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混血種的秘密
這是一處廢棄已久的建築物，佔地面積巨大，完全由鋼筋混凝土打造而成。
各式各樣的工業車間覆蓋著厚重的灰塵汙垢，牆體密佈著大小不一的金屬管道，如同蛇群相互堆疊。
其中一些管道因為牆體坍塌而斷裂破碎，如同瀕死的頭顱斜著往下低垂，緩慢地往下滴著汙水，在遍佈碎石殘渣的地面上積起了黑色的水泊。
牆壁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應急燈，大部分已經破損，剩下的幾盞所散發出的光芒也忽明忽暗。
“好了，有話快說。”
路明非隨意地坐在一處長滿雜草的空地上，對著眼前的女人不耐煩地催促道。
酒德麻衣一臉的懵逼，心道這裡的畫風不對啊，這和薯片妞寫好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這個時候我們不是應該坐在一處高檔咖啡廳，享受無微不至服務的同時，順便交流人生談談理想什麼的……
雖然情形跟預想的不一樣，但眼下任務還是要繼續。
“咳……”酒德麻衣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撩起耳邊的頭髮，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路明非你好，你可以叫我酒德麻衣，我是你外祖父的弟弟在日島的孫女，也就是你的遠房表姐……”
路明非一臉漠然，心道他連自己的外祖父是誰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弟弟的孫女什麼的簡直是天方夜譚。
“有證據嗎？”路明非語氣凝重。
“當然有了。”酒德麻衣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露出一個不可見的微笑，不怕路明非懷疑，就怕他無動於衷。
酒德麻衣從懷中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照片、日島警視廳開具的證明，等等一摞證明身份的檔案。
這些材料詳細縝密合理，世界頂級的防偽專家都難以找到錯誤漏洞。
因為某種意義上它是“真實的”，日島警視廳的資料庫裡都有它的備桉，當然這也讓酒德麻衣背後的組織花了一些代價。
看著路明非點了點頭，似乎接受了遠房表姐這個身份。
任務的第一步已經完成，酒德麻衣暗自松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在路明非的目光下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這肯定是錯覺！
接著酒德麻衣從口袋摸出一張照片，放在路明非面前。
照片上是夏天的花園，遠處依稀是夕陽裡的卡塞爾學院，近處則是無數的藤蔓。
一男一女攜手在蔓牆裡散步，難得穿了一件寬鬆的大白襯衣和灑腿褲，腳下一雙木板拖鞋，女的一件純白的居家棉裙。
看起來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你的父母是我們組織的重要成員，我此次也是受你父母所託，來吸納你加入組織。”
在老闆的計劃中，酒德麻衣只需要和路明非進行一個簡單的接觸，弄明白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即可。
可是酒德麻衣顯然不滿足於此，一個血統潛力極高的混血種，自然能幫她分擔不少工作壓力。
酒德麻衣又遞過一封信，信很簡短，是列印出來的：
“親愛的酒德麻衣小姐：
很久沒聯絡了，希望您的身體和以前一樣好。
有件事想拜託您，我的孩子路明非已經快要成年了……
您誠摯的，
喬薇尼。”
酒德麻衣清了清嗓子，忽然看著路明非的眼睛，用無比深情的語調和不太標準的發音說：
“明非，爸爸媽媽愛你。”
寂靜碎掉了，彷佛雷霆貫穿長空，電光直射天心。
然後是一群烏鴉飛過留下的“呱呱”聲……
在酒德麻衣的設想中，從小缺愛的高中男孩路明非，突然知道遠在天邊父母的訊息，內心必然是激動不已。
這本來應該是令人痛哭流泣，抒發肺腑之情的動人場面。
可眼前的路明非神色澹漠，毫不動容。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難道因為覺醒龍血就變得如此冷漠嗎？
酒德麻衣一時摸不著頭腦，顯然劇本再一次偏離了。
路明非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爸媽了，唯一的訊息是據說他們都還活著，遙遠的記憶裡他們已經離的很遠很遠。
酒德麻衣的這些話就像是往池塘裡扔了顆小小的石子，一點波瀾之後便無任何痕跡，所有東西都消失不見了。
“感動嗎？”
“為什麼不敢動？”路明非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是敢動的。
好吧，酒德麻衣無奈扶額，只得繼續劇本的下一個環節。
“你已經覺醒了龍血，展現出一個混血種異常優異的血統潛力，這種變化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
“混血種？”路明非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面癱師兄早已跟他普及過了混血種的相關常識。
“對，你和我都是混血種。”酒德麻衣語氣微頓。
“這個世界的真相遠非你所見到的那樣簡單，混血種貫穿整個人類的歷史，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有關他們的記錄被抹去。
他們隱藏在歷史的背後操控著人類歷史的程序，就像幕後的那隻手一樣。”
“我知道一時半會你也許接受不了，但龍血的力量不會欺騙你的，這段時間以來你身上那種翻天覆地的變化，流淌在你體內的龍血所帶來的力量，你應該感受到了吧！”
“你指的是什麼力量？”路明非面無表情。
下一刻，酒德麻衣閉上眼睛後勐然睜開。
她的眼眸瞬間變成金色，像是熔岩一般，配上眼角緋紅的眼影，此刻流露出莫名的威嚴，與此同時，酒德麻衣身上一股強大的妖力洶湧而出。
“這是黃金童，也是混血種覺醒龍血的標誌。以你現在的能力，應該很輕鬆就能點亮黃金童。”
路明非聳肩，其實在知道混血種這種超凡群體之後，他就想把自己的“妖魔之力”偽裝成混血種的力量。
但是路明非釋放妖力時的眼眸是銀色的，而這些混血種的黃金童卻是金色的。
難道要帶個黃金美童？
路明非思索著，或者換個方式試試開發自己體內的龍類基因，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按照楚子航科普的卡塞爾學院說法：
每個人類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龍類基因，只不過個體差異較大，龍類基因比例高的才會覺醒能力，龍類基因比例低的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沒準他路明非就是個血統高到離譜的混血種呢！
這也說不定。
“所以說‘黃金童’是所有混血種共同的特徵嘍？”路明非有些納悶。
“沒錯！”酒德麻衣點頭，“只要體內的龍血比例達到一定程度，混血種就能點亮黃金童，龍血蘊含的龍類基因能帶給我們遠超常人的力量……”
“但是！”酒德麻衣話鋒一轉。
“龍血終究是冷血暴虐的，一旦體內的龍血比例超過百分之五十，龍的基因就會徹底吞噬人類基因，到時候人性就會被撕碎，墮落成死侍。”
“死侍又是什麼東西？”
酒德麻衣故作神秘的看了路明非一眼，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很有耐心地解答道：
“龍類基因無法清除人類基因裡的渣滓，因此混血種會在進化的最後一刻死去，失去自我，就像是行屍走肉。
龍類並不把他們看作同類，人類更把他們看成敵人。如果說龍類世界是天堂，人類世界是地獄，他們是迷失在天堂地獄之間的亡魂，沒有人接納……”
“這也是混血種的悲哀啊！永遠無法進化成純血龍類。”
酒德麻衣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悲哀和憐憫。
“原來如此！”沉默了很久，路明非認真點頭。
路明非之前在步行街遇到的裂口女怪物，跟酒德麻衣描敘的死侍很相似。
他之後獲得的鍊金道具“魑魅魍魎之匣”裡所謂的“龍血侍從”，也就是裂口女怪物，原來就是死侍。
“那鍊金道具又是什麼呢？”路明非接著問道。
“鍊金術和言靈，是龍族科技的兩大支柱，在還沒有科學的時代，龍類就靠鍊金術和言靈搞出來很多神蹟，同時，這兩樣東西也是混血種對抗龍類的武器。”
“現在的你可能還沒有覺醒言靈，只要透過靈視之後，你就會覺醒一種特殊的能力。”
“好了，有關龍類、混血種的資料還有很多很多，後面你會有無數的機會瞭解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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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德麻衣站直身子，裹著黑色絲襪的修長雙腿併攏，對著路明非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用一種飽含無限深情的語氣。
“路明非，現在加入我們吧！這個世界需要你。”
“憑什麼？！”
這不含一絲感情的冷漠的質問，打斷了酒德麻衣的無限深情，這讓她有點尷尬。
“就憑一張照片、一封信，一段未經考證所謂的世界真相？就憑這些你就想我加入你們，你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了！？”
路明非冷厲的語氣，像是萬年寒冰一樣散發著刺骨的寒意。
“這些如果都不行的話，那你還想要什麼證據？”
酒德麻衣一愣，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做過美甲的指尖輕輕蹭過眼角的緋紅，小西裝襯衣的領口露出一小片雪白，說話的尾音如同貓一樣慵懶上翹。
“不用你給我，我可以自己來論證！”路明非突然上前一步。
“你要幹什麼？”酒德麻衣驚訝道。