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意志擴大到了極限,幾乎籠罩了整個世界,意境領域也隨之壓下與世界達到百分百的重疊。

在這種重疊之中,我心與天心,我意與天意,幾乎就要同呼吸、同命運。

極度強烈的‘融合’慾望,從心底裡往外迸發。

這種渴望是本能,是修士進化的某個必然節點。

所謂修行,修的便是這世間裡呈現出來的道理,而世界本就是一切道理的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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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於世界,便是合於一切的道。

假設某個意境修士,真的修到了無上之意,能做到將自身的意境領域與世界完全重疊。

他也無法持久。

只在一瞬,就會從這種重疊之中跌落出來。

因為他是被動的‘失去’,以不斷‘失去’的力量,去丈量整個世界的廣博,費力不討好。

唯有以意境入無定,失去與獲得,完成了絕對的平衡,才能穩定住這種籠罩、重疊的狀態。

不過單單只有籠罩世界,重疊世界的意境領域強度也不成。

要想完全的融合、消化,還要對世界的掌控,達到一個關鍵的節點。

而透過對那張‘網’的操控,葉楚蕭正不斷的逼近節點。

只差臨門一腳,他就能徹底的成功,完全起飛,掌控這個完整的世界。

此時的葉楚蕭,甚至感覺到與‘唐素侗’的隔空相望。

跨越了時空的距離,他們相視微笑。

唐素侗衝著葉楚蕭拱手行禮,彷彿是要將這個世界的重量,全都託付給葉楚蕭。

嘩啦!

苦海翻起了浪濤。

萬千條道,化作了流星,順著苦海的翻湧砸向葉楚蕭,更砸向這個世界。

葉楚蕭被迫從那種不斷上升的感覺中跌落出來。

順著感覺抬頭一望。

一名手持木杖的老修士,跨坐著一頭白象,懸浮在星天之外,周圍環繞著三道猶如星環般的防禦陣鏈,正在施法。

“蕭蚩?”葉楚蕭鎖眉。

隨後否定了這個想法。

“是蕭蚩請來的外援!”葉楚蕭確定了答桉。

蕭蚩畢竟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就像葉楚蕭可以結交慕容凌這樣的厚道無定。

蕭蚩跨越時空,存在了這麼些年,也不是白混的。

他會有無定境的幫手,葉楚蕭也不算意外。

拿出兩張‘契文’,葉楚蕭燃燒契文,進行了‘召喚’。

“還請兩位道友,遵守契約。”

念頭落下,天空之上,星門忽閃。

兩道身影,跨越了時空的距離,以造化之船為跳板,出現在了大恆之外的虛空之中。

兩名無定境修士左右擋在了那名老修士的身前,雖沒有動手,卻隱有挾制之意。

葉楚蕭當初販賣神器,獲得過少量無定修士的‘承諾’。

這承諾,原本是薛定諤的。

對方遵守或者不遵守,全憑‘道德’。

不過隨著葉楚蕭本身進階無定,還是極為罕有的三道無定。

那原本薛定諤的承諾,自然也就變成了結交、關聯的踏板。

他們遠道而來,甚至不用真的出手。

只要隱隱威脅即可。

果然,有了這兩名遠遠趕來的無定修士挾制,原本對準大恆和葉楚蕭施法的老修士,也面無表情的收回了手中的木杖,隨後同樣束手站定在星天之外,似乎觀望著戰局。

沒有繼續出手,說明他與蕭蚩之間的交情,算不得過命。

不過沒有直接離開,卻也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淺。

依舊值得分一份心神,關注一二。

收攏心神,葉楚蕭繼續‘煉化’世界。

只要世界煉化成功,那無論蕭蚩是什麼打算,還有什麼後手,都化作無用功。

打算很好。

卻當然不可能這麼順利。

三道早就準備好的聖旨,被正式蓋上玉璽。

隨著國運的加持,至少半個大恆的氣運,都在反抗著葉楚蕭的‘相容’。

山河水汽、地脈,這些只是天道,而不是人道。

固然,風調雨順、海晏河清可以逐漸轉化為欣欣向榮的人道大勢,但這需要時間。

大恆還掌管著天下,那皇宮裡的小皇帝,以及他手中的聖旨,就是人道之勢的某種具象化。

“找到了!”

“蕭蚩,你還真的是苟!”

“女兒是你的殼,兒子也是!”葉楚蕭不是特別意外那個一直在充當太后傀儡的小皇帝,也是蕭蚩‘分身’這回事。

或許長公主蕭暮晨作為‘蕭蚩’而暴露,這本身就是一個障眼法。

她是作為炮灰,被拋出來刻意吸引火力的。

如果不是葉楚蕭抓住了核心矛盾,這麼不依不饒。

蕭蚩的另一個更關鍵的身份,還不會這麼早就擺明車馬。

“皇宮裡,我還有一些人手和佈置。”

“但是從時間上來講,實際上來不及了。”

“唐素侗幫我暫時封住了‘蕭暮晨’,但不可能一直這麼封著,她現在怎麼說還是無定修士,沒那麼脆。”

“人道反噬一起,短時間內我想煉化世界,是不用再想了。”

“除非我向唐素侗學習,直接捨棄肉身,來個破釜沉舟、以死祭道。只是這樣選,風險過高,且等於自絕了其它選擇和道路。”

想到這裡的葉楚蕭,調轉了鋒芒。

那幾乎裹挾著大半個世界的龐大意志,帶著世界的重量,撞向了化身為蕭蚩的蕭暮晨。

既不能傷其十指,那就先斷其一指。

當葉楚蕭的念頭,撞入蕭暮晨的識海。

就像十顆和平主義,直接在蕭暮晨的識海內點爆。

一瞬間就將其意識,攪的稀巴爛。

如果她單純只是蕭蚩,那葉楚蕭這一下,只會讓她‘自閉’一段時間,等到迴圈走上幾圈,也就恢復了。

但是作為蕭暮晨這個‘載體’,她同樣還有著部分的自我意識。

當葉楚蕭引爆了她的識海,意志便出現了混亂。

原本涇渭分明的‘主次’關係,開始顛倒錯亂。

此時的她,無法在準確的判斷,究竟是蕭蚩還是蕭暮晨。

她精分了!

哪怕只是暫時的,哪怕這種精分無法持續很久。

但再短,三、五、十年,總能有的。

這等這麼些年,黃花菜都涼了。

葉楚蕭這一手下來,雖然沒有奪得最終的大盤大勝,卻也先勝一手,拔了蕭蚩的一支旗。

接下來,就是盯緊各方,哪個冒頭打哪個。

沒人冒頭,那葉楚蕭就穩步推進,一面繼續煉化山河萬物,一面興兵改朝換代,穩定人心。

將整個世界,都蠶食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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