非常驚訝和敬佩,並發自內心地認為,秋原悠人寫出《占星術》這本書,絕不是一時的好運。

但讓他遺憾的是,秋原悠人並沒有進一步的解釋。

他想了想,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或許他不希望自己的觀點,對我們造成太多的影響。”

場上其他人也接受了這個觀點,並繼續低頭琢磨起來,有人甚至還拿出紙筆,逐個字地抄在筆記本上。

但所有人都沒考慮過一個問題,那就是秋原悠人其實自己也不大懂“新本格”。

事實上,秋原悠人確實是對新本格“一知半解”,或者說不得甚解。

前世的時候,新本格可以算是最年輕的流派(起源於1987年),不僅如此,裡面各個作家的風格也非常大為不同。

有的愛玩機關設計,甚至在作品裡還畫了大量的圖紙;有的喜歡講妖怪殺人,甚至連主角都不一定是人。

作為代表人物的島田莊司和綾辻行人之間,針對新本格又有不同的理念,甚至連被稱為“新本格七大守則”的設計手法,也有很多扯淡的地方。

鬼知道哪個理念才是對的錯的。

為了不把這個世界的新本格帶上歪路,秋原悠人避開了這次的邀請,只是把前世清涼院流水在小說《Joker 舊約偵探神話》中寫的“構成推理小說的三十項要素”拿出來糊弄人而已。

但他不知道的,自己用來糊弄人的這些東西,還是超過了這個時代太多,並給了“新本格”流派太多震撼,以至於所有人更一步對他心悅誠服起來!

如果他真要加入新本格的話,估計可以像島田莊司那樣肉身成神——成為所謂的“推理小說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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