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是不行，得加錢（二合一）
麗晶酒店，
總統套間。
這是這座城市最豪華的酒店，全球連鎖，五星級。
路明非的叔叔最喜歡在這裡的大堂和朋友喝茶聊天，一直讓服務員續水，直到釅茶變白開水。
這樣花費不高，還能讓他有享受世界頂級服務的優越感。
只不過對於頻頻添水的服務員來說，實在是太狗了。
此刻，路明非坐在豪華的餐桌上，旁邊放著碗碟，手邊是白色的骨瓷杯，泛著金色光暈的茶。
對面坐了五個人，為首的自然是傳奇屠龍者——卡塞爾學院的昂熱校長。
“試試大吉嶺的二號紅茶，我特地從學院帶來的，味道非常的棒。”
昂熱舉起茶杯朝路明非示意了一下。
趴在桌子上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捧著一份醬肘子吃得滿臉是油，“我是卡塞爾學院的副校長，來來，吃塊醬肘子。”
副校長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滿臉熱情的往路明非的碗裡夾了一塊香噴噴、帶著熱氣的醬肘子。
穿著白色西服的中年人，坐在輪椅上，帶著氧氣面罩，因為臉上大片疤痕而顯得異常猙獰可怖。
路明非能清晰感受他身上強烈的妖氣，冷冽，但卻又異常純粹，像是磨得鋥亮的鋒刃，至少A級以上的血統。
馮·施耐德，卡塞爾執行部的負責人，秘黨的高級幹部。
路明非從酒德麻衣的資料中知道他的身份，秘黨的青年領袖，可惜一次任務讓他坐上了輪椅。
施耐德教授親切地給路明非夾了一塊紅燒排骨，路明非禮貌的接過。
接下來是曼施坦因，光禿禿的腦袋，副校長的兒子，只不過這兩人之間實在找不出相似之處。
他熟練地給路明非夾了一塊白斬雞。
“多謝。”
最後的是個鼻樑上架著深度眼睛的老人，一頭花白的頭髮蓬蓬鬆鬆，不是燙過而是不知多久沒梳理，一身邋遢的西裝，袖口有點肥大。
“這位教授怎麼稱呼？”
路明非禮貌的問道，酒德麻衣提供的情報裡可沒有關於他的資料，不知道是不是錯漏了。
“這位是古德裡安教授，和我以前是一個精神病院出來的。”一旁的曼施坦因介紹道。
“古教授好。”路明非感覺這位老頭的妖氣也不弱。
“明非，你好你好。”古德裡安搓著手和路明非握了一下。
單純從這股強者的陣勢上看，卡塞爾學院無疑臥虎藏龍。
路明非想起酒德麻衣背後，那個鬼鬼祟祟的三流混血種組織。
與“世界三極”之一的卡塞爾秘黨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高下立判。
不過，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昂熱校長與諸位教授，千里迢迢跑到這個小城市，應該不僅僅是想請我吃飯吧？”路明非終於忍不住發問。
他一進來，本就做好了刀光劍雨、殺機漫天的談判，雙方各執一詞，進行討價還價。
昂熱無疑是看上了路明非的強大實力和龍族血統，想要招他加入卡塞爾，而路明非目前也需要藉助秘黨的財力和勢力。
他想要透過鍊金術，進一步強化自己的覺醒狀態，就離不開一個強大混血種組織的支援。
可是一見面，昂熱就像一位長者一樣客氣地打招呼，頻頻介紹起了他與路明非曾祖父路山彥至死不渝的革命情誼。
接著就大手一揮，喊上服務員上菜。
路明非一臉懵逼地在餐桌坐下，穿著性感旗袍的服務員魚貫而入。
早已準備好的各樣菜式，紛紛擺上餐桌。
“先吃飯，先吃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昂熱先給自己碗裡夾了一塊紅燒雞塊。
“我們在飛機上已經餓了兩餐了。”副校長啃著一隻紅燜豬蹄。
“連飯都沒吃飽，怎麼接著往下聊，話說你們這裡的飯菜真是好吃，之前在米利堅吃的簡直是豬食，這麼多年，終於又吃到了這裡的美食。”
“副校長，你之前來過這裡？”路明非語氣微頓。
“當然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沒想到這裡變化那麼大。”
“二戰時我在這裡和陳納德搞飛虎隊，在這住了十幾年，我還會唱中國民歌呢，要不要給你來一段……”
飛虎隊？一支成立於一九四二年的空中飛行隊。
“誰都知道這裡是世界最繁華的地方。”昂熱彷佛是慈祥老爺爺一樣熱情，“明非，這裡的菜還合你的胃口嗎？”
“還不錯！味道可以。”
路明非嘴裡含著一隻老大的雞腿，骨頭都懶得吐出來，直接嚼碎吞進肚裡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路明非想通了，也不急著攤牌，不如先享受享受眼前的美食。
很快，在一眾人的驚訝地表情中，路明非清空了眼前數十盤各色的菜餚。
“服務員，麻煩接著上菜。”昂熱招呼了一聲。
“不了，吃飽了。”
路明非擺擺手，擦了擦嘴，雖然自己只吃了個半飽，但還是談正事要緊。
“那就好，你是我摯友的玄孫，要是沒把你招呼好，以後下去了怎麼跟他交代。”
“昂熱校長，你跟我那位曾祖父很熟嗎？”
“熟得能穿一條褲子，話說當年他剛去歐洲沒褲子的時候，都是借我的褲子穿，細細想想，那段時光彷佛還在昨日……”
客套話說了差不多了。
見路明非沉默不語，昂熱直接點明主題：“明非，你應該已經知曉了這個世界的真相吧。”
“你指的是龍族和混血種嗎？”路明非點了點頭。
“不錯……”見路明非這麼坦然，昂熱正在組織語言。
“昂熱校長，作為傳奇的屠龍者，我曾祖父的摯友，我是極為尊敬你的。”路明非先是感慨了一番，然後單刀直入。
“有什麼話，無需彎彎繞繞的，不妨直言。”
“不錯，好爽快的性子，和你的曾祖父路山彥一模一樣，現在看到你彷佛看到他本人站在我面前。”
“我希望你能加入卡塞爾學院，作為我的學生。”
昂熱小心地觀察著路明非的反應，“另外每年我將從我的名下撥出36000美元的獎學金，足夠你唸完四年大學……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
路明非面露難色，這錢實在有點少。
酒德麻衣那不靠譜的組織為了拉攏他，每年五百萬美元的酬金養著他，還有美女專門用來調戲。
直到現在，路明非還沒接到酒德麻衣什麼任務，這段時日相當於白賺了他們一筆錢了。
卡塞爾學院這麼大的組織，“世界三極”之一，怎麼反倒這麼摳門呢？
每年36000美元，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路明非一趟秘魯的獵人任務，簡簡單單賺了三百多萬。
“你們除了讓我上學之外，還有別的什麼任務嗎？”路明非試探著問道。
“當然，還有校外實習任務，幾乎每個學期都有，記入學分的那種。”
“實習是做什麼的？”
“屠龍！我們學院所傳授的知識技術，只為了做一件事——屠龍。”
“你們，跟龍族有仇嗎？”路明非一臉好奇的模樣。
“整個人類跟龍族都有仇，不只是我們。”
昂熱的眼睛燃燒著被稱為復仇的火焰，“這些會在你的‘龍族譜系’課上仔細講解，卡塞爾學院的每一門課都會包含龍族的知識……”
“抱歉，我暫時還沒想加入你們學院。”
“明非，難道你還有什麼顧慮嗎？”
“當然有！”
見昂熱、副校長，施耐德，曼施坦因，古德裡安，一齊用關切的眼神望過來。
路明非無奈撫額，“我想問一下除了每年36000美元，還有什麼別的福利待遇嗎？”
路明非耐著性子問道，顯然昂熱的話已經將他為數不多的耐心消磨殆盡了。
“我們的待遇還不錯哦！還替學神購買醫療保險，還能……”昂熱一本正經地說道。
“還能將你的遺體免費運回國內……”
一旁被無視很久的古德裡安，適時插嘴道。
古德裡安話剛說一半，就被昂熱嚴厲的眼神制止了，古德裡安只好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這難道不是事實嘛？
“雖然大學時期有一定的實習任務，但對於明非你這樣的高階混血種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
昂熱趕緊解釋了一番。
“昂熱校長，你是我的長輩，我這個人說話很直，希望沒有冒犯到你。”
“要想我加入卡塞爾學院，不是不行，但是——得加錢！”
“每年一千萬美元的酬金，另外貴校的裝備部我非常感興趣，希望有機會進入裝備部學習一些東西。”
“這是我的底線了，昂熱校長。”
餐桌對面的一群人，昂熱、副校長，施耐德，曼施坦因，古德裡安，都是一臉吃驚的表情，顯然從未想過這副場景。
“我先去放個水，剛才喝太多果粒橙了。”
見他們一臉懵逼，路明非起身，識趣的給他們留下了商討的空間和時間。
“這，校長你看？”
曼施坦因摸著光禿禿的腦袋，作為風紀委員會主席，他從未見過學生在招生見面會上如此開價。
大多數學生都是跪著求著進入卡塞爾學院的。
比如那個愷撒·加圖索，他叔叔弗羅斯特用每年支付一百萬美元的代價，他們才勉為其難讓其入學的。
“你們怎麼看？”
昂熱十指交叉放於鼻下，做了一個《新世紀福音戰士》裡碇源堂的招牌動作。
“我覺得沒問題，一名超級的混血種天才，帶來的屠龍收益，遠遠超過一千萬美元。如果這是一筆買賣的話，無疑是我們賺了。”
施耐德率先發話了，站在執行部的立場上，這番話一點問題都沒有。
混血種世界的競爭，殘酷而又激烈。
每年新入學的學生，遠遠趕不上在龍族死侍、敵對混血種組織任務中犧牲的專員。
一名超級混血種天才能發揮的作用簡直不敢想象。
“其實我也覺得賺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在校董會上說服弗羅斯特那家夥。
他對我每年的全球旅遊都頗有微詞，更何況開出先例為一名學生每年支付一千萬美元的費用。”
昂熱點了點頭，顯然支援施耐德的說法，但也有他的顧慮。
“我們完全可以繞開校董會，來支付這筆費用。”腦袋光禿禿的曼施坦因突然出了個主意。
“怎麼繞開，你要知道在加圖索家族的會計眼皮底下做假賬是不可能的，難道是你來出，還是我來出？”昂熱不解道。
“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加圖索家族那麼有錢，而他的未來繼承人愷撒·加圖索正在學院上學，而且一直在犯各種錯誤，我們完全從他身上入手……”
“你是說，透過愷撒·加圖索，來支付明非的一千萬？”
“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
麗晶酒店的衛生間，裝修得比故宮還要豪華。
彷佛人們在這裡拉的不是屎，而是金坷垃。
男士小便池。
“對龍族的仇恨造就了昂熱近乎偏執的性格，他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昂熱對每一個學生很好，那是因為他需要這些人為他衝鋒陷陣。
每個人在昂熱眼裡都是工具，他用來向龍族復仇的工具。”
副校長大力拍著路明非的肩膀，讓路明非的水線呈一條拋物線瘋狂搖擺。
“副校長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呢？”
路明非甩了甩水龍頭，然後拉好拉鍊。
“昂熱那個老東西對你別有所圖，但我不是。
我很欣賞你這個年輕人，我知道你感興趣的不止是卡塞爾的裝備部吧，你對鍊金術應該更感興趣吧？”
“我可以教你。”
副校長對路明非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
“知道嗎，站在你面前的是這個世界上，混血種世界鍊金術最強、地位最高的鍊金術大師——尼古拉斯·弗拉梅爾！”
見路明非露出狐疑的眼神，副校長接著解釋起來，“看來你有點疑惑我為什麼這樣。”
副校長拿出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是兩個面露青澀的男孩，在他們臉上看不到日後的瀟灑豪邁，有的只是初出社會的羞澀不安。
“這是？”路明非問。
“我跟你曾祖父的合影。”
“我跟你曾祖父其實是師兄弟，他是我師兄，關係比親兄弟還親，只不過這份關係一直不曾公開。
你知道，混血種世界的紛爭實在太多了，如果暴露這層關係，我怕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您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加入卡塞爾學院？”
路明非見副校長言明昂熱的企圖，又不遺餘力的證明與他的關係，他試探問道。
“不不！”
副校長大手一擺，正色道：“我不反對你進入卡塞爾學院學習，但我希望你跟秘黨合作，而不是加入他們，就跟我一樣。”
副校長的臉上露出嘲諷，“混血種的世界遠比你想象的骯髒。
我跟秘黨一直站在同一條陣線，但首先我是一名煉金術師，這份超然的地位保證在一些事情上不被他們裹挾。”
“另外我之所以想要傳授你鍊金術，是因為煉金術師最關鍵的並非龍類血統，而是精神力。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充沛的精神力，遠比我和你曾祖父年輕的時候要強大的多。”
“副校長怎麼稱呼？”
聊到現在路明非還不知道這位副校長的名字呢，只知道他煉金術師的代號“弗拉梅爾”。
“時間太久了，我的名字自己都忘了，你直接稱呼我‘弗拉梅爾’吧，弗拉梅爾其實是一個代號，我們這個流派的每一任領袖都被稱為‘弗拉梅爾’。”副校長撓撓腦袋。
“請問一下貴流派有多少人？”路明非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我們弗拉梅爾每一代弟子都只招天才，原本是你曾祖父和我兩個人，現在只剩我一個了，”
“原來是一脈單傳，人丁單薄啊！”路明非吐槽道。
“我希望你是下一任弗拉梅爾，繼承我和你曾祖父的衣缽。”副校長突然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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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收我為徒？”
“實際上是師徒關系，但為了掩人耳目，你我還是叔侄相稱吧。”
“二叔好。”
“哎，大侄子。”
……
“明非，經過我們卡塞爾學院的高層仔細商討，覺得可以接受你的條件。”
昂熱輕咳一聲，主動上前一步，用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大手一揮豪氣萬丈。
“抱歉我改變主意了，昂熱校長。”
路明非擺擺手，目光凜冽，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可以進入卡塞爾學院學習，並履行學生的義務，但是並不直接加入秘黨。
在每年一千萬美元的基礎上，學院需要為我提供一棟私人別墅，專業秘書一名，私人座駕一輛。
還有我回家、出行任務需要專機接送，我不喜歡買機票什麼的……”
“這……”
昂熱的眼神掃過幾名教授，最後停留在副校長身上，最後還是咬牙點了點頭，“我們可以接受。”
“但是……”昂熱突然說道，“首先我們得進行一個簡單的血統測試”。
“血統測試？沒問題。”路明非點點頭。
一口氣獅子大開口提了這麼多要求，對方卻只要求一個血統測試。
很合理，簡直太合理了！
“紙筆呢，現在就播放龍文嗎？”
路明非顯然對3E考試非常熟悉，畢竟他先前就自己測試過好幾次。
“無需那麼麻煩，”昂熱笑道，目光轉向副校長。
副校長從一個銀色的密碼箱中拿出一個白色圓球。
“這是透過神秘鍊金法陣和純血龍類的頭骨，製作而成的血統測試裝備。
你只要把手掌放在圓球上，就可以透過上面發出的光亮來測試你的血統。”
“一般C+的血統，能讓它像個發光的小燈泡，B+的血統，能讓它發出幾十瓦的光亮，A+級血統則是一兩百瓦的亮度，S級亮度就更高了……
簡單安全又高效，遠比3E考試那種可以背題庫的方式可靠的多。”
副校長自得地拍了拍胸口，詳細地解釋道。
“沒問題。”路明非點頭如搗蒜，輕輕將手掌放在上面。
下一刻，一陣翁鳴聲過後，圓球的鍊金法陣啟動了。
“唰！”
整個房間像是被引爆了一百只超頻閃光彈。
高強度的光亮照得人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