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原來他是壞人
卡塞爾學院，教堂。
一場不算太過激烈的戰鬥，以愷撒斷臂，十一名精英學員死傷慘重的結局落下帷幕。
這道學生會菁英雲集的教堂防線，被輕易突破了，雖然對手只是一個女人。
學生會的戰局塵埃落定，圖書館那邊獅心會的戰鬥卻進行的如火如荼。
獅心會的學員們，都是卡塞爾學院的老牌勁旅。
他們只要一畢業，拿到畢業證的時候，卡塞爾執行部的大門就對他們直接敞開。
不需要像普通學員那樣，經過執行部審查嚴格的重重考核，這也是大多數學員傾向加入獅心會的原因。
圖書館前的小巷，此刻槍聲大作。
一股股無形的殺氣，沖霄而起。
餓鬼道精英和卡塞爾學員的戰鬥，早已在這條小巷子裡打響了。
比起愷撒那種將所有學員集中在教堂內部，一個AOE攻擊就能全部被團滅的“中二式”防守。
獅心會這邊，顯然採取了更為明智的戰鬥陣型。
所有學員並不固守在某個固定位置上，而是時刻保持機動作戰。
對於想要突破巷子、入侵這座建築的敵人來說，他們會發現每時每刻、每走一步，都有不同的小組封鎖著某個關鍵的位置，讓他們寸步難行。
小組之間的配合更像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練，天衣無縫。
但是餓鬼道這邊，也並非等閒之輩，他們雖然只有十幾人，但都是A級血統以上，戰鬥經驗豐富的核心成員。
一時間，雙方打得你來我往。
重型狙擊槍、衝鋒槍，自動火器，交織出一個死亡的火網，其中還夾雜著各種鍊金武器掀起的火焰烈風，幾乎要將這個小巷夷為平地。
明明對陣雙方加起來不超過三十人，但打起來卻像是一場上千人的小型戰爭。
唿！
突然之間，一名餓鬼道的成員釋放出一個防禦性言靈，隨後化作一道黑影，裹挾著無比威勢，衝了過來。
獅心會這邊頓時槍聲如爆雷，密集的彈幕從小巷一側射了過來。
受過戰場訓練的學員們，隱藏在小巷一側的建築物後，做出完美的交叉射擊。
而指揮他們的正是獅心會的會長，卡斯特利。
五點五六毫米口徑的鋼芯彈，以每分鐘九百發的速度發射，瞬間彈夾清空，他們立刻更換彈夾接著射擊。
但是沒有一顆子彈，能射中那個半空中的黑影。
距離黑影大約還有一米的時候，這些子彈就被彈開了，如同那裡存在一層看不見的罩壁。
帶著巨大動能的灼熱彈頭，徒勞的撞擊上去，然後被不斷反彈開來。
小的不行就換大的，沉悶的爆破聲中。
卡斯特利率先使用了四十毫米的槍榴彈，這東西的爆炸力正面命中可以幹掉一輛步兵戰車。
但他們面前的敵人，是混血種中的精英，遠比步兵戰車還要恐怖。
那個黑影在半空中略微停滯了片刻，撞在他四周的槍榴彈紛紛爆炸，但是顯然傷不了他。
卡斯特利的臉被火光照亮，微微抽搐了一下，這個敵人顯然很厲害。
“會長，普通的熱武器對他都沒有用。”一名學員緊急道。
一旦讓黑影突破防線，整個防禦陣型就會被打亂，局勢將向著對他們不利的方向演化。
就在這種關鍵的時刻。
原獅心會副會長，安德烈跳了出來，他手持著鋒銳無比的星辰之劍。
這件A+級的鍊金武器，是貝奧武夫家族世代相傳的神器。
“星辰之劍”在級別上雖然稍遜、愷撒的S級鍊金武器“狄克推多”，但是作為一柄純粹的攻擊性鍊金武器，它的強大不言而喻。
安德烈之前因為不滿會長卡斯特利“私自讓位路明非”的行為，憤而離開了獅心會，加入了只有十幾人的劍道社。
但在這種事關學院安全的反入侵行動上，安德烈依然選擇了獅心會。
倒不是他對卡斯特利多麼有感情，而是加圖索家族的中二病少爺愷撒，讓人不放心，愷撒實力談不上多強，戰術素養更一點沒有，只是喜歡裝帥玩一些中二的玩意。
要是被愷撒這種人指揮，不如自殺省事，把性命交託在中二病手裡，簡直是拿自己開玩笑。
危急之中，只見安德烈眼中寒光一閃，右手握住星辰之劍，勐的旋轉劍柄，讓劍尖對準了半空中的黑影。
呔！
安德烈逼出身體內的所有潛能，瞬間將這件鍊金武器發揮到極致。
隨著劍身轉化為星辰的顏色，星辰之劍以極高的頻率震顫起來。
一股強大的劍氣開始匯聚在劍尖上，形成一個巨大的球形能量，隨後勐地暴射而出。
如星辰墜落！
轟！
這道如星辰般的劍氣，勐然激射而出，帶著無比的威勢，將黑影擊落在地。
碎石如彈片般飛濺整片，整個小巷彷彿都顫動了一下……
這華麗一擊，顯然把對面的餓鬼道打懵逼了，進攻的勢頭瞬間衰竭下來。
“學生會那邊的戰鬥怎麼樣了？問一下愷撒要不要支援。”
卡斯特利此刻靠著牆壁休息，他放鬆地吐了口氣。
眼下這邊的戰鬥雖然激烈，但敵人顯然無法在短時間內突破防線，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
因為他們身後站著那名S級新生路明非，日島任務之時，卡斯特利已經充分見識到了S級的偉力，在他心中，路明非稱之為“人形兵團”也不過分。
“安德烈，這回全靠你了，多謝。”
卡斯特利回頭，看著這位英俊得甚至有點娘娘腔的年輕人，原副會長安德烈。
“不必感謝我，在我眼裡，你就像是一隻見到S級就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安德烈氣鼓鼓地扭頭，極盡嘲諷地說：“一見面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會長的位置讓了出來。”
卡斯特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你對我退位讓賢的行為很不理解，那是因為你沒有見到S級的實力。
等你真正見識到路明非的力量，可能就跟我一樣不自覺地向他臣服，因為我們的血統裡刻滿了龍類基因，臣服強者是我們的本能之一。”
他笑著解釋道。
……
——————
“師兄，你說路老大剛才的笑是什麼意思，他不會是輸了想賴賬吧？”老唐小聲滴咕著。
雖然幾人的麻將打的不大，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老唐還指望給妮可買個小禮物呢，諾諾和蘇茜都願賭服輸給錢了，就差路老大那份了。
“不會，明非可能沒帶錢，要是他賴賬的話我可以替他付。”楚子航認真說了一句。
“那就好。”
校長辦公室。
楚子航拿著路明非給他的那張S級許可權卡，輕輕在辦公桌某個位置的讀卡器上刷了一下。
“都都！”指示燈很快亮起，許可權透過了。
楚子航收起卡片，輕輕按動隱藏在抽屜裡的紅色按鈕。
老唐感覺到座椅連同整個地板都微微一震，然後他和楚子航，以及巨大的楠木辦公桌，一起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啊！地震了嗎？地震了嗎？”老唐大喊起來。
“不，我們只是在下沉。”
黑暗裡，楚子航的臉上面無表情。
“下沉？”老唐一愣，“下沉到哪裡去？”
“卡塞爾學院的地下基地——冰窖。”楚子航微微撇頭。
“冰窖？”
老唐懷疑自己聽錯了，很少有學生能夠獲准進入冰窖，那是傳說中卡塞爾學院儲存鍊金道具的地方。
不過老大路明非倒是去過幾次，可惜沒有帶上他。
“冰窖裡不僅有地下實驗室，還有超級人工智慧諾瑪的主機，以及重型實驗裝置，甚至一列通往外面的地鐵！這個地下空間融合了電子、機械和鍊金技術……”
“這麼牛逼啊！”老唐忍不住感嘆了一聲，“那我們是過來幹嘛？”
“抓幾隻老鼠，按照明非的原話。”楚子航聳聳肩。
很快！
地板和桌子又是一陣擺動，速度慢慢降低，最後下沉停止了。
四面八方忽然亮了起來，老唐抬起頭，他的左邊可以看見懶洋洋的海龜，向他打著招呼，右邊還有各種各樣的魚群……
放眼望去，無處不是水波盪漾的光影。
突然老唐背後出現一雙乒乓球大小的眼睛，正好奇的盯著他。
這是一條真正的大白鯊，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只年輕有咀嚼能力的鯊魚，大白鯊緩緩張開嘴，露出荊棘密佈的牙齒。
老唐回頭看見了這條大白鯊，真是巨大啊！大白鯊正朝他呲著牙。
“那條鯊魚好像要吃我！”老唐嚇到了，語氣微顫，冷汗順著臉頰流下。
“我看到了。”楚子航面色平靜。
“這是水下通道，我們正在過道裡，周圍都是高強度的鋼化玻璃，大白鯊是進不來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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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那就好。”
老唐拍著小心臟，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有點跌份，畢竟他爆血之後可是堪比A+級血統的強者，不能再這樣大驚小怪了。
電梯忽然開始移動，不是向下，而是橫向滑動，很快衝破了這群海洋生物的包圍。
隨著電梯向前滑動，老唐眼前出現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色，但那不是草地或者花圃，而是一片森林。
老唐如同穿越了空間，來到了一片亞熱帶雨林。
“這裡是卡塞爾學院的基因庫，研究龍族需要大量的基因樣本做對比。
裡面的空間看起來比外面的還要大，儲存著十二萬種植物以及超過八千種動物，從豬到大熊貓。”
“可是，可是大熊貓不是保護動物嗎？”老唐奇怪地問。
楚子航這回沒有接話，顯然他不知道怎麼解釋。
很快，兩人到達一處空地。
“湮滅之井”，地下冰窖的最底層。
神話中說，命運三女神就是在這裡紡織、拉伸和切斷生命線，這是湮沒一切的地方，寂靜的就像古老的溶洞，只有無處不在的水聲。
楚子航開啟線路開關，高頂之上的燈亮了。
這是一個極其巨大的空間，地面主要是青銅的。
在這裡仰首不見天空，以金屬為大地的空間裡，時光像是被封凍了一般，一切都被隔絕封閉。
一個強大的領域填充了整個空間，引發這個領域的就是腳下的金屬藤樹，這是一個以符號和元素創造的鍊金法陣。
難怪這裡並沒有設定嚴密的防禦，腳下的金屬藤樹就是最強的防禦。
兩旁都是巨大的陳列架，上面擺放的各種鍊金道具。
不知名的機械設備，表面刻滿符咒的石頭，甚至半截乾枯的木乃尹，它的兩臂被某種骨質的鐐銬鎖死在半截石柱上，還有一些奇怪的生物，被浸泡在某種透明的溶液裡……
一個巨大的動物頭骨，置於超低溫的實驗玻璃容器中，金屬銘牌顯示它是哪一年被卡塞爾學院收集。
這就是整個冰窖最核心的地方，裡面的鍊金道具價值無可估量，也是整個秘黨幾千年的積累。
老唐眼睛都被晃瞎了，在他眼裡，這裡到處都是大筆大筆的鈔票。
楚子航不急不慢走到一處巨大的機櫃前，撥動了一個開關。
唿！
柔和的光突然照了下來，光束中出現一個半透明的女孩，她穿著墨綠色的校服，素白的蕾絲領巾和素白的臉幾乎分不出界限。
“這是什麼？”老唐跳了起來，見鬼了。
“超級人工智慧諾瑪人格化的形象，看過生化危機嗎？裡面的紅皇后就類似如此。”楚子航語氣微頓：
“我用明非的S級許可權卡，關閉了她的部分許可權，但地下冰窖才是她的主場，現在我要完全關閉她。”
“為什麼？諾瑪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嗎？”老唐疑惑道。
“因為她已經不是那麼可靠了。”楚子航解釋道：
“我透過跟蹤一名叫芬格爾的留級生，發現他多次透過圖書館進入地下冰窖，而諾瑪並沒有主動發出警報，反而損毀關鍵時刻的監控影片，試圖替他掩飾，所以……
我有理由懷疑諾瑪已經被黑了！”
“被黑了！而且還是芬格爾？”老唐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
“沒錯，明非和我都懷疑芬格爾·馮·弗林斯，是別的混血種組織派到卡塞爾學院的間諜。”
“真是讓人有點意想不到啊！”
老唐想起那個濃眉大眼的邋遢學長，沒想到他竟然是個壞人。
實話說老唐對芬格爾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畢竟是公開場合一起跳過舞的男人。
“你跟芬格爾很熟？”
楚子航突然問，老唐的表情看起來帶著哀痛和惋惜。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他是一個挺孤獨的人，也是個善良的好人，跟我還比較玩的來的那種，沒想到……原來他是壞人！”
老唐深吸了一口氣，看樣子有點難受，畢竟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竟然是個壞人。
“你之所以跟芬格爾玩得來，不是因為主觀因素，而是血之哀的影響。”楚子航順便科普起來。
“血之哀？”老唐露出疑惑的眼神。
“沒錯，擁有龍族血統的人不算真正的人類，血統會給你帶來強大的力量，同時會讓你跟其他人產生疏離感。
你對芬格爾有好感，說明你們的血統非常接近，甚至有相同的血脈。
沒準你們祖上是同一條龍，所以你會不自覺地想要和他親近，產生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這是你體內的血統決定的。”
“對對，肯定是血之哀的影響，不然我是不會跟這種壞人玩到一起的。”老唐信誓旦旦道。
“其實卡塞爾學院的間諜不止一個。”楚子航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凝重。
“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唐只是看起來有點傻，其實並不傻。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餓鬼道組織入侵學院之際，路明非召集了所有A級以上的精英學員，商量應對之策。
但是有兩個人被排除在外了，一個就是萬年留級生芬格爾，另外一名是俄羅斯的蘿莉美少女零。
芬格爾被排除是因為他是其他混血種組織的間諜，那麼俄羅斯美少女零，她又是什麼身份呢？
老唐見過那名叫零的新生，那個澹金色頭髮的女孩雖然有點冷，但是很可愛……
與此同時，魚一樣的人影在循環水管道內部遊動。
這些直徑兩米的管道，用來給整個地下空間供水，每隔幾百米就有堅硬的合金網，但這些都被人影輕易的撕裂了。
人影翻過身，用兩膝的吸盤，粘在光滑的內壁上。
一個奇怪的領域被釋放開來，透明的波紋射了出去，水流瞬間停止流動，像是被固化了一樣。
隨即人影握拳擊打在管壁上，把管壁和外面的岩石一起擊碎，從管壁跳了出來。
“三無妞，等等我。”
酒德麻衣在身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