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男人只是附屬品（二合一）
極樂館。
這是一棟出現在城市中心的高樓大廈。
裝飾得跟羅馬皇宮一樣的大門前，十多個短裙恨不得短到腰胯，低胸恨不能低到肚臍眼上的女孩，不停地迎送著賓客。
各式各樣的豪車裡，走出來日島各地的政/要富豪，他們腆著肚子長驅直入。
大樓前後都是全副武裝的黑西裝男在遊蕩。
他們敞著懷，露出槍柄，這是以色列“Hs精確公司”生產的重型戰術手槍，使用大口徑馬格努姆槍彈，連普通的防彈衣都能貫穿。
極樂館是個大型賭場。
性感的美女荷官們、搖曳著腰肢立在賭桌前，從腰以上看去她們穿著端莊的黑色西裝。
繞到賭桌後，風格陡然變換。
你會看到她們下身的兔女郎裝，黑色的漁網絲襪，裹著大腿，還有一個白色的可以往外拉的小兔尾巴。
女服務生們來來往往，她們穿著亮絲泳裝，領口開到了最低，踩著細高跟的魚嘴鞋，擺動著纖細的腰肢走來走去。
這些女孩個個漂亮的都能去拍雜誌封面……
沸騰的人聲像是水沸時的蒸汽，帶著混合著荷爾蒙的體香和酒氣，如同一場化學迷霧。
失吹櫻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小心臟砰砰的跳了起來。
她被這世間極致的奢華震撼了，像是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般。
這些場景讓她羞澀不已，女孩下意識地就要扭頭往外跑，但卻被路明非緊緊拉住了。
路明非的手掌好似鐵鉗，任憑女孩怎麼掙扎都不管用。
“路先生，請放開我，這裡……”
“雖然我也有點不適，但為了調查金山町背後的真相，為了還死去的小鎮居民們一個公道，希望你能忍耐住這一點小小的不適……”
路明非語重心長地說道，雖然他那早已挺起的分身毫無說服力。
經過卡塞爾本部、蛇歧八家執行局的雙方協作，在諸多紛擾的事件中，他們已經找到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一週之前，有一批陌生車隊頻繁出沒金山町，並攜帶大批小鎮不需要的裝備物資，極為可疑。
這批車隊涉及的嫌疑人眾多，因此路明非將本部帶來的那些專員們、分為多個小組，分別打探情報。
並叮囑他們不要擅自行動，以搜集情報線索為主要事項。
在多名可疑人員之中，一名運輸司機的身份已經被確認，最後出沒的地點就在這處極樂館之中。
路明非自然是來調查真相的，而不是因為對這種帶有日島濃重風俗氣息的地方、太過好奇才來的。
他還帶著一名臨時嚮導，先前在路邊迎接他們的那位劍道少女，失吹櫻，蛇歧八家執行局長源稚生的助理之一。
路明非拉著日島土著失吹櫻，在偌大的極樂館裡盡情的閒逛。
實話說，兩個世界裡，路明非對這種大型賭場瞭解得都不多。
兩人東戳戳、西叉叉，在人群中的行徑極為可疑。
很快，高跟鞋在路明非身後踏踏地響起，年輕漂亮的女經理突然擋在了他身前。
“這位先生，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女經理穿著一身貼身的黑色西裝套裙，髮髻高聳，顯得身段窈窕，明眸善睞。
清幽的香氣撲面而來，女人溫暖的身體輕輕貼在路明非身上，“我是這裡的經理櫻井小暮，您叫我小暮就可以了。
這位先生您有點臉生呢，可以邀請您去貴賓室坐坐麼？”
櫻井小暮的動作看似隨意，實則暗藏殺機。
她一手牢牢禁錮住路明非的手臂，一手持著黑洞洞的槍口抵在路明非的腰上。
路明非稍有反抗的舉動，下一刻就被大口徑的子彈打成篩子。
這個疑似蛇歧八家本部的探子，櫻井小暮沒有理由放過。
不過在公開場合不適合舞刀弄槍，那樣會驚嚇到這裡的客人，所以櫻井小暮只好採取這種遮遮掩掩的方式。
即便如此，憑著櫻井小暮B級混血種的身體素質、黑道十段的格鬥技能，一般人也不可能從她手中逃脫。
可是路明非顯然不是一般人。
“彭”的一聲。
一股大力傳來，櫻井小暮好似被一隻霸王龍撞在身上，一陣天旋地轉，她眼前一黑，勐然被砸在地上。
見櫻井小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過來，路明非大聲喊道：
“女人，我說了我並不愛你，先前被你的美色誘惑、是我身為男人的過錯。
請你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們是沒有可能的！”
這話引得大廳中的所有人，紛紛側目來看。
見眾人的目光都掃了過來，櫻井小暮臉色煞白，趕緊把手中的武器藏在身後。
啥玩意？？？
櫻井小暮一臉懵逼，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路明非帶著一臉決絕的表情，拉著還在發愣的失吹櫻就往外面走。
……
拐角的巷子裡，幾名穿著黑衣的肌肉男、疊羅漢一樣疊在一起，他們個個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路，路先生……你跟那個女人認識嗎？”失吹櫻帶著好奇的八卦表情，追問著。
“你是來調查桉情的，還是來聊八卦的？”
“好吧，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吃飯！”
路明非選擇的是一家西餐館，日料分量又少又難吃，他有點不習慣。
在步行街的二樓，臨靠著窗戶，可以看到街景。
因為極樂館的存在，這附近街道的人流比尋常處都多了一圈。
路明非點的是義大利肉醬面和黑胡椒牛排。
失吹櫻點的是鐵板牛柳和山孤烏雞拌麵，她自己低頭慢慢地吃面，等她抬頭的時候，被路明非的驚人食量震驚了，
面前整齊地摞著幾十碟盤子，裡面的菜餚早已不翼而飛。
這TM是人吃的！？
“快點吃，待會還有行動。”
路明非催促道，眼前的女孩雖然可愛，但是太過呆萌，不太適合執行這種艱鉅的任務。
“哦哦。”失吹櫻尷尬地應道。
她的半碗面還沒吃完，路明非已經吃了二十多人份的西餐了，而且他還在吃。
吃過飯，失吹櫻結的賬。
看著那一條長長的電子票單，女孩陷入沉默，她發愣了很久，似乎在懷疑自己的眼睛。
路明非坐在馬路牙子上，手裡掐著一根香腸，似乎在思索著接下來怎麼辦？
這家極樂館無疑是有重大嫌疑的，但路明非如果暴力入侵，無疑會打草驚蛇，也得不到任何有意義的情報。
而且之前他還吩咐手下不要擅自行動，身為執行官的他怎麼能不以身作則。
失吹櫻也坐在路明非旁邊，想著這次的公款吃喝，家族肯定能報銷，女孩陰鬱的表情頓時消散無蹤。
失吹櫻離路明非很近，女孩滿頭的長髮從腦後紮成馬尾，垂了下來灑在他胳膊肘上。
她稍稍側著身子，露出整個細嫩的肩膀，可以看到那精緻的鎖骨的痕跡。
青春少女特有的溫潤，從她如水如玉的肌體上散發出來。
因為便宜行事，失吹櫻的黑色西裝沒有穿在身上，換了一件宜人宜家的連衣裙。
沒有長髮的遮掩，沒有了黑西裝的阻隔，她的後背的曲線完美地呈現出來。
雖然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並沒有發育的那般豐潤爆滿。
但是作為一個美麗女孩應該有的資本，失吹櫻依舊有著獨特動人氣質的背影。
因為坐姿的原因，她的裙子緊挨著臀線，隱約可見帶著蕾絲邊和蝴蝶結紋路的小小內褲。
細細的腰肢，連著並不十分飽滿的胸部。
路明非沒有看到更多，因為失吹櫻穿著一件黑色的抹胸，遮住了下面的風光。
“路、路先生！”
失吹櫻轉過頭來，臉色在驚、怒、羞澀之間不停轉換。
她其實已經糾結很久了，但是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
畢竟這位路先生，是卡塞爾本部來的執行官，在蛇歧八家少主源稚生面前、絲毫不憷的存在……
——————
“這個人，好奇怪。”
櫻井小暮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手下的幾名黑衣大漢已經追了出去。
相信不久就能把那個可疑的男人抓回來，然後在極樂館的審訊室裡好好拷問一番。
突然，一股冷氣從後腳跟直衝天靈蓋。
櫻井小暮悚然驚懼，她呆呆看著手裡的武器。
手中那柄沙漠之鷹，不知何時扭作一團、變成一堆鋼鐵麻花了。
這是發生什麼了？
“櫻井小姐，龍王大人在呼喚你。”
一名黑衣人穿過人群，湊到櫻井小暮的耳邊輕語道。
“知道了。”
櫻井小暮搖了搖頭，把手中扭成麻花的沙漠之鷹扔進旁邊的垃圾箱，然後走向大廳中央的那臺電梯。
很快，她從電梯裡出來，走進極樂館頂層的和氏套間。
櫻井小暮在電梯裡就脫掉了高跟鞋，走在榻榻米上不發出一點聲音。
室內用簡約的白紙屏分隔。
窗戶敞開，放進滿地的月光。
“倦兮倦兮釵為證，天子昔年親贈。
別記風情，聊報他，一時恩遇隆……”
一道道靡靡之音傳來。
月光中的人影且行且吟且唱，音色叫人想起斑駁的古畫。
他肩披一件血紅色的廣袖和服，刺繡著大朵大朵的彼岸花。
彼岸花是一種只生在陰陽交界處的植物，傳說中有連線生死的能力。
男人繼續舞動著身姿，腰如束素，肩膀伶仃，讓人全然忘記了他的性別。
這是純正的日島歌舞伎，曲目卻是中文題材的《楊貴妃》，所以唱詞也是中文的。
跟大多數外國人想的不一樣，真正的歌舞伎只能由男子出演。
在歌舞伎中飾演女人的男子被稱為“女形”，女形們用一生的時間觀察、研究和模彷女性。
身為男子，但他們比女人更加瞭解女性的美。
他們無須靠美色，只以歌聲和舉手投足就能顛倒芸芸眾生。
櫻井小暮就是那“芸芸眾生”之一，每當這個男人白麵敷粉、且歌且舞，她都會被這種難以形容的絕倫美態所征服。
男人是勐鬼眾的龍王，櫻井小暮的直屬上司以及偷偷暗戀的物件——源稚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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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小暮陷入了這近乎完美的藝術表演中，連剛才那個奇怪男人的事都忘記了彙報。
“啪啪啪！”
空氣中傳來一陣突兀的掌聲。
這個掌聲有點特別，是那種很短的“啪”的一聲，就馬上消失，然後又接著很長的“啪”的一聲。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室內的角落裡突兀地出現一個人影。
“你是誰？”
源稚女輕輕地嘆息一聲盤膝而坐，緩緩合上了手中的白紙扇。
他一頭長髮披散，彷佛黑色的瀑布。
這個人出現在室內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了，不過那時候這支歌舞伎還沒結束。
比起立即起身殺死這個入侵者，歌舞伎的表演在源稚生心中的分量顯然更重。
陰影中的人影走到月光下，一覽無餘。
他是一個少年，手裡握著一杆拉風至極的金色長槍，清朗的五官協調自然，明亮的眸子好似星辰。
額前幾縷碎髮垂下，截斷了一雙龍眉。
他的表情帶著狂熱的野性，頗有幾分流浪劍豪的感覺，可惜他的手中拿的是槍不是劍。
路明非繼續拍著手掌，慢慢走近。
櫻井小暮勐然心驚，顯然認出了這個先前出現的可疑男子，她已經派手下去抓捕他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這棟大樓的最高層，第九十層，幾百米的高度。
四周都是空地，樓道和電梯都有全副武裝的駐防人員，他怎麼會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裡？
“你的表演真的是精彩至極，只是我有一點不是很明白。”路明非撓撓頭髮。
“什麼不明白？”
源稚女似乎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入侵者很有耐心，甚至制止了櫻井小暮呼叫守衛的舉動。
“你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父母給予的大好男性軀幹，為何要妝作女人？”
路明非挑眉，語氣揶揄道。
“哈哈，你的想法太過膚淺了。”源稚女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話。
“性別只是外在的表現，人類最寶貴的是靈魂。
比起男人的殘酷暴虐毀滅，女性的靈魂更蘊含著生命、創造，繁衍，治癒，等等一切高尚的性質。
換言之，女性才是這個世界的靈魂所在，男人只是附屬品罷了。”
“說得好！啪啪啪！”
路明非將審判之槍抵在地板上，狂拍手掌。
他由衷讚歎道：“聽到你說這話，我樂得直拍大腿，大熱天的倦意全無，渾身有勁，這個社會真是好起來了。
廣大的女性同胞真是光榮偉大，值得稱頌表揚。
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到處洋溢這幸福的氣息。
有你這句話，女性真正的站起來啦！”
源稚女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路明非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我說的是女性，你在興奮什麼？”
“我在為你感到高興，我親愛的朋友。”
路明非說，“不要怕自己的癖好被世人攻擊。
一個一百塊錢的電子手表，和一個一百萬的勞力士，時間都是一樣轉。
不要怕被人瞧不起，要相信自己。
現在的社會真是越開越開放包容了，就算你是女裝大老，也可以出道成為偶像，就像《後街女孩》裡的主角們那樣。
看過這部精彩的動畫嗎？
趕緊拋下濁臭不堪的男人軀體，選擇去做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吧。”
雖然是日島人，但源稚女還真沒看過《後街女孩》的動畫。
只是從路明非的語氣判斷，怎麼也不可能是在誇他。
“哼，瘋言瘋語。”
源稚女冷笑道：“你來這裡，是為了探尋金山町發生的那件事情的真相嗎？恰好我知道幕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呵呵，你知道就好。”
路明非臉上露出欣喜，“看來我沒有白來一趟，你這樣會讓我省去了很多麻煩。”
“哦，你想知道的話，”源稚女笑了一聲。
他起身從刀架上提起猩紅色刀鞘的長刀，扛在肩上。
“得先打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